論講好李保國故事的三種敘事話語

祝大勇，賈立平

(河北農業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北 保定 071001)

河北農業大學李保國教授的感人事跡為思想政治教育增加了豐富的內容素材，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應當認真思考和講好一個普通農民的兒子如何成長為新時期共產黨人楷模、知識分子優秀代表和太行山上新愚公的故事。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體系為講好李保國故事提供了三種話語形態以增強敘事言說效果。自覺運用三種敘事話語，首先需要對話語這一概念做基本梳理。眾所周知，語言學者索緒爾的主要貢獻是區分了“語言”(langue)和“言語”(parole)，但話語(discourse)既不是語言也不是言語，而是在語言與言語結合而成的更復雜社會形態下，人與人之間社會交往和交流溝通過程中呈現出來的具體言語方式[1]。話語總是與具體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現實交織在一起，可以建構身份、確立社會關系和生產觀念等。自覺的進行話語實踐與分析，可以“利用學習者自己的語言和話語經歷，幫助他們對自己作為文本的生產者和消費者而介入的實踐有更多的意識：更加意識到構成它的社會力量和利益；更加意識到投放其中的權力關系和意識形態；更加意識到它對社會身份、社會關系、知識和信仰的影響；更加意識到話語在文化的和社會變化過程中的作用。”[2]有意識地用好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話語正是這樣一種自覺的話語實踐，是言說者出于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需要，對言說對象進行政治觀點、思想觀念和道德規范系統教育時的語言符號實踐，由此可知，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體系蘊含著三種基本形態：代表統治階級根本利益的政治話語、追求普遍觀念形式的學術話語與融合社會成員共同利益的生活話語[3]。恰如其分地使用三種敘事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可以充分彰顯李保國教授共產黨員、知識分子和普通人三重身份所蘊含的寶貴精神品質，有助于青年學生從榜樣中堅定立場方向、提升思想境界、獲得行動力量，從而自覺投身于為人民服務、為人民造福的工作之中，努力做出無愧于時代、無愧于人民的業績。

一、運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作為共產黨員的為民情懷

所謂政治話語，是與政治語境、政治思想及政治參與者緊密關聯，在國家政治生活中有著明確的目的和功能，具有宣傳政治理念、表達政治訴求、形成政治導向、建構民眾認知等重要作用[4]。政治話語在本質上反映該國執政黨的執政價值理念，表征國家的基本政治生態，在整個國家話語體系中起主導和支配地位。當下中國的政治話語是由中國共產黨主導和發起的，反映了當前時代背景下黨的路線、方針和政策，是全體成員參與交流與互動的，以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為最高政治目標的話語體系。而思想政治教育話語體系中的政治話語是由言說者發起的，體現政治意圖，具有明確的價值導向，旨在影響言說對象政治素質與行為的一種話語[3]。因為政治屬性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屬性，所以思想政治教育中的言說行為意義不僅限于言說者個體，其重要的功能在于闡明話語言說的階級屬性和價值指向，借助特定的語言符號來表達政治價值，鞏固并延續政治權力。由此，政治話語構成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最為本質核心的話語。

用政治話語向青年學生講好李保國故事，對于塑造青年學生正確的政治價值觀念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在當下全球化與網絡化疊加的時代變局之中，西方文化霸權強勢入侵，通過各種媒介不斷鼓吹“普世價值”，加之資本邏輯主導消費主義全面沖擊和型塑青年思想觀念和行為方式，青年意識形態價值追求面臨重重挑戰。青年一代的理想信念、精神狀態、綜合素質，是一個國家發展活力的重要體現，也是一個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因素[5]。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就是要通過李保國的事跡，展示基層共產黨員的理想信念和價值追求，就是要用具體而生動的例子強化青年“聽黨話、跟黨走”的自覺，堅定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堅定始終與人民群眾保持血肉聯系的決心，引導青年自覺堅持用無產階級的人生觀、價值觀去改造自我，繼承黨的一切優良傳統，用人民利益高于一切的原則去要求自己，避免被腐朽消極的價值觀念欺騙蠱惑走向錯誤的人生路徑。

因此，運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應毫不隱諱闡明李保國最為重要的政治身份——中國共產黨黨員，講清楚脫貧攻堅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時代的政治語境中所處的核心議程地位；講清楚李保國始終牢記共產黨員的初心使命，始終履行共產黨員應有的責任擔當，始終恪守和踐行著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是九千萬中國共產黨員的優秀代表之一；講清楚基層黨員李保國同群眾保持血肉聯系，為群眾辦實事解決實際困難而獲得群眾真心的支持擁護，產生著強大的感召力和凝聚力，從而在老百姓心中豎起一座共產黨員的豐碑，驗證和彰顯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是歷史和人民的必然選擇。

具體而言，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首先是凸顯出其所處的時代政治語境——擺脫貧困。近代以來，貧困問題一直是引發中國政治社會危機的重要動因，各種政治勢力都曾嘗試解決。但是，晚清王朝的整體性腐朽根本無力應對困局、擺脫貧困；孫中山先生雖力圖通過資產階級革命實現現代化，但辛亥革命之后的國家建設實踐卻并未能使國家進入擺脫貧困的軌道；民國中晚期的國民黨政府走向反動，缺乏足夠的政治權威，無法有效動員社會資源進行自上而下的現代化，貧困問題不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日益嚴重，其政治統治因此也陷入合法性危機。而中國共產黨從其誕生之日起，就將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作為唯一宗旨，致力于民族獨立解放和人民生活幸福。1949年中國共產黨取得政權后，擺脫貧困就成為政治議程的核心議題。特別是自2012年黨的十八大以來，扶貧上升為由黨的總書記親自主抓的重要工作，在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政治語境下，擺脫貧困已從單純的經濟話語和技術話語，轉而被賦予新時代國家政治經濟生活內涵的重要政治話語，形成了特定的政治話語系統。共產黨員李保國利用所學知識技術全身心投入科技助農、山區扶貧而積勞成疾與世長辭，成為國家核心政治議題中的典型言說事例，與時代話語形成回聲，與群眾呼聲同頻共振。向青年學生講好李保國故事，就要在歷史和現實中講清楚李保國感人事跡背后所承載的時代政治話語，始終站在無產階級和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基本立場，主動回應時代問題，對接時代主題，解決人民群眾最關心的問題，維護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從國家、社會和人民的需要中感受到成長的動力，努力成長為可堪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重任的時代新人。

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還要詳細闡述清楚其所代表和反映的中國共產黨的價值追求，強化青年群體的政治認同，鞏固好團結全國各族人民共同奮斗的政治和思想基礎。政黨的執政價值理念是政黨及其成員對某種理論及其相應政治理想的堅定不移的價值選擇和執著追求，而中國共產黨的價值追求就深刻體現在中國革命和建設過程中形成的一系列偉大精神譜系之中，具體呈現在一位位革命先烈和英模光輝的事跡之中，以強大的人格力量源源不斷釋放激勵后人的精神動力。比如：一提起“紅船精神”，就會讓人想起李大釗、陳獨秀、毛澤東等早期共產黨人敢為天下先、開天辟地的信仰選擇；一提起“井岡山精神”，就會讓人想到毛澤東在八角樓上寫下《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存在》和《井岡山的斗爭》兩篇光輝著作，想到即將到來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景象；一提起“大慶精神”，我們就會想起鐵人王進喜“寧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的豪邁氣魄和忘我精神；一提起“兩彈一星精神”，我們就會想起鄧稼先、錢學森、程開甲等23位功勛科學家義無反顧、隱姓埋名、舍生忘死的無私奉獻。而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今天，中國共產黨人堅持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自己的奮斗目標，集中精力解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一大批共產黨員奮戰在脫貧攻堅的最前線，李保國教授是其中的典型代表，集中展現著心系群眾、不懈奮斗、無私奉獻的精神風貌，像李保國老師這樣千千萬萬的優秀共產黨員成為群眾真心尊重、崇敬、信任的引路人，帶領人民群眾朝向美好生活不斷共同拼搏奮斗。

應當注意的是，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重點在于提升青年群體從政治層面理解李保國精神的認知程度，因此既要講求語言的政治理論水平——嚴肅嚴謹有立場，又要體現出藝術性——生動活潑有感染力，力求找到最深刻、最精準、最恰當和最形象的話語表達，準確的傳遞李保國精神的政治內涵。所以，用政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并不意味著將李保國做簡單的符號化處理，應當避免使用口號化的、單調化的、片面性的話語表達讓受眾產生被說教的疏遠感，甚至出現所謂的“低級紅、高級黑”現象。

二、運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作為知識分子的價值選擇

學術話語產生于理論研究與交流實踐中，是由特定的價值判斷、學術概念和邏輯推理構成的完整的學理表達系統[3]，是認識世界的重要思想載體，傳遞了價值觀并影響人的塑造[4]。學術話語是話語體系中不可或缺的承載者。正如馬克思所說：“理論只要能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本質。”[6]離開學術話語的有力支撐，尤其是一旦偏離、背離科學的學術話語，政治話語的說教性便會暴露無遺。理論一旦不能掌握作為實踐主體的群眾，精神便無法轉化為物質的力量。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是政治價值觀的再生產[7]，而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學術話語能夠為意識形態和政治價值觀再生產提供學理支撐和解釋框架的知識體系，通過提升理論分析能力引導青年學生將正確的政治觀念、積極的道德意義上升為系統化的邏輯認知，進而逐漸融入到日常生活的踐行。

用學術話語向青年學生講好李保國故事，對于青年學生提升思想理論水平和掌握科技報國的本領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改革開放四十多年社會物質生活水平得到極大提升改善，青年一代擁有更為優渥的生活條件和更多的選擇機會，然而同時，部分青年也出現了一些消極懈怠的精神狀態，特別是網絡飛速發展帶來的泛娛樂化思潮和現象，使部分人做起了一夜成名式的錦鯉夢，忽視奮斗精神的培養，不愿意刻苦鉆研坐穿冷板凳提升能力素質，不愿意躬身實踐在社會勞動中掌握真知，斷裂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關系，片面追求自我價值在物質層面的實現，抵制崇高、解構英雄、走向另類、陷入虛無。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就是要用規范的理論、嚴謹的邏輯、扎實的數據向青年群體傳遞掌握科學技術對于國家、社會和個人的重要作用，用令人信服的學理論證讓青年從理性層面認識到實踐出真知，認識到奮斗成就出彩人生，認識到榜樣的巨大現實力量，自覺地投身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科學報國、技術報國。

因此，運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應充分闡述李保國教授的知識分子身份所傳遞的價值和意義，用學理化的圖表、數據論證講清楚李保國作為知識分子，憑借所掌握的科學技術致力于鄉村脫貧和經濟發展所產生的巨大變化，激勵青年學生刻苦鉆研，掌握科學技術本領，解決技術發展難點問題，回應社會發展熱點問題；講清楚李保國始終深入農業生產一線，是貫徹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具體體現，要在實踐中求真知，用真知指導和服務實踐，特別是把所學知識與生產實踐相結合，成為服務三農的棟梁之才；講清楚李保國教授在人生價值選擇中正確處理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辯證統一的關系，正確處理國家、社會和個人的關系，在創造社會價值的過程中不斷實現著自我價值；講清楚李保國作為知識分子和對于青年知識分子的榜樣激勵機制，從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形成中所借鑒的教育學、心理學、管理學等交叉學科找到恰當的概念和理論，為榜樣作用發揮提供學理支撐和解釋框架，更加科學地提煉、傳播和弘揚李保國精神。

具體而言，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首先要向青年學生講清楚知識分子必須認識到科學技術對于社會發展的重大作用，像李保國教授那樣掌握科學技術并且不斷創新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的重大機遇，在國際國內兩個大變局疊加中主動“識變”“應變”“求變”，為增進國內民生福祉提供科技支撐，為高質量完成“兩個一百年”的奮斗目標提供有力保證。當前我們處在“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歷史交匯期，站在十四五開局新起點，應當充分看到科學技術曾經給人類社會帶來的巨變，突出強調科學技術發展助力新時代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要作用，不斷提升科學技術對于社會經濟發展的貢獻率。在這方面李保國教授是典型的言說樣本，李保國扎根太行山30余年，帶領10萬群眾脫貧致富奔小康，每年進山“務農”超過200天，累計推廣36項實用技術，幫助山區農民實現增收28.5億元，給農民帶來巨大的生活變化。在講述這種變化過程中，可以采用可視化的統計圖表、視頻動畫生動反映李保國幫扶山區農村經濟和生活變化的詳細數據，使講故事的方式更符合知識分子的接受習慣，更具有論證感的學術味道。其次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應當體現思想政治教育中關于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和方法，這是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典范性知識，是最有生命力的話語邏輯，構成運用馬克思主義觀察和分析問題的話語底線。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學理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著重應當講好李保國扎根在生產實踐一線，在實踐中形成認識，在實踐中深化認識，用不斷創新發展的科學認識指導生產實踐，講清楚“理性認識依賴于感性認識，感性認識有待于發展到理性認識，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認識論”[8]。講清楚“認識運動至此還沒有完結。辯證唯物論的認識運動，如果只到理性認識為止，那么還只說到問題的一半。而且對于馬克思主義的哲學來說，還只說到非十分重要的那一半。馬克思主義的哲學認為十分重要的問題，不在于懂得了客觀世界的規律性，因而能夠解釋世界，而在于拿了這種對于客觀規律性的認識去能動地改造世界。”[8]通過這種學理化的講述引導青年學生避免死讀書、讀死書，重視直接經驗，重視生產勞動實踐。再次，講清楚李保國教授在人生價值選擇中正確處理了自我價值和社會價值的辯證關系，將小我融入到為國為民的“大我”甚至“無我”之中，因而被歷史和人民所銘記，讓青年學生認識到人生的自我價值和社會價值，既有區別，又相互關聯，辯證統一于人生價值之中，自我價值的滿足是創造社會價值的前提，社會價值的創造是實現人生自我價值的基礎。自我價值與社會價值是個體在觀念層面對自身與國家社會關系的反映，正確處理國家、社會、個人的關系，才能正確地處理社會價值和自我價值的辯證關系。最后，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還要充分運用思想政治教育學所借鑒包含的多學科話語。思想政治教育在發展過程中具有鮮明的學科交叉特征，廣泛借鑒吸收了教育學、心理學、倫理學、管理學等學科理論話語，在講述李保國故事、發揮李保國榜樣激勵作用的過程中，可以用特定的學科話語理論闡述李保國榜樣作用的發生機制，比如借鑒使用心理學中的社會學習理論、倫理學中道德修為的外鑠論與內省法、社會學中的場域理論、管理學中的行為激勵等學科話語理論，實現好李保國故事教育意義的最大化。

運用學術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主要目的是以學理化的方式，更加可信更加真實地傳遞李保國運用科學技術服務為民無私奉獻的價值選擇與實踐，使學術話語服務于講好李保國故事，引導青年學生做學術研究立足于中國自身的土壤，深入當下的社會現實和到人民群眾中去。在這個過程中，不應將過于繁復抽象的理論框架和概念體系覆蓋遮蔽住李保國事跡本身，避免沉迷于概念的羅列和理論的鋪陳，如果用這種脫離實際、虛假空泛、自言自語式的所謂學術話語，最終會使榜樣敘事失去吸引力，無法發揮應有的解釋論證功能，反而變得面目可憎令人疏遠，如同失去澆灌的土地，沒有了活力和生機。

三、運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作為普通人的不凡力量

所謂生活話語，顧名思義就是日常生活中用于交流的話語，它連接社會歷史和時代背景，貼近生活，淺顯易懂，在具體的語用情景中，便于人們能夠正確理解、合理運用和有效溝通。生活話語作為人際交往最常用的符號實踐，生動而現實地表征著人際關系的建立，體現人們共同生活的直觀性社會特征，它內在地排斥抽象化和主觀化，注重實踐性、社會性和生活化，將話語與日常生活實踐結合起來，在社會實踐和現實生活中產生意義而非被強加[8]。而思想政治教育中的生活話語是教育者在一定語境中使用的，來源于日常生活，符合受眾思想和行為特點與需求，具有自發性與自為性、開放性與發展性、多樣性與指導性、碎片性與系統性相統一的特點[3]。社會生活不斷發展變化，青年群體的交流話語也不斷創意更新，思想政治教育要有效解決青年現實生活和精神世界的問題，就不能僅依靠宏大和一般理論層面來進行敘事，而是要結合生活世界的多樣性、實踐性和發展性，從自我限定的文本話語中突圍出來，回歸日常生活，關照現實世界，實現思想政治教育話語生活化、大眾化的轉換。生活話語納入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實踐，實質上是將理論的宏大敘事與微觀個體生活意義相結合，將深沉的理性思辨與清新的生活氣息相結合。

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對于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話語權具有重大意義。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中曾一度出現封閉性、單一性、滯后性等問題，沉迷于高高在上的理論說教，脫離了青年活生生的、豐富多彩的生活，落后于現實生活話語的發展變化，從而也因失去對青年生活世界的關照而喪失敘事的吸引力，因無力解決青年現實生活的困惑而喪失社會實踐的引領力，因無法實現共鳴而喪失必要的話語權。青年群體之所以抵觸和排斥有些媒體或者思政工作者塑造的部分英雄人物，正是因為講述英雄的話語不夠生活化，造成敘事的空轉而無法入耳入心。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可以提供思想政治教育話語大眾化的典型范例，讓青年群體理解時代楷模也是普通的身邊人，只不過是在平凡的崗位上苦干實干、奮發有為從而成就一番不凡的業績，這樣的英雄是可親、可近、可敬、可以學習效仿的榜樣，更容易引導學生從日常生活做起、從小事做起，不斷改造自己的精神世界，也不斷提升自己改造客觀世界的能力。

具體而言，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首先是要把作為普通人的李保國在平凡崗位上做出不平凡事跡的生活味道講出來，向青年學生講出時代楷模李保國老師也有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也經歷過現實生活的磨難，也經歷過平凡日子的矛盾摩擦，有對家人飽含愧疚的愛，對學生嚴格要求的愛，更有對窮苦農民感同身受的關愛，要用老百姓的話語將李保國老師還原為一個有血有肉、立體飽滿的現實的人，使青年學生能夠產生代入感、對話感和共鳴感，拉進青年學生與時代楷模的生活距離和心理距離。其次，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需要有意識地沉浸生活當中，自覺地選擇青年們喜聞樂見的生活話語甚至是網絡話語，采用對話溝通而不是獨白論斷的方式，回應青年群體現實生活困惑和個人價值訴求；需要保持敘事話語體系的開放性，能夠根據不斷快速發展變化的生活語料，與時俱進更新敘事話語，使其始終接地氣、聚人氣；需要對李保國老師榜樣塑造過程可能出現的指向多元化的話語基調進行甄別引導，堅持用李保國故事傳遞的主旋律和正能量統攝和規約無序的日常閑言碎語；需要將李保國老師看似零散的生活片段，用主題主線串聯成有體系有邏輯有重點的生活話語體系。再次，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還可以向李保國老師本人學習，引用李保國老師的生活原話。因為李保國老師本人就是善于使用生活話語和百姓群眾溝通的模范。他始終用農民聽得懂的話傳授實用的果蔬種植技術，比如他不用生僻術語名詞而是用“結果枝”和“不結果枝”教農民如何決定枝杈修剪；他編制通俗易懂、簡單易記的口訣“去掉直立條，不留扇子面”“見枝拉下垂，去枝就留橛”來簡單明了地講授具體剪枝技術；他借用計劃生育的道理講述果樹合理掛果的重要意義等等，相對于抽象的學術話語文本，這樣的生活話語更加有親和力，更容易被老鄉們聽懂接受。我們應當向李保國老師學習善用形象比喻、善用俗語俚語，以對話溝通的姿態把故事講到青年學生心里去。最后，可以讓李保國老師身邊的人講述他們生活中認識的李保國老師，實現敘事主體從精英化向大眾化轉換、敘事風格從情感話語向說理話語滲透，這樣更能傳遞和帶動普通人的思想狀態、共同心理和情緒情感，形成強大的話語氣場和感染能量，大大提升李保國精神的廣泛接受性。

運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重點在于實現日常生活與非日常生活的良性互動，在話語的轉換和豐富中彰顯李保國老師的平凡與不平凡，消除青年學生對于英雄楷模的疏離感。但應當注意的是，運用生活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一方面要避免將日常生活過度拔高的政治化塑造，放大個別零碎小事的政治意蘊，產生超越正常生活的過度解讀；另一方面也要避免講述陷入日常生活的瑣碎而使意義庸俗化，那樣就會虛構無真理、無價值的現實使青年群體無所適從。總之，以上兩種錯誤運用生活話語的傾向都會大大削弱李保國偉大人格的感召力量。

李保國老師生前常說，黨把我培養成一個教授，就是讓我為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干點事。可以說，這樣樸實的一句話為我們今天用不同的話語形態講好李保國故事提供了豐富的啟示。黨的培養是政治話語的期待，教授的身份是學術話語的承載，為老百姓干點事是生活話語的坦誠，三種話語形態中政治話語處于敘事過程的核心地位，決定著講好李保國故事的性質和根本方向；學術話語是連接政治話語和生活的中間層，對政治話語進行學理性闡述，對日常生活進行概括提煉；生活話語成為李保國故事的表層肌膚，塑造李保國老師最直接的感性形象。運用好這三種基本敘事話語，講好李保國故事，這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特別是河北農業大學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責無旁貸的光榮使命，將李保國故事真正講到青年學生的心坎上，讓李保國精神發揚光大，永續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