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網絡言情小說發展的隱憂

鄧冰冰 宋曉瑾

摘 要： 晉江文學城擁有數量龐大的女性簽約作家和女性讀者群體，是國內最大的原創文學網站之一。本文意在研究網絡言情小說的發展，以晉江文學城為例，從其核心競爭力——特色的小說文本出發，從言情小說的內容與局限、主流媒介的變化、讀者需求的滿足多個方面對晉江文學城進行探析，以探索網絡言情小說的發展。

關鍵詞：言情小說 晉江文學城 網絡文學

作為我國目前最大的女性原創文學網站，“晉江文學城”發跡于1999年的晉江萬維網論壇，正式開啟于2003年，更名為晉江文學城。晉江文學城的發展軌跡映射出21世紀以來中國網絡言情小說發展的道路。逾今已有二十余年歷史的網絡言情小說搭乘新世紀社會文化向消費文化轉型的快車，實現了自身的高速發展。豐富的題材、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傳奇的故事是網絡言情小說興盛二十余年的源頭，影視化與IP化的市場選擇，更是為網絡言情小說帶來了巨額利潤與廣泛的關注度。

在網絡言情小說二十余年的發展歷程中，文本受消費社會與男權社會的影響，在“白日夢”似的話語中潛藏著不尊重女性的態度。近年來平權運動的興起對網絡言情小說造成了一定的沖擊。閱讀網絡言情小說所追求的代入感和爽感，漸漸被閱讀耽美小說所獲得的凌駕于文本之上、旁觀的掌控感所取代。讀者與作者、資本對網絡言情小說所產生的綜合影響，使得網絡言情小說被誤解為女作者以滿足欲望為目的，創造取悅女性的男性形象的文本。這一說法基于網絡言情小說的現實提出，也預設了批判的立場，即若要完成性別的超越，需要通過書寫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愛情故事的耽美小說來實現性別實驗，以超脫于自身的態度，探索女性欲望的邊界。耽美文學的創作確實是一種具有探索性的文學實踐，但是國內的耽美文學正處于發展階段，創作多落于將一方女性化來完成幻想的俗套之中，或是對文本的兩位主人公明顯做出強弱區分，一方弱勢，一方強勢，這樣暗中的對立仍舊無法脫離“性別本質主義”的枷鎖。耽美小說泥沙俱下，亟須一定的引導與市場規范，讀由女性想象而出的耽美，亦如水中月，鏡中花。

內有網絡言情小說自身的局限因素，亦有耽美小說的迅猛發展；外有短視頻形式的沖擊，網絡言情小說趨于停滯的繁榮背后，面臨著后生動力不足，市場疲態漸顯的危機。不論是耽美小說的興起，抑或是其他文學網站的追趕，以及大眾媒介的轉移，網絡言情小說終將陷入不轉型便消失的難題。

本文將視點定位至言情小說，探索這一具有悠久浪漫傳承的文本在網絡時代的起伏。通過對網絡言情小說現存問題的剖析，在21世紀以來的實踐經驗中尋找新的方向，回歸文本原初的意義與價值。

一、網絡言情小說滯緩的主觀因素

（一）敘事情節套路化

縱觀網絡言情小說發展二十余年，雖然優秀作品年年產生，可是對比近期的言情小說與十余年前的言情小說，其情節模式已成為固定公式。校園題材少不了冤家路窄與青梅竹馬的情節，如《她的小梨渦》中男女主人公因同桌相識，最初兩人因個性差異產生系列爭執，卻又在校園生活中逐漸互生情愫，成為情侶；都市題材常聚焦于高干精英以及愛情與權力的交錯相爭，如《等你的星光》以娛樂圈為故事背景，主人公乃至配角無一不是俊男靚女，娛樂圈文常見的互潑臟水、倒貼上位情節層出不窮，而一旦牽扯到主角家庭背景，又轉向豪門世家兩代恩怨的套路敘事；穿越重生題材必體現反傳統的狂歡與彌補缺憾的心理，如《嫡長孫》中女主人公以現代視角想要掙脫古代女性的束縛掌控自己的人生；仙俠題材不乏對神權與人性的反思，如《落花時節又逢君》以神的永生與人的生死輪回做選擇，最終主人公放棄神位束縛永世為人；古代題材常見宏大敘事中的解構，如《甄嬛傳》強調后宮女性爭斗影響朝堂變化，雖然在另一個角度重新看待歷史，但也以幻想的姿態抬高女性在古代對政治的影響。不少作品通過文案（晉江文學城介紹作品的百字小文）便可知道劇情的大致走向與最終結果。不同的小說表面上千差萬別，深究敘事情節會發現內里的千篇一律。

誠然，以類型與標簽劃分網絡言情小說是讀者的習慣，類型文學讀者具有喜歡閱讀固定的情節模式的特點，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網絡言情小說模式化敘事的傾向愈發明顯，讀者樂于接受與已有閱讀經驗和審美經驗相似的內容，希望在通讀言情小說之前預知小說結構，以規避風險。網絡言情小說與傳統文學不同，以市場的第一導向、文學的創新性傾向落于下風，導致了敘事情節的套路化。而讀者對文本還存有一種期待，即在情節設置上收獲驚喜，作品視野與讀者期待視野的距離，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作品的審美價值，進一步影響了閱讀體驗。這一矛盾影響了網絡言情小說創作的更新，并對網絡言情小說提出更高的要求。

（二）人物描寫扁平化

固定的情節模式是言情小說創新不足的外顯，而人物描寫扁平化是造成言情小說滯緩的重要原因。與傳統小說不同，網絡言情小說容易將主人公設定偶像化，女性無一不容貌出眾身材姣好，女主人公的“平凡”表面恰恰反映了物化女性的心態。近年來漸起一批強調女性優秀與獨立，主打男女主人公棋逢對手的作品，然而這些文本在之后的內容呈現中，強調女性獨立的本意多因對男主全能形象的渲染而失衡。作品對女性自身能力的著墨過少以至于失去信服力，開篇強調的女性自身的特色與魅力在最后的文本中模糊。如2017年的《嫡長孫》中，女主人公趙長寧自小女扮男裝以維系嫡長子身份，她科舉入朝，平步青云。看似極為成功，而細究女主人公的每一次晉升，背后都少不了傾慕于女主人公的男性角色的助力。強烈的目的導向性使小說省略了男女主人公性格成長的描寫，二人情感中充滿了男性的占有欲，缺乏平等的情感互動。

多數言情小說的戀情建立在并不完整的女性角色刻畫之上，導致最終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都是各個領域大放異彩的男性角色，女性角色淪為讀者代入體驗的工具人，更有甚者作者丑化女配角以突出女主人公，只為達成主人公完美無缺的愛情。《她的小梨渦》就以男主人公與歷任女友交往時的冷淡以襯托對女主人公的專一。而在《等你的星光》中，作者塑造了眾多影星歌星形象，然而篇幅有限與作者筆力并不足以支撐其創造“架空娛樂圈”群像世界的野心。各色配角大多只展現出較為扁平的一面，全依靠男女主關系推進中的正反作用來展現特點，從而失去了角色獨立的個性，最終依然淪為助力主角愛情故事的工具人。

催化劑似的人物設置過多，不僅造成了人物描寫的扁平化，還使得作品只保留了爽感，潛藏著對男性神話的迷戀危險。若要走出人物描寫扁平化的危機，需要創作者尊重每一個人物，不為制造矛盾而隨意破壞初期的人物設定，情節應服務于人物。

（三）敘述話語背后的女性身份迷思

閱讀言情小說，是一個重述女性建構異性戀關系的心路歷程。在言情小說中，男主人公的性格特征表現出女性讀者對中性氣質幻想的投射，雖然女性讀者毫不掩飾她們對于男性氣質的贊嘆與著迷，但眾多文本中女主人公都表現出對于男性溫柔體貼特性的顯而易見的偏好。在言情小說之中，男主人公的人物性格常常具有反差性，以冷酷反襯溫柔。不論是2009年的《兔子壓倒窩邊草》還是2018年的《反轉人生》，男主人公皆有對他人不假辭色但是對女主角溫柔備至的特點。

如此矛盾的設置所反映出來的亦是創作者與閱讀者認知的矛盾。一方面，女性通過創作與閱讀言情小說滿足日常生活中難以獲取的情感補給；另一方面，想象性的文本與現實嚴重脫節。換言之，男女關系體系的缺陷催生出了言情小說，男女之間交流的斷層增加了女性對言情小說的需求。言情小說所提供的是一種女性情感的符號化肖像，這種情感由父權制婚姻和它的性別勞動分工所創造并要求。這種慣性缺乏思考，男權話語不以解決問題為目的，反而美化男女關系中的問題。于是當女性試圖通過閱讀言情小說完成一定時間內對文化強加的女性角色的反抗時，男權話語卻試圖將女性的社會角色合理化，強調愛情與家庭的必然性。最終主人公的一切行為都指向婚姻與家庭，縱使前文如何強調女性獨立與優秀，最后都會回歸“女性價值在于家庭”的邏輯，并未解綁女性與家庭。

言情小說自身的局限因類型文的本質而產生，通俗的直觀文本需要固定的敘事模式。網絡媒介的反叛性與商業要求的產業化小說相沖突，作家水平的參差不齊促使言情小說囿于敘事與人物，很難帶給讀者新奇的感受。

二、網絡言情小說滯緩的客觀因素

（一）其他媒介載體的上升

網絡言情小說常盛的局面在短視頻時代遭遇危機。2018年短視頻等其他娛樂方式的沖擊，免費閱讀App的崛起導致了移動閱讀市場規模增速放緩。在電子閱讀行業整體發展漸緩的同時，據艾瑞數據調研顯示，晉江文學城的月活躍覆蓋人數從2017年的第一位降至2021年的第二位，數量也從2017年的1911.2 萬人下降到2021年的1367萬人。短視頻的風靡不僅搶占了網絡市場，更在層出不窮的花樣與刺激不斷的內容中培養了讀者的使用習慣。《娛樂至死》一書曾極力批評電視媒介給眾人生活帶來的影響，尼爾·波茲曼認為媒介即隱喻，每一種媒介都為思考與表達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定位，電視其內在的偏向就是娛樂化。較之于電視，短視頻則在具體的圖像呈現之上增加了更為短暫刺激的體驗。邏輯性的文字被快捷而散亂無序的社會話語打斷，讀者難以在這樣一個缺乏連續性的時間中獲得網絡言情小說原初的沉浸性閱讀體驗。短視頻媒介的上升，將用戶主動的閱讀習慣弱化為被動的觀看體驗，觀看看似“自由”，實則框定了幻想的邊界。短視頻所影響的不僅僅是網民的時間，還塑造了新一代網民使用網絡的習慣，圖片與視頻指向具象的意義，具象意義擠占了想象的空間，網絡文學創作不可避免地下滑。

（二）文學網站建設不足

移動互聯網的迅速發展，移動端閱讀充分碎片化時間的優勢使得移動端在服務覆蓋廣度和用戶使用黏性深度之上大幅領先PC端。文學網站開發客戶端成為大趨勢。如男頻網站龍頭起點中文網背靠閱文集團的平臺優勢，客戶端應用起點讀書與閱文旗下的QQ閱讀等產品實現了豐富的渠道共享。而作為女頻文學網站代表的晉江文學城不僅網頁設計常年不變，其客戶端開發也較為落后。相較于花樣繁多的掌閱App等應用，晉江文學城App的設置不僅在設計方面較為呆板，且網站的流暢程度和閱讀體驗都較差。僅搜索機制一條，就存在搜索速度慢，搜索分類煩瑣，小說內容難以檢索關鍵詞，界面易卡頓等諸多問題。在App設計花樣頻出，以用戶便利體驗為先的今天，晉江文學城的客戶端不僅沒有盡到引流的職責，還屢屢引起讀者不滿。輕視媒介的差異性與重要性，未深耕于用戶體驗，使得晉江文學城不僅在移動端崛起的浪潮中沒有占領先機，還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忠實用戶。

（三）用戶迭代尚未完成，創新內容仍在嘗試區

自由而個性鮮明的網絡文學吸引了大量年輕受眾，據艾曼數據調查顯示，中國的數字閱讀用戶以24歲以下的“95后”占比最高，達到31.4%。網絡言情小說主要受眾集中于中學生與大學生，網絡言情小說幾乎是每一位女學生開展想象冒險的必經之路，藏在書桌下的小屏幕連接著另一個奇妙的世界，作者與讀者之間存在著某種微妙而緊密的連接。這種連接可替代性不強，常表現為讀者固定閱讀某一或某一類作者的作品。言情小說繁華十余年，出于市場選擇、平臺糾紛等原因，大神級作者經歷幾次換血，最初的學生用戶也完成了人生階段的幾次躍變，老人漸漸出走。網絡言情小說新的用戶需求仍在源源不斷地產生，用戶的迭代尚處于變化期，新老讀者的閱讀需求已然不盡相同，故而網絡言情小說的發展陷入了青黃不接的尷尬期。加之我國的分級閱讀體系尚未完善，審核機制也愈發嚴格。讀者的自然成長，內容的漸漸收緊，都使得如今網絡的話語權主體——青年群體對于網絡言情小說的需求漸漸減少，新一代讀者尚未尋找到話語場，故而唱衰網絡言情小說與進一步開發網絡言情小說的聲音兼而有之。

三、網絡言情小說發展的引導性建議

言情小說作為一種類型文學，在網絡時代獲得新生，也因媒介的變化不斷，注定在繁盛后走向平緩。堅守文字的價值與意義，擁抱新媒介的變化，需要網絡言情小說著眼于三個重點。

（一）量產文學仍需追求創造性的意義

閱讀言情小說具有極強的目的性，讀者通過閱讀的沉浸性逃避現實，以代入主人公獲得療愈性的釋放與替代的愉悅感。明確的目的確實指向了類型化創作，但可統一的敘事模式與策略并非指向商業化的量產，這也是類型文學發展需要認清的第一點，即量產文學仍需要創造性的意義。實現類型文學的常青須在傳統中謀求符合時代的新變。言情小說起初是實現女性悅己合法性的文本，對現代社會所認可的典型男性行為的意義與后果進行推斷、論證、探索，繼而探索處理兩性關系的實驗文本，即使它存在著可以快速解碼的固定結構。言情小說不應局限于類型的框架中，應在不變中實現性別探索的變化。社會的不平等待遇促使女性作者在言情小說創作中表現出了去現實化的傾向，以浮于現實生活的故事架構，虛幻的人物角色設置、物質化的欲望表達以符合審美需求。懸浮敘事只會讓言情小說愈發遠離對自身的超越，真誠是溝通的鑰匙，網絡言情小說應在去現實化書寫與現實的代入與探索中尋找平衡，以對傳統語境的革命，實現對男權話語的反叛，開辟新的審美領域。

（二）利用網絡媒介特點，實現性別平等寫作

回歸到女權意識的悖論之中，過于強調女權實際上落入了套用男性話語的窠臼之中。真正的女性主義并非單一地強調女性的解放，而是兩性觀念的解放，即不以性別為自身價值實現的局限。網絡文學網站以性別劃分板塊的行為已成為業內公認，這看似是市場的選擇，卻依舊沒有實現網絡媒介對現實的顛覆。網絡因其自由化、虛擬化、交互性的特點為女性話語提供了便利。網絡媒介本來打破了哈貝馬斯所言的男性掌握公共領域、女性活動于私人領域的社會情況，而網絡文學網站卻被急功近利的資本仍舊劃分出明確的性別界限。消費社會在鼓勵女性追求自由和解放的同時，利用了標簽化明顯的社會定義去定義女性特征，如柔美、細膩等，消費社會利用這些社會塑造的女性標簽以討好男性。因為當下的社會文化依舊以男性為中心，男性中心思想暗中支配消費文化固化女性形象，以達成維護性別本質主義目的。

網絡言情小說目前依賴于女性網絡平臺，其實質是聚集了多種類型文學的實踐場域。不可否認，網絡文學場域實際上填平了男女作者的涇渭分明的語言鴻溝。借助網絡媒介，社會性別被隱蔽起來，波伏娃所言的“女性是被社會建構”在網絡的遮蔽下并不會成為束縛女性的枷鎖。我們在承認網絡文學多元性、平等性、自由性的同時也不應將性別對立出去。正如男性網文作者蝴蝶藍的《全職高手》在男性與女性讀者中都獲得了巨大的支持；亦有男性作者非天夜翔在耽美類型文中長盛不衰；還有著名男頻網站起點的第一個女新人王——黑暗荔枝以及歷史文中著名的作者雁九等人。可見將人物刻畫到位的作品，無需強調讀者的性別。一味性別對立才是走進死胡同，消解性別敘事才可能化解網文僵化的局面。不以性別區分頻道，改用類型劃定內容。即不用性別框定讀者，不以作者性別為前提，才可能真正實現內容的解放。

（三）實現言情文本的媒介新融合

在人工智能逐漸崛起的今天，網站提供內容閱讀的同時，網絡文學不能局限于通過編輯推薦、榜單分發這一陳舊的模式提供用戶推薦服務。網絡小說的閱讀過程較之于短視頻等內容來說更長，故而推薦機制應更為多元。晉江文學城應更新人工智能推薦，通過技術建立用戶與內容的深層結合，為讀者提供量身定制的服務，以用戶體驗為先，算法革新，在興趣推薦榜單以外，增加可以打破讀者閱讀習慣的新鮮體驗。誠然，算法亦不是客觀而平等的，它容易被某種人為定義的成功所優化，平臺固然需要重視算法能夠帶來的收益，也應該警覺過度依賴算法所帶來的信息繭房以及用戶反抗的悄然成型。

在此之外，晉江文學城還應該結合短視頻推廣模式，實現網絡言情文本的媒介新融合。現存短視頻平臺推廣模式分為APP推廣以及內容推廣兩項，晉江文學城可以結合短劇、話題、配圖、榜單宣傳等多種宣傳方式，拓展優質內容的用戶。守住固定用戶群，打破核心閱讀用戶的壁壘，逐步發展泛娛樂領域用戶，如同人畫作、音樂等衍生領域，最終實現大眾用戶的覆蓋，即線下體驗、影視劇的開發制作。

結語

網絡文學對文學文化的意義重大，網絡言情小說作為網絡文學的重要分支，作為言情小說的時代延續，曾經在過去的十余年中充當著新進思潮的實驗作用，晉江文學城各式各樣的網絡言情小說也曾傳達出色彩豐富的女性文化。在晉江文學城的繁榮背后，恰恰體現了女性娛樂地位的提升。網絡言情小說提供的情感代償與娛樂消遣意義不僅融合了廣大的讀者，形成了女性閱讀的社群，還鼓勵了新興的女性創作者，擴展了女性寫作與閱讀的空間，如何在商業化的道路中提升讀者閱讀體驗，還需要學會運用新的媒介傳遞文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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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 省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論網絡言情小說發展的隱憂-以晉江文學城言情區的沒落為例（項目編號S20210697437）；指導教師為高翔

作 者：？鄧冰冰，西北大學文學院在讀本科生，研究方向：創意寫作；宋曉瑾，西北大學文學院在讀本科生，研究方向：創意寫作。

編 輯： 曹曉花？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