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芳宇 郭巧敏
摘 要:“快穿文”指快速穿越小說。作為類型小說,快穿文的核心情節相似度極高。基于故事形態學,研究總結出快穿文的二十一個功能項,并發現,重復的功能項為快穿文帶來了結構主義文化分析的價值。通過展示主人公與系統、快穿世界、愛人、快穿過程的博弈與互動,快穿文情節集中討論了“我是誰”的終極問題。
關鍵詞:網絡文學 網絡小說 快速穿越 快穿 故事形態學
一、研究背景
2019年數據顯示,中國的網絡文學讀者已超過4.55億人。a閱讀網絡文學,已經成為許多國人的生活常態。知名女性文學網站晉江盤點了近年最熱門的文章標簽,“快穿”連續三年上榜。b“快穿”是“快速穿越”的簡稱。它“主要講述主人公由于某種原因,靈魂或者肉體離開自己原本所在的時空,不斷前往其他多個相對獨立的時空,以便達成某種目的”c的故事。
作為類型文學(formulaic literature),“快穿文”的情節發展總遵循某些固定模式,以“將每一種必不可少的要素納入這一形式的每一部新作品之中”d。例如故事開頭總是主角遭遇意外死亡,某種神秘力量承諾將主角復活等。
一種類型的崛起,往往與其受眾的精神生活隱秘相關。快穿文受到追捧的背后,也是這類類型文學在反映當代人生活狀態上的勝利。那么,快穿文的情節遵循什么模式?它的情節核心是什么?又指涉了讀者的哪些閱讀期待呢?
二、文獻綜述
“快穿”生發于21世紀初盛行的 “綜穿”“無限流”等形式。“綜穿”是指以影視、動漫資源為主人公的穿越背景。“無限流”則出自《無限恐怖》,主人公在被主神掌控的多個時空中完成任務,獲得生存機會。“無限流”融合了“綜穿”、單元劇和升級流。它將幾百萬字的長篇小說拆分成小單元,降低了寫作難度,增加了閱讀自由度,因此迅速在讀者、作者群體中受到喜愛,成為各文學網站榜單上的常客。
對于“無限流”和“快穿文”的區別,目前尚沒有較為統一的看法。有學者認為快穿文包括無限流。e但由于本文的研究對象主要是女性向快穿文,女性文學網站又將“快穿”和“無限流”區分開。比較存在文本后,筆者認為:“無限流”小說指主角攜帶自己的肉身進入主神設計的虛擬空間,與其他穿越者組建隊伍闖關。它和快穿的主要區別是,“快穿”中主人公重視“扮演”角色、很少組隊完成任務,“快穿”中的超自然力量并非總是世界設計者。
學界對“快穿文”的專門研究較少,現有研究已有一定共識。《淺析網絡快穿文的特征與其中女性意識的覺醒》指出,快穿文總有固定的穿越媒介、不同的世界和靈魂切片。《網絡女性快穿文的敘事倫理》則認為快穿文中穿越時空的傳奇性被無限拓展、故事內容更為豐富多變、敘事節奏快。相關研究注重總結該文類的敘事特征,并期望探索文化產品和當代人精神生活的關系。但研究分析乏于分析邏輯,所以缺乏系統性。
為了彌補這一缺陷,筆者引入了故事形態學作為分析工具。故事形態學是由普羅普提出的結構主義文學分析方法論,最早用于分析神話。在《故事形態學》中,普羅普通過對神話的研究,發現“變換的是角色的名稱(以及他們的物品),不變的是他們的行動或功能。由此可以得出結論說,故事常常將相同的行動分派給不同的人物”f。由此,他認為大多故事都是由幾個功能項組成的功能系列構成的。普羅普總結了俄羅斯民間故事中的二十幾個功能項,認為一切民間故事都是這些功能項的不同表現形式。
這種結構恰恰適應分析類型化、批量生產的大眾文藝作品。追隨著普羅普的研究路徑,在Sixguns and Society(《左輪手槍與社會》)中,賴特歸納出西部片的十六個功能項,借以闡釋西部片如何“用簡單的符號來傳達深奧的含義,進而將美國人的社會信仰概念化”g。珍妮斯·拉德威在《閱讀浪漫小說》中,分析了理想浪漫小說,概括了十三個功能項:從“女主人公的社會身份被破壞了”,“女主人公充滿敵意地對待一位很有貴族風范的男性”到“男主人公以一種無與倫比的溫柔方式向女主人公求婚/公開表達他的愛情/宣布他忠貞不渝的承諾”、“女主人公在身體上和情感上都予以回應”和“女主人公的身份得到重建”。h拉德威發現,這些功能項的核心是女性社會身份在男性首肯下的重建以及對父權制的摧毀。
快穿文是類型小說的一種,自然適用于這種研究方法。我們可以選擇性閱讀快穿文,將其情節歸納為若干功能項,并提煉出情節核心。再將情節核心和現實生活相聯系進行分析,回答本文的研究問題。
三、研究發現
(一)快穿文的二十一個敘事功能項
快穿文浩如煙海,如何選取適當的樣本,透析快穿文的整體面貌呢?研究認為,應該從快穿文中的好文、熱文入手。原因在于:其一,好文擁躉、模仿者多,影響力較廣,能夠滿足研究后續深入分析的需求。其二,好文往往有出人意表之處,可能不那么“類型化”。因此需要引入典型的熱文予以平衡,以便了解快穿文的一般形態。因此,筆者結合既有閱讀經驗,研究了《中國網絡文學雙年選》《中國網絡文學年選》系列叢書中提到的經典快穿文,以及女性向網絡文學網站晉江中積分最高的數十篇快穿文。
研究發現,大部分快穿文都包括如下功能項:

上述功能項展示了類型文學敘事的規律性。所有快穿文都以某些特定順序重復著其中某部分功能項,形成了某種固定的模式。
(二)快穿文的敘事核心
上述敘事功能項的背后,是“我是誰”的終極問題。主角的生命探尋總隨著流動故事場景,在與系統、外部世界、自己的博弈中展開。
1.快穿開始前:破壞和共謀
快穿往往始于主角的生命認知被破壞和重賦之時。這種情況可能是主角遭遇意外死亡,偶然獲得了超能力,或者獲得了一份穿越時空的特殊工作。由此,主角既有的自我認知被破壞了,預備尋求回歸原本生活軌跡的方法。
某種神秘力量或特殊機構為主角提供了讓生活回歸正軌,甚至提升原本生活水平的機會,主角因此開始快穿,在不同的世界中執行任務。主角和它之間的關系并非溫情脈脈的饋贈,而是計算價值的交換。
進入快穿世界時,這些神秘力量一般以“系統”的名稱出現。它高度模擬游戲系統面板,有道具、任務、人物信息、故事線、商城等各種功能。它一般呈現為只有主角能聽見的聲音和只有主角能看見的全息面板。它仿佛植入主角身體中的監控攝像頭和智能電腦,能直接對主角對話,有時還能改變主角的身體狀態,例如關閉痛覺感知、增加身體強度等。
由于身體被植入了“異物”,其狀態能被客觀調整。身體不可避免地與意識分離,成為主角所審視的對象。在那些身體隨著快穿世界更換的小說中,身體更被“道具化”“媒介化”,成為被欣賞、展覽的藝術品,成為完成任務的重要道具,成為痛覺或快感的體驗介質……與身體相關的性別等要素也自然被次要化了,成為一個實驗因素在《歡迎來到噩夢游戲》中,兩位男主角都在誤以為對方是異性的情況下相愛,后文中都在性向不同、但深受對方魅力吸引的掙扎中嘗試確定自己的行為方式。快穿文獨享了通過擺弄性別來討論性別的特殊文法,主角對自我的認知會從那些曾經確定的清晰邊界中逸散開,將自我錨定為某種價值觀、性格甚至行事方式。
在身體之外,無論主角是否接受,她/他的意識也時時被系統凝視,受系統管轄。主角時刻被暴露在人格化的他者中,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環境。但系統卻并非“看守者”,如果恰當共謀,主角能與它達成利益共贏。因此,快穿開始于一種不平等、不安全,卻有極大可能性的新情況中。主角從一開始,就對她/他所面臨的一切充滿了審視。
2.快穿過程中:博弈和選擇
當主角帶著破碎的自我進入快穿世界時,她/他首先會通過系統了解快穿世界的設定、任務對象、她/他所扮演的角色。主角嘗試規訓自己的性格,貼合所穿越的角色,盡量貼合快穿世界的基本情況行事,避免受到外界猜忌。接近任務對象后,主角會制定完成任務的策略,從系統處獲得道具或指示,持續對任務對象施加影響。時而,主角會被系統強制,做出違背本心的事,例如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欺騙自己的任務對象等。
在快穿過程中,主角為了盡可能高效、利己地完成任務,需要與系統設定、快穿世界進行一場價值觀博弈。這種博弈主要體現在主角和系統、快穿世界、愛人、快穿過程的互動關系中。
(1)主角與系統
主角和系統的紛爭,有時來自于系統希望主宰主角,有時源自系統希望主角依照它的方法對待快穿世界。前者是無視個人尊嚴和自由意志的,后者則期望主角拋卻良知,成為自己的共謀,以更有“效率”的方式完成任務。主角需要考慮如何避免系統的異化,并且保存自己的自由意志。在《攻略不下來的男人[快穿]》中,主角韓煙煙被外星瘋狂科學家抓住,以快穿的方式執行任務。韓煙煙任務失敗時,科學家就會以系統的名義清除她的記憶、感情,讓她忘記曾經知道的信息,忘記自己是誰。當韓煙煙發現真相時,她就開始隱藏自我,籌劃復仇,反抗系統。
(2)主角與快穿世界
主角會進入各個形貌差異巨大的世界,例如職場、校園、古堡、星際、宮廷等。這些世界既是現實世界的投影,也是既有網絡小說中不同文章的幻想背景。
主角和快穿世界的關系非常復雜。首先,快穿文描寫的世界之間,有一定既定關系。大部分快穿世界和主角所來自的原生世界是平行的,而系統所來自的異維度空間,擁有出入、影響其他世界的手段,因此比上述世界更加“高級”。這種世界關系構成了一種政治結構,一般都是相對高級的世界想要對其他世界獲得某種權力,例如獲得世界中的某些資源,或用“先進”觀念或技術治理“落后”世界等。由于主線任務為戀愛,這些資源一般體現為精神波動的形式,比如《不要在垃圾桶里撿男朋友[快穿]》中,主角需要穿梭在各個世界,收取“渣攻”的后悔值。系統所來自的主神空間,需要吸收“渣攻”在后悔時散發出的巨大精神波動。而利用主角自身的觀念、能力、技術治理快穿世界,是通過“打臉”“虐渣”進行的道德重建。
但快穿世界有自己的運行規則,主角作為外來者的價值觀在和世界互動的過程中博弈。《攻略不下來的男人》明示,女主角穿越的大部分世界在同一個意識機制中。它們都是一個人基礎價值觀的組成部分,為了達成刺激或喚醒作用,主角需要不停摸索規則,撼動規則,獲得勝利。主角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在于自我與該世界的價值觀并不契合,因此世界對主角而言,成為一個生存的“反烏托邦”。快穿故事就成為“我”成功改造該世界的個人革命故事。
在和主角心思相悖時,快穿世界不得不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主角需要以理性妥善處理。如《我靠嘴炮刷副本[快穿]》中,主角在紙醉金迷、價值失衡的各個世界撥亂反正,散播人文主義等啟蒙價值。為了維護價值觀,主角要不斷進行自我規訓,無視紛繁蕪雜世界的種種干擾,專心致志地完成自己的“主線劇情”,通過社會活動重塑道德,證明自我。
(3)主角與愛人
雖然功能項總結中并沒有提到愛情,但不可忽視的是,大部分女性讀者閱讀的快穿文中愛情和事業一樣是主線元素。因此對愛情的討論不可或缺。
常見的戀愛對象是任務對象、快穿世界中的其他角色或系統。在和快穿世界的角色戀愛時,由于懸著“任務結束”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戀愛充斥著以分離為預設的悲情意味。和系統的戀愛又需要克服人機有別等問題。快穿世界中的愛情并不對等,大多數時候在維系感情時考驗重重。
在有“靈魂切片”設定的世界中,主角不僅把尋找自己的任務寄托在自己身上,還寄托在擁有連續性的戀愛對象身上。這延伸出了在破碎的多重世界里不斷重逢的愛情神話。
在快穿文中,主角在連貫的體驗中,確定“我是我”,再通過尋找,確認“ta是ta”。為了寫作便利,戀愛的他者往往比“我”少了很多不確定性,是性格、胎記、癖好、記憶等某些因素的綜合。在主角和戀愛對象實際不對等的回憶中,她/他是主角個體欲望形狀的代表:“唯一的,是一個奇特的形象,這形象能神奇地與我的欲望的特殊相呼應。”i由于主角與ta在變動不居的世界里總能相愛,主角就能借此確認自我的一致性。在此,愛情即便沒有保留浪漫之愛的拯救意味,卻保留了其消除孤獨的意味。
在愛情小說中,浪漫之愛具有拯救性,是充滿激情、獨一無二的。但快穿是屬于現代的文本,現代,愛情已然失去位置,被理論裂解。“他們討論愛情,而閉口不提政治,探討情欲,卻不談社會需要……而是某種教義,愛神對他們之中的每一位都是一個體系。可是如今卻不再有任何關于愛情的體系,某些涉及當代戀人的體系不給他以任何位置(除非是為了貶低他),他徒然地轉向這種或那種已被人們接受、認可的言語,卻沒有一種言語答復他,除非是為了要他放棄自己所愛的東西。”! 0
因此在快穿文中,羅曼蒂克之愛存在的場景表現得如此理性可控,純然由效率主義馴化。這種世界觀極其簡約:戀愛的道路一定要線性向上,絕不曖昧模糊,主角絕不感到疑慮、挑剔、幻滅。而與愛伴生的場景也如此物質、高效:了解任務進度的數字化面板,提醒故事發展的任務書,制造戀愛機會的道具……主角享受著工具輔助,和自己的戀愛對象關系實質上是不對等的。
在這種矛盾的狀態下,主角一方面期望獲得羅曼蒂克的感情,另一方面卻處于游戲化的環境中,難以獲得延續的、真誠的、尊重的愛,愛情被“打臉”“虐渣”“走上人生巔峰”等替代。“爽文”的特性讓作者將感情“裁剪”。它“享受的形式被積極化了……它必須制造出愉悅感受,不應有情節、有故事或者帶有戲劇性,而應該是一種連續不斷的感情和刺激”! 1。如何在如此設定下,維持浪漫之愛,進而讓浪漫之愛確證“人”的存在,也成為主角尋找自我的核心命題之一。
(4)主角與快穿過程
快穿過程是不斷重復或螺旋上升的。在文章開篇之初,一個核心的爽點就被構建出來,進而被不斷強化。例如《我親手養大的白眼狼都覬覦我的遺產》中,無論在哪個世界,情節早已在標題中預告。
快穿過程讓主角們過著“天上一天,人間十年”的生活,它本身就在異化人。在不斷的穿越中,主角周而復始地在場,讓生命失去了時間連續性。主角會感到記憶過載:“經歷得多了,存儲在腦子里的無數記憶就像一雙雙大手,將她往深淵里拖拽。太多的愛恨,太多的別離,還有更多更多的無奈、憤怒、痛苦、絕望……充斥心間,讓她漸漸迷失了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完全弄不清自己是誰,來自哪里。” ! 2主角仿佛西西弗斯永遠推石上山,在無盡的劫難中一再回歸原始,如果重復成為一種最大價值被顯現入文本中,如何讓“我”回到曾經之“我”的狀態,就要成為主角探尋的最重要命題。
3.快穿結束后:解放或超脫
當主角找到自己愿意停留的生命狀態時,“快穿”就此停止。《女配不摻和》中,主角林淡在穿越伊始,曾以為無情道心足以令她飛升。但穿越后,她“重新找回了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欲”。故事結尾,她說:“愿意舍棄永世的生命和不滅的魂靈而選擇在某一處停駐并繼續走下去,這不是懦弱,而是勇敢。” ! 3
《不要在垃圾桶里撿男朋友[快穿]》中,主角池小池在多次穿越中,遇到了系統061消失,敵對系統出現,世界線劇情消失等種種“異狀”,逐漸確定系統061就是自己丟失的愛人,而713號主神則是他們重逢相守之路的敵人。羽翼豐滿后,他決定推翻主神。在第十個世界之后,池小池終于代替713號主神,成為主神,故事迎來了大圓滿結局。
相同的例子數不勝數。快穿并不單純結束在任務結束之時。為了描寫主角的生命歷程,快穿結尾往往收束在主角獲得解放或超脫之后。在多次循環往復的穿越中,主角終于積蓄力量、下定決心選擇某種生活,而非一直停留在流動的常態中。她/他終于能回答“我是誰”問題,他們不再是快穿世界中的某某,而打算真正成為自己。在世界無限充盈時,提出停留是需要勇氣的。在眼花繚亂的各個世界之后,在多元主義的價值觀中,主角終于恢復“那一小片神奇的、圣潔的,具有鮮明個人性質和主觀色彩的領地。……重新創造那古老的規范” ! 4。
四、討論
“當玄幻小說(也包括其他各種網絡文藝、賽博朋客文化)緊跟現代數字技術的發展變更, 圖繪種種時代感覺的時候,它其實就忠實地記錄了時代震蕩的種種波紋。甚至可以說, 它自身也跨越了時間之墻——在這一歷史階段內人們(包括作家們自己)對時空理解的集體無意識之墻。” ! 5
快穿文尤其顯示出大時代的價值觀迷茫:什么是正確的已經迷失了,幸而大家知道什么是錯誤的。所以能在不斷摧毀錯誤的方式中尋找正確。主人公的所思所想恰恰對應了宏大敘事裂解之后,在光怪陸離的多元主義中尋找自我的現代人。
現代社會建立后,公司等大組織成為社會主體,取代了原本宗族承擔的作用,曾經鞏固的家族被拆分為一個個核心家庭。人成為流動的勞動力,在不同的大城市集散,逐漸成為原子化的單獨個體。這些個體每日都直面著擁有專業力量的龐大機構,宛如掌控超自然力量的系統。“快穿”就可以被視為擁有多種身份的個體,在種種場景中穿梭的過程。在全球化時代,世界連為一體,卻又隱隱有各自的秩序。在宏大敘事破碎的后現代,場景間的價值觀可能并不相通,但人難以僅生活在一個共同體中,而是需要在生活穿梭中面對如快穿小說一般的選擇困境,為自己豐富、無窮的現代生活尋找唯一的此刻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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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青芳宇,北京大學新媒體研究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網絡文學;郭巧敏,北京大學新媒體研究院在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媒體文化和網絡社會治理。
編 輯: 水涓?E-mail:shuijuan393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