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靜
(四川農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1130)
為推進鄉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中央聯合組織開展鄉村治理體系建設試點示范工作,首次提出“鄉村治理組織體系”概念。鄉村治理的組織體系,是以黨的基層組織為領導、村民自治組織和村務監督組織為基礎、集體經濟組織和農民合作組織為紐帶、其他經濟社會組織為補充的村級組織體系[1]。文章著重探討居于領導核心地位的村級黨組織在鄉村治理組織體系建設中的所發揮的影響力,整體把握村級黨組織影響力發揮的表現形式,深度分析村級黨組織影響力發揮的制約因素,總結現有領域已取得的研究成果,探尋優化路徑,以期形成可推廣、可借鑒的鄉村治理新模式,為推動鄉村治理有效,實現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供新思路。
當前,村級黨組織建設依然存在一些薄弱環節和突出問題,部分農村基層黨建工作呈現碎片化、封閉化,沒有將區域化黨建與鄉村治理具體實踐相結合,導致村黨支部政治領導力虛化、弱化,難以發揮整體效應和核心作用[2]。主要有三個深層次的原因,一是資金投入機制不健全。村黨支部的經費來源主要依據本村具體財務狀況由上級撥款,導致村級黨組織掌握的活動經費有限,其領導機制缺乏物質基礎支撐,黨內政治生活無法常態化開展,嚴重制約了黨在農村工作中影響力的發揮;二是村務監督機制不健全。部分村莊村務監督委員會的職責權限、監督內容和工作制度不明確,監督過程流于形式,甚至部分村監委成員出現不愿監督、不敢監督的現象;三是工作機制不健全,主要表現為對村黨支部工作的獎懲考核機制和對黨員干部的激勵約束機制不健全,導致村黨支部自身軟弱渙散,使得村委會成為事實上主導村級各項事務的權利中心,村黨支部呈現“權力空殼化”[3]。
思想建設是我們黨的基礎性建設,但在我國,不少村莊囿于村干部隊伍建設的整體素質不高,思想引領缺乏實效性。從村級黨組織層面來看,傳統的村級黨組織缺乏思想政治常態化教育理念,在宣傳內容上照搬上級鄉鎮黨委傳達的文件,大而化之的灌輸理論,對村干部及農村黨員的思想培訓流于形式,沒有考慮到村黨支部班子成員文化水平差異,也沒有結合各村落的具體實際;從村黨支部書記層面來看,他們作為基層黨建的總抓手,并沒有樹立夯實黨建的主業意識,在市場經濟體制時期,一直存在重經濟、輕黨建的傾向[4],在脫貧攻堅時期,又表現出重扶貧,輕黨建的錯誤做法,導致黨的思想建設始終被放在末位;從農村黨員層面來看,年輕黨員相較于普通群眾在知識結構和新事物接受能力方面具有明顯優勢,所以外出謀生現象普遍,因此無法為村黨組織的思想建設注入新鮮血液,而現有老黨員自身思想觀念僵化,對黨組織的思想認同度降低,不再像過去那樣高度信賴黨組織的思想教育宣傳,這些都使黨在基層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開展難度加大。
群眾的認可是衡量黨組織影響力作用發揮的重要標志。當前,村級黨組織影響力弱化的根源就在于對群眾作用和群眾工作的認識和把握還不到位,黨群關系依然存在溝通機制不暢的問題,導致黨的群眾組織力不強。首先,村級黨組織向群眾傳達信息的下行機制不暢。一方面,村民由于自身文化素質限制,導致村黨支部對于干部任用和政策實施等發揮影響力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實現。另一方面,由于社會流動加劇,黨員外出多、活動性大、管理松散,流動黨員無法在異地過上正常的組織生活[5],使得村級黨組織向下傳達信息受阻、引導群眾難度增大;其次,農民群眾向上反饋的機制不夠靈敏。由于社會發展程度的提高,村民的個體權利意識被喚醒,利用法律維護自身權益的現象已屢見不鮮,但不少農民自身法律意識淡薄,在向上反饋利益訴求時容易提出一些過高的甚至無理的要求,一旦村級黨組織不能及時解決這些問題,就會發生黨群沖突。這些因素的協同作用,使農村黨群、干群關系緊張甚至對立,令村級黨組織組織群眾的難度加大。
隨著新農村建設的開展,各種民間社會組織應運而生,給村級黨組織的影響力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其中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村級黨組織與農村社會組織銜接不暢,導致其影響范圍和動員力度受到限制。從農村社會組織自身的發展情況來看,當前,黨中央高度重視社會組織的發展,一大批社會組織涌現,其發揮的成效也初步顯現,但落腳到農村,社會組織的發育依然不健全,多數規模較小、層次較低,管理松散。物質基礎和人才資源的匱乏嚴重制約了社會組織的發展,主客觀上使得各級主體之間缺乏相互嵌入的機制,在建設和運行上存在薄弱環節[6],無法積極響應黨組織的號召;從村級黨組織的社會號召能力來看,多數村莊村支書年紀較大、能力有限,對村務鮮有上心甚至不聞不問,無法貫徹上級指示,及時主動的與外界社會組織溝通。再加上農村自身發展進程較慢,無法跟上時代的腳步,缺少同社會組織銜接的溝通和技術手段創新,使得村黨組織對各類組織的領導力、掌控力不強,無法擴大自身影響力。
黨的領導核心地位和功能不是抽象的,需要轉化為一系列具體的制度和機制來實現[7],當前,政治要求和村級治理面臨的困境成了制約村級黨組織在鄉村治理組織體系建設中的發揮影響力的重要因素,因此必須從制度層面加強村級黨組織的政治領導。首先,針對資金投入機制不健全導致村級黨組織掌握經費較少的現象,一要開源,二要節流,必須合理利用村黨支部資源,活動經費嚴格按照額定標準管理和使用,專款專用,不得挪作他用;其次,必須建立健全基層黨務民主監督機制,對農村黨支部工作定期開展民主評議,及時公開、公示村黨支部的各項重大決策及相關事務[8],使廣大黨員干部真正參與到村級的各項建設工作中來,并認真接受群眾和全體黨員干部的監督,確保支部各項工作在陽光下運行;最后,要以完備的績效考評機制和激勵約束機制提升基層黨建整體水平,整頓軟弱渙散的黨組織,提升黨員干部工作積極性。
對于村級黨組織層面而言,要開展常態化教育培訓工作,尤其注重對農村黨支部書記的教育培訓,切實其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同時緊緊圍繞全面從嚴治黨的新形勢新要求,力排畏難情緒,有針對性的將諸如“學習強國”類的學習平臺的線上學習與集中教育培訓的線下學習相結合,有時效性的利用大數據、互聯網等技術建立農村黨員遠程教育網絡終端[9];對于村級黨組織干部而言,要創新年輕干部選拔培養機制,加強理論指導和黨性修養,切實提高干部知識儲備能力和綜合文化素質,增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意識和服務群眾的能力水平,做到自覺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對于農村黨員來說,要合理利用人才資源,拓寬優秀黨員引進渠道,不僅社會要積極向農村地區輸入高素質人才,高校也要加強對優秀畢業生的宣講和培訓,鼓勵廣大有志青年積極投身到社會主義建設的最基層,增強對黨的信任感和認同感,以優秀人才帶動農村群眾,強化思想引領力。
溝通是一個雙向的過程,對于村級黨組織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擺明立場,從自身出發,強化作為村級黨務工作者的主體意識和責任意識,積極主動推進各項政策內容下放,貼近農民群眾實際需求,不能將集體利益和群眾的利益割裂開來;其次溝通要講求方式方法,善于利用現代化思維和方式處理群眾反饋的相關問題,充分利用現代傳媒技術和信息網絡技術優勢,及時回答和解決群眾提出的各類問題,擴大群眾對黨務等重大事項的知情權、參與權和監督權。對于農民群眾而言,村級黨組織要加強對人民群眾的公民意識教育和民主法治教育,引導人民群眾合理合法有序參與黨群溝通、表達利益訴求,對于村民所反映的問題要引起高度重視,并將相關內容或處理結果及時同村民溝通說明。這種上下聯動的縱向溝通機制有利于拉近村級黨組織和人民群眾之間的關系,增強村級黨組織的群眾組織力。
農村大量社會組織的出現在鄉村治理中發揮了重要的協同作用,但村級黨組織直接面對的是多元化而又碎片化的利益群體,因而必須注重村級黨組織的社會功能開發,依托社會組織和村級黨組織之間的橫向聯系,采用參與式的、服務型的管理模式,回歸黨組織的社會化。首先要明晰村級黨組織和農村社會組織之間的利益關系,同時尊重不同的利益需求,整合不同群體的利益資源,協調各主體之間的利益關系[10];其次,要加大村級黨組織對農村兩新組織的覆蓋面,順勢培育發展一批類型多樣、服務多元的社會組織,讓村級社會組織自覺服從和服務于黨在基層的治理工作,進一步加強黨的正確號召;最后,我國廣大農村地區的治理實踐存在較大差異,現有的實踐經驗不足以應用到全國各地的農村地區,因此必須立足各個地區的實際情況,增強與時俱進的精神,研究村級黨組織鏈接多元社會組織的機制與邏輯,創新村級黨組織嵌入農村社會組織的新模式,發揮黨組織號召多方主體參與社會治理的能力[11]。
鄉村治理組織體系建設是基層治理的重要模式,也是基層治理轉型和發展的根本方向。當前我國農村面臨著社會結構深刻變動,農民思想觀念深刻變化,農民訴求日趨多樣,鄉村治理組織體系建設已經成為從中央到地方的高度政策認同,成為從理論到實踐的高度價值認知[12]。應當緊緊抓住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契機,堅持把鄉村治理組織體系作為推進基層治理現代化的重要模式,發揮村級黨組織優化頂層設計,凝聚思想共識,加強組織領導,整合社會力量的作用,進一步提升黨組織的執政能力,真正構建起完備的鄉村經濟社會發展的組織體系,從而優化鄉村治理組織體系新格局,在根本上實現鄉村治理能力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