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伊娜
“細節決定成敗”是一句廣為人知的俗語。它警示人們,我們所做的事情,往往成也細節,敗也細節。仔細思量,它揭示了事物整體與部分的邏輯關聯,蘊含了大與小的辯證關系,富含哲思哲理。可在實際生活中,我們的目光通常被宏大的事物所吸引,忽略甚至無視事物的細部;我們陶醉于為實現美麗藍圖而搭建的宏偉框架,卻對連接框架的細小部件不屑一顧。我們習慣了大而化之的行為方式,視細節為瑣碎之物,坦然略過。
課堂教學概莫能外,各種形式的公開課和示范課尤其如此。大家關注和投放精力最多的是教學理念與原則、教學模式與策略、教學環節與步驟等,較少關注文本中圖文的細節、教學環節間的細節、師生與生生互動的細節以及影響課堂氛圍的言語與非言語細節等,這使得一節節精心準備、立意高遠的課失去了應有的豐盈和精彩。究其原因,忽略文本中圖文的細節,使育人成了空洞的說教;忽略教學環節間的細節,使“將教轉化為導”成為一句空話;無視師生與生生互動的細節,本質上是對學的漠視,是教的傲慢;不關注影響課堂氛圍的細節,使教師失去進行教育性滲透的良機,使教育教學語境失去應有的意義。
為避免誤解,筆者想作出兩點說明:其一,課堂教學中的細節概念,是從形而上的層面展示其部分與整體的關系,與生活中的表達并非完全對等。因為,在課堂教學中,對細節的忽視,不會引發整體的顯性崩塌和顛覆,而是隱性地抽空整體的血肉與靈氣,使課堂教學只剩下一具干枯的骨架,遠離其初衷。其二,關注課堂教學中的細節,絕非唯細節而細節,而是唯整體而細節。所謂整體,即課堂教學的目的與基本功能——促進學生生命的成長。這其實已經道出選擇所應關注的細節的基本原則和唯一標準,就是要做到心中有人。心中有人,自然就有細節,有關乎人的細節,這樣的細節賦予課堂教學無限意趣與活力。說到底,所謂學科教學,不是教師自上而下地教會學生某一門學科的知識與技能,而是以學科教學為媒介,以生命與生命對話的方式,實現師生雙方生命的成長。
最后,筆者注意到一個現象:我們的很多教師并不缺少先進的教育教學理念和原則,也有相當不錯的學科功底和專業技能,可為何真正優秀的學科教師仍不多見呢?筆者的看法是,“細節決定成敗”同樣適用于優秀教師的成長過程。首先,在教師成長的過程中,細節可以成就你,也可以阻礙你。換言之,注重細節的教師成長了,忽略甚至無視細節的教師僵苗了。其次,教師在課堂教學中表現出來的細節意識的強弱,也是優秀教師與一般教師的重要區別所在。可以說,教師的細節意識既成就了課堂教學,更成就了教師自己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