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征 陳鳳菊
(①中南民族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4;② 廈門大學,福建 廈門 361005)
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主管、中央民族大學主辦的《民族教育研究》是我國最早公開發行的民族教育類學術刊物,它為提升我國民族教育研究水平、擴大民族教育研究影響做出了重要貢獻。1989年,《民族教育研究》首發試刊號,次年該刊公開發行。長期以來,《民族教育研究》精心采編高質量學術論文,屢次入選CSSCI來源期刊、全國中文核心期刊、中國人文社會科學核心期刊等期刊目錄,被學界視為我國民族教育研究領域最有影響力的學術刊物。根據布拉德富定律,大多數核心文獻集中發表于少數核心期刊。因此,分析《民族教育研究》,能夠更好地了解我國民族教育研究的發展現狀,掌握我國民族教育研究的熱點問題。此前,已有學者做過相關研究,如安雪慧統計分析了《民族教育研究》1990-1995年所載的403篇論文[1]、許亞鋒和李波描述總結了2005-2009年間《民族教育研究》的學術發表現狀[2]。這兩篇論文均采用傳統的文獻計量方法,研究《民族教育研究》所載論文的特點,探索我國民族教育研究的階段性發展特征。鑒于《民族教育研究》的學術價值,本文擬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運用近年來興起的文獻可視化分析方法,分析《民族教育研究》創刊以來的全部文獻數據,以期展現我國民族教育研究的學術動態,揭示《民族教育研究》的研究主體、熱點及其趨勢,為民族教育學科發展提供理論參考。
本研究所有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知網。在中國知網(CNKI)高級檢索系統中,確定“民族教育研究”為來源期刊,分別將檢索時間的起止點設定為“1989年”和“2019年”,檢索發現,30年間《民族教育研究》年共刊文3807篇,剔除書評、簡訊、賀詞、啟事、研究選題、院校簡介、年度總目錄等非學術文章之后,共獲得3366篇有效學術文獻。
文獻計量技術是一種文獻統計方法,具有評判和量化特定研究領域文獻總體情況的功能。文獻可視化分析能夠更加便捷、更加直觀地呈現和分析特定研究范圍的概貌與研究主題,還能夠研判未來學術研究的發展趨勢。[3]本研究運用CiteSpace 5.5.R2軟件分析《民族教育研究》所刊載的文獻,不僅可以全面客觀地展現期刊的核心研究主體、研究熱點及未來的研究趨勢,而且還能推動民族教育研究元分析,促進民族教育學科建設。[4]由于研究時間跨度較長,文獻數量較多,在參考相關研究方法及多次比對圖譜繪制效果的基礎上,設置相關參數;將Time Slicing選定為1989-2019年,時間區間(Years Per Slice)的間隔設定為2年;將Selection Criteria中的TOP N調整為 TOP 30;選擇Pathfinder(尋徑算法)作為修剪算法;另外,在網絡節點的類型(Node Types)里,依次選取“作者(Author)”“機構(Institution)”“關鍵詞(Keyword)”,其他參數均采用系統默認值,由此繪制《民族教育研究》的作者共現、機構共現、關鍵詞共現等相關可視化圖譜。然后,運用內容分析法,研讀分析結果,在綜合推理的基礎上發掘文獻的外顯特征與潛在內容,從而客觀展現《民族教育研究》的熱點主題、知識演進以及未來發展趨勢。
載文量是評價期刊文獻容納能力的指標,反映相關研究領域的學術活躍度。本研究統計《民族教育研究》辦刊以來所刊載的3366篇文獻,發現該刊載文量經歷起步期(1989—2002)、增長期(2003—2013)與穩定期(2014—2019)三個階段。1989年,《民族教育研究》僅刊載16篇文章;直到2002年,該刊均以季刊形式穩定發行,年均載文量大約80篇左右。隨著民族教育研究蓬勃發展,從2003年起,該刊將發行周期調整為雙月刊,因此,年均載文量迅速攀升;此間,個別年份載文量達到181篇。年均載文量增多,一方面表明《民族教育研究》吸納優秀稿件的能力顯著增強,另一方面也說明從事民族教育研究的學術隊伍逐漸擴大。自2014年起,該刊載文量開始出現回落,研究發現這是由于期刊加強了學術質量建設,所載論文的學術規范明顯增強,所以,在期刊容量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刊載論文的篇數自然有所減少,但期刊的綜合影響因子卻不斷提高。

為發現核心作者的合作關系,本研究以核心作者候選人為樣本繪制作者合作關系圖譜(見圖1)。節點越大,意味著該作者發文量越多。據圖觀察,節點最大的兩位學者分別是滕星和常永才。圖譜中作者之間的線條,表明作者間存在合作關系;線條越粗,則合作頻次越多。不難發現,滕星與張俊豪、周蘭芳之間有著頻繁的學術合作;常永才與哈經雄、王軍等人的合作關系也較密切;陳立鵬與仲丹丹、羌洲、馬挺等人有過數次合作;孫曉天與王兢、賈旭杰、蘇傲雪、何偉等人存在合作關系。從上述合作者之間的關系來看,他們多為師生關系或同事關系。為精確測量作者群體之間的合作關系,可采用網絡密度值來予以測評,其計算方式為知識圖譜中的網絡連線的數量除以網絡中所有可能的矢量數。[7]計算表明,《民族教育研究》作者合作關系圖譜的網絡密度值僅為0.0016,可見,作者合作關系圖譜網絡密度小、結構松散,表明核心作者之間合作頻次較低,尚未形成有規模的學術團隊。

圖1 作者合作關系圖譜
分析期刊作者所屬研究機構,不僅可以呈現相關機構的研究實力,而且還能夠發現各研究機構之間的學術聯系。1994年之前,《民族教育研究》沒有標注作者所屬機構,因此,本研究僅統計1994年以來各研究機構的發文情況。統計顯示,發文量最多的研究機構是中央民族大學,共發表1025篇論文;其次是西南大學,發表151篇;再者是西北師范大學,發表95篇。根據賴普斯定律計算,結果發現,發文量多于23篇的機構都可被視為核心機構。因此,新疆師范大學、北京師范大學、中南民族大學、內蒙古師范大學、廣西民族大學、云南民族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吉首大學和北京大學也是核心研究機構。統計數據顯示,上述核心機構從事民族教育研究的時間均在20年以上,且其研究成果的被引總頻次也很高。從研究機構所在高校的類型與分布區域來看,這些機構大多為民族院校或民族地區高校,他們肩負著研究民族教育的重要使命,既經常性地深入民族地區組織教育調研,也積極開展民族教育理論研究與學科建設,其發表量約占《民族教育研究》文獻總量的一半。上述核心機構中,還有幾所院校既非民族院校也不是民族地區院校,但他們同樣產出了豐碩的研究成果,是由于這些高校設置有獨立建制的民族教育發展中心或研究基地,匯聚了一支穩定的研究隊伍。可見,要在民族教育研究領域做出有影響力的學術成果,必須要有專門的研究機構支撐學術發展。
研究機構共現圖譜中,文字節點大小代表研究機構的發文數量多少,文字節點越大,意味著該機構發文數量越多;線條則反映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線條越粗,則機構間的合作頻次越多。進一步分析發現,中央民族大學教育學院是合作頻次最高的研究機構,且其合作多為校內合作。采用網絡密度值測評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計算發現研究機構共現圖譜的網絡密度值為0.029,表明研究機構之間學術合作偏少,尚未形成跨院校、跨區域的民族教育研究共同體。增進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不僅有助于擴大民族教育研究的影響力,而且還能充分發揮各研究機構的學術優勢,提升民族教育研究質量。
關鍵詞是反映學術論文研究內容的重要提示性詞匯,其在論文中的出現頻次通常較高,故而,文獻計量研究通常將關鍵詞作為分析對象,借助聚類的方法,分析相關學術領域的研究熱點。本研究基于共詞分析法和詞頻分析法,統計《民族教育研究》30年間所刊載的3366篇文獻的關鍵詞,繪制關鍵詞共現圖譜,篩選高頻關鍵詞,聚類挖掘該刊的研究熱點主題,并揭示其研究熱點的演進趨勢。
1.高頻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中心度是知識圖譜用以判斷關鍵詞連接作用強弱的指標。中心度越高,則該節點連接其他節點的中介性越強,因此,具有高中介中心度的節點可視為整個網絡的關鍵節點。相關研究指出,中心度大于或等于0.1的知識圖譜節點為關鍵節點,在相關領域的知識發展過程中,關鍵節點發揮著較大的影響力。[8]所以,出現頻次高且具有較高中心度的關鍵詞,往往被視作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基于CiteSpace的關鍵詞共現功能,繪制《民族教育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2)。圖中節點的大小分別表示關鍵詞出現頻次的高低,觀察發現,節點較大的關鍵詞分別是“民族教育”“民族地區”“民族院校”等,他們彰顯了刊物的辦刊定位與學術焦點。
按照關鍵詞中心度大小和頻次高低,提取并制作高頻關鍵詞表。其中,“民族教育”處于關鍵詞共現圖譜的中心位置,不僅中心度最高,而且出現頻次也最多,它與其他關鍵詞聯系也最緊密?!懊褡宓貐^”的中心度為0.2,出現頻次為230,表明期刊所發表的論文主要關注民族地區教育事業,探討民族地區教育改革與發展問題?!懊褡甯咝!薄懊褡逶盒!焙汀懊褡甯叩冉逃笔侨齻€內涵重疊較多的關鍵詞,他們在知識圖譜里的中心度分別為0.34、0.33、0.29,出現頻次依次為47、181、56,說明民族高等教育是民族教育研究的重要領域,備受研究者廣泛關注。此外,中心度較高、頻次較多的關鍵詞還有“少數民族地區”“基礎教育”“雙語教學” “多元文化教育”等。總體而言,這些高頻關鍵詞反映了我國民族教育研究領域的核心議題,對于發掘民族教育研究的知識演進有著重要價值。當然,從這些關鍵詞的年度分布情況來看,部分關鍵詞在某些年份出現頻次較多,這是由于這類文獻以當時社會關注的民族教育熱點問題為研究對象,致力于解決民族教育發展過程中的現實問題。
2.研究熱點主題分析
聚類分析是文獻計量研究者開發的一種探索性數據挖掘技術,用于識別特定研究領域的突出術語,再借助系列算法將收集到的數據轉換成幾個結構化的集群,以便分類研究相關主題。[9]采用LLR(對數似然率)算法,本研究識別出15個研究集群,以及與每個集群相對應的關鍵詞(見圖3)。聚類模塊值(Modularity Q,簡稱Q值)和平均輪廓值(Mean Silhouette,簡稱S值)是評判聚類效果的兩個重要指標,該圖譜的Q值為0.8402,大于0.3的標準,說明主題聚類效果顯著;S值為0.4905,接近0.5的標準,表明主題聚類結果合理。[10]另外,聚類標簽值越小,其所包含的關鍵詞就越多?;诰垲惤Y果,梳理相關文獻,將所得的15個聚類及其相關關鍵詞予以融合處理,發現《民族教育研究》存在的四個主要研究領域。

圖3 關鍵詞聚類圖譜
領域一:民族地區教育發展研究。該領域聚類主要包括西部地區、少數民族地區教育、民族地區教育、民族中學、遠程教育等關鍵詞,這類研究主要關注民族地區基礎教育發展的兩個關鍵性問題,即“教育條件保障”和“學生學習質量”。在“教育條件保障”方面,已有研究主要采用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方法,分析民族地區教育經費投入與來源、師資數量與結構、教育信息化建設等現狀,探討影響民族地區教育條件保障的因素。相關研究發現,民族地區教育經費來源單一、監督問責機制不完善、教育條件保障體系落后等。[11]民族地區教師工資待遇和福利標準偏低、教師專業化培訓內容針對性不強、職業上升通道狹窄,是影響教師工作積極性、提高師資水平的阻礙因素。[12]另外,民族地區教育信息化基礎設施匱乏、師資和技術欠缺,導致民族地區教育信息化水平不高。[13]所以,在應對“教育條件保障”方面,應拓寬教育經費來源,改善教師待遇水平,加強教育信息化建設。提高學生學習質量,是民族地區教育發展的目的與歸宿,早期研究主要探討少數民族中小學生的語言學習問題,而近年來則更多地關注數學等理科學習問題。不管是語言學習,還是理科學習,都是影響少數民族學生培養質量的關鍵因素。例如,在數學教學方面,有研究者指出,數學課程難度、教材、學習習慣和教學水平等制約著少數民族學生的數學學習質量。[14]隨著民族地區教學條件逐步改善,關注學生學習質量將是今后民族地區教育發展研究的中心議題。
領域二:民族高等教育研究。該領域涵蓋民族院校、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高等院校、民族高等教育等關鍵詞。梳理已有研究成果發現,民族高等教育研究主要體現在民族高等教育宏觀發展、民族院校發展和少數民族大學生發展三個方面。在民族高等教育宏觀發展方面,有分析民族省區高等教育發展現狀的研究成果,也有探討西部民族高等教育發展戰略的構想。[15]隨著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不斷提高,民族高等教育發展的主要矛盾從規模擴張演變為質量提升。在民族院校發展方面,文獻集中在民族院校發展定位、學科專業調整和校園文化建設等領域。針對民族院校的發展定位,相關研究指出,在“雙一流”建設背景下,民族院校面臨著內涵提升與特色發展的多重挑戰,民族院校需要踐行宗旨以豐富內涵,促進發展以打造特色。[16]在學科專業調整方面,盡管民族院校專業結構調整幅度較大,但離新時期民族院校的辦學目標還有著較大差距,因此,要加強學科調整力度,持續優化專業結構。[17]民族院校發揮著培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弘揚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功能,所以,民族院校既要營造有特色的校園文化環境,也要增強自身文化軟實力和競爭力,眾多研究成果從不同視角探討民族院校校園文化建設的本質及發展路徑。[18]在少數民族大學生發展問題方面,現有研究主要可以分為兩類。一是關注少數民族大學生入學機會,有學者指出,少數民族學生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與質量均有明顯改善,但不同階層間的差距仍較顯著;[19]二是關注少數民族大學生學業成就,研究表明,影響少數民族大學生的因素很多,不僅要改善民族院校教學條件,完善相關激勵制度,更要增進師生互動、開展學生學業幫扶與心理指導,加強創新創業教育。[20]
領域三:語言教育研究。該領域所包含的關鍵詞有新疆、雙語教學、第二語言、雙語教學、漢語等。這類研究所采用的研究理論與方法相當多樣,廣泛運用了語言學、心理學、人類學、政策學、歷史學等學科視角,但研究選題主要集中在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教育與民族語言學習、民族語言與學業成就、民族語言與心理特征等方面。首先,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教育一直是學者們關注的焦點,研究發現,民族中小學實施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教育的歷程大致經歷了四個階段,但加強通用語言應用能力是現階段民族教育工作的重點。[21]滕星教授較早地從語言文化生態、民族心理、資源、地理與經濟生態等方面系統論述了影響雙語教育的主要因素,提出了兩種雙語教育模式。[22]在新的時代背景下,語言教育研究應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基點,注重民族語言保護,加強語言認同教育,提高語言安全意識。[23]其次,研究民族語言與學業成就多傾向于采用實證研究方法,但也出現了兩種較為不同的觀點。有研究指出,以民族語言為主的學生,其數學成績與使用國家通用語言的學生之間有著顯著差異。[24]另外,也有學者調查發現,少數民族理科大學生的數學學習能力與學業成就的整體水平均較高,且不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但是數學學習能力正向影響學業成就。[25]再者,教育心理學研究者更為關注民族語言與心理特征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不同族群間外顯自尊水平、內隱自尊水平與所使用的民族語言之間的關系較為復雜,其研究成果為語言教育政策提供了心理學依據。[26]
領域四: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這一研究領域的關鍵詞包括民族認同、民族團結教育、中華民族共同體、傳承等。文獻梳理結果表明,該研究領域尚未出現研究成果豐碩的核心作者,但從其研究關切點來看,可以將相關研究劃分為理論建構與實踐探索兩類。在理論建構方面,中華民族多元一體、中華民族共同體是相關研究的核心概念,民族教育研究各項主題應以其作為理論基點或分析框架。[27]有學者將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教育分為全球、傳統、現代三個維度,強調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文化要與時俱進,在發展中傳承創新。[28]雖然“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關鍵詞出現的時間較晚,然而,相關研究成果卻呈“井噴”式增長。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從精神層面解決民族問題和實現民族大團結的關鍵途徑,民族教育工作者要深刻認識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形成機理,在民族教育工作中培養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29]在實踐探索方面,研究者在民族團結教育、國家認同、民族認同等方面展開了廣泛的調查研究。例如,有學者總結歸納了內高班實施民族團結教育的三種主要途徑,認為內高班增進了學生的國家認同感,促進了族際交往[30];邊境民族教育有其自身特殊性,要加強國家認同教育維護國家統一,促進多民族團結和多元文化協調發展;[31]不同族群學生的文化認同有區別,可從主流文化認同、積極的民族認同以及消極的民族認同三方面來分析其影響因素。[32]
時區圖能夠直觀呈現研究熱點的演進趨勢,時區圖中節點間的連線則表示關鍵詞之間的傳承關系。根據上述篩選的關鍵詞,繪制《民族教育研究》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見圖4)。該圖不僅反映了《民族教育研究》所載論文的熱點集群,而且也能夠展現民族教育研究的熱點趨勢。分析發現,1989-1994年《民族教育研究》所載論文的研究熱點主要是民族教育事業、少數民族教育、民族地區、民族院校、教育改革、教育質量等;1995-2001年,則主要涉及雙語、多元文化教育、少數民族大學生等關鍵詞;2002年之后,又出現了職業教育、教學模式、教育人類學、文化傳承、民族文化、少數民族學生、人才培養、心理健康、民族認同、國家認同、教育扶貧、民族教育政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等關鍵詞。從上述關鍵詞出現的時間節點來看,《民族教育研究》所載論文探討的主題與國家教育方針及民族教育關切的熱點問題高度一致,體現了期刊服務民族教育的辦刊初心。

圖4 關鍵詞共現時區圖
預判研究熱點主題,對追蹤研究領域的未來發展方向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是相關研究人員發現潛在科研前沿的捷徑。[33]本研究運用CiteSpace的“引用突現”功能,對《民族教育研究》所載論文的關鍵詞作突變分析,甄選出突現強度較高的10個關鍵詞,分別是教育、民族學校、少數民族、民族教育、民族政策、職業技術教育、教育人類學、教育內容、民族高等教育和雙語教育。分析發現,高突現詞表征的研究前沿與前文通過統計關鍵詞中心度和頻次所得的研究熱點吻合度較高,這些高突現詞大多集中在民族地區教育發展研究、民族高等教育研究、語言教育研究等領域。這既印證了上述四大研究領域分類的合理性,也揭示了高突現關鍵詞與后續研究熱點間的密切聯系,體現了學術研究的承繼性。另外,從突現周期來看,大部分高強度突現詞的周期均在5年以上,表明研究者們有著穩定的研究方向和執著的研究態度。另外,突現周期變化也因研究問題的成熟度和動態性而發生改變,不同時期的研究熱點往往與已有的研究現狀、政府導向、時代熱點等緊密相關。
一旦大量出現突現關鍵詞,通常預示著新的研究前沿即將浮現。分析近10年來民族教育研究領域“新興”且持續備受關注的高頻關鍵詞,整理出近10年高突現強度關鍵詞。研究發現,近年來民族教育研究領域出現了民族文化、心理健康、少數民族大學生、民族認同、雙語教育、教育人類學、民族團結、國家認同、教育扶貧、民族教育政策等突變關鍵詞,勾畫出了新的學術前沿。其中,民族認同、國家認同、教育扶貧、民族團結、教育人類學等關鍵詞的熱度出現較晚、但強度卻較高,這應引起研究者關注。此外,通過檢測關鍵詞突變值,挖掘出近10年學術產出較多的機構與學者群,發現中央民族大學、西南大學、新疆師范大學、西北師范大學、中南民族大學等研究機構的學術產出較豐,蘇德、吳明海、張詩亞、張積家、陳立鵬、陳·巴特爾等作者的論文發表量排名靠前。
《民族教育研究》的核心作者及研究機構相對集中,但他們之間的學術合作頻次較低?!睹褡褰逃芯俊沸纬闪艘噪恰⒊S啦?、萬明鋼等為代表的核心作者群,他們為期刊發展做出了重要的學術貢獻。中央民族大學、西南大學和西北師范大學是學術論文發表最多的三家研究機構,他們在推動民族教育研究過程中發揮了學術引領作用。其中,來自中央民族大學的核心作者人數最多,且署名為中央民族大學的研究成果數量也遠多于其他研究機構,可見,中央民族大學是我國民族教育研究的重要基地。然而,集中刊載某個學術機構的研究成果無益于營造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學術氛圍。核心作者及相關研究機構在學術合作方面的表現卻不盡如人意。在合作署名發表的學術論文中,作者們大多是來自同一個機構的研究人員;此外,研究機構之間的學術合作頻次也較低。整體而言,民族教育研究領域的研究力量呈現松散狀態,緊密性不足,研究主體之間合作較少。研究還發現,《民族教育研究》的核心作者主要集中在設置有教育學院的民族院校或具有獨立建制的民族教育研究機構。當今,學術合作成為學科發展、知識創新、學術影響力提升以及學術成果數量與質量增長的重要方式。因此,加強研究者的學術合作,搭建研究機構的交流平臺,有助于擴大民族教育研究影響力,推進民族教育研究發展。
《民族教育研究》熱點主題集中在民族地區教育發展研究、民族高等教育研究、語言教育研究、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等四個領域。民族地區教育發展研究主要關注“教育條件保障”和“學生學習質量”兩個關鍵性問題;民族高等教育研究則聚焦于民族高等教育宏觀發展、民族院校發展和少數民族大學生發展三個方面;語言教育研究主要從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教育與民族語言學習、民族語言與學業成就、民族語言與心理特征等角度展開探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研究成果大致可分為理論建構與實踐探索兩類。另外,關鍵詞共現圖還揭示出《民族教育研究》熱點主題具有較強的時代特點,與國家教育方針及民族教育關注的熱點問題高度一致?!睹褡褰逃芯俊犯咄滑F詞表征的研究前沿與上述四個研究領域具有較高的相關度;同時,近10年來《民族教育研究》備受關注的“新興”高頻、漸強型關鍵詞,如民族認同、國家認同、教育扶貧、民族團結、教育人類學等,是未來民族教育研究的學術前沿,將進一步拓展現有研究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