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變了我

聶子皓

小時候的我，認死理、倔強，還有點……記仇，也有嫉妒心。有時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我就會和同學吵架，甚至大打出手;過會兒，看到人家和其他同學有說有笑，嫉妒和憎惡就從內心深處涌現出來，污染了本該天真無慮的少年的心。

渾渾噩噩地，小學過去了。觸動我的事有，卻鮮有真正打動我的，內心的黑暗仍籠罩著我，我的臉上總是陰霾不散。

初中日常的生活無非就是那些：吃飯、睡覺、上學、寫作業。灰色的天空下，我混在一個班級集體中，尤為扎眼。處在邊緣的我沒有表情，沒有內心，只是在星辰的升降中進出校門。

某日，灰色的天空似夾帶了一絲藍，詫異之余，我撞見了他。

說是“撞見”，一點不為過——在“嘭”的相撞中相見。心中燃起了火苗，我怒吼：“你看不到是不是？買導盲棒去！”出乎我所料，他比我高一頭的個子，在我面前卻有點害怕的感覺。他用帶著歉意和一絲逗人開心的語氣說，“啊，那個，對不起哈！”一聽這個，我的怒火也降了不少。我其實很渴望有一個能對我在某些方面稍作讓步的朋友的。

“你走路怎么還走神呢？把我撞蒙了。”“啊，那……”他說著就開玩笑地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頭，“現在沒事了，哈哈！”他轉身就溜。我當然追上，“竟然還摸我的頭，你完了！”不知為何，我很快就追上了他，“再跑啊？”我不輕不重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啊，行了，和你開玩笑的。”他笑嘻嘻地說，“對了，我記住你了。”

我又怒了：“什么？你占了我便宜，還‘記住我了？記仇是不是？”他趕忙回答：“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打不相識，現在我記住你了。”我愣住了，“哦”了一聲，就獨自走開了。讓步、開玩笑、友情……這些陌生的東西降臨到了我的頭上。

太陽從陰霾后探出了頭。

……

兩年后，今天，他問我：“還記得咱倆那個第一次“撞見”嗎？你的表情太“冷”了。”我努力想了想：“‘撞見我記得，但是……”我撓了撓頭，笑了，“表情我忘了，我把我自己也忘了……”

（指導教師 王治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