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菡
在一年的時間里,一次次的施工就像是一次次與自然的談判,而雙方也不斷地在自然與人造的平衡上達成共識。
這是一個不早不晚的春天。早開的玉堂春已化作落紅,只有姍姍來遲的幾個花苞守在冷清的枝頭;丁香默默地守在門檐下的一角,幾簇葉子擠在一起憧憬著夏日的花香;高傲的山茶倚著籬笆,在桂花樹面前炫耀自己奪目的花朵。小小一方院里,春天守時地來臨了。在木棉村也是如此。
放眼四周,散落在新綠間的幾幢小木屋,被行走在鐵道上氣喘吁吁的小火車連接起來。一排新栽的小樹有些拘謹?shù)卣驹谔镩g的小路旁,只敢小心翼翼地吐出幾顆綠芽。頭頂翻飛著裁剪春風的燕子嘰喳著今年的變化。這塊變成了觀光農莊的土地,鑲嵌在碧綠的農田間,倒也十分和諧。
很難想象,在不到一年前,木棉村還是灰頭土臉的樣子。如果把一個地方比作人的話,一年前的木棉村就是一個一身灰土、蓬頭垢面的人。廢棄的廠房兀立在農田中央,泥濘的田埂邊是糾纏的水藻和緩緩滑行的螺。當你走過蓬亂的雜草,那如同營養(yǎng)不良的頭發(fā)的草葉中還會飛出受驚的鳥兒。把當時那個木棉村與現(xiàn)在這個木棉村聯(lián)系起來,確實有些困難,但那的確是過去的木棉村。這樣的變化,從何而來呢?
去問問田間的小路,它將告訴你它看著稻田變成了花海;去問問敦厚的土壤,它將告訴你它看著小木屋從它的脊背上生長出來;去問問多嘴的燕子,它們將搶著告訴你,那片曾是生銹的鐵皮屋頂,待它們再來時,已經(jīng)變成了閃亮的不銹鋼瓦。那么,是誰帶來了這些變化呢?一向博學的大自然卻不知如何回答了。只有問木棉村的人,他們才會告訴你:是那些熱心人把資金投入這片土地上,讓這里改變了模樣。在一年的時間里,一次次的施工就像是一次次與自然的談判,而雙方也不斷地在自然與人造的平衡上達成共識。最終,大自然接受并認可了這一塊人工雕琢的土地。
站在略顯青澀的花田上放眼四野,河堤兩岸的高樓逐漸拔地而起,城際輕軌在高架鐵路的承托下飛馳而過。“牧童騎黃牛”式的田園牧歌正在被新的田園牧歌所取代。這種新式田園如何,我們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木棉村會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