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依據考試大綱走向依據課程標準
——福建省中考道德與法治試題特點及其教學啟示

趙幼明 劉文川

（1.漳州一中分校，福建 漳州 363000；2.福建省普通教育教學研究室，福建 福州 350000）

考試是主考者依據事先確定的標準，通過對考試內容抽樣制作試題，以一定的形式讓應試者應答，并依據答題結果對應試者的相關知識、技能和素養進行判斷的評價行為。初中學業水平考試（以下簡稱中考）是對義務教育階段學生學業水平的終結性檢測，也是初中教學改革的風向標和指揮棒。近年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中考及其命題工作，致力于推進考試命題改革。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強調“堅持以課程標準為命題依據，不得制定考試大綱，不斷提高命題水平”。教育部發布的《關于加強初中學生水平考試命題工作的意見》也要求取消考試大綱，嚴格依據課程標準命題。近兩年，福建中考道德與法治命題在傳承以往試題特點和優點的基礎上，進行大膽探索，具有嚴格遵循課程標準、堅持立德樹人、緊密聯系實際、突出能力方法等特色。這些特點不僅為今后的命題工作提供了經驗，也為學科教學提供了導向。初中道德與法治課教學需要把握試題特點，從目標設定、價值導向、教學模式和課堂創新等方面深入探索，不斷提高質量。

一、遵循課程標準要求，全面把握教學目標

考試大綱（簡稱“考綱”），是明確考試標準和控制命題行為的綱領性指導文件，也是復習備考的依據。［1］考綱能夠將課程目標“具體化”“可操作化”，但它容易導致“考什么就教什么”的問題，使課程目標窄化，課程諸多“育人元素”被忽略，違反了課程標準作為教學與評價的基本規范和根本依據的規定。國家取消了考綱，要求依據課程標準命題，旨在實現課程標準統領地位的有力回歸。［1］

近兩年的福建省道德與法治學科中考試題嚴格以課程目標確定考試測量目標，從課程標準規定的課程內容中選擇和抽樣考試內容，充分體現義務教育的性質和兩考合一的要求。試題全面涵蓋《思想品德課程標準（2011 年版）》中“成長中的我”“我與他人和集體”“我與國家和社會”三部分的課程內容，涉及時事和心理、道德、法律、國情四個板塊的知識，全面反映了知識、能力、情感態度價值觀以及學科素養等課程目標。同時，試題又不簡單拘泥于相對滯后的現行2011 年版課程標準，注重參照體現新課程改革精神的統編教材，突出課程標準與教材的共振點。例如，2020 年中考試題第31（1）題，要求“運用所學知識說明我國為什么要確保應收盡收、不漏一人”。試題整合了三個年級教材中有關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共享發展成果、尊重和保障人權、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珍愛生命等內容，將能力和情感目標融入其中，突出了課程標準統領地位，實現了考試目標與課程目標、教學目標的統一。

試題遵循課程標準、堅持教學評一致的特點，要求教師在教學中要領會課程標準精神，全面準確地把握和落實教學目標。第一，要擯棄“以考為本”的實用主義教學觀，改變以“以考定教”、急功近利地取舍教學內容的做法，樹立以課程標準為“指揮棒”的“育人為本”的教學觀，結合統編教材認真解讀課程標準，全面、準確地把握教學目標，體現教學目標的全面性和完整性；第二，要克服形而上學的目標觀，改變孤立地、碎片化地確定教學目標的做法，學會從“三維目標”綜合界定和描述每個教學點的目標，把握不同維度目標的內在邏輯關系，增強教學目標的針對性和綜合性，從而保證教師教學目標、學生學習目標與考試評價目標的一致，保障“育分”和“育人”的統一。

二、堅持立德樹人導向，注重正確價值引領

以往在“考綱”導向下，道德與法治試題往往是從考點入手構建試題框架，更加突出知識目標的達成，即使強調能力，也是透過知識運用來體現并受制于知識點限制，能力目標僅局限于應試能力，至于課程最核心的價值目標往往被弱化。

考試命題工作要“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堅持正確政治方向，牢固樹立‘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堅決做到‘兩個維護’。注重加強對學生理想信念、愛國主義等方面的考查，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2］這些要求突顯了學科鑄魂育人這一根本點，體現了立德樹人的關鍵課程的功能。

近兩年福建省中考道德與法治試題充分利用中考“最后一課”，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選取富有思想內涵的素材設計試題，從政治思維、法治思維和道德思維上構建試題價值取向。試卷中幾乎每道試題都蘊含著積極的思想情感因素，考查學生對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堅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政治認同，激發學生愛黨、愛國、愛社會主義的思想情感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例如，2021 年的試卷首尾都緊扣建黨100 周年的重大熱點，第1 題從一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培育形成的一系列偉大精神入手，引導學生認識黨的精神譜系；最后的第31 題以不同時期黨的農村政策和閩西革命文化來引導學生回顧歷史，感悟現實，體會黨的初心使命和奮斗精神，試題首尾呼應，增進學生堅持黨的領導的信念，充分體現了道德與法治學科的政治引領和價值引領作用。

面對試題明確的價值取向，教師教學要堅持正確的教學方向，旗幟鮮明地加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教育，引導學生“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馬克思指出：“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3］首先，應該用好、用實統編教材，充分挖掘教學內容的情感教育點，通過顯性地教育引領和隱性地自主體驗，感受隱藏于文本背后的思想觀念和家國情懷。其次，要以敏銳的眼光從現實生活中尋找生動的“小事”設計教學，引導學生進入角色，在實際情境中感悟，在潛移默化中堅定理想信念、厚植愛國主義情懷，使良好的思想情感得以內化。第三，要善于設計有意義的話題、議題和問題，利用課堂討論和課外活動，促進學生在活動體驗中感悟真理的力量，增進良好的情感，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

三、推進事理深度融合，實施課堂情境教學

理論聯系實際是道德與法治課教學的基本原則，也是實現本學科綜合性課程性質的基本渠道。福建省的“考綱”受其體例限制只能將學科知識與時事知識分別羅列，容易造成教學中的“兩張皮”現象，導致說服力和感染力不足。教育部明確要求要“充分考慮城鄉學生學習和生活實際，增強情境創設的真實性、典型性和適切性，提高試題情境設計水平”。［4］這就要求打破過去過于注重知識傳授的教學模式，將理論與實際深度融合，體現課程生活化的理念。

近兩年福建中考試題遵循教育部的要求，幾乎所有的試題都是從社會生活熱點和學生個體生活問題切入，將學科的知識、能力和價值觀念與生活事例融為一體，體現知識的生活意義，使試題充滿時代氣息和生活氣息。例如，2021 年第30 題，提供我國糧食生產、供給情況和存在的浪費現象，要求運用國情、法治和責任等方面知識分析問題，進行價值判斷與行為選擇。又如，2020 年第24 題，針對生活中垃圾分類難落實的問題，要求學生結合已有經驗提出對策，展現基于生活的知識、能力和觀念的整合。這種將學科內容與現實生活交融的命題形式，旨在將知識生活化，將生活課程化，實現課程內容的活化和意義化。

根據試題的這一特征，教師應扭轉“兩張皮”的教學習慣，將課堂著力點放到情境性問題的創設與探究上來，實現理論邏輯與生活邏輯的統一，凸顯學科課程的實踐性和應用性。首先，要轉變教學觀念，改變劃書背書的落后教法，探索形成“基于情境、問題導向、深度思維、積極參與”的情境化教學模式。［4］其次，要充分利用教材已有的情境和案例，或者進行再情境化，以實際情境引導學生探究與分享，感悟蘊含其中的學科知識與道理，掌握分析情境與解決問題的方法；再次要保持對社會生活、時政的敏感性，及時搜集精選時事主題資料，將資料情境化、案例化，引導學生在情境中調動知識、探究問題，認識、融入社會；還要充分挖掘學生日常生活經歷中富有價值的事件，創設具有思維碰撞、道德兩難、情感矛盾和價值沖突的生活情境，引導學生親身經歷“以建設性批判思維為特征的辨析過程”，［5］學會在各種矛盾與沖突中慎思明辨，做出正確的價值判斷與價值選擇。

四、突出學科能力和方法，探索課堂教學創新

依據考綱命題，雖然突出了以“考點”為基礎的“重點”，提供了試題的基本范例，但易將課程的目標和內容知識化和淺表化，試題受制于考綱中的試題示例和參考樣題而缺乏靈活性，導致師生思維模式的僵化。而依據課程標準命題，看似沒有了“考點”指向和“題型”規范，實際上是突出了靈活運用學科知識去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和方法，突出了學科核心素養和學生綜合素質。

《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強調“改變相對固化的試題形式，增強試題開放性，減少死記硬背和‘機械刷題’現象”。為此，近兩年的中考試題致力于從新情境、新視角、新問題、新形式探索試題創新，落實學科能力和素養。一是全面而有重點地考查識記、理解、應用、分析、綜合、論證、評價、探究八種學科能力，并突出信息處理、知識獲取、綜合分析、邏輯推導等學科關鍵能力。例如，時事選擇題不再考查對具體事件、主題、時間、地點、人物等的簡單識記，而是以理解、分析、推導等方式考查學生對重大時事的理解、分析與評價能力；時政點評題改變常規的、單一的評論式為靈活多樣的設問角度；判斷說理題的情境創設形式從單一文字呈現變為圖文并茂，突破了題型固化，使試題更具能力性和思維度，防止考生思維模式化和套路化；不少題目采用古典名篇名句、詩詞、對聯等形式來設計，滲透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人文素養教育，等等。這些設計強調信息提取、知識調動、思維推導、綜合分析、問題解決等能力，真正體現了學科綜合素質要求。二是創新性地將與初中學生思維特點相吻合的邏輯思維、辯證思維、創新思維列為考試目標，試題中歸納與演繹并用，分析與綜合結合，聚合與發散配合，線性思維與立體思維兼有，強調思維的整體性、動態性和思維過程的對立統一，并將這些思維方法結構化地分布在全卷各題中。例如，2020 年試卷的第28 題，要求綜合說明我國在全球經濟低迷的形勢下仍然取得巨大經濟成就的原因，學生可以從政治、經濟、文化，或者制度與人，或者客觀原因與主觀原因等角度自主分析問題，體現了限制性與開放性的統一、發散與聚合的統一、分析與綜合的統一。

這種以能力和方法為主的“素養立意”試題，啟示教師要改變傳統的“教書”定勢，確立以學科素養為核心的教學取向，不斷創新教學方式。首先，要明確學科能力體系和學科方法體系的構成，以及各種能力、方法的內涵要義，并在備課和教學中有意識地設計或引用典型例題加以闡釋，引導學生理解學科能力和方法。其次，要改變教師“代替包辦”的教學方式，引導學生主動參與課內外合作探究，在情境化的學習中內化、活化知識，遷移、運用知識，學會獨立思考，通過案例分析、問題辨析等渠道掌握各種學科能力和方法。再次，要以有效測評和訓練為手段，遵循由低到高的能力層次和由易到難的方法要求，通過因人、因時、因勢施策和分層遞進的辦法，分別從“是什么、為什么、是如何、怎么樣和怎么做”五種問題形式建立問題解決的若干模型，引導學生學會處理信息、剖析問題、構建思路、表達觀點，不斷鞏固學科能力和方法，提高學科素養。

嚴格按照課程標準命題的要求，對初中教學帶來了新的挑戰。道德與法治課教師必須牢記習近平總書記對思想政治課提出的“八個相統一”要求，樹立正確的教學觀、質量觀和評價觀，嚴格遵循課程標準，在教學實踐中不斷改進教學方式，才能使道德與法治課實現有價值的“教”和有意義的“學”，從而增強教學的針對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