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巖
【摘 ?要】在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交匯期,“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根基,數字基建的發展為鄉村產業數字轉型帶來了契機。基于普惠金融、數字金融素養提升與鄉村振興的邏輯關系,數字要素作為農村產業全要素生產的新力量,必然賦能農村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的構建。論文探索數字要素助推要素結構重組優化的路徑,并基于數字金融基建成本與成效產出、數字要素推進“產業興旺”示范樣本村建設與廣泛推廣等矛盾,在金融素養提升、互聯網金融項目探索和內生驅動力量建設方面提出對策建議,以期促進農村“產業興旺”。
【Abstract】In the converging period of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poverty alleviation strategy and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industrial prosperity" is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 has brought an opportunity for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industries. Based on the log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inclusive finance, improvement of digital finance literacy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digital elements, as a new force of all factor production of rural industries, will inevitably enable the construction of new rural industries, new formats and new mode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paths of digital elements to promote the restructuring and optimization of element structure. Based on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the cost and effectiveness of digital finance infrastructur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emonstration sample village and the extensive promotion of "industrial prosperity" promoted by digital elements, the paper puts forward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on the improvement of finance literacy, the exploration of internet financial project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endogenous driving forces, with a view to promoting "industrial prosperity" in rural areas.
【關鍵詞】“產業興旺”;數字要素;普惠金融;鄉村振興
【Keywords】"industrial prosperity"; digital elements; inclusive finance; rural revitalization
【中圖分類號】F832.35;F327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1)12-0034-03
1 引言
我國城鄉二元經濟結構導致以農業經濟為基礎的縣域、鄉村金融發展遠遠滯后于城市。2020年決勝脫貧攻堅后,當前和未來將是我國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戰略的交匯期,農村貧困進入以轉型性的相對貧困與次生貧困為特點的新階段,扶貧對象由絕對貧困人群轉向相對、潛在貧困群體,呈現多維度貧困新特征,數字發展背景下的年齡及教育差異“數字鴻溝”影響發展均衡性。浙江是市場化程度高、民營經濟發達的省份,勞動力要素、土地等制度創新均位居全國前列,縣域、鄉鎮經濟發達,但地區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仍然存在。因此,相關機構構建縣域、鄉村“數字普惠金融”指標體系,低成本精確識別相對貧困人口,整體上提升數字金融投放效率、縮小城鄉收入差距、避免金融資源扭曲配置,成為亟需解決的問題。
從中央戰略部署來看,2018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提出要“做好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與打好精準脫貧攻堅戰有機銜接”的工作。2018年9月,《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指出要“推動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有機結合相互促進”。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2020年至2025年,城鄉發展差距和居民生活水平差距將顯著縮小”。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再次提出“發展農村‘數字普惠金融”。從浙江省政策規劃來看,全省農村“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態勢良好,已打造11169個豐收驛站、2萬多個村級金融服務點,覆蓋所有鄉鎮和大多數行政村。“十四五”時期經濟社會發展主要目標指出,要將城鄉居民收入倍差縮小到1.9倍,并提出進一步推進數字化改革,推動城鄉要素平等交換和公共資源合理配置,協同推進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全面對接。
2 普惠金融、數字金融素養提升與鄉村振興的關系
從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的作用關系來看,首先,我國在金融改革進程中,城市通常作為金融的優先服務對象,農村區域的金融發展緩慢且落后,一些金融機構由于農村地區金融交易數量不足的原因,對營業網點的設立考量較多,“數字普惠金融”服務的發展具備脫離實體辦公場地、覆蓋偏遠地域的特點,能夠擴大金融服務鄉村的納入范圍,整體上,金融科技的發展與移動通信技術的鄉村普及發展為欠發達區域普惠金融服務改革提供了條件,降低了服務成本,提升了農村用戶產業發展過程中金融服務的效率與消費能力。其次,普惠金融發展有助于第三方機構協同金融機構,收集農村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和普通農戶相關數據,積累信息完善農村金融用戶的客戶畫像,識別群體偏好與信用狀況,提高農民信貸可行性,方便獲取小微、初創企業的起步資金,為解決鄉村振興過程中農村金融的融貸約束奠定良好的基礎。
從數字金融素養提升與普惠金融成效的關系來看,數字金融素養可理解為在充分知曉消費者權益和申訴程序的前提下,依照自身風險承受力,使用數字金融產品與服務,并有效管理數字金融風險的素養,而金融素質教育的提升促進農業產業化和普惠金融的協調發展。金融參與方面,根據中國家庭金融調查數據顯示,家庭的金融市場參與率為11.5%,股票市場中農村家庭較城市家庭低12%,基金市場中農村家庭較城市家庭低6.3%,金融產品的多樣化和復雜化要求家庭基于個體理性作出投資決策,數字金融素養促進農村理財需求者理解理財產品知識及服務方式,推動其參與理財。數字金融素養的進一步提升關系到消費者對數字產品的接受程度、風險管理與識別能力、金融產品服務維權申訴能力等,對于有效、高質、精準、主動獲取普惠金融服務具有正面引導。
3 “數字普惠金融”機遇下鄉村“產業興旺”要素重組的路徑
鄉村振興戰略意味著鄉村全面發展,特色產業是鄉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根基。《全國農村產業發展規劃(2020-2025年)》強調,鄉村產業振興要發掘資源要素聚集的功能價值,促進業態多元,布局城鄉要素、產業、市場的共生互補發展。
通常情況下,我國鄉村建設多依賴于土地資源,以及來自外部資本引導要素投入,多表現為外生驅動發展模式,而傳統要素如土地、勞動力、資本與技術的規模發展已幫助我國實現農村經濟高速增長,數據要素作為生產的第五類要素,將推動全要素的創新組合,并對創新驅動發展模式提出新的要求,農村“數字普惠金融”成為發展新契機,有待實現邊際收益遞增及全要素生產率的進一步提高。從浙江省鄉村來看,在數字基建基礎方面,鄉村網絡建設、信息設施設備連接程度以及農村居民對數字金融服務的信賴水平相對較高,數字要素轉化的“產業興旺”基本條件相對完備,且在省內產業發展方向中,不同地區依賴的資源優勢具備相對鮮明的基礎產業特色,如樂清電器裝備、桐鄉化(玻)纖材料、慈溪家電、永康五金、海寧時尚產業、嘉善縣裝備制造、長興紡織、臨海汽車及裝備及旅游業,等等,可發揮數據要素的作用賦能傳統生產、帶動傳統行業轉型、撬動各類資源投入發展。
對于生產力來說,數字要素一方面取代傳統勞動力完成重復的機械操作產生替代效應,倒逼農村年輕勞動力提高數據分析與處理能力,加強數字金融時代知識學習;另一方面直接作為生產要素從事于產業流水線,協助智能化設備革新農村產業生產車間,并與其他勞動資料形成溝通媒介,提升產業發展動力。對于生產關系來說,以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為代表的先進生產力的出現直接驅動生產關系的迭代變革,從生產(如企業終端環節的直播平臺等數字平臺建設)、交換(如智慧物流、電子商務等數字貿易擴大)、分配(如產業協同、連接、服務等平臺共建角色合作的價值分配)、消費(如在線教育、辦公、零工等數字型生活渠道遷移)4個方面來改變其原有的組織模式。
4 問題和挑戰
4.1 數字金融基建成本與成效產出的矛盾
盡管“數字普惠金融”有利于提高農村的非農收入,而數字基建、數字金融素養提升與要素引入可以對農村產業發展形成促進作用,但農村普惠金融并非福利救助,其幫助對象仍然是具有發展潛力、具備還本付息能力的農戶群體,對于數字端投入與產出成效必然存在資金投入與產出成效量化對比的問題。這其中要解決2個問題:一個是如何確定數字投入與產出的預期時間,并形成量化指標去考核投入產出成效;另一個是如何確定合適的產出投入比,換言之,在實現何種收益時,“數字普惠金融”的投入是值得的。
4.2 數字要素推進“產業興旺”示范樣本村建設與廣泛推廣的矛盾
數字要素推進產業發展的具體實施路徑應緊密結合當地區域產業和農村居民的數字金融素養水平,各村鎮產業特色鮮明獨立,產業增長點各有不同,數字改造的融合方向與農村勞動力角色必然存在差異,某些示范村鎮的數字化改造即使成功,仍然難以對地理區域不同、產業特點不同的其他鄉村數字建設產生“可復制性范本”效應。
4.3 數字產業發展與數據要素協同的矛盾
數字農村發展趨勢加快農村產業數字化的進程,展現出數字賦能農村產業發展的巨大潛力,積極試點“數字鄉村”“數字產業”項目,可以提高各環節的效率與質量。但是,目前我國農村普惠金融的基礎數據收集不足,同時,以鄉村建設為核心的各類條線數據平臺如農村、農業、產業、金融機構間存在壁壘,短時間內無法實現數據協同與共享,具有數據的量化統籌和生產要素協同的困難。
4.4 數字金融前端發展速度與農村數據監管機制的矛盾
目前,數字金融發展中大數據應用的產生與商業模式的更新不斷超越傳統監管范圍,金融風險復雜性和傳導速度均實現提升,產業振興中增加的數據要素將不可避免地向農村引入數據安全風險和資金安全風險。面對農村金融監管中法律法規不健全、監管技術手段落后、市場準入退出機制不完善等問題,對相對薄弱的農村數字金融監管及農村用戶的風險管理能力提出極大挑戰,阻礙農村數字產業的安全發展。
5 政策建議
5.1 全面推進鄉村數字基建,提升農戶數字金融素養
數字金融素養水平與鄉村數字要素產出效果息息相關,各級政府在著力建設數字化農村、規范農村金融服務使用數據采集與個人征信體系建設的基礎上,應注重針對弱勢群體與普惠金融群體的差異化數字金融教育和金融風險教育,發揮公益組織、金融服務機構、科技公司、學校教育聯動作用,補充“金融教育”培訓項目,增強農村居民參與數字金融服務的安全性、主動性和場景服務共建的積極性。
5.2 拓展農村特色金融服務場景,探索創新互聯網金融項目
金融機構應以數字技術發展為基礎,在完善農村服務普惠的全流程全環節中,還應當借助數字數據探索符合農村經濟發展、農戶服務需求的多場景特色金融產品與服務類型。基于金融服務本身,第一,應加強信貸業務發展,通過數字支持整合授信對象信息,建立評級模型,授予信用額度,解決農村金融機構信息不對稱背景下的貸款擔保物不足的問題。第二,創新理財服務,農戶目前主要的理財產品相對不足,如定期存款、儲蓄型保險、國債外。金融機構應依賴數字技術降低理財產品交易門檻,增加渠道實現農村客戶的靈活個性的理財產品服務。
同時,在數字經濟迅猛發展的時代,更容易捕捉農村金融服務需求并促進產業融合。首先,農村鄉鎮應探尋市場規律,改變作坊建設的傳統思路,通過數字技術優化對種植生產、加工、倉儲、銷售的全鏈條融合發展。其次,發展數字農業,延伸產業鏈發展,將農村特色與產品特色融合加強品牌建設,通過數字宣傳擴大品牌影響,形成“直播+網絡訂購+基地送貨”等銷售新模式。
5.3 培育數字鄉村增長點,增強農村內生發展驅動力量
農村存在大量不同市場主體,農村居民應與各級政府一起,確定鄉村發展核心如生產種植、加工制造、生態文化等,依照經濟發展支撐大力創新商業模式、組織模式和發展模式,主動推進要素的重組和資源稟賦結構的優化升級。
首先,梳理村內低效率閑置生產要素,完成報廢或轉化盤活以提升其他產業生產率。
其次,基于已有產業建設基礎,縣域統籌加強跨區合作,引入數據要素配套參加工業園區的建設管理,完成多村資源整合,優化資源分配與提升使用效率,將相似產業村莊企業的外部競爭內部化,打破鄉村生產要素流動障礙,發揮產業的集聚規模效應。
再次,提升對數字金融的使用深度,構建農村產業數字培育平臺。平臺培育與服務場景共建,依賴于特色金融服務如小額信貸、資金融通、保險保障等各類方式,發展產業項目融通渠道、高校“訂單”農村產業幫扶人才項目、先進產銷經驗學習管理提升,等等。
最后,縣域農村應探索試點經濟發展創收激勵方案,增強農村干部個人志向與鄉村產業發展的統一性,提升農村干部的家鄉建設榮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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