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的愛國主義觀點及其啟示

劉麗霏

【關鍵詞】列寧 愛國主義 民族團結 【中圖分類號】A82 【文獻標識碼】A

帝國主義戰(zhàn)爭中的“保衛(wèi)祖國”不是真正的愛國主義

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西方帝國主義列強為爭奪殖民地、擴張勢力覆蓋范圍，將戰(zhàn)火燒遍整個歐洲，并延及亞非大陸。戰(zhàn)爭焦灼階段，小資產階級的舊的和狹隘的民族主義、社會沙文主義等各種錯誤愛國主義思潮涌現，嚴重沖擊干擾無產階級的革命方向和進程，嚴重背離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立場。對此，列寧給予嚴厲地揭露和批判。

所謂“保衛(wèi)祖國”本質是狹隘民族主義。軍事封建專制的沙皇俄國，以及其他處于資產階級統(tǒng)治階段的國家，其統(tǒng)治集團往往以“進攻”和“防御”來確定戰(zhàn)爭性質，高喊“保衛(wèi)祖國”口號，來蒙騙本國人民投入帝國主義掠奪戰(zhàn)爭。列寧指出，戰(zhàn)爭的性質并不取決于誰在進攻，而在于什么階級在進行戰(zhàn)爭。帝國主義戰(zhàn)爭中的“保衛(wèi)祖國”，是資產階級沙文主義的“愛國主義”，支持帝國主義戰(zhàn)爭中的“保衛(wèi)祖國”實際上就是支持邪惡的帝國主義和處于統(tǒng)治、剝削地位的資產階級。列寧認為，爭取民族獨立解放的戰(zhàn)爭、抵御帝國主義侵略的戰(zhàn)爭是正義的戰(zhàn)爭，這時的“保衛(wèi)祖國”是理所應當的“愛國主義”，每一名馬克思主義者應當成為這種“愛國主義”的踐行者；而面對帝國主義發(fā)起的以掠奪資源財富、欺壓弱小民族為目標的反動戰(zhàn)爭，以“保衛(wèi)祖國”為名予以支持，就是典型的狹隘民族主義，就是中了國際資產階級慣用的欺騙蒙蔽、瓦解渙散國際無產階級的伎倆。

小資產階級傳統(tǒng)愛國主義的局限性。在《皮季里姆·索羅金的寶貴自供》中，列寧闡明“愛國主義是由于千百年來各自的祖國彼此隔離而形成的一種極其深厚的感情”。由于世界各國處于“彼此隔離”的政治經濟環(huán)境下，小資產階級的經濟地位決定了其對國家的情感，而這種情感上升為愛國主義，就成為了舊的、盲目的、偏激的愛國主義。列寧指出，“無產階級爭取用革命手段推翻帝國主義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則爭取在服從帝國主義的條件下用改良主義手段‘改善帝國主義，適應帝國主義。”小資產階級的傳統(tǒng)愛國主義在一定時期可以起到凝聚民族力量、抵御外部侵略的作用，但在帝國主義戰(zhàn)爭時期，這種“愛國主義”無視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立場，主張支持本國資產階級政府的對外戰(zhàn)爭，奉行用社會改良主義代替社會革命。資產階級的局限性嚴重阻礙無產階級社會革命運動的發(fā)展，嚴重破壞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必須予以堅決批判和轉化。利用戰(zhàn)爭推翻資產階級統(tǒng)治，并轉向反對帝國主義的國內戰(zhàn)爭，才是正確的斗爭方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革命。

第二國際的妥協投降主義是對社會主義的徹底背叛。戰(zhàn)爭階段，第二國際多數領袖主張支持資產階級，向社會沙文主義者妥協投降，這嚴重破壞了國際工人聯盟和團結。列寧認為，把帝國主義戰(zhàn)爭稱為防御戰(zhàn)爭或革命戰(zhàn)爭，是對人民的欺騙，而贊成這種妥協投降的政策，就是支持小資產者愚弄工人，就是將工人殘忍地拉上帝國主義者的戰(zhàn)車，來為萬惡的資本效勞。列寧還對考茨基等人在帝國主義戰(zhàn)爭中所持的“社會主義是以各民族的平等、自由、自覺為前提的……社會主義者有權利而且有義務保衛(wèi)祖國”這種推論予以嚴厲批判。他認為，這種推論理論上是對社會主義的嘲弄，政治實踐上也經不起檢驗。考茨基等人的論調，偷換“保衛(wèi)祖國”的概念，模糊了與社會沙文主義者之間的界限，以市儈民族主義混淆國際主義。這無疑是對社會主義、無產階級國際主義的徹底背棄，覺悟的工人階級必須對這些錯誤觀點堅決抵制并采取革命行動。

布列斯特和約時期與“愛國主義”斷然決裂是保存無產階級革命力量的戰(zhàn)略妥協

俄國十月革命勝利后，蘇維埃政權確立之初，正規(guī)紅軍尚未建立，革命政權岌岌可危。列寧為保住革命火種，爭取國際革命最終勝利，以犧牲最大的民族利益為慘痛代價，險置布爾什維克于徹底分裂境地，力主與德國侵略者簽訂屈辱的布列斯特和約。

為鞏固無產階級革命勝利果實而妥協。1917年11月7日（俄歷10月25日），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黨領導俄國工人、農民和革命士兵，在首都彼得格勒舉行武裝起義，推翻了資產階級統(tǒng)治，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無產階級專政政權。當時新建立的政權極不穩(wěn)固，革命力量尚待繼續(xù)壯大，無法抵御德國帝國主義的進攻。列寧主張立即同德國簽訂和約，以保存革命力量，鞏固勝利果實。但以布哈林為首的“左派共產主義者”堅決反對簽訂和約，主張對德宣戰(zhàn)，而托洛茨基則主張“不戰(zhàn)不和”，即一方面宣布停止戰(zhàn)爭，另一方面也不簽訂和約。列寧指出，一個沒有軍隊、被戰(zhàn)爭破壞的國家，在擁有強大武力的強盜面前，靠宣傳沒有兼并和賠款的和約是徒勞的。在沒有選擇余地的情況下，只有作出必要的戰(zhàn)略妥協和民族犧牲，才能夠贏得真正的喘息，才能爭取時間來鞏固革命勝利果實，最終迎接世界革命的到來。列寧觀點的正確性和前瞻性也得到了印證，1918年德國十一月革命推翻了威廉二世政權，布列斯特和約隨之廢除。

體現原則堅定性和政策靈活性的統(tǒng)一。布列斯特和約簽訂時期，列寧也面臨著沉痛的情感煎熬。“如果我有任何辦法避免這樣一個和約，我是既不愿看它，也不愿遵守它的”。在面對眾多反對派叫囂的布爾什維克是在“背叛祖國”時，列寧指出“當強者踩著弱者胸口的時候，簽訂不幸的、無比苛刻的、無限屈辱的和約，是非常痛苦的，極端痛苦的”，但同時列寧認為這種痛苦和犧牲是戰(zhàn)略性的、必要的，是特殊歷史時期作出的必然選擇。在列寧看來，在具體的、歷史的條件下，一個堅定的社會主義者，為了國際革命而犧牲自己的愛國情感是應當的，堅持愛國主義原則的堅定性和策略的靈活性也是必然的，一方面要維護國家和民族的長遠利益、為實現共產主義理想目標而奮斗，另一方面也要選擇必要的有利于革命的妥協，這種妥協是“交出了次要利益而保存了根本利益”。正是在這種正確策略和觀點的指引下，脆弱的蘇維埃政權在短時間內得以整頓國家經濟、建立正規(guī)紅軍、鞏固革命成果。

繼承和發(fā)展馬克思的愛國主義思想。列寧的愛國主義觀點，展現了堅定的無產階級和國際主義、世界革命立場，這與馬克思愛國主義思想一脈相承，同時也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展了馬克思愛國主義思想。在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觀點中，“工人沒有祖國”，只有推翻資產階級的統(tǒng)治，由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建立代表無產階級利益的統(tǒng)治，愛國主義才有意義可言。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與布列斯特和約簽訂前后，列寧對各種愛國主義思潮的嚴厲批判和無情揭露，正是繼承這一思想的體現。列寧認為“無產階級沒有祖國”，在資本主義制度下，祖國只是對于資產階級才存在，無產階級沒有祖國可言。同時，列寧并不是反對愛國主義，而是認為從無產階級利益出發(fā)，同社會主義事業(yè)和世界革命運動相一致的愛國主義才是真正的愛國主義。在剝削階級為了鞏固自己的階級統(tǒng)治而進行的罪惡戰(zhàn)爭中，采取“護國主義”就是背叛社會主義，而已經推翻資產階級統(tǒng)治的情況下，無產階級為了鞏固發(fā)展社會主義所進行的戰(zhàn)爭才是合理的、正義的。歷史充分證明，正是俄國工人階級的革命力量，加速了世界社會主義革命進程，為全世界的無產階級革命亮起了光輝的燈塔，提供了強大的支持。

在準確把握愛國主義的歷史邏輯中培育愛國主義精神

列寧的愛國主義觀點，在前蘇聯早期對塑造正確價值觀念、引領主流價值導向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同時也啟示我們，保證愛國主義精神培育的正確方向，必須深刻理解馬克思愛國主義思想所蘊含的立場觀點方法，準確把握愛國主義本質內涵及特點規(guī)律。

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厚植愛國主義情懷，必須強化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思想統(tǒng)一。在列寧的愛國主義觀點中，“愛國”是愛布爾什維克，是愛社會主義祖國。在新時代的中國，愛黨、愛國、愛社會主義是統(tǒng)一的，是相互聯系、相互促進的一個有機整體。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祖國的命運和黨的命運、社會主義的命運是密不可分的。只有堅持愛國和愛黨、愛社會主義相統(tǒng)一，愛國主義才是鮮活的、真實的，這是當代中國愛國主義精神最重要的體現。”我們黨的百年歷史和新中國的建設歷史已經充分證明，在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是社會主義及時出現并挽救了苦難的中國；在風卷云涌的國際競爭中，是中國共產黨團結和帶領全國人民，堅持完善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道路上堅定前行、行穩(wěn)致遠。中國共產黨、社會主義中國以及廣大人民群眾已經形成了一個有機的命運共同體，只有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才能建設好、發(fā)展好中國的強烈愛國情懷。

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厚植愛國主義情懷，必須強化堅決維護國家統(tǒng)一和民族團結的情感認同。列寧的愛國主義觀點，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蘊含著理性的深厚的愛國情感，包含了爭取民族獨立和解放的濃厚民族情愫。社會主義中國，幾代共產黨人艱苦奮斗、團結奮斗、接力奮斗、頑強奮斗，取得了來之不易的人民民主專政的大好局面，應該倍加珍惜。在進行愛國主義培育中，一方面要突出國家認同，只有旗幟鮮明地同一切分裂國家的行為和勢力作斗爭，才能維護國家尊嚴和完整統(tǒng)一；另一方面要突出民族認同，各族人民只有緊緊相擁，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相互幫助，始終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積極融入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yè)、偉大夢想，努力尋求最大公約數，攜手畫出最大同心圓，才能實現全中華兒女的共同夙愿，才能維護好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才能守護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fā)展建設成果。

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厚植愛國主義情懷，要強化努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責任擔當。列寧的愛國主義觀點，具有鮮明的國際主義色彩，要求支援國際社會主義革命運動，促進世界社會主義發(fā)展。當今世界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深入發(fā)展，各國利益交織空前緊密，全球性問題日益凸顯，各國人民的命運從未像今天這樣緊緊相連。2012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同外國專家代表座談時指出：“國際社會日益成為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面對世界經濟的復雜形勢和全球性問題，任何國家都不可能獨善其身、一枝獨秀。”著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理性應對國際秩序變革和全球化挑戰(zhàn)的全新理念，是人類當前生存現狀和發(fā)展趨勢的中國方案和中國智慧。在新時代的中國，愛國主義培育不僅要扎根本土，更要面向世界。我們要心懷“國之大者”，更具國際視野、戰(zhàn)略眼光，克服狹隘的民族主義和國家利己主義，以更加合理的價值視角，為全人類進步發(fā)展事業(yè)貢獻中國力量。

（作者為遼寧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沈陽農業(yè)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

【注：本文系沈陽市哲學社會科學專項資金資助項目“建黨以來愛國主義教育的歷史演進及經驗啟示研究”（項目編號：SYSK2021-02-093）的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①《列寧全集》，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

②《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

③《習近平談治國理政》，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年。

④王東紅、王雪：《馬克思社會形態(tài)理論及對中國道路的啟示》，《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0 年第3期。

責編/靳佳（見習） 美編/薛佳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