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科技與營商環境優化：效應與機制

□張海軍 黃 峰

一、引言

2020 年7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企業家座談會上發表重要講話指出，市場主體是經濟的力量載體，保市場主體就是保社會生產力。企業作為市場的主體是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通過保護市場主體積蓄經濟發展力量，是實現經濟發展新格局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長期以來，如何促進企業高質量發展是學界和業界廣泛討論的焦點問題，其中打破各種制度、資本和競爭障礙，營造良好的營商環境成為共識。營商環境是地區經濟實力和競爭力的重要體現，“雙循環”經濟新發展格局背景下的營商環境優化具有新的內涵：從內循環角度看，營商環境的優化對促進企業發展、創新創業活動、區域經濟合作和實現經濟協調發展具有顯著的作用；從外循環角度看，優化營商環境對吸引外商投資、加強與外部市場的合作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

從企業角度看，營商環境優化主要體現為稅收負擔下降、融資便利和企業盈利能力提升，其中稅收負擔下降和融資便利是外部環境優化的重要體現，也是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因此，優化營商環境可從兩個方面著手：一是完善財政政策，降低企業稅收負擔，提供財政補貼；二是加快金融市場改革，暢通投融資機制。互聯網時代，技術進步對人類社會造成強烈沖擊，新興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更是打破了傳統金融的邊界，加快了金融業態的革新速度，提升了金融服務經濟發展的效能。簡言之，金融科技的發展對打破融資難、融資貴、融資慢的魔咒，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具有十分顯著的作用。

從經濟發展角度看，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的優化體現在效率提升和技術進步上。金融與科技的融合具有雙重效應：一是金融效率提升效應；二是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效應。首先，新技術沖擊下的金融效率得到了顯著地提升。過去資本的配置主要通過商業銀行和證券市場實現，配置效率相對較低，金融科技打造了一批融資平臺，如：第三方支付平臺、眾籌平臺等，極大地提高了資本的利用率和配置效率。其次，新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為新技術推廣起到了良好的示范效應，有助于提升全要素生產率，進而促進經濟的持續增長。

綜上所述，金融科技是現代科學技術在實體行業領域應用最為廣泛和成功的典型產物，能夠為經濟轉型和金融效率提升提供重要的支撐，從這一角度看，金融科技必然會促進商業環境的優化發展。因此，分析金融科技發展對營商環境優化的影響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二、文獻綜述與理論分析

（一）文獻綜述

一是宏觀視角下，營商環境優化的經濟增長效應。如：董志強等（2012）[1]、吳義爽和柏林（2021）[2]的研究認為，營商環境優化是制度層面的改善，對經濟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即支持“制度至關重要”的觀點；張座銘和張楠楠（2017）[3]發現，優化營商環境有助于地區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對吸引外商直接投資和地區間相互投資具有顯著的作用，進而有助于促進經濟的增長。二是中觀視角下，營商環境優化的產業結構優化效應。相關研究[4-5]從制度密集型企業、制造業和物流業、工業全要素生產率等角度展開，指出營商環境對推動產業集聚與轉移、行業聯動發展、產業結構高級化合理化發展具有顯著的效應。三是微觀視角下，營商環境的企業成長效應。有學者[6-7]指出，營商環境的優化能顯著地促進企業的創新活動和有效地緩解突發事件對企業經營決策的影響，促進企業成長。

近年來，金融科技的蓬勃發展備受學界和業界關注，學者們基于互聯網金融的發展從多個維度對其展開了討論。首先，聚焦金融科技對傳統金融的影響。如：鄭志來（2015）[8]指出，互聯網金融深刻影響了商業銀行的三大業務，造成了金融脫媒現象，加劇了企業融資約束水平；戰明華等（2018）[9]研究認為，金融科技通過降低金融市場的摩擦、改變銀行負債結構、增強證券市場流動性和影響企業融資結構等方式影響貨幣政策的銀行信貸渠道。其次，關注金融科技發展的經濟發展效應，如：深化減貧效應、促進經濟增長效應、提升創新創業水平等效應。[10-11]此外，也有學者關注了金融科技發展與金融風險、金融監管的關系，如王靖一和黃益平（2018）[12]認為，以大數據分析為基礎的風險評估為貸款、投資和保險等金融決策提供了支持，彌補了傳統金融機構單純依靠財務數據和抵押資產進行風控的不足。然而，少有研究關注金融發展與營商環境之間關系，研究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影響的文獻也較少。從現有文獻來看，馮濤和張美莎（2020）[13]以上市企業的數據為樣本指出，優化營商環境可以提升金融對創新項目的資本配置總量和效率，促進企業的發展；張海軍和岳華（2019）[14]以長三角地區為樣本進行研究指出，營商環境對經濟發展具有重要作用，且金融發展促進經濟增長存在以營商環境優化為中介的機制，在金融與科技相互交融趨勢不可逆轉的背景下，探究金融科技發展的營商環境優化效應具有顯著的現實意義。雖然張賀（2019）[15]的文章從理論上分析認為，金融科技賦能下的金融機構具有供需匹配高效、金融結構合理、金融經營均衡有序等特征，也具有緩解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融資慢的作用，對促進實體經濟發展和優化地區營商環境具有顯著的助推作用，但未曾有直接證據支持該觀點。

梳理上述文獻可以發現，金融科技具備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的效能，但既有的文獻普遍忽視了對這一效能的分析，還有待經驗證據的支持。此外，鮮有文獻對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的機制進行探討，為此本文通過理論分析指出金融科技優化營商環境的主要機制。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一是實證分析了金融科技發展對營商環境的促進作用，并證實了這一促進作用主是以間接效應為主，彌補了當前分析的薄弱和不足；二是從理論上梳理了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的實現機制，從整體與區域角度檢驗了這一實現機制的存在性，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具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

（二）理論分析

機制1：金融科技優化營商環境的金融發展水平提升機制

新興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對傳統金融業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金融市場的廣度和深度都得以大幅提升。金融科技作為一項重大的金融創新，與營商環境的優化息息相關。從企業角度看，金融創新將降低企業資金的運作障礙，從而促進整體營商環境的優化，提高企業的經營效率。此外，金融科技作為金融市場基礎設施的底層架構，有利于進一步推動金融發展水平的提高，拓寬投融資渠道，提升金融的普惠性，促進營商環境的優化。

機制2：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的經濟效率提升機制

科技與金融的融合極大地促進了金融效率和經濟效率的提升。經濟學理論認為，儲蓄向投資的轉化是經濟發展效率的重要體現，也是實現經濟持續增長的前提。傳統的金融市場以商業銀行為主導，企業的投融資行為更多依賴于銀行的存款和貸款業務，但商業銀行對風險的控制具有嚴格的貸款審批程序，一些發展潛力較好的小微企業通常面臨較為嚴峻的金融排斥問題。而金融科技的發展打破了信息不對稱的障礙：一方面促進了商業銀行的投資行為；另一方面打造的新型金融機構進一步提升了金融服務經濟的能力，緩解金融抑制，進而提高經濟運行效率，最終達到促進營商環節優化的目的。

三、研究設計

（一）變量選取與說明

1.被解釋變量

營商環境（bevi）。借鑒岳華和張海軍（2019）[16]的研究，本文用工業企業本年應交增值稅的平均值并取其倒數表征[6]，該數值越大說明地區企業的稅收負擔越小，營商環境越好，回歸系數預期為正。

2.解釋變量

金融科技發展水平（fintech）。對金融科技發展水平的量化主要存在兩種方法：一是通過構建指標體系計算，如沈悅和郭品（2015）[17]通過設定20 個細化指標量化金融科技水平；二是采用北京大學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該數據的權威性得到了不少學者的認可，因此本文也采用北京大學發布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表征金融科技發展水平，指數越大說明地區金融業與新興技術融合程度越好，越有助于地區順利實現資金融通和商業的集群與規模化發展，回歸系數預期為正。

3.控制變量（controls）

地區產業結構優化水平（ais）以產業高級化指數表征，量化方式參見張海軍和張志明（2020）[18]的方法，采用合成指數方法得到，該數值越大說明營商環境越好；工業化程度（industry）以地區當年工業增加值占經濟生產總值的比重表征，該指數越高說明越有利于營商環境的優化；實體經濟發展水平（real_eco）用經濟生產總值與金融業和房地產業增加值總和的差值占GDP 比重表示，該比值越大說明地區經濟發展越不依賴于金融業的發展，地區的營商環境更好；基礎設施水平（infras）用地區公路里程與地區總面積之比來表示，該數值越高越有利于地區貨物貿易的合作發展。

4.路徑機制變量（path）

為便于分析，本文設定的路徑機制為金融發展水平（fin）和經濟運行效率（eco_eff）。具體而言，一條實現機制是金融科技水平的提升將推動金融深化改革，促進金融發展水平提升，進而實現營商環境的提升（fintech→fin→bevi）；另一條實現機制為金融科技水平提升促進經濟運行效率提升，進而促進營商環境的優化改善（fintech→eco_eff→bevi）。其中，金融發展水平用地區保費收入的對數值表示；經濟運行效率（eco_eff）運用超效率SBM-DEA 模型測算得到，具體模型如下：

其中，ρ 為非射線效率差值指標，m 為投入指標數量，x 表示投入項，yg和yb分別表示期望產出項和非期望產出項；s1和s2為期望產出總數和非期望產出總數；λ 為權重向量。本文通過MaxDEA 軟件計算出評價單元的效率值ρ*。需要說明的是，本文選擇資本存量（lnK）和人力資本存量（lnH）作為投入指標，選取產出水平（lnY）和失業率（lnU）分別作為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指標。本文以地區人均實際GDP 的對數值表征產出水平（Y）；利用永續盤存法對省級資本存量（K）進行估算；用全社會從業人員數與平均受教育年限的乘積的對數值表示人力資本存量（H）。為排除數量級的影響，在處理過程中，本文對上述3 個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

（二）模型設定

根據研究目的，本文的計量分析分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是分析金融科技發展水平對營商環境的影響，并初步檢驗路徑的存在性，用模型（3）計量；第二階段為金融科技優化營商環境的機制與路徑分析，本文使用中介效應模型分析，計量模型為模型（3）至模型（5）。

若α1顯著為正，說明金融科技能顯著促進營商環境的優化；若ρ1顯著為正，則說明影響路徑是存在的，否則說明這一影響機制不存在。

其中：beviit為營商環境、fintechit金融科技水平、controlsit為控制變量，pathit為實現路徑；i 表示地區，t 為年份，ε 為隨機誤差項。

（三）數據來源與描述性分析

鑒于數據的完整性和可獲得性，本文選取我國30 個省（市、區）（除西藏和港澳臺地區之外）2011—2018年的數據為研究樣本。其中，宏觀經濟數據來源于各省（市、區）的統計年鑒和國泰安（CSMAR）數據庫，普惠數字金融指數來源于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數據的描述性統計和相關性分析結果分別如表1 和表2 所示。

表1 樣本數據的描述性統計

表2 相關性分析

從描述性統計結果可知：營商環境的平均值為3.252，得分偏低，表明當前營商環境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金融科技發展水平的均值為188.186，但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別為377.734 和18.33，表明存在著較為嚴重的兩極分化現象，標準差較大說明地區金融科技發展水平差距較大；金融發展水平的最大值為7.436，最小者為1.174，均值為2.78，表明絕大多地區的金融發展處于較低水平，且從標準差來看，地區之間的金融發展水平存在較大的差距；經濟運行效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別為1.128 和0.076，而均值僅為0.211，且標準差為7.101，表明地區間的經濟效率存在較大差距。由相關性分析可知：金融科技與營商環境之間的相關性系數為0.122，并通過了5%的顯著性檢驗，本文的其他控制變量也與營商環境優化之間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金融發展水平和經濟運行效率與金融科技發展水平之間也表現出顯著的正向相關關系，說明可能存在影響關系的傳導效應。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第一階段檢驗：影響效應分析

本文首先利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的影響，其次分析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的影響機制。實證分析過程中本文控制了地區效應、年度效應和省份效應，表3 為檢驗結果。由第（1）列數據可知，如果不考慮其他變量的影響，金融科技發展水平與營商環境優化之間不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表明僅通過加強金融科技發展難以直接實現優化營商環境的目的。第（2）列的回歸結果表明，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影響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說明金融科技可以通過與其他因素結合影響營商環境。第（3）列和第（4）列檢驗了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的金融市場發展水平提升中介傳導效應，回歸系數分別為0.002 和0.001，并通過1%和5%顯著性水平檢驗，且第（4）列中金融科技發展水平系數為0.079，遠高于第（1）列和第（2）列的結果，表明金融科技通過提升金融發展水平實現營商環境優化的影響機制顯著存在。第（5）列和第（6）列為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改善的經濟運行效率提升效應檢驗結果，系數通過了10%和5%顯著性水平檢驗，證實了經濟效率提升路徑的存在性，此外從第（3）—（6）列解釋變量（fintech）的回歸系數符號可知，在考慮傳導機制后，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優化的促進作用得到了顯著增強。最后，從控制變量的系數來看，地區產業結構優化水平、工業化程度和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對營商環境的優化均存在顯著的正向相關關系，而實體經濟發展水平與營商環境優化之間沒有表現出顯著相關性。

表3 第一階段檢驗結果

（二）第二階段檢驗：實現機制分析

第一階段的分析表明，金融科技在促進營商環境優化過程中存在兩條路徑，即金融發展水平提升路徑和經濟運行效率提升路徑。但上文并沒有直觀體現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程度，為此本文在控制省（市、區）、時間及區域的前提下，運用中介效應模型進行檢驗，結果見表4。回歸表明：金融科技能通過提升經濟運行效率和金融發展水平促進營商環境優化，即顯著存在fintech→fin→bevi 和fintech→eco_eff→bevi 兩類實現機制。通過進一步計算得到，金融科技水平每提升1%將推動金融發展水平提升0.022%，從而促進營商環境優化度提升約1.058%，同理，金融科技水平每提高1%，將推動經濟運行效率提高0.033%，從而推動營商環境優化度提高1.173%。結合上文分析可知，即便不考慮其他路徑的存在，金融科技的發展也能在很大程度營商環境優化。

表4 實現機制回歸結果

（三）穩健性檢驗

1.考慮地區差異

由于不同地區之間的經濟發展存在顯著差異，這就可能會對實證結論的穩健性產生影響。因此，為了檢驗結論的穩健性，本文進一步考慮了區域之間經濟發展的異質性特征，基于中國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①的樣本進行分組回歸，檢驗結果如表5 所示。結果表明，區域發展差異并沒有顯著影響到本文結論的穩健性，且由分析結果可知，金融科技對營商環境的改善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即金融科技水平越高，營商環境優化度越高。然而，這一促進作用呈現由東至西逐漸衰減的作用，但無論是東部、中部還是西部，提高金融科技發展水平對營商環境優化都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其他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所表達的經濟含義與上文基本一致，故此處不再贅述。

2.更換金融科技發展水平測算方式

借鑒沈悅和郭品（2015）[17]的研究方法，采用文本挖掘和因子分析方法測算地區的金融科技指數。從金融四大核心功能和金融底層技術架構角度選擇了20 個關鍵詞構建金融科技因子庫（如表6），并在百度指數中檢索相關關鍵詞，得到年度搜索頻率，而后使用SPSS 軟件測算金融科技指數，以此表征各地區的金融科技發展水平。需要說明的是，鑒于數據的可得性和完整性，此處選取2012—2018 年的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檢驗結果如表5 所示。如第（4）列所示，金融科技與營商環境之間的計量結果不顯著，說明替換指標后影響效應存在差異；但第（5）列和第（6）列的計量結果顯著為正，說明fintech→fin→bevi 這一機制顯著存在，第（7）和第（8）列的計量結果也說明了存在fintech→eco_eff→bevi 這一傳導機制，可見表3 的計量結果是穩健的。

表5 穩健性檢驗

表6 金融科技因子庫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一是金融科技發展能對營商環境產生優化效應，但這一促進作用的直接效應不顯著，存在較強的間接效應。此外，基于實現機制的分析進一步證實了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是通過間接效應實現的，即存在以金融發展水平提升和經濟效應提升的實現機制。這說明在當前數字經濟快速發展時期，注重加快金融科技應用的同時，更要關注其他會影響這一促進作用實現的要素，如注重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提升、金融市場結構改善、經濟效率提升、產業結構升級以及實體經濟發展等。二是分地區的穩健性檢驗也證實了間接促進作用顯著存在的觀點，同時，結果顯示金融科技促進營商環境優化的效應呈現出由東至西逐漸衰減的趨勢，即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因此在政策制定時，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要側重加大經濟環境優化力度，如提升地區工業化水平、基礎設施建設水平等，進而暢通金融科技優化營商環境的路徑。

（二）政策建議

1.完善金融科技發展的相關制度

金融科技是功能領域的重要創新，一方面提高了金融效率、優化了傳統金融體系的結構，是現代經濟金融發展的重要驅動力量，但另一方面由于金融科技發展領域存在規范性文件不足與相關制度不完善等問題，造成了科技在金融領域濫用、錯用現象，導致了金融過度虛擬化和金融風險的頻繁暴露。因此，當務之急是要更科學地制定相關規范文件，完善促進金融科技健康發展的相關制度，維護金融市場秩序。對此，要以完善規章制度的形式推動金融科技生態圈建設，如：制定符合行業發展規律的準入規則以厘清科技在金融領域運用的邊界，提高金融科技發展質量，降低金融風險；制定金融科技服務領域的規范性文件，避免金融市場過度脫媒化發展，進而引導金融科技服務實體經濟行業，營造有利于經濟發展的環境。

2.加強與金融科技相關的配套設施建設

企業是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主體，也是營商環境優化最大的受益者。從企業發展角度看，營商環境優化體現為產品流通的便捷性、投融資的及時滿足性和經營的利潤最大化，而資金的流通始終貫穿于企業生產活動的各個環節，因此促進金融體系完善至關重要。相較于傳統金融模式，金融科技實現營商環境優化主要存在提高支付效率、提高投融資效率以及實現風險分散等路徑，但金融科技偏重技術在金融領域的應用，其本身不直接作用于經濟發展，因此完善相關金融科技配套基礎實施則顯得尤為重要。本文認為：一方面要鼓勵傳統的金融機構加大金融科技在業務發展領域的應用，創新金融產品供給，提高服務能力與效率；另一方面要鼓勵征信公司、數據公司與金融機構合作，依托金融科技打造新型投融資平臺、信息交互平臺和征信平臺，從而降低企業與金融機構的信息不對稱問題，進而保障企業的創新融資的供求快速匹配，促進商品貿易有序發展，進一步優化營商環境。

3.制定差異化的財政補貼和稅收政策

如何合理引導企業的發展是一個歷久彌新的課題。本文認為，促進企業發展需要政府部門制定有利于企業發展的財政補貼政策和稅收政策。然而，受限于企業微觀數據的可獲得性和真實性，政府部門在制定針對性和差異化的補貼政策和稅收政策方面有時有心無力，難免存在與現實難以完全相符的現象，但金融科技的發展將使得這一過程得以實現。具體而言，政府決策部門可以依托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通過金融科技手段搭建專業化的企業經營數據平臺，一方面通過對接商業銀行獲得企業信貸數據，另一方面對接海關、電力公司等部門收集企業的非財務數據，從而形成相對完整可靠的企業經營數據庫，進而針對不同類型的企業制定差異化的財政補貼政策和稅收政策，降低企業的稅收負擔和經營成本，從宏觀政策層面引導企業營商環境優化改善。

注:

①根據國家統計局的劃分，中國31 個省（市、區，除港澳臺）可以分為三大地帶，其中東部地帶包括北京市、天津市和河北省等11 個省（市、區）；中部地帶包括山西省、吉林省和黑龍江等8 個省份；西部地帶包括內蒙古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重慶市和四川省等12 個省（市、區）。現行的區域劃分也有根據四大區域經濟政策的分類，將中國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但現實操作中，由于東北地區作為分組樣本過小，大多研究者依然以三大地帶作為中國區域劃分標準進行分析，如汪莉等（2019）[19]、鈔小靜和任保平（20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