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來電

［美］赫歇爾·科茲恩

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菲爾感到莫名的不安。他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你好。”他接了電話。

一種陰沉扭曲的咆哮聲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妻子在我們手上。”

“抱歉，你說什么？”

“你給我聽好了。她的生死由你定奪。”

菲爾剛想開口，但對方繼續說下去：“明晚午夜之前籌好100萬美元現金，不要做標記。到時候我會再打電話。”

“你是誰？”菲爾問。

“這不重要。我們手上有你的妻子。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

菲爾嘆了口氣：“你在開玩笑嗎？你到底是誰？”

“不是開玩笑。100萬美元。”對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不要報警。如果被我看到你家周邊一英里范圍內有一輛警車，她就死定了。”

“如果我拒絕給錢呢？”

“不要跟我玩花招，先生。趕快籌錢，否則后果自負。”

“聽著，你這個蠢貨，”菲爾說道，“我不會給你一毛錢，一分都沒有。”

“你……”

沒等對方說完，菲爾搶話道：“現在輪到你聽我說了，我是不會交贖金的。按我說的做，今晚午夜之前把我妻子放了，否則我會拿出雙倍的錢要你的狗命。你的同伙為了200萬讓他們殺親媽都是愿意的。”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妻子現在很危險。”

菲爾笑道：“我不這么認為。你不可能得逞的。希望你明白這一點。”他看了眼手表，“今晚午夜之前必須把我妻子送回家，不要再啰唆。否則我就出200萬要你的狗命。你愿意賭一把嗎？”

“聽著，伙計，我是在和你談交易——”

“我也是，朋友。你不覺得這200萬立馬就會讓你的同伙反水嗎？其實我出100萬就能買通他們，而你的命一文不值。”

對方一陣沉默。菲爾換了一只耳朵聽電話，并坐了下來，等待對方答復。“現在我要掛斷了。我希望你住得不算遠，好方便12點之前把她送到家。”菲爾又看了一眼手表，繼續說道，“現在是6點。祝你過得愉快。”

他掛斷電話，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伸腰，走進廚房。

他的妻子瑪吉正在里面忙著把烤肉從烤箱里取出來。

“哦，你來了，”她說，“我正要喊你吃飯呢。”她把烤肉放到餐桌上，隨口問道，“誰打的電話？”

菲爾拿起餐刀，削下一片薄薄的烤肉片，放在盤子里，輕描淡寫地說：“打錯號碼了。”

（摘自《譯林》2021年第4期，劉玉蘭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