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有棵花椒樹

田家聲

故居后院有一棵花椒樹。中醫書上說椒是蕓香科落葉灌木，果實紅色，種子黑色，8月采收，陰干收藏。花椒入藥以肉厚皮皺開口為佳。我國大部分地區有出產，尤以四川為多?；ń沸詿?、味辛，歸脾、胃、肺、腎經，有溫中、止痛、殺蟲的功效，可以治療寒滯胃痛、食少吐瀉及寒濕肢體痛、膽道蛔蟲等病癥。

據史料記載，漢成帝微服出游，得到一絕色佳人趙飛燕，將其納入后宮，十分寵愛，冊封為后。趙飛燕想為漢成帝生個兒子，但久不受孕。御醫診斷趙飛燕為風寒入里、宮冷不孕之證，請皇上在趙飛燕后宮的墻上涂上花椒，“椒房”一詞即由此得名。

花椒除用來治病和做調料外，連不起眼的花椒葉也可食用。記得小時候，母親經常從后院椒樹上采花椒葉給我做饃吃。將采回的花椒葉洗凈切碎，與蔥花、鹽、油攪在一起，加入揉好的發酵面內，或蒸或烙，都是香噴噴的美食?；ń啡~的味道尤為出眾，麻辣中帶一絲香醇，是鄉間人最喜歡的調味品。還有人將花椒葉炒了調在涼面里，或將花椒葉與辣椒、蔥花炒在一起就饃吃，都很好吃。

花椒那黑黝黝的籽兒也有用場。母親蒸“飛燕饃”時，常將黑籽嵌入饃中，充當“飛燕”的眼睛。母親捏的“飛燕饃”，就像一只展翅欲飛的小燕子，栩栩如生。

后院的花椒樹，不僅在春夏季節供我家做椒葉饃，村子里沒有花椒樹的人家，想吃椒葉饃了，都來我家后院采摘，母親每次都大方地讓他們采個夠。

久居城市的我，如今再也吃不上母親做的椒葉饃了。多少次夢到故鄉，瞧見故居后院那株花椒樹依然茂盛如故，而且長得更加高大，那蓊蓊郁郁的花椒葉突然變戲法似的由拇指肚般大小變得如巴掌大、碗口大……夢見母親顛著小腳去了后院，采回一把花椒葉，拿到廚下給我做椒葉饃吃。夢醒淚水濕了枕巾。我懷念母親做的麻中帶香的椒葉饃，更想念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