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路軍去哪兒了
——《福建事變》摘編（四）

文>>>王夫玉

“閩變”爆發

1933年11月20日，第十九路軍將領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聯合黃琪翔領導的第三黨、李濟深等國民黨“左”派勢力以及福建地方反蔣力量在福州南教場召開“中國全國人民臨時代表大會”，福建事變爆發。是日上午9 時，初冬的福州晴空無云，陽光普照。來自全國24 個省市及海外華僑的代表近百人和十九路軍駐福州的78 師等官兵以及福州機關人員、學生、市民共3 萬余人參加了大會。會場周圍貼滿了“打倒蔣介石”“打倒國民黨”“打倒南京賣國政府”等標語口號。主席臺上方懸掛一橫幅白布，上書“中國全國人民臨時代表大會”。十九路軍駐福州的78師155 旅旅長方應霖任會場總指揮，公安局局長邱兆琛、丘國珍等任指揮，負責維持秩序。

按預定方案，首先由全體代表推舉黃琪翔等17人為大會主席團成員，再由大會主席團推選黃琪翔為大會主席團總主席，黃琪翔主持會議，致開幕詞。9 時40 分，大會指揮丘國珍宣布開會，黃琪翔首先在大會上致開幕詞。接著，李濟深、蔣光鼐、蔡廷鍇、薩鎮冰等10余人作了大會演說。大會發言后，黃琪翔宣讀中國全國人民臨時代表大會的《人民權利宣言》，《宣言》指出代表大會的宗旨是“救護國家，保障人權”，并提出了謀求中國自由獨立的13條基本方針。《宣言》歷數南京政府媚外殘民的罪狀后，宣布中國為中華全國生產人民之民主共和國，中國最高權力屬于生產的農工及共同支持社會結構的商學兵代表大會。

中國全國人民臨時代表大會發表《告民眾書》，揭露蔣介石政府的黑暗統治，號召革命大眾起來打倒國民黨南京政府，建立生產人民的徹底民主政權。大會一致舉手通過安徽、福建代表提案，建立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亦稱福建人民政府。旋即行升旗禮，以上紅下藍中嵌黃色五星一顆為國旗，禮成后，各代表攝影，高呼口號后，出發示威游行。當日晚8 時，大會主席團召開會議，會上選出李濟深、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黃琪翔、陳友仁、馮玉祥（余心清代表，下同）、徐謙、何公敢、李章達、戴戟計11 人為人民革命政府委員，又推定李濟深為委員會主席。

22 日上午9 時，人民革命政府中央委員會假福建省政府禮堂舉行成立典禮。宣告成立“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定福州為首都，宣布脫離國民黨，與蔣介石政府決裂。大會主席團代表梅龔彬向李濟深授印，授印后，全體政府委員宣誓就職。誓詞云：“余等謹接受中國全國人民臨時代表大會付托，誓以致誠努力實現人民權利宣言。謹誓。”誓畢，梅龔彬致訓詞，來賓殷公武、薩鎮冰、沈光漢、譚啟秀、丘島人相繼演說；次由李濟深答詞；陳銘樞、蔡廷鍇又相繼演說。詞畢，呼口號，奏樂，散會。

11月22日下午3時，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委員會舉行第一次會議，會議由李濟深主席主持。議決要案如下：一、發表人民革命政府對內對外宣言；二、政府機構先設立三委兩部，李濟深兼任軍事委員會主席，陳銘樞兼任文化委員會主席，馮玉祥任經濟委員會主席，陳友仁兼任外交部長，蔣光鼐兼任財政部長，許錫清任財政部次長；三、軍事、文化、經濟各委員會委員額，各暫定十五人；四、建立軍事委員會，委員有李濟深、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戴戟、黃琪翔、鄧世增、徐景唐、沈光漢、毛維壽、譚啟秀、區壽年、張炎、李章達，李濟深任主席；五、軍事委員會參謀團主任由戴戟暫兼，副主任為張文（后由黃琪翔、徐景唐兼正副主任）；六、何公敢為福建省長；七、薩鎮冰為政府高等顧問；八、通令十二月一日全國人民慶祝革命政府成立；九、通令全國定十一月廿日為革命政府紀念日；十、更定年號為中華共和國元年；十一、十二月一日赦免一切政治犯；十二、通令全國人民實行儉約，辦法由經濟委員會擬草；十三、政府公務人員革命之人員制定服裝，以農工服裝為標準。

在獲悉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成立后，蔣介石于11 月22 日發表《告十九路軍全體將士書》，并于25 日、28 日多次派飛機飛往福州散發。11 月23 日，國民黨第99 次中常會決議：陳銘樞、李濟深、陳友仁“乘外憂內患國難嚴重之時，背叛民國，殘害人民，應永遠開除黨籍，送監察委員會追認，并交政府嚴刑拿辦。其余附從叛亂各犯，送監察委員會查明議處”。蔣介石致電全國各軍事長官，聲稱：最短期間必能廓清“閩變”，要求“剿共”部隊一本原定之計劃，照常進擊。

24 日上午，在福建省政府禮堂舉行主席和委員就職典禮，由徐謙宣布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命令，任命李濟深為主席兼軍事委員會主席，陳銘樞為軍事委員會政治部主任兼文化委員會主席，薩鎮冰為政府高等顧問，陳友仁為外交部長，蔣光鼐為財政部長，徐謙為最高法院院長，黃琪翔為經濟委員會主席兼參謀團主任，馮玉祥為經濟委員會主席，何公敢為福建省長，許錫清為中央銀行行長，李章達為政治保衛局局長。人民政府委員會另設秘書處，由彭澤湘任秘書長。福建人民政府改年號為“中華共和國”，以1933年為中華共和國元年。廢除青天白日紅旗，更改國旗為上紅下藍，中嵌黃色五角星，紅色代表工人、藍色代表農民、黃色代表正大光明、五角星則代表生產人民的大聯合。至此，福建人民政府已初具規模，開始行使職權。先后頒布了《人民革命政府對外宣言》《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最低綱領十八條》等文件、政策、法令。

11 月24 日，人民革命政府軍事委員會召開首次會議，議定軍事改（擴）編計劃，并令即日出師討蔣。十九路軍改組為人民革命軍，蔡廷鍇任人民革命軍第一方面軍總司令兼十九路軍總指揮，鄧世增副之，下設第一、二、三、四、五、六、十五軍。人民革命軍第一軍軍長沈光漢，下轄第1、60 師；第二軍軍長毛維壽，下轄第2、61 師；第三軍軍長兼總預備隊指揮區壽年，下轄第3、78 師；第四軍軍長張炎，下轄第4、49師；第五軍軍長譚啟秀，下轄第5、7 師；第六軍軍長翁照恒，下轄第6、8 師；盧興邦任第十五軍軍長，陳齊煊任獨立師師長。同日，沈光漢等5 位軍長通電宣布自動脫離國民黨。11 月25 日，蔡廷鍇及各軍軍長就職，會商部隊統轄、防務配置及官兵餉額問題。12 月上旬，任命鄧世增、范漢杰為人民革命軍第一方面軍兼十九路軍總部正、副參謀長。

福建事變爆發后，24、25日，國民黨中央宣傳委員會分別發表《告全國同胞及國民黨黨員同志書》和《告福建同胞書》。24 日，海軍部電令駐閩浙各艦嚴密封鎖閩江要口。

11 月下旬后，福建人民政府開始任命各機構組成人員，各機構則忙于編制組建、制定規章和舉行相關活動等。特別是文化委員會，為防止政治中心他落，陳銘樞讓神州國光社分子把持文委會，其主要工作：一是起草生產人民黨黨綱，發起脫離國民黨，成立生產人民黨；二是文委會下設立民訓處和民運處，分擔一部分土地委員會職能；三是改《民國日報》為《人民日報》、改“先聲通訊社”為“人民通訊社”，控制新聞發布和文化宣傳工作。經濟委員會的職權是管理全國人民經濟之設計，組建之初，由委員章伯鈞等五人草擬“關于全國人民實行節約辦法案”；等等。

12月11、13日，人民政府中央委員會召開第11、12 次會議，議決閩、延、興、龍四省正副省長及各省劃界，共轄64縣。將中華共和國分為二市四省：福州、廈門市和閩海、興泉、延建、龍汀（漳）省。閩海省下轄閩侯等15 縣，延建省下轄南平等16 縣，興泉省下轄莆田等12 縣，龍汀省下轄龍溪等21 縣。在人民革命政府成立與運作的同時，十九路軍加緊與紅軍進行談判，簽訂了《閩西邊界及交通條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