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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一生心

2021-12-13 11:17:14蕭九阿鄧
南風 2021年34期

文/蕭九 圖/阿鄧

如今,盛夏將至,又是一個電閃雷鳴之夜,她卻已經不再需要他。原來,他遲了一步,便是整整一生。

楔子

十二月時,南加州忽然下了一場大雪。

邵梁先趕到醫院時,曲幼幼正站在窗邊看雪。

他并未著急進去,而是順勢靠在墻上看了起來。她又瘦了,弱小的身體裹在空蕩蕩的病服中,像是一陣風便能吹散。

可她十幾歲時分明不是這樣。那時候,她尚帶著幾分嬰兒肥,笑起來雙頰梨渦若隱若現。記得有一年冬天,她穿著火紅的棉服站在院子里玩雪,他也像現在這樣,站在二樓的角落里看她,看著她飛奔到趙識的懷中。

還是曲幼幼先發現了他,面色蒼白的女孩忽然回頭,虛弱的聲音里仍能聽出幾分驚喜。

“趙識,你來看我了嗎?”

一旁的看護有些擔心,正要提醒曲幼幼認錯了人,邵梁先卻沖她搖了搖頭。他走到曲幼幼身前,將自己的圍巾裹到她的身上,低聲回答:“是我,幼幼。”

曲幼幼似乎很高興,牽著他的手走到窗前。她給他指被雪覆蓋的連綿群山,給他指不知是誰堆在窗前的雪人,蒼白的臉上竟也帶上幾絲紅潤。

邵梁先一直靜靜地看著她,她巴掌大的小臉乖巧地裹在他的圍巾中,就這樣一點微末的細節,竟也讓他生出幾分隱秘的欣喜。他下意識地放輕呼吸,唯恐會驚擾。

大概是許久未見熟人,邵梁先哄了好一會兒,曲幼幼才不情不愿得入睡。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她卻忽然睜眼,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

“趙識,你明天還會來嗎?”

問這句話時,他們離得極近,近到連呼吸和心跳都糾纏在了一起,邵梁先盯著她頰邊淺顯的梨渦,忽然覺得難以呼吸。

“你乖乖睡,再睜開眼就能看到我了。”他安撫般揉了揉她的腦袋,終于讓她放心入睡。他看了一會兒,才出門去跟護工聊她的近況。

他一向冷面寡言,護工有些怕他。見他今日心情好,這才多說了幾句。

“曲小姐很愛看雪。”

邵梁先笑了笑,眉目間似是無奈語氣里卻滿是柔情:“她啊,從小就愛雪。”

那還是護工第一次見到這位冷峻銳利的邵先生說那樣多話,她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不自覺沉溺在他眼底的柔情當中。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因為看雪灼傷了眼睛。”

那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就連每個微不足道的細節都牢牢印在他的腦海里。可仔細一想,十數年的光陰卻已是悄然逝去。

01

那時候,邵梁先剛剛掌權不久,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母親忽然打電話過來,讓他回老宅吃飯,臨掛電話時,神秘兮兮地說:“你曲爺爺的孫女兒來做客了。”

母親口里的曲爺爺是祖父的好友,近些年一直在香港發展。聽說邵梁先剛剛出生時,兩家便結成了兒女親事。母親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話里話外都是要催婚的意思。

隆冬時節,峰巒疊雪,整個四九城都是銀白一片。邵梁先站在窗邊,想到那個等在老宅里的“未婚妻”,果斷選擇在公司將就一晚。

等邵梁先想起要回老宅吃飯時,已經是半個月后。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邵梁先到家時已近傍晚。他脾氣不算好,憋了一肚子的火,便想著在廊下抽支煙再進去。

暮光如同薄薄的蜜色,一小格一小格地罩在廊前。他順著光暈的方向向外看,竟在假山前的梧桐樹下看到了一個小姑娘。

那人穿著紅色的毛衣,像是在對著落滿雪的梧桐樹自言自語。

他以為是哪個親戚家的妹妹,覺得有趣,便駐足打量她。不一會兒,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鼻子像小貓般微微皺了起來,抬頭問:“你在看我嗎?”

早期的礦業因市場行情低迷、設備技術條件落后、綜合利用意識淡薄,大量的有價元素及非金屬礦被遺棄于尾礦中。通過選礦工藝技術升級或尾礦再選回收有價元素與有用礦物,其經濟效益明顯,也是尾礦資源化和減量化的主要途徑之一。

她用的是英語。邵梁先有些驚訝,亦用英語打趣她:“不會說中文?”

小姑娘似乎有些羞赧,抿唇笑時嘴角微微漾開兩個可愛的梨渦。

“我是香港人,他們都聽不懂粵語。”

邵梁先覺得稀奇,飛快地在腦袋里尋找這個香港親戚的信息。靈光一閃間,終于想起那個來北京做交換生的“未婚妻”。想必,她就是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背井離鄉,語言又不通,他不免覺得她有些可憐,語氣都不自覺柔和起來。

“你在這里做咩?”邵梁先的姑父是香港人,他幼時在香港待過一段時間,也會說幾句粵語。聽到熟悉的語言后,她忽然起身,語氣中帶了一絲欣喜:“你會粵語?”

憋壞的小姑娘似乎不需要他的回答,像打開話匣子的小鳥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邵梁先竟也不覺得吵鬧,站在她面前津津有味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兩聲。

“是我太吵了,把綠山雀給驚走了。”

她似乎有些惆悵,嘴角若隱若現的梨渦不見了蹤影:“冬天來了,它們要向南歸去了。”

她從南方來,又是否像綠山雀一樣,向往著南飛。他嘆了一口氣,笑著問她:“想家了?”

日光逐漸稀薄,顯得她雪白的下頷越發透明。她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想阿媽了,卻又有些舍不得北京。”

她并未說舍不得北京的什么,邵梁先想起多年前遇到的那個人,只當她是舍不得北京的冬天,便問:“喜歡看雪嗎?等有時間,我帶你去香山看雪好不好?”

“真的嗎?你可不許騙我。”他猜得似乎沒錯,聽后,小姑娘欣喜地伸出小指,要跟他拉鉤蓋章。他無法,也伸出小指跟她的勾在一起。

有零星的雪花落到他的掌心里,他覺得有些癢,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卻又生怕會顯得不莊重。正當他苦思冥想時,有人忽然找了過來。

那人遙遙地用粵語喊道:“曲幼幼。”

聽到聲音后,眼前人目光一亮,軟軟地沖那邊回:“趙識!”

邵梁先依舊笑著,并未回頭馬上回頭,而是在心里仔細回味那三個字,直到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是他的表弟趙識。

趙識是他姑姑家的兒子,自幼在香港長大,近幾年來北京上大學,才漸漸跟老宅多了來往。

他笑,跟趙識寒暄幾句。臨到進屋時,趙識忽然上前一步,仔細地掃了掃曲幼幼額前的落雪。

“又貪玩,趕快進去吃飯。”

那時,邵梁先恰好回頭,他看了他們一眼,慢慢向屋內走去。

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冗長,樹枝卻將它們割裂成細碎的光暈。

02

再次見到曲幼幼,已經是一個月后。

那時候臨近年關,邵梁先也放了假,趁空回老宅陪著祖父祖母。

在路過院子里那棵需要數人才能合抱的梧桐樹時,他忍不住停了停,卻并沒有那個紅色的身影。

邵梁先想了想,慢慢走到樹前,捻了捻落在枝干上的白雪。

一只綠山雀飛了過來,翅膀驚起了洋洋灑灑的落雪,他站在風雪中,一閉眼,腦海里便浮現出那個仰頭沖他笑的小姑娘。

他嗤笑,正準備離開,一個雪團忽然滾到腳下。

邵梁先回頭,只見曲幼幼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不遠處。他笑了笑,跟她打招呼:“還記得我嗎?”

曲幼幼有些驚喜,她一聽,便知道是他,只有他和趙識,會用那樣和緩的粵語跟她說話。更何況,他是那樣英俊柔和的男人,只消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梁先哥。”

一月不見,她的普通話已經好了許多。邵梁先覺得新奇,便想跟她多說一會兒話:“堆雪人?”

她似乎有些失落,悄悄瞧了他一眼,氣餒地皺鼻子:“我怎么堆也堆對不好。”

邵梁先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一心只想縱容。

“拿著。”他將外套脫下來遞給她,正要挽起衣袖,她已經長眼色地低下頭,仔細地替他卷起衣袖。

她的手很涼,他的手卻很暖。她卷衣袖時,指尖不小心劃過他的虎口,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他低著頭瞧她,輕輕地笑了一聲:“出息。”

邵梁先一邊堆雪人一邊給曲幼幼講解其中的技巧,原本歪曲得看不出形狀的雪堆很快便成形。她抱著他的外套站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邵梁先忍不住有些得意,卻要極力克制往眼角傾瀉而下的笑意,只好找話題問:“趙識呢?怎么沒陪著你?”

說到這里,曲幼幼像是有些失落:“他跟朋友去北戴河玩兒了,他說我普通話不好,出去也沒意思,不如在家陪爺爺奶奶。”

“臭小子,我替你收拾他。”

“真的嗎?讓他總是不理我,” 卻又像是想到什么般,難為情地開口,“你也不要太嚴厲,把他訓生氣了,就沒人陪我說話了。”

還真是一個小孩子,他忍不住笑。

那天是冬至,邵梁先的祖母高興,便親自下廚去包餃子。

曲幼幼是香港人,沒有吃餃子的習慣,看什么都稀奇。祖母在包,她便蹲在一旁好奇地看。

邵梁先坐在客廳里跟祖父說話,只需一抬頭,就能看到她皺著鼻子研究餃子的模樣。他下意識地笑了笑,這才想起祖父就在身前,只好收回目光,欲蓋彌彰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曲家也真放心,放這么大個姑娘在咱們這兒過年。”

老爺子兒孫眾多,卻只有一個女兒,孫輩更全是男丁。乍然有個女娃在身邊孝順,整個人都神氣起來:“哼,有什么不放心?只要你和趙識別犯渾,比哪兒都安全。”

這是給他打預防針呢,邵梁先笑了笑,貧道:“我哪兒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爺孫兩人談得正歡,廚房里忽然傳來一陣笑聲。邵梁先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只見曲幼幼小巧的鼻尖正沾滿了面粉,見他們看過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這是包餃子還是偷面粉呢?”他也跟著笑,只覺得渾身都暖融融的。

“自然是包餃子,待會兒還要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呢。”

直到許多年后,邵梁先仍時不時地想起這一個日光朗照的午后。他懶散地坐在客廳,而她站在廚房窗下的菱花格前,鼻子上沾滿了面粉,卻仍軟軟地沖他笑。

那一笑,像是有春風吹過。

03

吃完飯后,邵梁先的母親給他打了個電話,繞來繞去就是不進入正題。他聽得不耐煩,正準備掛電話,母親這才意味深長地問他:“曲家那個女孩兒怎么樣?”

邵梁先幾乎一下子便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神色忽然冷了下來

他不說話,母親便以為他要拒絕,開始勸道:“你曲伯母前幾天還跟我打電話說起你們的事,你爺爺身體不好,你姑姑最近又……你別不上心,最后便宜了趙識。”

邵梁先覺得煩,索性掛斷電話,在露臺上站了一會兒。隆冬的風忍不住掏出一支煙。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煙了,今晚卻想要破戒。

怪不得曲家放心把一個語言不通的女兒獨自留在北京,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整天傻呵呵的,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當成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想什么來什么,邵梁先正一陣郁悶,扭頭便看到他的“未婚妻”站在綠植后面探頭看他。

偷窺被人發現,曲幼幼毫無半分不自在,索性走出來跟他打招呼:“梁先哥,”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你不要總抽煙。”

他覺得有意思,竟也聽話地把煙熄滅。忍不住逗她:“你不怕我?”他那些兄弟姐妹,從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就連趙識剛來北京時,看到他都像是見到老虎的貓。

可她不是,她挑了挑眉,看起來神采飛揚的。

“我為什么要怕你?”她掰起指頭開始細數,“你跟我說粵語,教我堆雪人,吃我包的餃子,還要帶我去香山,你是個大好人。”

原來好人的標準這樣簡單,邵梁先忍不住逗她:“要是我不帶你去香山呢?”

她皺了皺鼻子,似乎真的覺得很為難:“那我要考慮一下了。”

為了維護在曲幼幼心中的好人形象,邵梁先第二天便帶她去了香山。

前幾天剛下了雪,尚未來得及融化,厚厚一層蓋在雄飛的檐宇上。

這里做了幾百年的皇家園林,到處都透露著一股雍容莊嚴。

曲幼幼看得稀奇,要爬山時卻怎么也不愿意往上走,只仰著腦袋向他撒嬌:“我走不動了。”

他停下,好脾氣地問:“那怎樣才能走得動?”

“吃根冰激凌就好了。”

邵梁先有些納悶她的腦回路,卻也不慣著她大冬天吃冰激凌:“不許。”

“你怎么跟趙識一樣,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她有些急了,索性坐在亭子里鬧脾氣。她坐得住,邵梁先更是。

最后還是曲幼幼先憋不住了,轉過頭悄悄去看他,卻被那人似笑非笑地逮了個正著。小姑娘臉上掛不住,站起來就要走人。邵梁先無奈,拉著她的胳膊認錯。

“你這人,什么臭脾氣,還說不得了。”

“梁先哥,你是不是也跟趙識一樣,覺得我脾氣不好?”

她問這句話時,低著頭,聲音卻諾諾的,像是在他的心臟上劃了一刀子。他趕緊把她轉過來,這才發現,她眼睛通紅,像是受了什么極大的委屈。

“你別哭呀,我讓你吃冰激凌還不行嗎?”

他從小我行我素慣了,終究是沒有俯首做小哄過女孩,就連替她擦眼淚的動作都帶著幾分慌亂。

她卻沒心沒肺地吸了吸鼻子,哽咽著說:“這可是你說的,騙人是小狗。”

曲幼幼長得漂亮,杏仁眼里像是含了一汪清泉,眼巴巴盯著人時,讓人覺得骨頭都要酥了。

邵梁先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他低著頭看她,極輕的聲音像是要融化在香山的雪絮中:“你怎么這么多心眼。”

“你昨天還說我傻的。”

她針鋒相對,他卻覺得甜滋滋的,像是吃了蜜一樣,忍不住低聲說:“傻子一個。”

04

邵梁先忽然覺得,就這樣跟曲幼幼過一輩子也不錯。

既然總要在那些門當戶對的女孩中選一個執手一生的妻子,他倒寧愿對方是自己喜歡的人。

他沒追過女孩,能想到的方法便是送東西。于是,他精挑細選了一個八音盒,去學校找她。

邵梁先到學校后,遠遠地便看到曲幼幼背著手站在一棵櫻花樹下。櫻花開得正艷,她賭氣一般拂過去,指尖上便沾了淡淡的粉。

一陣風吹來,有花瓣落在她的肩膀上。旁邊那人微微低頭,替她拂去那礙眼的櫻花。

是趙識。

趙識拿著那朵櫻花,湊到她耳邊低語。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她雪白的耳垂上忽然泛開薄薄紅暈,像是沾染上了無邊春色。

她似乎有些羞惱,舉起拳頭便要去打他,趙識卻將她一把握住。她終于憋不住了,抬眼凝望那人,嘴角卻忍不住蕩開柔潤如春的笑意。

邵梁先忽然覺得手心一陣刺痛,低頭一看才發現,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緊攥的禮盒劃上一道紅杠。

他笑了笑,將禮物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

早該察覺的不是嗎?從曲幼幼提起趙識時又嬌又嗔的表情中,他就該想到的。

他一向敏銳,尤其是在探知人心方面,只不過是不愿意承認罷了。他總想著,只要沒有親眼見到,依然還可以自欺欺人地,把她當作自己可以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入夜后,邵梁先坐在辦公室里向外看。

對面便是巍巍皇城,十幾位帝王在那里君臨天下,受四海臣服。而他,就坐在皇城對面的高樓上,擁有著無上權力和無邊財富。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邵梁先閉了閉眼,正要起身,放在一旁的電話忽然響起。

是曲幼幼。

她似乎在哭,綿軟的聲音里透著一股。他心底一揪,著急地問:“你在哪里?”

他在這邊極得火燒眉頭,她卻不說話了,只一個勁地喊他“梁先哥”。他心急如焚,當即忘記剛才的決斷,立馬向外跑。

還是旁邊的醫生接過了電話,他才避免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原來,曲幼幼跟趙識一起出去玩,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中途先離開,卻在回家時被一輛汽車撞到。

邵梁先趕到醫院時,曲幼幼正縮在病床上出神。燈光如銀瓶泄水而下,她那樣小小的一團,縮在光影下顯得越發可憐。

邵梁先壓制住心底的燥意,走到她身前:“曲幼幼。”

她似乎吃了一驚,傻乎乎地抬頭看他。他這才發現,她的額頭上包著一個厚厚的綁帶,腿上打了石膏。他嘆了一口氣,輕輕去揉她的傷口:“疼嗎?”

曲幼幼像落水人抓住浮木一樣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顧不得多想,心疼地將她抱在懷中,一點點捋順她的長發。也就是這時,他終于想起,本該陪在這里的那個人:“趙識呢?他怎么讓你一個人在醫院?”

邵梁先從未有一刻如此時這樣惱怒趙識,他都已經決定藏起那點見不得光的念想,可趙識卻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梁先哥,趙識是不是不喜歡我,他身邊那樣多的女朋友,他總是拿我當妹妹……”

曲幼幼終于停止了啜泣,她靠在邵梁先懷中,一閉眼便是趙識跟其他女人擁抱的場景。燈紅酒綠下浮華一片,她站在人群外,遙遙地望著他們,就像是一個過客。

邵梁先想了想,微微離開,卻不去看她,只將目光虛虛地落在空中一隅。

“你很喜歡他嗎?”

“我十二歲認識他,二十歲跟他重逢,我剛來北京時,只有他陪著我。”曲幼幼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有婚約在身,抑或說,她從來都不在意這些父母之命的東西,“我們早就約好,他要帶我來北京看雪。”

05

趙識接到邵梁先的電話時,正在跟朋友喝酒。

他帶曲幼幼出來玩,曲幼幼半路說想要先回學校,他沒有多想,隨口囑咐了幾句便將她送上計程車,沒想到,不過幾個小時,人便進了醫院。

他匆匆忙忙地趕到醫院,還未進病房,便看到邵梁先在走廊盡頭的吸煙區抽煙。聽到聲音后,邵梁先抖了抖手里的煙,看過來的目光像淬了雪一樣冰冷。

成年后,已經很少有人或事能夠讓邵梁先動怒了,可這一次,趙識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磅礴的怒意。趙識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哥”。

“幼幼在里面,去看看她吧。”

趙識聽話地點了點頭,走到一半時,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轉身問道:“哥,你喜歡幼幼?”

邵梁先并未回答,趙識卻忽然笑了,離開的背影顯得篤定而從容。

抽完一根煙后,邵梁先等身上的煙味散盡才向病房走去。

他自幼便耳聰目明,尚未走進病房前便聽到曲幼幼清脆的笑聲。他頓了頓,并未立刻進去。

床頭開了一盞小燈,圓潤的燈光輕輕照在她的若隱若現的梨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這樣笑過,讓他疑心方才是否是同一個人。

曲幼幼愛吃柳橙,趙識便坐在一旁用手剝,他剝完后將柳橙遞給她,她仔細地替他擦凈手指,一邊吃一邊盯著他笑,似乎早已忘記是誰讓她陷入如今的險境。

“好甜呀。”

她仰起頭來沖趙識笑,卻趁人不注意時忽然起身,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小聲說:“你也好甜。”

月色無垠盡泄于兩人身前,趙識低著頭看她,忽的一笑,那一刻,他們兩人之間像是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邵梁先想,他已無需再出現,里面早已沒有了他的位置。他笑了笑,靜悄悄地退了出去,一如來時那樣,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他走出醫院時,才發現外面下了雨。他并未帶傘,索性靠在羅馬柱上出神。

大雨噼里啪啦地砸下來,漸漸連成一幕幕水線。一道驚雷炸在天邊,瞬間亮了半邊天。他下意識地往病房的方向看,那個熟悉的地方正亮著一盞溫暖的燈光。

他忽然間想起,他們去香山的那一日。

那天下了雪,把游客都困在了山上。

已經很晚了,邵梁先卻絲毫沒有睡意,索性坐在窗前看雪。正看得入神時,靜謐的山頂忽然響起了雷聲。他愣了愣,再回神時卻發現曲幼幼正光著腳站在門邊。

她靠在那里,不敢進卻也不敢離開。邵梁先看了一眼她蜷縮在一起的腳趾,輕聲問:“怕打雷?”

曲幼幼搖了搖頭又點頭,廊下只開了一盞壁燈,朦朧地照在她的臉側,他心底一暖,將棉拖拿到她的腳邊。

“你在這里睡吧,我看著你。”

她捏著被子,似乎想要說什么,終究一言未發地沉沉睡去。而他靠在外室的沙發上,靜靜地守了她一夜。

如今,盛夏將至,又是一個電閃雷鳴之夜,她卻已經不再需要他。

原來,他遲了一步,便是整整一生。

06

“然后呢?”那時已近日落,邵梁先坐在窗邊遠望,漫天霞光透過窗柩攏在他的臉側。護工在一旁聽得入神,不由自主地問:“您就這樣放棄,讓他們在一起了?”

邵梁先笑著搖頭,正想要繼續講下去,臥室里忽然傳出曲幼幼的聲音,他慌忙走了進去。

“趙識,我夢到你拋棄我了。”她似乎有些委屈,淚眼汪汪地扯了扯他的衣擺。邵梁先心底一揪,密密麻麻的疼痛無可抑制地傳了過來。

她這樣,像極了七年前趙識死去的那個晚上。

曲家屬意邵梁先,卻也樂見于趙識。兩人還在上學,便約定先訂婚,以此來穩固兩家的利益聯盟。

港城兩大豪門聯姻,自然是陣勢非凡。訂婚的那一日,媒體水泄不通地圍在酒店外,男主角卻遲遲未出現。

邵梁先給趙識打了無數個電話,待終于接通后,電話那端呼嘯的海浪聲忽然讓邵梁先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在哪里?”

“重要嗎?”趙識似乎笑了笑,低沉的聲音在海浪聲中越發模糊,“哥,在意的東西卻被別人奪走,這滋味不好受吧?”

他一驚,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電話那端的人卻像是毫無察覺般徐徐開口:“從小到大,你想要的什么都有。可這世間,哪能有這么好的事,讓人事事如意。”

邵梁先閉了閉眼,正要怒斥趙識來掩飾自己心底的慌亂,卻發現一身雪白禮服的曲幼幼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

“趙識,”她盯著邵梁先手中的電話,像是失去了三魂六魄般喃喃開口,“你喜歡過我嗎?”

“幼幼,”趙識似乎嘆了口氣,滿是無可奈何,“你不該是他的未婚妻。”

曲幼幼還想再問,邵梁先已搶先一步掛斷電話。他走近一步,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軀,心底一陣刺痛。

是他讓她陷入了這樣難言的困境當中,如果沒有他,她本不該承受這些。

就在這時,早已安排好的媒體忽然蜂擁而入,將長槍短炮對準孤立無援的曲幼幼。邵梁先看著臉色蒼白的曲幼幼,一顆心像是要爆炸一般。他怒斥媒體一聲,在一屋子的驚嘆聲中擁著人向外走。

外面日光正盛,是個難得晴朗的好天氣。邵梁先深吸一口氣,正想說些什么,緊攥著他衣袖的女生卻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浮萍般暈了過去。

誰也沒想到,那竟是趙識生前的最后一次通話。

他在出海時,遇到了特大風浪。

而曲幼幼醒來后,精神則越發錯亂。邵梁先陪著她來到了舊金山,他們依舊未能結婚,他卻已是心滿意足。

這便是他們所有的故事,一個沒有他的故事。

尾聲

邵梁先靠在床邊,輕輕地以指捋順她的長發。而曲幼幼躺在他的懷中,絮絮說起了往事。

“趙識,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們分開后,我到處打聽你,那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去北京找你……”

邵梁先摩挲長發的手微頓,忽然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年少時的一段往事。

那時他才十幾歲,尚養在香港的姑媽家。

那是他離開香港的送別宴,他不耐煩前廳的應酬,便跑到后院去吹風。

明潤的圓月朗照山頭,他坐在一棵樹上,忽然被不遠處正在蕩秋千的小姑娘吸引去了所有目光。

那人眼睛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他覺得有趣,便朗聲問:“靚女仔,你眼睛怎么了?”

那人一驚,抬頭四處張望,垂在兩側的麻花辮像有意識般不安地甩動著。他想了想,從樹上跳下走到她身前。

“我去北京時,貪戀看雪把眼睛給灼傷了。”說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吐了吐舌頭。邵梁先笑著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根本看不到,便靈機一動,拉著她的手向外走。

“我帶你去看雪好不好?”他回頭,迎著呼嘯的風聲大喊。

他將她帶到一塊空地,向酒店人員要了許多泡沫。他站在天臺上,將泡沫往下灑。

洋洋灑灑的泡沫中,她驚喜地抬頭,憑著本能伸出手去接那“雪絮”。

“我馬上要回北京了,以后,你再來北京,我帶你去看雪。”

她笑著說好,他卻再也沒能等到那場紛紛揚揚的落雪。

原來,她的愛開始得那樣早,那樣猝不及防,卻又是那樣的陰差陽錯。他和她之間,總是差了一步,可那一步,卻是遙遙一生。

綠山雀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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