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爺爺“罷園”

劉衛

那年入秋后，天氣變涼，氣溫漸降，樹葉染黃。城鄉到處是一派秋高氣爽的景象。

一個星期天清晨，打理菜園子的爺爺對我們說：“今天，你們的作業晚點做，隨我去菜地‘罷園吧！”

弟弟睜大了雙眼，好奇地問：“啥叫‘罷園啊？”爺爺愛撫地摸著他的小腦袋：“就是清理菜園嘛！把還有價值的菜品收回來。因為到秋天，大部分蔬菜停止生長，少數只會越長越老。我有個小秘密，給老太婆蓄了幾樣‘寶貝疙瘩，今天也順便摘下來，好給她一份意外的歡喜呢！”

我們在春天和夏天曾來菜園子玩過，它是爺爺的“命根子”，也是他暮年的精神寄托。以前爺爺在老家務農，一年四季在山上和田間地頭忙個不停。近些年，父親看著家里的條件好了，就把兩位老人接到縣城。

爺爺勞動慣了，到處轉悠，在縣郊租了塊菜地，天天來回跑。

爺爺吩咐我們干活了：“大孫子，你有勁，把茄子、苦瓜、辣椒、番茄等的根拔出來，或用鋤頭挖，再把枯藤爛葉都歸順好，放入旁邊的坑里，提些塘水倒進去，好漚肥啊！”爺爺又對小弟說：“你負責把撐豆角架的竹竿收好，捆起，我明年還要用。最后，我們得把菜地全部刨一遍。過幾天，我還要上肥，再種些‘上海青、小白菜、小蔥、香菜。真可惜，冷季也只能長這些了。”

我們忙活著，有發現好幾只“老態龍鐘”的葫蘆，七八根顏色淺黃的老絲瓜，零星的老豆角和紅辣椒，問爺爺咋處理？他微笑道：“葫蘆和絲瓜是我特意留給老太婆的秋季‘禮物。做成葫蘆瓢和絲瓜‘抹布，好用得很。老豆角和辣椒鼓搗成五香腌菜，極開胃喲！”

那天，我們幫爺爺罷園，一直干到黃昏前。“罷園”是農事中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雖有不舍，但它寄寓著一場生命輪回的蓄勢待發，一時惆悵，又充滿著期盼。

一年四季，夏熱冬寒，春華秋實，景象迭變。人亦如此，潮漲潮落，由盛轉衰，生生不息。

責編/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