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穎
我突然想到,將自己感到的、想到的,就這般原模原樣、樸素自然地寫成文章,恐怕舍此別無捷徑。
——村上春樹
9月9日,正式軍訓的第一天。天氣很好,不見一絲烈陽,偶爾有摻雜著松針清香的風刮過,悄悄鉆進少年的迷彩服袖口。
臨近傍晚,天空中紅紫一片,似是訴說著青春的伊始,我呆板地站著,遲鈍地用大腦反應著教官的所言所語,那中氣十足的低音調,卻在我心里驚不起半分波瀾。我的狀態,與這個“青春恰似火,正是揚帆時”的環境,似乎格格不入。
過差的體質讓我對軍訓產生了恐懼,迷茫、怠懶的情緒在心中蔓延,肢體卻還在麻木運動,形成不協調的奏曲。我看著站得筆直的教官,映襯著天邊的紅云,突然之間對正氣凜然的軍人氣質油然而生敬意。
晚上六點整,剛吃完晚飯的飽腹感使我愉悅舒適,幾滴晶瑩鉆入口中,普通的純凈水如佳釀般清醇可口,“我有一壺酒,可以慰風塵”的滿足感,令我沉迷。可肌肉是有記憶的,一顆心總會在暗處沉靜,時光的齒輪便生了銹,“嗄吱嗄吱”在心中反復。腳底的疼痛感猶在,走一下便要扶一下墻,大理石的冰冷質感從黏膩汗濕的手心中傳開。
我想喟嘆,卻又得忍受大腿內部傳來的肌肉酸痛,索性咬緊牙關,甚至連氧氣也杜絕了,那種窒息感或許可以與它兩相抵消。我抬起眼簾,氣喘吁吁,對于體質過差的羞恥感又升騰起來。前方一片烏黑,不見一絲燈火,鼻頭開始發酸,陌生環境的孤獨,往日朋友的熟稔不復,幾種可笑的情緒在細胞內湮變。前方的路越來越長,我似乎迷路了。
一只蚊子,張牙舞爪地在我身邊叫囂。蚊子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常常是微不足道的,面對這些困擾,抑或是更大的困難,我們也要以臨危不亂、淡定自如的心態去面對,與命運簽下不敗的條約。
這就是軍訓于我的意義。
“啪”,走廊的燈突然全開了,照亮了前方,原來,我的路,就在前方。
少年啊,這些磨礪,也許正是未來的你,回望來路時的驕傲和念想。
‖江蘇省淮安市周恩來紅軍中學南校‖指導教師:董軍
這篇文章不同于一般的軍訓筆記,它更像是作者的一段獨特的心路履痕,軍訓的經歷對作者而言,不僅是對身體的一次磨練,更是對心靈的一種磨礪、洗禮和成長。軍訓前期,作者的狀態是消極的,“呆板地站著、遲鈍地用大腦反應著教官的所言所語,那中氣十足的低音調,卻在我心里驚不起半分波瀾”;軍訓中期,雖然怠懶的情緒還在心中蔓延,但肢體卻還在麻木運動,看著站得筆直的教官,映襯著天邊的紅云,突然之間對正氣凜然的軍人氣質油然而生敬意;軍訓后期,學會了咬緊牙關,淡定自如,忍受每日訓練的肌肉酸痛,忍受陌生環境的孤獨難遣,甚至忍受蚊子的張牙舞爪……
當軍訓結束時,經歷磨礪的少年已經變了,變得堅強勇敢、臨危不亂、坦然堅定,甚至敢于與命運簽下不敗的條約。這是軍訓對于一個少年的意義,這是心靈一次成長的蛻變,猶如一道光,照亮了前方,照亮了征程。
【適用文題】磨礪;照亮;蛻變與成長……(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