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市水生生物增殖放流資源養護歷史、現狀和對策研究

李明雪

摘要：漳州市人工水生生物增殖放流工作最早可追溯至1988年，歷經33年的發展，在放流區域和品種的分配方面已逐步定型，本文回顧了漳州市增殖放流工作的歷史，放流品種的變化、放流水域的擴展，以及放流功能定位的認識變化。探討了政府增殖放流行為的資源養護與惠民屬性，并提出了實操中所遇到的工作環節的問題及一些初步解決方案。

關鍵詞：增殖放流;資源養護;水生生物;漳州水域

正文：

增殖放流是一項旨在實現漁業可持續發展的管理措施。近年來，隨著需求的日益擴大和捕撈技術的發展，我漳州東海海域近海漁業資源衰退嚴重，針對這一現狀目前已實施的漁業管理措施主要有控制捕撈、劃定保護區、設置禁漁休漁措施，實施水生生物增殖放流4項。這四種措施中，增殖放流是國際通用的資源養護方法，曾經被認為是最直接、最根本的漁業資源恢復措施[1]。隨著認識的發展和放流評價的進行，并通過實際工作環節的經驗積累，筆者認為增殖放流有直接補充漁獲物和間接催生小宗育苗需求的作用，直面并普惠于廣大漁業從業者，并有一定的生態養護的作用。本文擬回顧分析過去33年來漳州市水生生物增殖放流的歷史，以及近年來在增殖放流實踐中所形成的經驗和教訓，為漳州地區今后的增殖放流工作起到有益的借鑒作用。

1 ?漳州市增殖放流的歷史與現狀：

1.1 摸索階段（1988-2004）：漳州最早的人工增殖放流可追溯至1988年10月10日，早期人工增殖放流的資金源于漁政部門向漁業捕撈業從業者征收的漁業資源增殖保護費，苗種有相當一部分出自于定向的繁育。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摸索階段的放流品種和數量見表1[2]。

這一階段漳州市增殖放流的目的是增加漁業收入，改變捕撈生產完全依靠自然資源的被動局面，因此以流域和圍墾區放流經濟魚蝦蟹為主，九龍江華安段人工湖是其中民眾參與度最高的一個放流點，由于九龍江北溪華安段的水質好、水量大，此處的水產品以肉質鮮美著稱;這一時期通過對漁獲物的直觀感受來判斷放流效果，由于漳州地理因素不適于設置海洋牧場，而放出去收不回來的物種如鮑，在日后的實踐中就被排除在增殖放流物種名單外。

1.2 生態養護早期階段（2005-2011年）：2005年，漳州市漁業行政主管部門對海洋自然保護區進行了一次調查摸底，在此基礎上組織開展進一步的人工放流和底播增殖。這一階段開始使用中央財政撥款的漁業資源保護專項資金和部門項目資金，也開始有抽樣驗收記錄。放流品種和數量見表2。

這一時期的雙斑東方鲀在經過一次增殖放流的嘗試后，因放流評估效果[3]及周邊漁民直觀反饋等因素，未再出現在漳州增殖放流的名單內。而黃鰭鯛則因為漁民反饋直觀放流效果好，且海捕成魚價格數倍于養殖，因而被認為是一個優秀的增殖放流經濟種。

1.3 生態養護意識增強、各類社會資金參與其中的穩步增長階段（2012-至今）：自2012年起，漳州市每年的增殖放流資金量穩定在150萬元以上并逐漸增加，放流點、放流品種、放流數量也都逐年穩步增長。隨著對珍稀水生生物育苗技術的突破，漳州市于2012年3月8日第一次放流珍稀水生生物中國鱟;同時，隨著海洋工程圍填海損害生態補償制度的建立完善，于2012年11月8日開始漳州市第一次海洋工程生態補償增殖放流;2012年8月4日，漳州市水生野生動物保護協會于云水謠、塔下村、梅林鎮景區水域放流淡水魚，這是漳州市第一次民間社團和個人在主管部門領導下以社會捐贈的形式開展增殖放流。2012年的三個“第一次”，標志著漳州市增殖放流工作從量變到質變的發展。這一階段放流品種、水域、次數及數量見表3。

需要說明的是，上表中的長毛明對蝦因繁殖季節與伏季休漁期高度重合，近幾年隨著伏季休漁執法力度的貫徹，只能趕在伏休結束后的八、九月進行育苗，而伏休后捕獲的蝦母數量和攜卵量已不甚理想，因此出苗量和放流場次都大幅縮減。

2 ?主要的經驗教訓

回顧漳州市33年來的人工增殖放流歷史發現，漳州市的增殖放流呈現出水域覆蓋全面，海水品種多、數量多，淡水品種少、數量少的特點。增殖放流生物種類的選擇基本上遵循了“技術可行”、“生物安全”、“生物多樣”、“兼顧效益”四個篩選原則，也有過幾次試驗性增殖放流的嘗試（試驗品種：倒刺鲃、雙斑東方鲀、擬穴青蟹、文昌魚），但缺乏足夠的科學的放流效果評估，長期依賴漁民對漁獲物的直觀體驗進行估計，也缺乏后續配套管理。主要的經驗教訓如下：

2.1 放流品種與養殖區的沖突：目前漳州市的貝類養殖主要有棚架式養殖、筏式養殖和底播養殖三種，其中以底播養殖最易受敵害侵襲。在貝類底播養殖區，放流肉食性魚類，尤其是口裂大、咬合力強的物種（如花鱸），據漁民反映會造成貝類明顯減產，與增殖放流普惠大眾、使漁民增產增收的初衷相違背，因此組織放流工作時應注意避免此種沖突。目前漳州水域主要的高密度貝類底播養殖區有：（1）東山灣內的拖尾灣-峛嶼澳（巴非蛤）、漳江入海口（文蛤、縊蟶）;（2）詔安灣口梅嶺一側（菲律賓蛤仔）;（3）宮口灣。

2.2 應注意趨避的特殊水域功能類型：污水達標排放混合區、排污管道用海區、保障傾倒區，因其水體有毒有害物質規定標準而不適于增殖放流。目前明確的有3塊總面積達319hm2的特殊利用區：（1）詔安灣外特殊利用區（四至：117°12’50.30”-117°13’07.96”E，23°33’42.06-23°33’58.24”N）[4];（2）東山灣口特殊利用區（四至：117°32’22.50”-117°32’40.20”E，23°42’11.70-23°42’27.90”N）[5];（3）東山灣外特殊利用區（四至：117°39’12.10”-117°40’17.50”E，23°39’53.90”-23°40’53.90”N）[5]。

2.3 放流苗種種質來源問題：

2.3.1 種源跨區域：目前一些全國廣泛分布的水生生物物種，其育苗已隨著市場化的發展趨于集中，呈現出無可替代的地域成本優勢：如閩南的鰱鳙苗種目前基本來源于向廣東采購水花，福建的棘胸蛙、中華絨螯蟹基本來源于從江蘇空運的商品苗，而珍稀物種中國鱟的種源主要來自廣西。跨大水系的品種放流與養護本地種質的原則是相悖的。

2.3.2 遺傳多樣性下降：由于人工繁殖成活率遠遠高于自然種群，因此對于產卵量大的水生生物，只須少量的親本即可獲取數以百萬計的子代，其遺傳多樣性遠遠少于自然種群：如每年產苗數以億計的寧德大黃魚苗，追根溯源皆為捕自官井洋的三十余尾大黃魚親魚的后代。

2.4 放流后續配套管理力度不足：漳州市縣原本設置有對蝦親蝦、巴非蛤、尋氏肌蛤、江瑤貝、西施舌、翡翠貽貝6個野生品種的禁漁措施，對禁漁水域和禁漁期限有詳細規定，2000年10月《漁業法》修訂后，由于禁漁區和禁漁期的規定權發生變更，上述禁漁措施廢止。目前增殖放流的后續管理措施僅有于放流水域設置為期7天的禁漁期，容易使放流種苗過早地被捕撈，而沒有起到預期的生態作用和達到最大的經濟效益。

3 完善應對策略：

漳州的規模化水生生物增殖放流發展迅速，33年來，每年投入的資金量和放流的水生生物品種和數量保持穩中有升的態勢，但隨之也暴露出后續配套效果評價和漁業管理方面的不足，究其應對策略，主要有以下幾點可以完善：

3.1結合海洋自然保護區和飲用水源地的禁養和禁漁措施開展放流：由于自然保護區及飲用水源地禁止生產性捕撈，且配備相應的執法隊伍，水生生物苗種尤其是珍稀保護類水生物種的增殖放流，應該結合目前現有的海洋自然保護區和淡水水源地規劃來進行。漳州市現有的海洋自然保護區見表4，現有的飲用水源地見表5。

3.2 鼓勵試驗性增殖放流：目前漳州市淡水水生生物的增殖放流以鰱鳙為主，品種相對較少，宜探索其他適合本地放流的品種，并在大規模放流方案確定之前，可以借鑒早期漳州的曾有過的結合回捕進行評估的“小批量+小范圍”的人工放流經驗，進行試驗性增殖放流。

3.3 構建增殖放流效果評價體系：增殖放流效果評估是增殖放流工作中的重要環節，漳州市的增殖放流效果評估尚未形成工作機制，無法有力地證明漳州規模化繁育、投放種苗的成效。若能補上效果評價這一環節，既可使負責增殖放流工作的漁業行政主管部門準確掌握增殖放流所產生的經濟、生態和社會產出，獲取準確的成本收益信息，也可為今后改進增殖放流策略、實施適應性管理提供重要參考依據[6]。

3.4 結合水產種質資源保護開展工作：2010年，漳州市華安縣九龍江北溪曾申報過斑鳠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因九龍江北溪華安河段干流梯級開發建設水電站等因素，使得種質資源保護區申報條件不成熟而未獲批準。隨著2021年第一次全國水產養殖種質資源普查在全國范圍內啟動，漳州開始實施水產養殖種質資源普查，旨在全市范圍內開展水產養殖種質資源普查，摸清資源家底狀況。任務中包含地方特色品種等重點水產種質資源調查、采集制作遺傳材料，建立水產養殖種質資源庫，收集一批種質資源納入保種場。此次水產種質資源普查覆蓋和力度空前，體現了國家對水產種業的重視，借此東風，可從生物安全性和生物多樣性兩個角度完善增殖放流工作，杜絕因育苗成本差異而導致的跨大水系物種的增殖放流。

參考文獻：

[1]Grimes C B.Marine stock enhancement：sound management ortechno-arrogance？ [J].Fisheries，1998，23：18-23.

[2]漳州市漁業志編纂委員會.漳州漁業志[Z].漳州：漳州市海洋與漁業局，2009.

[3]方民杰，杜琦.雙斑東方鲀標志放流的初步研究 [J].臺灣海峽，2008，27（9）：325-328.

[4]詔安縣海洋與漁業局.詔安縣水產養殖控制性詳細規劃（2020年-2030年）[Z].漳州：詔安縣海洋與漁業局，2020：9.

[5]漳州市海洋與漁業局.漳州市八尺門海域及詔安灣、東山灣海水養殖產業布局控制性詳細規劃（2021-2030）[Z].漳州：漳州市海洋與漁業局，2021：31.

[6]程家驊，姜亞洲.海洋生物資源增殖放流回顧與展望[J].中國水產科學：2010，17（3）：61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