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是真實的
哭不出來的淚更真實
我忠實于我被判定的領域
和那我無力到達的
我受雇于一個個痛的記憶
像地下作業的礦工
我的頭燈:光的匕首
執拗地
向黑暗更深處掘路
[盧輝賞評] 扶桑的詩常常能迅速地抓住物象的準確“穴位”,是點穴,是揉穴,還是按穴?全憑她思想的“抓手”去實施?!断騼刃凶摺肥撬苡写硇缘淖髌罚@首詩一開筆就先聲奪人,找準穴位,用力推揉:“淚水是真實的/哭不出來的淚更真實”。在扶桑看來,詩歌有看得見的穴位,還有看不見的穴位。比如,哭出來的淚水是看得見的,哭不出來的淚水是看不見的。然而,為何哭不出來的淚水反而比哭出來的淚水更真實,更令人震懾,這就是社會揪心的“痛點”(“穴位”)在發作,這就是詩歌“心理現場”在騷動。是的,作為醫者和詩人的扶桑,常常挾帶著療傷的本能,對肌體、對社會的痛點,她“刃”性十足,力道通達,一針見血。這不可多得的療傷本能,使她的詩總是“受雇于一個個痛的記憶”,對社會有了更多充滿愛意的質疑與解剖,這是置身于繁復駁雜的人世間,詩人必須具備的基本品性與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