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張帆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原來,劉虎和徐副校長等人的臉被噴黑以后,大家覺得無臉見人,只能暫住在公寓里。這群黑臉人剛開始還覺得有趣,相互看見就笑,后來發現自己也是一張黑臉,而且顯得恐怖、陰森,于是便一齊哀號起來。
劉虎說:“我們現在節節敗退,網站被黑了,迎賓摩托車被不明液體固住了手柄,親戚小孩被打了,我現在要布一個新的局。”
徐副校長說:“對呀,時間要快,我們再慢些出去,或者帶著這副嘴臉出去,就等于打了敗仗。”
兩個黑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劉虎一拍大腿說:“有辦法了,只能出此下策,把他們的孩子騙來這里,作為交換,讓他們拿出去污的方子。”
徐副校長說:“怎么騙他們來呢?我們這算不算非法拘禁呢?會不會把事情鬧大呢?”
劉虎說:“打電話給你們學校體育科的科組長,說他牽涉到學生打架事件,要求他進一步做出說明,并帶孩子到現場做證。”
徐副校長那張黑臉露出了白牙,笑道:“好辦法,我懂得怎么處理了。”
接著,徐副校長撥通了體育科張老師的電話,一個散打高手,退役后到了學校體育科任武術教頭。
體育教師和三個愛徒很快就到了招待所,他們一走進房間,被黑面人嚇了一跳。徐副校長走上前去,說:“是我,我是徐副校長。”
體育教師問:“怎么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幾個同學打架,我們去找他們的父親核實,可能語氣重了一點,三個家長中的一個朝我們臉上噴了這種染色液體,我們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徐副校長一轉身說,“這是街道辦的干部,合作社的干部,發展公司董事長,聽說有幾位學生用紗巾傷人,他來核實此事,這事維穩辦十分關心。”
孩子們聽罷,就一五一十說開了,表現得坦坦蕩蕩。孩子們說完,其中一個補充了一句,說:“下次看見女同學被欺負,我們照樣會拔刀相助。”
劉虎裝出一副很慈祥的樣子說:“為了不影響穩定,不影響治安大局,不影響你們參加全國青少年散打比賽,我們請你們來核實情況。但你們的父親把我們二十多人都噴成這個模樣,我們走出去,會發生什么事呢,這誰都說不清啊。”
體育教師插話了:“那就消除誤解吧,別把事情搞得太復雜。”
接著,就發生了張帆接到自己孩子電話的那一幕。
張帆掛了電話后說:“解藥在我這里,但送不送過去呢?”
銳彪沉穩地說:“送吧,不必節外生枝,孩子在別人那里,意外隨時可能發生,把藥給我吧,我去送,這最保險。”
張帆說:“怎么能讓您去呢?他們等于是‘扣押’著我們的兒子,而且這染色素是我噴的,應該我去!”
銳彪緩緩說道:“你們誰夠我有條件去呢,一、我是去認徒弟;二、他們打架的事是因我的侄女而起。”
張帆從挎包里掏出一袋藥丸子,說:“把藥丸搓成粉狀,往臉上噴點水,擦熱了,再搓兩遍,一刻鐘之后可以還原。給您添麻煩了。”
銳彪裝好了藥丸子,說:“我會把你們的兒子完好地送回來的,請放心。至于他們會不會臨時起歹意,到時再見機行事吧,大家不必掛念。”
張帆說:“那我送您去吧。”
這時林國棟插話,他說:“我要陪這位大哥去,我知道那位副校長也在里頭,但我不怕。”
車很快就到了劉虎的公寓前,一進門,就看見幾個黑臉人在門口站著,像幾根會動的焦炭。劉虎在門口迎接,說:“歡迎,歡迎,解藥帶來了嗎?”
銳彪答道:“帶來了,每個人都會除去污漬,但我們有一個要求,馬上把三個小孩放出去。”
劉虎說:“好辦,不過,我們怎么才知道這藥有沒有效呢?”
銳彪說:“我們會把五個人的黑臉除去,還原后,你們必須馬上放人,如果不放,其余的就不管了!”此話一出,擲地有聲。
劉虎瞅了徐副校長一眼,說:“也在理,但誰先試這解藥呢?”這時,只見旁邊涌來一群黑臉人,個個高聲呼叫:“我,我先來試。”人群中有一人聲音凄厲地喊:“快幫我除去這副黑臉吧,我過幾天就要結婚了。”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人群中躥出一位文身男,高聲說:“看這沒骨氣的人,也可讓他先用藥,免得丟了我們的臉面。但人是不能放的,說什么紗巾功,說什么參加全國散打比賽。有本事在這兒亮出來,打贏了,放走,決不留人。打不贏,休想走。”
銳彪瞅了劉虎一眼,問:“你的手下要比武,你看怎么樣?”
劉虎說:“眾人意見不可違,比一比也好,免得這些王八蛋去參加什么預選賽,丟了我們的臉。”
銳彪轉臉問那文身男:“請問你要怎么個比法呢?”
文身男傲慢地說:“散打嘛,我就和這位體育老師一對一,不用武器,赤手空拳。他的三個弟子,可用毛巾。我們的人,可用短棍。這樣最公道了,他們也是一對一。”
銳彪說:“也好,但由于三個學生尚未成年,比武時要點到即止,不準傷及要害部位。另外我加上一個要求,你們比賽完畢后,我可以申請上場,我一個人,單挑你們十個人。”
文身男大叫:“娘的,我早就想收拾你了,你破壞這里的規矩和秩序,我要和你一決高低,一腳把你踢出門外,你這個臭書生!”
銳彪笑了笑,說:“好,領教領教。”說罷便征求體育教師意見,接著道:“你就不必先上了,你當裁判,讓學生實戰一下也好,我會保護他們的,相信你也會。我看先讓他們比武吧。”
體育教師一聽,便知道遇著武林高人,且談吐文雅,深知此人非同一般,隨即點頭,說:“沒意見,不過這文身男還是留給我來‘練練攤’。”
于是,銳彪便從隨身帶的背囊中掏出三條紗巾,淋上水,增加重量。這三條白色紗巾各有不同,一條紗巾上滿是牙簽那樣長的硬刺;一條紗巾里裝有四五個核桃大的榆木塊,嘩嘩作響;最后一條紗巾則純粹只是一條濕毛巾。
銳彪走到三個男生身邊,輕輕地耳語了幾句,只見那三個男生興奮得眼睛發亮,一味地點頭。
銳彪走至大廳的中央,叫眾人騰出一塊空地,然后對體育教師說:“可以開始了。”
體育教師從口袋里掏出哨子,猛地一吹,喊道:“可以上場了。”
張帆的兒子張武上場了,手里拎著的是“刺猬巾”。
那邊也上場了,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扎著馬尾辮子。
一上場,馬尾辮子壯漢右手握棍,左手揮舞,一聲長嘯,殺向張武。張武敏捷地左一跳,右一跳,避開那猛男的幾次進攻。那馬尾辮子追不到人,一聲大叫,高舉木棍向張武胡亂揮舞。
只見那男生側過身子,從下往上一抽,順勢一拉,往馬尾辮子的臉抽去。
啪的一聲,猛擊在馬尾辮子的臉上,馬尾辮子忍著痛,左拳一個黑虎掏心,右手一記天王蓋地虎,朝張武劈去。
張武一個泰森式的低頭彎腰,一記散打的踢腳,一下子把馬尾辮子掃在地下,順勢又揚起刺猬紗巾,一下擊在馬尾辮子的下巴。
馬尾辮子頓覺萬箭穿心,一臉都是針刺般麻脹,像被黃蜂叮了一樣,他撕心裂肺般大叫起來。
體育教師見狀,果斷地吹響哨子,以示戰斗結束。
體育教師高聲喊道:“第一場已結束,第二組選手請上場!”
第二個上場的男生是包公明的兒子包卓元,手拿的是兩條紗巾縫成的一個口袋形的紗巾包,里面放著幾塊硬榆木。包卓元一個跨步,跳進場地。
那邊派出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的男子,那人熟練地上下拋耍著木棍,運用自如,口中念念有詞。那人一個箭步跨入場地,輕蔑地說:“小弟,輕輕敲你一下,你可別大聲叫。”
包卓元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這高個子,虛心地說:“大哥,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