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 磊
隨著經濟社會的持續發展和健康衛生條件改善,中國人口發生了重要的變化。到2019年末,我國人口出生率、死亡率和自然增長率分別為10.48‰、7.14‰、3.34‰。根據人口轉變理論,我國人口發展正處于“低死亡率、低生育率、低增長率”的人口轉變后期。隨之而來,人口老齡化速度加快,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加快實現經濟增長動能轉化成為當前面臨的重要現實問題。雖然低死亡率和低生育率加速了向依賴型人口結構的轉變,但是老年人口比重提高可能產生新的儲蓄動機和人力資本供給,進而生成經濟增長的新動能,這也被稱為第二次人口紅利(蔡昉,2010)[1]。人口特征變化引起的人力資本投資變化被認為是第二次人口紅利的主要來源。深入分析人口轉變后期中國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的影響將有助于探討如何激發第二次人口紅利的潛力,也為深入了解人口老齡化多重復雜的經濟影響提供研究基礎。
人口死亡率下降對物質資本、人力資本等經濟要素的影響一直備受學者關注。從現有文獻來看,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影響的觀點可以大致分為兩類;一類認為是人口死亡率會通過增加生命周期總收入促進人力資本投資;一類認為人口死亡率變化對人力資本投資影響取決于其他外部條件,呈現出不確定性或階段性。關于人口死亡率促進人力資本的早期理論研究可以追溯到Ben-Porath(1967)[2]。從代際轉移角度,Ferreira等(2007)[3]在世代交疊模型框架下研究預期壽命和稅收如何影響個人在教育、工作和退休之間的決策問題,理論分析認為預期壽命延長會增加人口的平均人力資本。該理論模型均假設死亡率為外生變量,Chen(2010)[4]在死亡率內生情況下也得出死亡率的下降會提高整個社會的一般教育水平的結論。類似的,中國學者郭劍雄(2005)[5]在論述人力資本理論中健康資本的經濟價值時指出,較長的預期壽命會提供一種額外激勵,促使人們愿意接受更多的學校教育,增加人力資本積累。以上理論觀點得到了部分實證結果的支持,如:Fortson(2011)[6]分析撒哈拉以南非洲7個國家的人口結構和健康調查數據發現,死亡率提高會使父母和子女對由死亡風險驅動的教育預期回報率下降做出反應,減少人力資本投資;Hoque等(2019)[7]利用1960年至2012年對147個經濟體進行的919項家庭調查的數據,評估了1905年至1988年連續出生群體的預期壽命增長與終身受教育年限之間的關系,數據表明出生時預期壽命的延長對終生完成學業有顯著的積極影響,出生時預期壽命每多增加一年,成人受教育年限會增加0.11到0.15年,兒童受教育年限將增加0.025年。
雖然以上理論研究和實證分析論證了人口死亡率下降或預期壽命延長通過提高人力資本累積價值增加人力資本投資的觀點,但是也存在不少文獻認為該結論取決于一定的外部條件,呈現出非線性特征。Hazan和Zoabi (2006)[8]理論研究發現人口壽命與人力資本投資的關系會受生育率影響。在他們理論框架下考慮內生的生育決策,發現兒童預期壽命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呈中性。這是因為兒童預期壽命增加會同時對子女質量和數量產生影響,而子女質量與數量之間的替代效應使得最終的凈影響可能微乎其微。該理論解釋了Acemoglu 和Johnson (2007)[9]的研究沒有發現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存在顯著影響的結論。也有學者認為,Ben-Porath理論所闡述的觀點隱含假設了預期壽命的增加會同樣導致預期工作壽命的增加,其重點關注的是工作壽命的長度,而不是壽命本身的長度。但是退休的現實情況卻不一定如此,預期的工作年限可能會隨著預期壽命的增加而增加、保持不變甚至減少。因此,預期壽命對預期工作壽命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Hazan,2009)[10]。也有學者認為,在現實情況中教育決策更多是一個家庭集體的決策結果,因而預期壽命對教育投資的影響水平取決于家庭決策權重在家庭內部的分配情況(Laura和Ponthiere,2015)[11]。還存在一種觀點認為死亡率或壽命在人口過渡的不同階段對學校教育的影響具有異質性和非線性相關。Cervellati和Sunde(2015)[12]基于所觀察到的人口過渡中的非單調特征,提出了預期壽命對教育和人口動態的影響可能是非單調的假說。他們的研究結果表明,在人口轉型之前,預期壽命的增加對教育和生育率幾乎沒有或根本沒有因果影響,只有在人口過渡開始之后,也就是預期壽命足夠高的時候,預期壽命的延長才會導致最佳受教育數量的大幅增加。為了更加符合中國家庭的實際情況,劉永平和陸銘(2008)[13]拓展了世代交疊模型,加入了家庭養老的自利動機和獨生子女限制,分析也認為人口預期存活概率與教育投資存在著非線性的關系。
從現有相關文獻來看,國外文獻對人口死亡率與人力資本關系展開了深入研究,但是其研究是基于國外的歷史經驗,并且研究結論存在較大分歧,對認識中國人口發展與人力資本關系的演變規律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死亡率與人力資本之間復雜的內在關系取決于其他諸多現實因素,這致使不同歷史背景和制度環境下經驗研究結論存在不一致性。與其他國家相比,中國存在三點不同的經驗現實:第一,中國自1999年以來高考招生規模不斷擴大,增加了家庭對人力資本投資的機會,但是隨著高等教育畢業生規模持續遞增,平均教育回報率有所變化;第二,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財政實力不斷增強,即使人口老齡化下養老保障支出增加,公共教育支出并未因此減少,反而持續增長;第三,中國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教育資源配置也呈現明顯的區域差異化特征。基于以上經驗現實,國外研究結論對認識中國人口變化的經濟影響極為有限,有必要結合中國經驗現實對中國人口死亡率與人力資本關系進行深入考察。
結合經典理論和中國經驗現實,分析中國人口死亡率變化對人力資本影響的作用機制。一方面,人口死亡率下降通過作用于人力資本回報率對家庭人力資本投資產生積極影響。從人力資本回報率來看,人口死亡率下降,平均預期壽命延長,進而會延長預期工作壽命和人力資本投資的回報周期,使得教育投資的工資總收入增加。更高回報的教育投資會促使個人在校學習的時間更長,人們投資人力資本更具有積極性(Ben-Porath,1967)[2]。從代際轉移角度來看,如果老年人需要依賴后代來獲得物質支持,那么這類老年人群死亡率的下降將會增加父母對子女的教育投資水平(Ehrlich和Lui,1991)[14]。另一方面,人口死亡率下降可能通過作用于公共教育投資對人力資本產生消極影響。在公共財政收入規模有限下,人口死亡率下降可能加劇人口老齡化問題,從而促使政府不斷加大養老保障的財政支出,進而對公共教育投入產生擠出效應,增加人力資本的個人投資成本,降低家庭人力資本投資的積極性。雖然從理論上來看人口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存在雙重影響,但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公共財政收入規模不斷增大,公共教育投入和養老保障支出規模持續增長,人口老齡化加劇所產生的養老保障需求對公共教育支出的擠出效應可能極為微弱。中國快速增長的公共財政收入使得人口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投資的消極影響幾乎可以忽略,因而最終人口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存在正向的凈影響。
假說1:中國人口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存在正向影響,有利于產生“第二次人口紅利”。
根據Ben-Porath觀點,預期壽命增加,會延長預期工作年限,進而增加人力資本的使用周期,提高教育投資回報率,從而激勵人們加大人力資本投資[2]。可以看出教育投資回報率是人口死亡率影響人力資本的關鍵中介變量。除了工作年限,工資收入水平和教育成本也是影響教育回報率的重要因素。對于不同教育程度的勞動力,其工資收入水平取決于勞動力市場的供給和需求。1999年高等教育開始擴大招生規模,普通高等教育本專科招生大規模增加,當年招生規模增幅近50%,并逐年增加。隨后研究生、成人高等教育等也逐漸增加招生規模,中國高等教育進入快速擴張時期。高等教育擴招增加了人們進行高等教育投資的機會,大學從精英教育模式轉變為大眾化教育,高等教育質量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下降,同時大規模高校畢業生進入勞動力市場,高學歷勞動者規模的不斷增加導致平均教育回報率相對下降。何亦名(2009)[15]利用中國健康與營養調查數據分析了高等教育收益率的變化,結果顯示教育擴張對高等教育的收益回報存在明顯的壓縮效應。另外,1996年出臺了《國家不包分配大專以上畢業生擇業暫行辦法》,大學畢業生包分配制度開始取消,到20世紀90年代后期畢業分配制度基本退出歷史舞臺,這也意味著我國勞動力市場化程度提高,市場競爭更為激烈,從而導致教育收益回報相對下降。雖然中國人口死亡率下降增加了生命周期內人力資本累積價值,但是擴招后教育回報率相對下降削弱了死亡率對人力資本累積價值的增加效應,從而使得教育擴招前人口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的積極效應高于擴招之后。
假說2:教育擴招之前人口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的正向影響高于教育擴招之后。
1.變量和數據
被解釋變量:人力資本存量和人力資本結構是反映人力資本特征的重要指標。人力資本存量通常被定義為蘊藏在勞動者身上的知識和技能的總量(錢雪亞和劉杰,2004)[16],但是由于不可直接觀察,使其估算在相關文獻中沒有形成一致認同的方法。當前關于人力資本存量水平度量的方法主要分為成本法或投入法(張帆,2000;劉文和張琪,2017)[17-18]、收入法(朱平芳和徐大豐,2007)[19]和教育指標法(李德煌和夏恩君,2013;才國偉和劉劍雄,2014)[20-21]。基于數據的可得性,教育指標法尤其是人均受教育年限被廣泛運用于實證研究中。因而本文借鑒現有文獻的做法,使用人均受教育年限作為人力資本存量水平的代理變量之一。此外,借鑒張月玲等(2015)[22]的研究,采用高等教育人員比例度量人力資本結構高級化。
解釋變量:本文核心解釋變量是人口死亡率。考慮到國家公共教育投入對人力資本具有決定性作用,本文選擇人均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作為控制變量。Kalemli-Ozcan(2003)[23]實證研究表明生育率與人力資本投資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因此選擇生育率作為控制變量之一。Samir & Sami(2014)[24]在研究交通和外商直接投資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時,將就業率和城市化率作為控制變量,并證實外商直接投資對人力資本有積極影響。由于就業率數據不可獲,且失業率與就業率高度相關,因此我們選擇城鎮登記失業率、城市化率和外商直接投資作為控制變量。Checchi等(2007)[25]在探究技術移民,FDI和人力資本投資的關系時,將人均GDP、人口密度作為控制變量,因此本文也采用這二者作為控制變量。考慮到人均GDP、外商直接投資和人口密度數量相對較大,本文分別對其取自然對數。以上變量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以及各地區統計年鑒。相關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

表1 主要變量的統計特征
圖1—4分別描述了東中西地區人均受教育年限、高等教育人數比例、人均地方財政教育支出以及人口死亡率的時間趨勢。可以發現,從三十多年的變化趨勢來看,東中西地區人力資本投資總體上均呈上升趨勢。相比其他樣本,西部的人均受教育年限和人均地方財政教育支出上升最快,東部地區的高等教育人數比例上升最快。另外,整體上東中西地區的死亡率也都呈現出下降趨勢,其中西部和中部的下降趨勢明顯,但死亡率的波動較大,東部地區的死亡率下降趨勢較小、較穩定,并且人均受教育年限、人均地方財政教育支出和人口死亡率的地區差距均在縮小,而高等教育人數比例的地區差距仍在擴大。由此可以看出,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死亡率和人力資本變化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化特征。

圖1 1989—2019年東中西地區的人均受教育年限對數值(截面均值)

圖2 1989—2019年東中西地區的高等教育人數比例數值(截面均值)

圖3 1989—2019年東中西地區的人均地方財政教育支出對數(截面均值)

圖4 1989—2019年東中西地區的人口死亡率數值(截面均值)
2.模型設定
本文考慮以下形式模型:
(1)
其中,eduit表示地區i在第t年平均教育年限和高等教育人數比例,分別反映人力資本存量水平和結構高級化程度;morit表示人口死亡率;Xit為控制變量。μi和λt分別表示特定區域和時間的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
表2模型1給出了人口死亡率對人均受教育年限影響的混合回歸結果,其系數顯著為負。在控制個體效應下,模型2 估計了對應固定效應模型,結果仍然顯示人口死亡率對人均受教育年限存在顯著的負作用。考慮到人口死亡率與教育程度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導致的內生性問題,參照倪鵬飛等(2014)[26]采用解釋變量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的方法,模型3以人口死亡率滯后一期作為工具變量,采用工具變量法對面板模型進行重新估計。LM統計量結果強烈拒絕不可識別的原假設。Cragg-Donald Wald F統計量遠大于10,故拒絕了工具變量為弱工具變量的原假設。工具變量模型結果顯示人口死亡率對數的系數為-0.340且在1%水平上顯著。這表明人口死亡率下降1個百分點將導致人均受教育年限增加0.34個百分點。以高等教育人數為被解釋變量,模型4、5、6分別給出了人口死亡率對高等教育人數比例的混合回歸、固定效應模型、工具變量模型估計結果,其系數顯示人口死亡率對高等教育人數比例的影響顯著為負,其中工具變量模型對應系數為-0.885,也表明人口死亡率改善1個百分點將致使人均受教育年限增加約0.9個百分點。從基準結果來看,人口死亡率改善將對人力資本存量水平提升和結構高級化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整體上來看,兩者作用關系與理論預期一致,死亡率改善蘊含預期壽命的延長,將增加人力資本回報率,進而激勵人力資本的投入和積累。人口死亡率改善對人力資本的積極影響為第二次人口紅利的可能性提供了一定的支持。
1998年底教育部頒布了《面向21世紀教育振興行動計劃》,標志著高校擴招政策的開始。本文以1999年為時間節點對高等教育擴招前后兩個階段人口死亡率與人力資本關系進行估計,結果見表3。表中第二列和第四列結果顯示,在高等教育擴招前后人口死亡率對人均受教育年限存在顯著的負向影響,對應系數分別為-2.176和-0.083。這表明擴招前死亡率改善對人力資本的影響大于擴招后對人力資本存量水平的影響。造成該結論的主要原因是擴招對教育收益回報的壓縮效應,進而降低了死亡率對人力資本的邊際影響。表中第三列和第四列給出了擴招前后兩個階段人口死亡率對高等教育人數比例影響的實證結果,結果顯示擴招前兩者存在顯著的負向關系,而擴招后兩者關系并不顯著。由此可以看出,教育擴招前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存量水平和結構的影響高于教育擴招后。

表3 高等教育擴招前后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的影響
我國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勞動力市場化程度存在差異,使得地區教育回報率存在顯著差異,其中東部地區教育回報率要高于中西部地區(邢春冰等,2013;趙顯洲,2015)[27-28]。因此,本文將進一步檢驗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影響是否具有顯著的區域異質性。分別對東中西部地區采用工具變量法估計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存量和結構的影響,結果見表4。從表4可以看出,人口死亡率對人均受教育年限的負向作用呈現出顯著的區域異質性,即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顯著而中部地區不顯著。侯瑜等(2019)[29]指出中部地區高等教育勞動力比例對工資水平不顯著。中部地區高校畢業生規模大,而經濟發展水平使得勞動力需求相對有限,市場內卷化效應影響了工資水平的提升,進而削弱了死亡率下降對人力資本的影響。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釋中部地區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不顯著。另外,從表中還可以看出,人口死亡率對高等教育人數比例的影響也存在以上類似的區域異質性。

表4 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影響的區域異質性
為了使研究結論更具可信度,本文將進一步在面板數據模型中引入被解釋變量滯后項作為解釋變量,利用系統GMM估計動態面板模型,結果見表5。考慮可能存在異方差,選擇穩健標準誤來使參數估計和假設檢驗有效,因而工具變量檢驗采用Hansen檢驗,結果顯示接受“所有工具變量有效”的原假設,并且通過二階自相關檢驗。結果顯示人口死亡率與人均受教育年限和高等教育人數比例仍然呈顯著的負向關系,即人口死亡率下降會提高人力資本累積水平和結構高級化程度。同時,高等教育擴招前人口死亡率對人均受教育年限和高等教育人數比例的負向作用高于擴招之后。這表明高等教育擴招對人口死亡率與人力資本的關系存在顯著影響。綜上可以看出,動態面板模型的估計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基本一致。

表5 穩健性檢驗結果
本文對中國人口死亡率與人力資本存量和結構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并考慮了教育擴招對兩者關系的影響及區域異質性。主要研究結論為:(1)人口死亡率改善會增加教育投資回報,進而激勵人們加大對人力資本的投資,提高人均受教育年限和高等教育比例;(2)對比教育擴招前后,擴招前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存量水平和結構的影響高于擴招后;(3)由于教育成本和收益的區域差異性,人口死亡率對人力資本影響存在顯著的區域異質性,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作用顯著、中部地區不顯著。
人口死亡率趨勢下降作為人口老齡化過程中人口變化的重要特征,對人力資本存在積極的促進作用。這種促進作用為第二次人口紅利提供了基礎,但是它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教育成本和回報率。降低教育成本和提高教育回報率是提高死亡率改善對人力資本激勵效應的重要方式,也是激發第二次人口紅利潛力的途徑。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議:(1)逐步差異化實施延遲退休政策,增加人力資本使用周期,提高人力資本回報率。相比西方發達國家,中國當前退休年齡較早,而較早的退休年齡實際上制約了人力資本價值的實現。隨著死亡率改善、健康壽命延長,數十年固定不變的退休年齡會一定程度上造成人力資本浪費。根據不同行業、不同地區實施差別化退休年齡方案,有助于最大化人力資本價值回報,進而促進人們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充分激發第二次人口紅利的潛力。(2)完善人才引進的政策,降低人力資本錯配,提高教育收益率。各地相繼出臺的人才引進政策促進了人力資本流動,也提高了人力資本的回報率,但是也應大力發展高端制造業和服務業,提高人力資本的需求和利用,夯實提升教育收益率的市場基礎和產業基礎,增加人力資本投資的積極性。(3)緩解教育資源配置的區域不平衡問題,挖掘全國人力資本的整體潛力。東中西部地區教育資源存在區域不平衡問題,尤其是中部地區。公共教育資源投入不足在一定程度上會增加個體教育成本,進而降低教育的內部收益率。較低的教育收益率會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人口死亡率改善對人力資本的促進作用。優化教育資源配置,緩解區域不平衡,會整體上激發人力資本積累的積極性,提高人力資本存量水平和優化人力資本結構,為經濟高質量增長提供人力資本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