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拼湊對員工創新能力的影響機制研究
——基于創業學習的中介作用

歐紹華，范 偉

(1.湖南工業大學 商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8；2.東莞城市學院 商學院，廣東 東莞 523419)

在創新和創業的浪潮中，我國不斷出現智慧供應鏈、新能源汽車等新產業模式，個體創業者、初創企業等在各行業中洶涌澎湃。但在中國經濟轉型的背景下，初創企業和中小企業很難擁有足夠的資本、技術以及其他適合內部發展的資源。所以，企業人員要善于抓住不可錯失的機會，從而去重建組織內的資源[1]。通過創業拼湊，改變資源的原本屬性和用途從而突破資源約束[2]，提高個體的積極性和創造力。初創企業人員使用各種拼接手段來創建更多與資源屬性及其組合方法相關的知識或技能，從而在滿足自身需求中，不斷為企業人員構造“知識走廊”，并豐富行業經驗[3]。這有助于初創企業人員通過內外部信息整合，挖掘創新創業的有利機會[4]，進而不斷增強資源整合、創新創業等方面的經驗。面對資源匱乏的創業環境，創業人員在嘗試重新連接資源時將不可避免地面臨許多失敗。通過不斷的反復試驗，使他們擁有逆向思維，有利于加強個人經驗和認知學習，從而更好地實踐[5]，打破“框架效應”，提高他們的創新能力。

在創業拼湊的相關研究中，學者們得出了一系列重要成果。這些研究大多匯集于創業拼湊對企業或者團體組織創業績效的影響，以及部分研究把創業拼湊放在結果變量中，而創業拼湊與個體創新能力之間的研究少之又少。基于此，本文把創業拼湊放置前因變量，探究其對企業員工創新能力的影響，同時引入創業學習這一變量，厘清它們三者之間的關系。

一、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

1967 年，法國人類學家Lévi Strauss在《野性的思維》一書中提到“拼湊”(Bricolage)一詞[6]，指出“拼湊”是一種思維模式。創業拼湊這一概念是由Baker和Nelson于2005年第一次提出的，他們將其描述為對手中資源的重新分配與整合，并且要將就利用[7]，其中“手中資源”包括創業者所擁有的硬件和軟件條件，比如：設備、商業模式、知識財富等。“將就”指的是企業或創業者不必等待機會的來臨，而能夠在不穩定的市場中及時拼湊手中資源，抓住機會，通過不斷的重組整合，為企業提供源源不斷的創新力。

Burns和Stalker在1961年最先提出創新能力的概念，他們將其定義為本組織提供新模式及新思維等并由此取得了良好成績的行為。在研究過程中，學者們從個人層面出發對個體創新能力進行研究，企業/組織持續發展離不開員工創新能力。Amabile(1996)提出創新能力的成分模型，他認為員工自身擁有的專業知識和技術、創新流程、內部動機三大要素會嚴重影響組織中員工的創新能力水平[8]。同樣的，張爽等(2006)認為個人儲備的知識量、要實現創新所必需的理論基礎和之前的經驗都是員工創新能力的根基[9]。

企業在初創或成長中總會面臨著資源的有限、匱乏和部分資源的摒棄與浪費問題。之前被認為無用的資源，通過創業拼湊，將其調配起來，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有限資源的浪費問題。創業者執行“選擇性”的資源拼湊，可以形成具有差異性的資源和創新能力[10]。通過創業拼湊在企業內外部建立新的橋梁，連接多方資源渠道，開發企業內部與外部資源的價值，挖掘潛在的信息，將有利于提升員工的創新能力[11]。因此認為，創業拼湊可以使初創或成長型企業打破現有的資源限制，不按照常規和慣例，從而對失敗產生更大的容忍度，為企業員工創新創造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12]。此外，祝振鐸等(2017)發現創業拼湊并不是一味地簡單堆積，而是用系統的邏輯進行創造性和選擇性的拼湊活動，充分激發企業員工的創新能力[13]。創業拼湊還有助于企業員工產生自身的經驗知識，這些都可以為企業創新發展帶來肥沃土壤[14]。創業拼湊的過程中包含了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的重組與創造，以及有創意的產品或想法，這些都力求有效解決目前面臨的問題，而這種重構整合機制在很大程度上能夠提高企業員工的創新能力。

因此，提出假設：

H1：創業拼湊對員工創新能力具有正向影響。

(二)創業拼湊與創業學習

王浩宇 (2017) 指出在企業中，創業學習必不可少，實證了資源整合積極影響創業學習，并且初創人員可以從資源整合行為中學習到大量的創業知識[15]。劉人懷(2017)根據213份問卷，證明了創業拼湊能直接正向影響創業學習[16]。創業拼湊是一個短時間學習和擁有靈感能夠即時創新的過程，相反，也是一個持續不斷學習與積跬步、積小流的過程，對創業學習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創業學習包括: 創業經驗學習、創業認知學習和創業實踐學習三個維度，并且這三種學習的內容通常是相得益彰的，并不是相對獨立的過程[17]。在創業初期，企業人員經常面臨資源短缺的問題，通過對市場、硬件、內部和外部操作環境的了解，以及不斷的反復試驗，將現有的企業運營經驗轉化為創業經驗[17]。認知學習是指人們對資源的整合和使用，或對成熟企業的相關模型的引用和模仿，以及對有助于企業運營的知識的提取等方面的思考。在大量的創業過程中僅僅憑靠個人的經驗往往是不夠的，因此要借鑒他人的成功經驗。實踐學習是將所學習到的經驗和認知用于創業實踐中。通過創業拼湊對手邊資源實施創造性的組合，加強企業尋求和整合資源的能力。這不僅對經驗學習有個良好的反饋作用，還能夠打破原有的僵硬認知[18]。然后在反復試驗試錯和創新的過程中深化和延伸公司員工的認知能力，重新審視公司的資源價值，并建立起新的技能和知識。實際上，通過對手邊資源進行拼湊，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創業拼湊的效率，從而有效應對動態環境所帶來的新挑戰。即刻行動可以幫助企業員工積累更多隱性知識和技能，這些知識和技能是企業人員經驗學習和實踐學習的重要組成部分[19]。

因此，提出假設：

H2：創業拼湊對創業學習具有正向影響。

H2a：創業拼湊對經驗學習具有正向影響。

H2b：創業拼湊對認知學習具有正向影響。

H2c：創業拼湊對實踐學習具有正向影響。

(三)創業學習與員工創新能力

Ravasi等(2005)認為持續不斷的創業學習使員工能夠獲得新技能和新知識，當員工擁有的知識儲量越多，就越容易獲得新穎的思路[20]。員工不斷在新產品或服務生產過程中、供應鏈管理實踐中等學習，提升自身的有形和無形資產。企業人員通過不斷創業學習，對以前的行為進行反思總結，就能夠對所獲知識進行愈加適合有效的利用，能夠促進其創新能力。吳曉波等(2017)研究發現，企業人員通過創業學習能夠改變他們原有的認知，有助于他們培育創新能力[21]。劉井建(2011)指出通過創業學習積累等既能促進企業員工的整合能力，又能把它轉為組織中的資源，進而提升他們的創新能力[22]。

經驗學習是創業者將積累的有關管理、產品等各種經驗集合轉化為知識的路徑[23]。通過經驗學習，可以盡快熟悉市場狀況和行業趨勢，使初創人員能夠在短時間內克服劣勢，通過持續不斷地學習，個體的創新能力也會得到有效提升[24]。因此，經驗學習有利于提升企業人員的創新能力。認知學習是人們通過仔細觀察然后效仿他人的行為[25]。比如美國的“鋼鐵大王”安德魯·卡內基，他非常善于留意摩根、洛克菲勒等其他名人的行為舉止，通過發掘他們的信念，接著有效模仿他們的所作所為，于是造就了不可思議的偉大成果。由于企業要面對動態的市場環境以及自身過于貧乏的經驗，認知學習是創業學習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通過各式各樣的認知學習，企業人員可以將獲取的知識經驗與目前現有的認知聯系起來，不斷地積累和實踐，以提高自身創新能力，及時應對變化多端的市場。

因此，提出假設：

H3：創業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具有正向影響。

H3a：經驗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具有正向影響。

H3b：認知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具有正向影響。

H3c：實踐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具有正向影響。

(四)創業學習的中介作用

創業拼湊活動鼓勵受資源約束的企業以較低的成本獲取高性價比的資源優勢，運用創造性思維解決問題的方式，是企業人員進行創業學習的動態過程[26]，有助于他們更好地積累各種經驗、提高認知能力和理論聯系實踐的能力，進而推動員工接連進行創新活動并創造有差異性的流程管理或產品。因此，企業員工的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是創業拼湊活動提升員工創新能力的重要橋梁。

創業拼湊對已有資源的重構和新資源的探索，能改變個人的學習狀況，從而深入理解和重新塑造資源，為企業員工帶來更多的創新活力。創業拼湊十分注重擺脫根深蒂固的認知，積極尋求特別的方案以有效解決問題。在資源拼湊過程中，初創企業員工要對原始資源或剩余資源的用途提出質疑[27]，從而激發新認知、獲得新經驗、產生新實踐，促進初創企業員工的創業學習，為提升自身創新能力奠定基礎。劉人懷等(2017)從知識視角研究得出，創業學習在創業拼湊影響企業突破性創新的過程中起著完全中介作用[12]。開展創業拼湊活動還可以從消費者、行業中競爭者、政府報告中等獲取更多信息，初創企業人員通過持續的創業學習提高個人創新能力，進而有效改進與創新已有技術、產品或服務。

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H4：創業學習在創業拼湊影響員工創新能力的過程中起到中介作用。

H4a：經驗學習在創業拼湊影響員工創新能力的過程中起到中介作用。

H4b：認知學習在創業拼湊對員工創新能力影響的過程中起到中介作用。

H4c：實踐學習在創業拼湊對員工創新能力影響的過程中起到中介作用。

基于上述理論分析與假設，構建了創業拼湊、創業學習與員工創新能力之間關系的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本文的概念模型

二、研究設計

(一)數據收集與樣本特征

為了盡量讓樣本多樣化，本文選取不同年齡、教育程度、行業屬性的企業員工作為調查對象，通過調查問卷的方式收集企業個體數據。參考國內外已有的被廣泛應用的量表與創業者、創業學者和教授的寶貴意見，再結合本研究領域和對象的特點初步調整設計了本次調查的量表和問卷。在小范圍的發放回收驗證后，適當調整量表和問卷，并將修改好的問卷通過各個網絡平臺、社交平臺和現場投放的渠道進行發放。

此次調研活動在線上和線下一共發放問卷340份，收回282份，回收率約83%；接著剔除35份不合格問卷后得到247份有效問卷，有效回收率約73%。樣本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信息

(二)變量測量

借鑒國內外已發明的具有權威的成熟量表，再結合中國的發展情景以及本研究的特點，經過重新整理后得到本文使用的量表。使用李克特(Likter)量表5點分類法對變量進行打分測量(1=“完全不符合”，5=“完全符合”)。

借鑒Senyard等開發的量表對創業拼湊進行測量。根據需要選取修改：(EB1)我們有能力使用現有資源找到有效方案以面對新挑戰；(EB2)面對新問題，我們可以整合內部資源或者從外部獲得的便宜資源來解決；(EB3)假定我們可以找到辦法并立即行動抓住機會等6個題項。

參考單標安等開發的創業學習的量表。量表提到了9個題項：(EL11)不斷反思失利行為；(EL12)從失敗中吸取教訓；(EL13)本企業的創業決策很依賴已有的經驗；(EL21)時常與企業人員溝通；(EL22) 時常參加企業內外部正式或非正式的研討會；(EL23)經常看有關創業的書，從中抓住有價值的信息；(EL31)創業路途中不斷整理信息；(EL32)重視在創業實踐中鞏固的創業知識；(EL33)從創業實踐中反思已有的經驗。

使用Zhou & George基于Scott創新量表提出的員工創新能力量表。選取并修改：(EC1)我時常運用新的方式完成任務；(EC2)我可以想出利于提升工作效率的方法；(EC3)遇見問題，我會從多角度出發考慮；(EC4)我為新想法制訂詳細的計劃等10個題項。

為避免潛在條件影響研究的結果，根據以往的經驗和研究，本文選取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和所在行業四個變量加以控制。

三、數據分析與假設檢驗

(一)共同方法偏差分析

共同方法偏差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實驗效果，所以在設計編排問卷時要盡量減少它所帶來的不利影響。采用Harman單因素檢測方法，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后，第一個因子解釋總方差不高于40%。說明同源性誤差問題對此次的問卷數據影響不是很大。

(二)信度和效度檢驗

(1)信度檢驗

本文使用 SPSS 25.0 對變量量表的信度進行檢驗。通過Cronbach’sAlpha值檢驗問卷的信度，如表2所示，各個變量的Cronbach’sAlpha值為：創業拼湊0.882，經驗學習0.802，認知學習0.795，實踐學習0.880，員工創新能力0.957，均大于 0.7，說明這些變量的題項具有較好的信度。另外，KMO檢驗和Bartlett球形檢驗顯示，創業拼湊的KMO值為0.845，經驗學習的KMO值為0.710，認知學習的KMO值為0.707，實踐學習的KMO值為0.725，員工創新能力的KMO值為0.952，各變量的KMO值均大于0.7，且Bartlett球形檢驗P值均小于 0.01，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2)效度檢驗

本文變量所測量的量表借鑒了國內外知名專家和學者開發的并且被廣泛使用的成熟量表，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了小范圍預測試，然后調整以適應本次研究，因此內容效度較高。 通過AMOS 24.0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變量的每個題項的標準化因子載荷在0.695～0.898之間，均大于0.6，說明每個題項都可以很好地解釋其所在的維度。此外各變量的平均變異數抽取量AVE值分別為0.557、0.575、0.567、0.715、0.688，均在標準值0.5以上，且組合信度CR都大于 0.7，表明本文量表具有良好的收斂效度。由表3可知，各變量間相關系數都小于0.6，而且每個變量的AVE平方根均大于與其他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說明區分效度較理想。

表2 變量的信度和效度分析

表3 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與區分效度分析

(三)相關性分析

通過相關性分析研究各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從表4可以看到：創業拼湊分別與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實踐學習均呈現顯著正相關(r=0.347，P<0.01；r=0.315,P<0.01；r=0.365,P<0.01)。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也呈現顯著正相關(r=0.479,P<0.01)。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實踐學習與員工創新能力也有著非常緊密的正相關關系(r=0.444，P<0.01；r=0.427，P<0.01；r=0.400，P<0.01)。為下一步回歸分析提供了有力保障。

表4 各變量均值、標準差及相關系數

(四)假設檢驗與結果

為了驗證創業拼湊、創業學習(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實踐學習)以及員工創新能力之間的內在關系，采用分層回歸來進行分析，分析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回歸分析結果

模型1—5的因變量為：員工創新能力。針對模型1：創業拼湊對員工創新能力的回歸系數值為0.502，并且具有顯著性(p<0.01)，表明創業拼湊顯著正向影響員工創新能力，所以假設H1得到證實。針對模型2：創業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的回歸系數值為0.586(p<0.01)，意味著創業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假設H3成立。同理，模型3表明：經驗學習對員工創新能力產生顯著正向影響關系(β=0.276，p<0.01)，假設H3a成立。模型4顯示：認知學習顯著正向影響員工創新能力(β=0.330，p<0.01)，假設H3b成立。模型5顯示：實踐學習顯著正向影響員工創新能力(β=0.122，p<0.05)，假設H3c成立。

模型6—9以創業拼湊為自變量，創業學習、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實踐學習為因變量。模型6：創業拼湊對創業學習的回歸系數值為0.364，并且呈現顯著性(p<0.01)，意味著創業拼湊顯著正向影響創業學習，假設H2被證實。在模型7中：創業拼湊對經驗學習的回歸系數值為0.406(p<0.01),說明創業拼湊顯著正向影響經驗學習，假設H2a被證實。模型8：創業拼湊對認知學習的回歸系數值為0.270(p<0.01),說明創業拼湊顯著正向影響認知學習，假設H2b被證實。同樣，在模型9中：創業拼湊對實踐學習的回歸系數值為0.414 (p<0.01),說明創業拼湊對實踐學習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假設H2c得到驗證。

為驗證中介效應，運用Bootstrap方法，在95%置信區間下，選擇樣本數為5000對創業學習(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的中介效應進行檢驗。結果如表6顯示：創業學習在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為0.209(P<0.01)，且區間均不包含0[0.123,0.280]，即創業學習對二者關系的中介作用顯著，假設H4成立。經驗學習在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為0.116(P<0.01)，且區間均不包含0[0.060,0.168]，即經驗學習對二者關系的中介作用顯著，假設H4a成立。認知學習在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為0.102(P<0.01)，且區間均不包含0[0.042，0.161]，即認知學習對二者關系的中介作用顯著，假設H4b成立。實踐學習在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為0.100(P<0.01)，且區間均不包含0[0.042，0.163]，即實踐學習對二者關系的中介作用顯著，假設H4c成立。

表6 中介效應檢驗

四、結論與展望

(一)研究結論

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創業拼湊能夠直接而且正向影響員工創新能力。絕大多數人極少關注被扔在黑屋的閑置資源，而創業拼湊通過創造性的思維方式與配置手段將這些不起眼的“無用資源”從中脫穎而出，打破原有的認知，提升個體的創新能力，賦予它們新的屬性。另外，創業拼湊還有助于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創業拼湊是利用手頭資源即刻行動，不等待“正確的”資源，而這通常需要不斷地進行學習來探索“不正確的”資源如何滿足需求。任何企業尤其是初創企業，資源短缺是一個永恒的約束，管理者通過拼湊不斷地沖破制度，不斷地觸碰資源環境約束創業活動的邊界，拼湊是一個不斷的嘗試—試錯—再嘗試的過程，很多節點和結果是創業者不可預測的，此時僅憑借自身的先前經驗往往是很難支持后續的創業活動，因此需要不斷反思現有經驗，而創業拼湊強調即刻行動很好地促使了創業者不斷創業學習和反思。

創業學習的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均對員工創新能力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并在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關系中具有中介作用。新創企業的行業經驗往往是十分貧乏的，通過創業拼湊時常會給新創企業帶來意想不到的經驗和認知，為員工創新能力的提升提供了重要源泉。在拼湊過程中，涉及內部認知模式的轉變和重構，而這都有利于創業學習。拼湊中舊資源孕育新元素，新元素提升舊資源，新舊資源在轉化中，不斷獲取經驗、認知和實踐，進而提升個人的創新能力。

(二)理論貢獻與實踐價值

本研究的理論意義在于：(1)近年來有關創業拼湊的研究越來越多，關于它的前因變量和結果變量也涉及頗多，但是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之間的關系研究卻十分少見，由此本研究增補了這部分的研究。(2)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及員工創新能力的研究同樣不多見，本文實證研究了創業學習三個維度對員工創新能力的影響，增添了員工創新能力的前因變量研究。(3)添加了創業拼湊對創業學習(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和實踐學習)的實證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創業拼湊和創業學習理論。(4)在探究創業拼湊與員工創新能力之間的關系時，引入第三變量發揮中介作用，為提升員工創新能力增添嶄新的路徑。

本研究對創業實踐也具備一定的指導意義：一是積極利用創業拼湊行為開發新技術、培育新產業、發展新業態、創造新模式、開發新產品，提高個人的創新能力。比如“花小豬”和“滴滴”打車平臺不用自己買車，高效地整合配置社會上閑置的汽車，打造新的商業模式。二是不斷從舊資源中孕育新的元素和結構，加強經驗、認知學習，不斷進行實踐，激發個體的創新能力。從舊制造轉向智能制造，單純的物流孕育智慧物流。三是新舊經濟的融合、新舊動能的融合、虛擬實體的融合。將 “互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等納入傳統產業將改變新世界。舊經濟擁抱新經濟，激發新的活力。例如，傳統車和人工智能與互聯網結合；實體店正在進行線上和線下集成，并且O2O處于活動狀態；先進的技術(例如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為傳統的制造業插上羽翼，助力飛翔。

(三)研究不足

雖然本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有許多不足之處。第一，有學者研究把創業拼湊分為投入拼湊、顧客拼湊、制度拼湊。本文沒有對創業拼湊進行細化分析，缺乏變量維度與維度之間的關系研究。第二，采用問卷調查法，收集的是截面數據，不具有動態性，未來可長期跟蹤，收集更豐富的數據。第三，本文引入并驗證了創業學習的中介作用，未來可繼續研究創業拼湊、創業學習和員工創新能力的前因和后因變量，構建完善合理的模型，比如有中介的調節效應、鏈式中介效應等，增添新的研究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