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新編地方志中非公有制經濟的地位、層級與要素
——以廣西第一輪、第二輪縣（市、區）志為例

2022-01-18 03:40:02李秋洪

廣西地方志 2021年4期

關鍵詞：經濟

李秋洪

（廣西壯族自治區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廣西南寧 530000）

在中國古代，“經濟”一詞并非現代意義上的含義，而是經世濟民、治理國家的意思。在現代，作為經濟學基本概念的所謂“經濟”一詞則有多項含義，首先指社會物質生產和再生產的活動，也用于國民經濟的總稱。①《現代漢語詞典》，商務印書館，2012年版（第六版），第682頁。作為地方百科全書的地方志，對地方經濟的記述內容即經濟部類是其主要內容之一。經濟活動依據不同標準有不同的分類。按經營方式劃分為國營經濟與民營經濟，按所有制劃分為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等，非公有制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已成為我國國民經濟中一支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現實中的非公有制經濟包括個體經濟、私營經濟、外資經濟、臺港澳經濟、以私有制為主的混合經濟等。因此，非公有制經濟概念的外延與內涵都有異于民營經濟。不過本文主題并非討論國營/國有經濟、公有制經濟、集體經濟與民營經濟、非公有制經濟、個體私營經濟等概念的具體異同，而是以廣西第一輪87部和第二輪至2021年3月底已繳交至廣西方志館的56部新編縣（市、區）志為例，集中探討新編地方志中相對公有制經濟而言的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問題。

一、非公有制經濟在地方志經濟部類中的地位

經過20世紀50年代初的土地改革和1956年完成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中國大陸的私人經濟基本消失，僅在手工業和零售商業等領域存在零星的個體經濟，由于人數與規模甚小，對國民經濟的影響已微乎其微。此后20多年間，非公有制經濟在中國被視為“產生資本主義的土壤”而被全面排斥壓制。

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非公有制經濟逐步得到恢復和發展。中國改革開放進程推動了中國經濟發生巨大變革和飛躍發展，逐步形成了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①中共中央宣傳部理論局：《中國制度面對面》，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0年7月版，第103-104頁。。這是一個持續四十多年且還在持續中的改革開放過程。1992年中共十四大明確了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并提出要以公有制包括全民所有制和集體所有制為主體，個體經濟、私營經濟、外資經濟為補充，多種經濟成分長期共同發展。1997年中共十五大第一次提出“非公有制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重要論斷。國家統計局1998年9月重新制定發布《關于統計上劃分經濟成分的規定》，根據所有制和經營形式的不同，將經濟成分與企業組織形式分開。1999年3月九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正案》，明確規定“在法律規定范圍內的個體經濟、私營經濟等非公有制經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是國家根本大法對非公有制經濟多年生存發展及其貢獻的肯定。2005年，國務院《關于鼓勵支持和引導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正式下發，這是一部全面促進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重要的政策性文件。2013年11月12日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進一步明確，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重要支柱，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根基。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都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都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基礎。

非公有制經濟在支撐增長、促進創新、擴大就業、增加稅收等方面都具有重要作用。根據統計，2019年全國非公有制經濟企業已超過1000萬戶，個體工商戶超過4000萬戶。非公有制經濟企業稅收貢獻率超過50%，對GDP的貢獻率超過60%，技術創新成果超過70%，就業貢獻率超過80%，以及90%以上的企業數量②中共中央宣傳部理論局：《中國制度面對面》，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0年7月版，第104頁。。非公有制經濟在當代中國的作用和地位日益壯大。40年來中國經濟改革的路線、方針和政策對非公有制經濟給予了高度重視和推動，并給予明確的法律保護。在上述時代大背景下，非公有制經濟在地方志中需占有相應地位和重要篇幅，這一點已成為方志界的共識。

基于記述對象的時代背景，舊方志中所記述的經濟活動和事務大都屬于非公有制經濟，而新編方志所記述的經濟內容則更加多樣化。創修的新編地方志，由于必須上溯到當地相關經濟活動的發端，所以要記述歷代至當代的各種所有制類型包括私有制經濟和公有制經濟的相關活動。續修的斷代/斷限志，所涉及時代的經濟活動盡管各有不同，但也都包括公有制經濟和非公有制經濟活動。新編地方志無論是創修還是續修，都涉及到非公有制經濟。依照新編地方志“詳今略古”或“詳今明古”的記述要求，新編地方志的記述重點時期是近代尤其是當代，當代的經濟活動、經濟組織和經濟數據也因此成為新編地方志的主要內容之一。無論是創修還是續修的新編地方志，非公有制經濟活動都是一個繞不開的內容，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和篇幅，客觀準確地加以記述。但是從第一輪和第二輪縣（市、區）志的編纂情況看，仍有少數地方志編纂者對非公有制經濟的重要性和歷史地位缺乏正確的認識，仍有少數人將非公有制經濟視為可有可無或可多可少的內容。這種觀念和做法不僅不能真實體現時代發展的特色，也不符合地方志“存真求實”的記述原則。可以說不能真實準確地記述非公有制經濟，甚至有意無意地忽略或不記述非公有制經濟的地方志，都應視為存在“硬傷”即有重大缺漏或錯誤的志書。

二、非公有制經濟的行業分布

第一輪地方志及第二輪創修的地方志所記述的經濟范圍包括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的經濟活動和經濟事務，這個時段的經濟活動主要是私有制經濟。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原有的私有制經濟和新生的公有制經濟曾經并存一段時間，之后此消彼長。在1978年之后，隨著改革開放的推動，非公有制經濟以新形式逐步出現并日益覆蓋到各個經濟領域。按照國家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戰略布局、指導路線和法規，絕大多數行業領域均在國家宏觀調控下逐步市場化，市場逐步成為資源要素配置的關鍵因素，非公有制經濟已經普遍分布在農業、林業、工業（包括20世紀70年代末至21世紀初統計分類的鄉鎮企業）、交通運輸業、商貿業和服務業、教育、科技、醫療保健、金融等行業。但在縣級行政區域特別是后發展地區的縣域，非公有制經濟仍相對集中在農業（包括農林牧漁）、工業、鄉鎮企業和商貿服務業，而教育、科技、醫療和金融服務業等行業領域中非公有制成分占比還不多。在現有的經濟社會統計體系中，對教育、醫療、文化、體育等行業中的非公有制成分（如民辦學校、培訓機構、私營醫院、個體診所、文化經紀實體、演出團體、歌廳、網吧、健身房等）的統計也遠未完善，難以獨立設置章節目加以記述。因此，新編縣（市、區）志記述的非公有制經濟內容主要分布在農林牧漁、工業和商貿服務業這些行業領域里，至少廣西的縣（市、區）志是如此。在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鄉鎮企業也是非公有制經濟相當活躍的領域，但2004年后廣西各級鄉鎮企業局撤銷，部分縣（市、區）志由于資料搜集困難等原因，導致鄉鎮企業的資料缺漏過多，甚至未設鄉鎮企業章節，難以進行有效的比較分析，故本文只重點分析縣（市、區）志對農業、工業和商貿業三個行業的非公有制經濟記述情況。廣西兩輪新編縣（市、區）志對農業、工業和商貿業中的非公有制經濟記述情況見表1。

表1 廣西第一輪、第二輪縣（市、區）志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情況單位：部

從上表可以看出幾個特征：

一是絕大多數縣（市、區）志都記述了非公有制經濟情況（包括設置專章、專節、專目和僅在相關章節概述或綜述中提及等4類做法），說明絕大多數縣（市、區）志編纂者對非公有制經濟是有認識的，他們對當地的非公有制經濟分別采取了不同的記述處理。

二是對非公有制商貿業和農業的記述比例（97.2%和93.7%）明顯高于對非公有制工業（92.31%）的記述比例，其中對非公有制商貿業的記述比例最高。這一比例趨勢在兩輪縣（市、區）志中均是如此。據分析，這跟廣西各縣（市、區）工業基礎薄弱，發展水平較低，而各地自發的小商販經濟一直程度不同地存在這一客觀因素有關。廣西各縣（市、區）盡管大規模非公有制商貿企業不多，也缺少本地連鎖品牌或跨區域大型商企，但是中小商企服務企業和個體私營商販實際上長期遍地開花。非公有制工業發展滯后和非公有制商業頑強生存的現實，以及編纂者的政治站位和編纂理念等主客觀兩方面原因，往往導致縣（市、區）志編纂者對非公有制工業經濟的評價困惑，同時資料搜集方面也存在諸多困難。這種經濟現實和多種文化障礙，在縣（市、區）志中就體現為非公有制商貿業的內容比非公有制工業更多見。

三是兩輪縣（市、區）志均記述了農業聯產承包責任制。聯產承包責任制實現了土地所有權、承包權和經營權的“三權分離”，是當代中國農村生產關系的重要轉折，但它并非嚴格法律意義上的所有制改變，而只是農業經濟活動的組織形式發生變化。在第二輪縣（市、區）志的記述時段，各地承包責任制進入土地流轉和土地延包階段。基于對完整記述農業生產關系演變和各種新形式的考慮，縣（市、區）志普遍記述了承包責任制。故表1將這種情況也列出并注釋說明。

廣西第一輪87部縣（市、區）志中，有5部區志，其余82部縣（市）志大都記述了農、工、商等行業的非公有制經濟，只有《西林縣志》《防城縣志》未記農業的所有制情況，《三江侗族自治縣志》和《金秀瑤族自治縣志》“工業”章未記載個體私營工業情況，其中《金秀瑤族自治縣志》在“工業”和“鄉鎮企業”章中都沒有關于個體私營經濟的內容，《巴馬瑤族自治縣志》“工業”章沒有非公有制工業的內容，只是在“鄉鎮企業”章中有戶辦企業的內容；而5部區志中則有4部未記述農業和工業的所有制構成，如《南寧市新城區志》和《柳州市柳北區志》未記述當地工農業的所有制情況（新城區志提及民國時期工業企業，但未記所有制）。《柳州市柳南區志》無農業篇章，當然也沒有記農業的所有制結構。《北海市海城區志》則沒有記述所有產業包括農業、工業和商貿業的所有制情況，遑論非公有制經濟。顯然，縣（市）志編纂者比區志編纂者更注重完整地記述經濟所有制結構。據分析，出現這種差異可能跟區志編纂過程中遇到的資料搜集困難更多（如行政區劃變更較大、人員調整更頻繁）、編纂人員構成如來源（多為臨時抽調或安置性補充）、素質（未經專業培訓、不具備較強編纂能力）和工作目標要求等因素均有異于縣（市）志編纂有關。

第二輪縣（市、區）志的記述時限大多為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至2005年。由于這個時段正是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蓬勃發展的時期，因而非公有制經濟在各行各業的表現也成為縣（市、區）志的重要記述內容。廣西第二輪縣（市、區）志在記述非公有制經濟方面也有兩個明顯特征。

一是第二輪縣（市、區）志基本未記述農業領域的非公有制經濟情況（僅有少數縣志記述規模化經營的農業承包公司或養殖種植等項目，但是缺乏全縣統計數據），而是專注于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的記述。第二輪56部縣（市、區）志有54部記述了當地的農業聯產承包責任制，唯有《南寧市新城區志》和《金秀瑤族自治縣志》未記述聯產承包責任制，這屬于嚴重的史實缺失。不過根據法律規定，農村土地聯產承包制屬生產資料使用權和經營權的變化而不是所有制的變化，農村土地在法律上依然屬于集體所有，即并非私有制，而農村經濟活動中的非公有制經濟顯然并不是聯產承包責任制范疇。所以續修的第二輪縣（市、區）志農業篇章普遍沒有非公有制經濟的內容。而在創修的第二輪縣（市、區）志中，除了《南寧市新城區志》沒有農業篇章，其余幾部均有這方面的內容，包括了1949年底以前的農村土地私有制經濟。

二是區志對所有制的記述完整程度遠不如縣（市）志，這一特點跟第一輪縣（市、區）志相似。第二輪的16部區志中，《南寧市城北區志》完全沒有記述工業經濟體制或工業所有制的內容，《柳州市柳北區志》未記商貿業的所有制情況，《南寧市新城區志》沒有農業章節，《梧州市郊區志》連商貿篇章都未設置，也就談不上記述商貿業的所有制情況。這類完全不記述某一經濟產業，或者完全不記述產業所有制的情況在兩輪縣（市、區）志中相當罕見，僅有以上所列舉的數例。但依然說明少數縣（市、區）志編纂中存在嚴重缺失資料的硬傷。在今后縣（市、區）志經濟部類的編纂中，注意搜集和記述當地經濟產業的所有制，特別是非公有制經濟的資料，以全面反映當地經濟活動的各種構成因素特別是所有制因素，依然是一個需要高度注意和需要下大力氣的方面。

三、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方式和層級

廣西第一、二輪縣（市、區）志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方式和層級有這樣一些特點：

首先，結構布局上分散記述。方志界對于非公有制經濟在志書中集中記述還是分散記述有不同看法。有的觀點主張在地方志中設置民營經濟專篇，但也有主張分散記述，或者集中與分散相結合記述的。①沈松平：《新方志編纂學》，浙江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第103頁。廣西第一輪和第二輪縣（市、區）志在謀篇布局時基本采取分散記述的方式，即將非公有制經濟在各相關篇章分別記述，而沒有集中安排為專門篇章。這跟廣西縣域經濟中非公有制經濟總體發展水平不夠高，缺少上規模上檔次的大型非公有制企業，對地方經濟帶動力度仍不夠等情況有關。

其次，記述內容的層級較低。在廣西兩輪縣（市、區）志中非公有制經濟所處的層級大多比較低，絕大多數縣（市、區）志都將非公有制經濟設為所有制章、生產關系章或經濟體制變革（改革）章之下的節或目，甚至子目，而很少設置為非公有制經濟專章或民營經濟專章。部分縣（市、區）志甚至僅在有關篇章節的概述或綜述中對非公有制經濟情況簡略提及或交待，并未專設節或目進行記述。具體分布見表2。

表2 廣西第一輪、第二輪縣（市、區）志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層級單位：部

縣（市、區）志中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層級可分為4類：設專章、設專節、設專目或子目、在章節概述中提及。以對非公有制工業的記述為例，第一輪87部縣（市、區）志中，設章記述非公有制工業的僅有《永福縣志》1部，設專節的48部，設專目或子目的16部，僅于章節概述中提及的17部。第一輪的《陽朔縣志》將工業所有制情況置于工業發展概況中記述，采取類似做法的還有第一輪蒙山、桂平、平南、貴港、陸川、玉林、羅城、河池等10余部縣（市）志。需要指出的是，玉林、貴港兩市在廣西是鄉鎮企業較發達的區域，故其縣（市、區）志大多比較注意記述鄉鎮企業中的個體私營經濟，設置有專節或目，但是對工業所有制的記述卻缺失較多，或給予非公有制工業的層級較低，比如玉林、陸川、桂平、平南、貴港5個縣市只是在工業篇章概況中記述所有制和提及非公有制經濟，而未設置專節或目。河池市、崇左市屬于廣西西部后發展地區，鄉鎮企業也長期發育滯后，這種情況在其縣（市、區）志中也得到體現。河池市的環江、巴馬、鳳山、東蘭等縣（自治縣）的第一輪志書，要么沒有記述工業和鄉鎮企業的所有制，要么只記述其國有、集體所有制企業情況。此外，第一輪的宜州（在鄉鎮企業概貌中提及個體戶辦企業）、羅城和南丹（在工業發展概況章或二輕章沿革節中提及個體手工業，但未記述鄉鎮企業的所有制情況）、來賓市的武宣、來賓、金秀和崇左市的崇左、扶綏、天等、龍州、大新等縣的志書也記述得比較簡略，只是在有關章節概述中簡略提及所有制情況，并未設置專節或專目。

相比之下，縣（市、區）志對非公有制商貿業的記述層級大多高于對非公有制工農業的記述層級。大多數縣（市、區）志都將個體和私營商業內容設置為專節或專目。一、二輪縣（市、區）志中設專章和專節記述非公有制工業的縣（市、區）志共67部，占縣（市、區）志總數的46.85%；而設專章和專節記述非公有制商貿業的有91部，占63.64%。相比之下，二者差異非常顯著。

在縣（市、區）志中將非公有制經濟分散記述的方式，以及將非公有制經濟內容置于較低的層級，都與廣西非公有制經濟不夠發達，對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貢獻不夠突出的地情有密切關系。這一客觀因素（地情）會通過各種途徑影響到人們特別是縣（市、區）志編纂者對非公有制經濟的性質和貢獻的認識評價。應當根據各縣（市、區）非公有制經濟的實際情況決定采取分散或集中記述的方式，以體現當地經濟結構和經濟活動中各種經濟成分的存在與作用。然而不管是哪種記述方式，都應相對完整系統地記述當地產業非公有制經濟的情況。將非公有制經濟內容置于過低的層級，使篇幅受到不必要的限制，資料也必然缺漏甚多，甚至完全無存，讀志用志者將難以通過地方志全面了解一個縣（市、區）的經濟構成和實力狀況，這無論如何都是縣（市、區）志的缺陷，也不能準確體現地方志經濟部類的時代特色和地方特色。

四、非公有制經濟的基本要素

依所有制性質來區分，中國當前的非公有制經濟包括個體經濟、私營經濟、港澳臺經濟、外資經濟、以私有制為主的混合經濟等形式。對經濟行業構成和相關活動的分析一般包括8種基本要素：所有制、經營類型、資產規模、行業分布、就業人數、產值、稅收和利潤，必要時還要記述有代表性的非公有制經濟企業。在新編地方志中，這些要素都應得到適當的反映。從廣西第一輪和第二輪縣（市、區）志的記述內容看，距全面性的記述要求顯然還有一定差距，能夠完整地記述行業非公有制經濟8項要素的縣（市、區）志很少。一些縣（市、區）志由于只將非公有制經濟設為目或子目，難以在十分有限的篇幅中展開記述各項要素。而那些將非公有制經濟設置為專章或專節的縣（市、區）志，如第一輪《三江侗族自治縣志》私營商業章、《融安縣志》和《富川瑤族自治縣志》的私營個體工業節、《柳江縣志》的個體商業章，第二輪《隆安縣志》的個體和私營商業節、《灌陽縣志》的工業結構章非公有制經濟節，對于非公有制經濟企業的行業分布、從業人數、資金、營業額、稅額以及占地區生產總值（GDP）的比例等就記述得相對完整。

表1和表2的數據都顯示，在農、工、商等三種行業中，兩輪廣西新編縣（市、區）志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比例都以商貿業最高，而且非公有制商貿經濟的各種要素也大多記述得比較完整。兩輪142部縣（市、區）志中有15部設專章記述非公有制商貿業（第一輪13部，第二輪2部），相比之下，設專章記述非公有制工業的縣志僅有1部，差距之大不言而喻；設專節記述的縣（市、區）志一般也能將非公有制經濟的主要構成要素如企業數、就業人數、產值和稅收等都列入記述范圍，但不夠完整，有的縣（市、區）志甚至只有下限年份的數據，缺乏關鍵年份的數據，更沒有完整的歷年數據資料；只設置專目、子目的縣（市、區）志，由于受篇幅所限，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通常多有遺漏或缺失，一些縣（市、區）志僅僅在章節概述中提及有民辦企業，幾乎沒有任何具體數據。因此，對非公有制經濟的層級設置過低，的確不利于系統完整地記述保存非公有制經濟有關史料，更談不上清晰勾勒一個地方的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變化脈絡。

五、結論

通過對廣西第一輪和第二輪縣（市、區）志存在問題的分析，即將展開的第三輪地方志在編修非公有制經濟篇章時，應當重視以下方面：

一是明確定位。鑒于非公有制經濟在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格局中的重要性和不可取代性，縣（市、區）志應當重視非公有制經濟內容的記述，這是體現地方志的時代特色和地方特色不可缺少的內容構成。高度決定深度，對非公有制經濟的認識和理念決定了方志編纂者將可能采取何種記述方式和定位。

二是層級恰當。對于大多數縣（市、區）志而言，可以采取在有關篇章中分別集中記述的方式。有的研究者認為，可以采取在經濟部類各篇章里相對集中的記述方式，即在經濟綜述或經濟體制改革等綜合性篇章的經濟成分或經濟構成等章節下，設置“非公有制經濟”章節或類目，集中反映宏觀層次上的內容；在相關行業篇章中的經濟成分或經濟結構章節下設置“非公有制經濟”專節或目，以反映微觀方面的內容。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多層次、多領域地反映非公有制經濟的內容，同時又不破壞經濟部類分類的內在邏輯。①曾新：《關于第二輪修志記述非公有制經濟的思考》，陳強主編：《廣東省地方志理論研究優秀論文集.2010》，嶺南美術出版社，2010年11月版，第57頁。這種意見自成一說，不妨參考。還要指出的是，非公有制經濟的記述層級應適當提升，篇章結構可以根據各地縣情不同有差異，但對于某一具體行業或產業的非公有制經濟而言，至少應設置專節，才能容納下非公有制經濟各種要素，也才有必要的篇幅空間勾勒其發展的主線脈絡，不應僅僅設置子目等過低的層級，甚至只在章節概述中簡單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