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安
去年我創作了幾幅作品,它們是《一日》《二日》《三日》,還有《引.今天是哪一天》與《開目舞》之一、之二。這些畫與以往不同的是用宣紙和非宣紙兩種材料混合制作而成,我把它稱為——走出宣紙又走進另類紙本的水墨藝術。
在作品創作中我選用了麻紙、報紙、包裝紙作為材料,以拼貼、手撕和剪紙的手段再施之于墨,看看筆墨離開宣紙是個什么樣子……當然,把筆墨或水墨拉出宣紙,照常理來說不過是產生不同的視覺和質感,比如麻紙有麻紙的味道,報紙有報紙的效果,筆墨則還是筆墨,只是表象和質地的不同而已。但是,事實并非如此,延伸筆墨表現空間除筆墨意義之外,一定會涉及各個方面的問題,包括具體的制作方法和技巧的運用。
就制作方式來說,《一日》這幅畫就是用宣紙和紅紙相互粘貼而成,采用漿糊調水粘合,剪裁、折疊和擠壓的結構方式,有的地方堆出皺褶,有的地方不挖補而是不斷復加,粘貼的地方也不做墨色的銜接處理,留下皺褶、肌理、厚度在畫面上,以求獲得畫面那種不修飾感。
傳統畫作的挖補方式正好相反。首先,用清水圍繞挖補的部分洇濕,慢慢順著紋理一點點撕下來,要撕出毛邊捋順擺平,把備用的白紙也做同樣的順序,這樣兩者的邊沿就減去了厚度,之后在順著挖補線刷薄薄的漿水相互搭接,這樣接口的厚度與宣紙是平整的,等略干后再重新將畫作連接,一通操作下來是看不出挖補痕跡的。當然,專業裱工的手法和工序還要講究得多;復雜得多也專業得多。過去先生們講,學中國畫不僅學習專業知識,更要學會畫外的功夫:托畫、裱畫、裁紙、粘貼都是專業類的技術活兒,包括熬漿糊洗面筋、調濃度、試手法等。說是一條龍式地操作,要想畫好畫先要訓練手法、手感和腕力,四尺、六尺,甚至八尺大的紙一叫勁也能從裱畫案子上把托裱好的畫提起來,這叫力道。
可見,兩種不同的粘貼、挖補也表示著兩種價值追求,過去挖補是為了修復自己的“敗筆”以此達成審美的目的。而時下挖補與粘貼則是語言的一部分,兩者方法類同但結果迥異,這恐怕也是畫面推演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