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芳WEI Jun-fang
(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大慶 163319)
黨的十九大以來,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成為化解農民貧困難題的重要決策。黨和國家不斷嘗試調和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求與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1],在探索“三農”經濟可持續發展方面引入了“可持續生計”的概念,以期搭建可持續生計框架,不斷圍繞農民日常生產生活,挖掘減貧脫貧的根本性解決辦法,從而釋放農民的勞動積極性和創造性,在合理利用當地資源中推動鄉村振興。“可持續生計”的概念最早出現在《哥本哈根宣言》中,被描述成是改善全民生活質量的科學框架,可推動身處貧窮的人民履其責、享其權、受其利,并在資源利用中過上高質量生活,并為社會發展作出貢獻[2]。國有林區是國家投建的森林生態功能區,具有豐富的生物多樣性,也為我國的林業資源使用貢獻了戰略儲備基地。在國有林區,職工家庭可看作是微觀級的生產活動主體,探究國有林區職工家庭以生存發展為目的的生計活動,把握家庭實際的生計資本狀況,有助于把握職工家庭的生計策略。我國學者長期以來都在積極研究農村農民的可持續生計問題。但有關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可持續生計探究成果仍有待拓展,現有成果中,如孫晗霖等(2020)[3]以及蒙吉軍等(2013)[4]等認為職工家庭的生計策略會推動不同生計活動的完成,并持續對地區范圍內的生態系統形成影響。而生計政策的合理頒布與貫徹,又會激勵生計資產的配置過程,進而促成生計策略以及生計活動的演變。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時代背景下,準確把握鄉村振興戰略要求的內涵,深入研究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可持續生計,具有現實意義。
鄉村振興的首要任務是發展農村地區生產力,鞏固和壯大農村經濟基礎。經過多年的發展,我國農村的農業生產綜合能力獲得了顯著提升,供過于求等結構性矛盾成為農業經濟發展的主要矛盾。農村農業經濟要發展,需要進一步增強綜合生產力,提升農業綜合效益,擴大農業競爭實力,并以第一產業為基礎,振興農村地區的第二、三產業。然而現階段看,很多農村的第二、三產業發展依然乏力低迷,農村仍依賴農業產出來創收,無法達到繁榮發展的預期。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背景下,農村走向現代化,就必須同步關注農業與非農業的產業現代化,應關注農民訴求,大力開發鄉村旅游、電商貿易、休閑農業、綠色食品產業鏈等新業態,全面打造富有現代氣息的農業產業體系以及生產經營體系,實現一、二、三產業的融合、延伸式發展,促進農業經濟更加繁榮。
一直以來,農業經濟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都在于農民群體的收入與消費水平的提升。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農村貧困人口占比高、農村勞動力就業不充分、勞動保障基礎弱等問題都制約著農村的發展。在農村穩步發展的進程中,農民的就業渠道變得更寬,創收手段變得更多,生活質量有了顯著改善。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下,農民追求“生活富裕”的目標并不遙遠。要達到這一目標,應持續關注農民實際收入水平的增長情況,要主動為農民就業提供政策扶持,夯實公共就業服務基礎,不斷增強農村地區的教育、養老、醫療、保險等方面的制度建設,進一步為農民的就業創業提供職業性的技能培訓機會,真正實現農民持續增收,消費水平良性升級。
農村是否宜居,重要的考察指標就是當地的生態環境以及人居條件。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下,農民更加需要與日益改善的物質生活條件相匹配的生態環境。因此,全面實施鄉村振興,農村應加強人居環境的整治改良,以煥然一新的村容村貌、綠色舒適的生態環境來發展農村休閑旅游等產業,要針對農村土壤修復、污染治理、氣候調節等問題創新研究可行的體制機制,要在生態環保工作中下功夫,真正讓農村成為生態指數優異的理想居住地,從而促進農村的可持續發展。
我國在全面貫徹“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治理理念過程中,加強建設法治、德治、自治高度統一的現代鄉村治理新體系,是具有基礎性地位的重要環節[5]。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農村自治原則所發揮的作用已經不突出,而引入法治又會增加更多的成本壓力,結合實施自治、法治、德治來治理農村成為共識。為全面實現鄉村振興,農村應堅持以黨組織為引領,穩定村民自治的治理基礎,正確審視農村社會結構的演變特征,積極建立健全融合自治、法治、德治的鄉村治理體系。
此次調查為國有林區職工民生狀態的監測調查,采用問卷方式展開國有林區家庭可持續生計調查。所選樣本來自東北、內蒙古重點國有林區中的12個林區局,并選定各局的3個林場,隨機抽選各林場的職工家庭,共收集有效樣本602個。樣本中,職工家庭戶主在41-50歲年齡段的占比為46.2%,戶主僅有初中學歷的占比為38.4%,家庭擁有三個成員的占比為64.5%,擁有2個勞動力的占比為52%。各職工家庭中,擁有未成年子女的占比29.4%,另外70.6%家庭的子女均成年。
生計資本是指人類為達到生存目的而必須要獲取的,且可以在存儲、交換后取得有效有益的自然資源或人文類資源,是探討可持續生計的可操作性指標之一。按照英國國際發展署(DFID)的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可將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生計資本細化為自然、社會、物質、人力、金融等子類資本[6]。
首先,用極差標準化法完成原始數據的標準化處理。按照以下公式來實施處理其中X'表示指標數據標準化值,而X則表示原始數據,Xmax與Xmin分別表示最大和最小值。
標準化處理結束后,各指標值均處于(0,1)區間內,越趨于1則表明資本擁有更高水平,反之趨于0則表明資本水平更低。對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不同資本指標數據標準化處理后,可得出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生計資本綜合分。
通過對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生計資本的運算,得出生計資本的各項數值按高低次序排列依次為:人力資本(0.425)、社會資本(0.177)、金融資本(0.121)、物質資本(0.053)、自然資本(0.008)。對于人力資本而言,國有林區職工家庭擁有理想規模的優質勞動力,因此可積極通過可行生計來為家庭創收;社會資本雖然排在第二位,但水平較低,說明職工家庭并沒有可依托的社會資源來壯大生計;金融資本的分值表明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薪資收入不高,而且信貸條件也不達標;物資資本的分值排名靠后,表明很多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收入都用于家庭消費開支,無法實施理想的投資計劃;自然資本分值排在末位,說明國有林區職工家庭可能并沒有真正擁有林地的承包權。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生計資本結構并不平衡,這是不利于可持續生計發展的。
通過前文的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生計資本的測算分析發現,人力資本的分值最高,但也因受教育年限以及受職業技能培訓等指標的影響,所得分值體現不出高水平。同時,社會資本中,國有林區職工家庭可利用的人際關系也十分貧乏,并沒有高職位或者創業類社會關系的積極影響,可以看出國有林區整體的職工家庭的勞動力素質有待提升。對樣本家庭進行調查可知,戶主學歷水平在初中以下者達到四成,很多家庭都缺乏先進思想理念,傳統觀念根深蒂固,沒有真正理解鄉村振興戰略的要求內涵,缺乏進取意識和創新精神。勞動力素質的不足,很大程度會導致勞動力對政府政策的理解不深刻,對推動農林牧副產業現代化、機械化的重要性無法全盤接受,更缺少與時俱進應用現代科學技術的積極性,易在信息孤島的制約下,影響當地的產業產出水平。雖然對國有林場一部分的林區職工家庭而言,會適當參加一些勞動素質提升培訓或勞動操作技能再教育,但他們的基礎較弱,因此接受新知的進度十分緩慢,也讓林區的勞動力素質無法達到最佳的人才配置需求。
國有林區所屬基層政府,并沒有意識到林區職工家庭可持續生計問題,需要同步關注經濟建設、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社會穩定、居民權益保障等方面。只有將所有工作內容都形成一個職能介入或服務體系,才能更好地制定和實施有效的政策,最大程度發揮政府職能。但很多時候,基層政府僅在履行傳達政策精神等工作職責。而且不少政府工作人員對可持續生計相關理論的學習不系統、不透徹,也沒有明確基層政府在解決職工家庭可持續生計問題中應發揮的作用,將林區職工家庭的治理設定在主抓文化教育、醫療、民政、財政等方面,而忽視農村發展問題。這樣就讓鄉村振興的戰略實施在國有林區陷入被動,一些典型工作的做法依然沿用傳統思維,對職工家庭可持續生計問題的認知處于較低水平,對政府改革路徑的探索習慣于停留在理論層面,傾向于作好“表面”文章,以粉飾指標來達到有效評價工作的目的,無法真正解決林區職工家庭“急難愁盼”的問題,無法實現家庭可持續生計。
涉林社會組織,常常是具有社會公益性身份的組織機構,該類組織主要代表特定群體的集體意志或集體要求。對于國有林區范圍內的涉林社會組織,有時候會為了代表林場職工的利益而與政府所代表的國家利益產生沖突,而涉林社會組織又可能無法與基層政府建立多元暢通的溝通渠道,工作上容易出現矛盾,失去基層政府的扶持。因此在資金短缺中無法穩定運行,不能為林區職工提供各種生計資本的支撐與幫助。另一方面,國有林區的涉林社會組織常會遭遇人才短缺、內部管控不佳等困境,特別是很多管理崗的現有人才配置并不能充分發揮決策引領的作用,因此要么出現機構資金流轉不順暢、管理風險增大等問題,要么出現機構的社會形象丑化、口碑下滑等不良影響,無疑讓社會組織無法規范發揮其社會價值,無法調動機構內部成員的工作積極性,容易將涉林社會組織推向滅亡。
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下,“三農”建設與發展需要更多的現代化人才。對于國有林區職工家庭而言,要實現可持續生計發展,首先要注重人的發展,也就是要不斷擴大教育,積極提升勞動技能和個體素養。首先,國有林區要全面普及義務教育和高等教育,倡導林區職工家庭的未成年子女通過正規渠道接受教育,提升整體文化水平。并鼓勵條件允許的家庭,讓適齡子女接受成人高等教育或職業教育,學習更多的專業知識與技能。其次,國有林區應鼓勵家庭勞動力在就業期間繼續參加職業技能培訓。基層政府可利用現代信息技術,構建遠程農村教育平臺,讓林區職工家庭勞動力可隨時隨地接受再教育。
鄉村振興戰略下國有林區家庭可持續生計問題的解決,離不開基層政府的引導和督促。政府要主動推進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優化工作人員績效考核體系,充分聽取國有林區職工的意見或建議來設定人員考核指標;建立更嚴格的政府服務監督機制;基層政府還應結合國有林區經濟基礎、資源特點、產業布局等情況思考調整政府崗位,推進自治、法治、德治高度統一的國有林區基層治理體系[7];基層政府可研究推進林區棚戶區改造等計劃來改善林區職工家庭的物質資本水平,可在財政預算中適當做出調整為林區建設增加資金扶持,或為林區職工家庭降低金融信貸政策限度,從而改善林區職工家庭的金融資本水平。
國有林區的涉林社會組織是基層政府落實各項政策的有力助手,也可以成為國有林區職工家庭可持續生計發展中調整和優化生計資本的可靠依托。這需要涉林社會組織持續增進自身的專業水平,與基層政府建立深度合作的關系,政府可扶持和引導社會組織開展職業技能培訓,優化林區職工家庭的人力資本水平。還可通過社會力量的整合,打造林區勞動力市場中介組織等公益性組織,增進林區勞動力之間的關聯,改善林區職工家庭的社會資本水平[8]。社會組織要著力優化內部人員結構,引入專業技術人員和高素質管理人員,保障組織良性運行,為林區職工家庭的可持續生計發展貢獻力量。
鄉村振興戰略要求中提到要持續推動農村實現可持續發展。農村地區的資源稟賦要素中,土地是基本要素。前文提到,國有林區職工家庭可能并沒有真正擁有林地的承包權,在使用耕地資源方面也不如其他地區那樣樂觀充裕。為了推動國有林區的職工家庭可持續生計,相關部門可以積極對林區的荒廢土地進行勘測考察,對荒地進行再利用,如可通過優質林的培育來進一步提升林地覆蓋面積,提升林地管理水平,釋放林地的再生產效能,特別是可以適當調整經濟林木的種植率,為林區職工或林區農民提供創收選項。若要將荒地改為耕地,則可考慮推行輪作休耕制,注意管理好化肥的用量,加強耕地的田間管理與保護。
要實現國有林區的家庭可持續生計,并進一步加快國有林區的區域振興,加快國有林區的高質量發展成果轉化和落地,國有林區應將林區的特色產業作為助力可持續生計的關鍵所在。應不斷引入先進理念,用富有開拓性和前瞻性的思維與視野緊盯市場,加快農林業供給側改革,穩定林區主導產業的發展,最大程度尋求政策的支撐,找到產業升級的突破口,為產業提質增效鋪平道路,此外,加快特色產業發展來促進國有林區家庭可持續生計,應嘗試將云計算、大數據、AI等技術引進來,不斷改善農林業產出效果,縮短成果產出周期,壓縮“產—加—銷”流程[9],讓產業釋放新活力,為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可持續生計提供更可靠的生計資產。
在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時代背景下,準確把握鄉村振興戰略要求的內涵研究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可持續生計,研究發現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資本結構并不平衡,不利于可持續生計的發展,面對存在的問題可進一步提升勞動力教育質量,深化行政管理的體制改革,涉林社會組織要加強專業水平,最終實現國有林區職工家庭的可持續生計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