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偉

2002—2016年,巴西勞工黨連續4次贏得總統大選。圖為2010年總統選舉期間,時任總統盧拉為候選總統羅塞芙拉票,羅塞芙在之后的選舉中成為巴西首位女總統。(新華社圖片)
巴西勞工黨(下稱“勞工黨”)成立于1980年2月10日,1982年2月11日獲巴西最高選舉法院批準登記,是巴西規模最大的左翼政黨,也是拉美地區最具影響力的左翼政黨之一。過去40年,勞工黨的發展軌跡折射出巴西政局的起伏波動:1980年,勞工黨興起于工人運動,是推動巴西再民主化的重要力量;1989—1998年,勞工黨先后3次在總統大選中失利;2002—2016年,勞工黨連續4次贏得總統大選;2016年,羅塞芙總統在其第二任期內被議會彈劾,勞工黨執政黯然收場,巴西陷入政治動蕩、經濟衰退的系統性危機;2019年以來,勞工黨再度成為巴西選民的“選擇偏好”,有較大可能“重新執政”。深入分析勞工黨的理論體系與執政實踐,有助于較為客觀地把握巴西政治變局及其發展趨勢。
勞工黨的理論體系是其在參與巴西政治進程中逐步構建的,不僅具有國際政治的時代烙印,而且體現了巴西政治變遷、政黨體制變化的特性。自1985年巴西實現再民主化至今的36年多時間里,勞工黨執政時間約占39%,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勞工黨的政策理念在巴西具有較好的接受度。
勞工黨的成員構成是決定其政治理念的核心因素。在全球第三波民主化浪潮的影響下,拉美地區多數國家的軍政府相繼向民選政府交權。在工業化程度較高的巴西,工人運動是推進再民主化的主要力量,同時也促成了勞工黨的誕生。1978—1980年,在大圣保羅地區爆發了一系列工人罷工,他們提出“所有巴西工人團結起來建設自己的政黨——勞工黨”的口號。1979年5月,勞工黨正式明確建黨原則,強調勞工黨是工人參與國家政治的平臺,提出“建設社會主義、民主社會”的政治目標。1980年2月10日,《勞工黨成立宣言》指出,勞工黨是“廣泛且開放”的政黨,尊重黨內理念的多樣化,明確提出反對階級主義、消滅剝削與壓迫、爭取民主、提高工資、改善工作條件、爭取國家獨立、支持世界被壓迫階級的斗爭等具體目標。
在巴西工黨因內部意識形態和權力斗爭導致分裂的前車之鑒下,勞工黨提出了“廣泛且開放”的建黨思路,吸引了一大批要求推翻軍事獨裁政權的左翼人士和組織,其中以工人為主要群眾基礎,還包括前巴西共產黨成員、托洛茨基派人士、民主社會主義者、解放神學流派人士、知識分子以及其他底層群眾,這使得該黨成員身份復雜,彼此間意識形態差異也較大。因此,勞工黨成立初期的主要主張是爭取民主和反對軍事獨裁,并不強調社會主義。在1979—1982年的早期文件中,勞工黨對社會主義的界定非常模糊,只提出社會主義是人類社會的發展方向,代表工人和所有被壓迫者的解放,而對于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則缺乏清晰闡釋。盡管如此,作為反對資本主義的政治理念,社會主義在勞工黨內部仍有一定共識。
20世紀80年代末,蘇東劇變及拉美地區的新自由主義改革對勞工黨政治理念的發展也帶來重要影響。蘇東劇變后,勞工黨內部針對社會主義進行了廣泛辯論,對東歐社會主義模式進行了批判,強調社會主義不是教條的、官僚的、高高在上的、舶來的、浮夸的、強加的,并認為巴西的社會主義建設應基于四個層次:一是對巴西國情、資本主義發展趨勢、政治力量博弈的了解;二是對巴西社會運動實踐的總結;三是對其他國家社會主義實踐的經驗借鑒;四是對全球資本主義發展趨勢、國際力量對比的客觀判斷。另外,隨著新自由主義改革在巴西的推進,勞工黨關于社會主義的討論讓位于對新自由主義尤其是市場化、私有化、全球化等議題的批判。1990年,勞工黨正式提出“勞工社會主義”概念,之后逐步形成了相對清晰的理論框架。根據對1990—2020年勞工黨重要文件的梳理,勞工社會主義的主要內容可概括為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追求廣泛且深刻的民主。勞工黨對所有追求民主、社會主義的社會力量持開放態度,堅持黨內思想、文化、宗教的多元性。勞工社會主義強調人類社會的多樣性,反對任何形式的性別、種族、宗教、意識形態、性取向、藝術偏好歧視。與此同時,勞工社會主義認為,民主既是爭取民意、捍衛人民尊嚴的工具,也是政治行動的目標、宗旨和永恒的價值觀,主張實現政治社會化,追求根本性的民主,即政治自由與經濟、社會權利之間的統一,強調捍衛群眾的生命、土地、住房、就業、醫療、食品等方面權利。在制度層面,勞工社會主義主張實現代議制民主和參與式民主的有機結合,促進群眾參與國家的政治進程和經濟管理。勞工社會主義是一項中長期的歷史事業,其先決條件是建立人民政權和工人階級領導的國家,以及實行促進國家生活實現深刻轉型的一系列改革。
第二,兼顧效率與公平的經濟發展思路。勞工社會主義主張實行經濟增長與收入分配協調一致的發展模式,允許國家所有、私人所有、集體所有等多種所有制并存,但強調國家在經濟規劃中的調控作用。勞工社會主義主張深化土地改革,鼓勵家庭農業與大企業農業之間的合作。同時,勞工社會主義強調,社會主義經濟應以民主規劃、環境導向為核心,以服務人民為目標;經濟不應該是財富的集中,而應滿足人類當前和未來的需要,因此要把經濟規劃權從那些以積累資本為目標的人手中收回來,使其脫離資本主義市場的無政府狀態,脫離少數既得利益的、消費主義的和犧牲社會與自然資源的國家官僚和大企業家之手。

2021年4月15日,巴西前總統盧拉的支持者在首都巴西利亞最高法院前手舉盧拉的照片。(新華社圖片)
第三,支持國際主義。勞工社會主義認為,當前的資本主義體現出更強的專制色彩,對民主自由構成巨大威脅,新自由主義主導的全球化已陷入危機。由于資本主義是一種國際范圍的生產方式,社會主義也必須提出全球范疇的替代方案。因此,勞工社會主義呼吁社會主義政黨要深化合作,強調民族國家的主權必須得到尊重,支持各國人民的自決,重視國際主義行動,反對一切形式的剝削和壓迫,消除導致戰爭和其他政治社會沖突的所有根源。勞工社會主義還強調,二戰后建立的國際秩序必須加以改革或調整,推動構建以平等、合作、發展、和平為基礎的世界政治上層建筑。此外,勞工社會主義主張將國家建設與國際環境相聯系,建立一個能推動經濟社會均衡發展、不受大國強權控制的多邊和多極世界,促進拉美各國尤其是南美洲國家的經濟、社會和政治一體化,反對帝國主義國家對金融、貿易等的控制。
1985年巴西軍政府還政于民后,勞工黨的政治優先目標從建黨初期的“反獨裁促民主”轉向“通過民主選舉獲取政權”。1989年,盧拉作為勞工黨候選人參加總統大選,但在第二輪選舉中不敵科洛爾。在1994年和1998年的兩次總統大選中,社會民主黨候選人卡多佐都在首輪勝出,盧拉均排名第二。盡管三次參與聯邦大選均未獲成功,但勞工黨在市政選舉中勢頭強勁:在州政府選舉中,1994年贏得兩個州的執政權,1998年則拿下三個州;在市政府選舉中,1992年贏得49個城市的執政權,1996年增至111個,到2000年則達到了200個。特別是在2000年的市政選舉中,勞工黨在27個州府(含巴西利亞聯邦區)中贏得6個市長席位,其中包括人口最多的圣保羅市,成為當年市政選舉的最大贏家。2002年,盧拉第四次參加總統大選并獲勝,巴西由此進入近14年的勞工黨執政周期。在2002年大選中,盧拉改變參選策略,其競選聯盟除傳統左翼盟黨以外,還包括一些中右翼政黨,尤其是選擇自由黨人阿倫卡爾作為參選搭檔,并最終在第二輪投票中以61.27%的支持率贏得大選。在此后的三次大選中,勞工黨延續了“去意識形態化”的參選策略,均取得了良好效果。勞工黨的執政實踐既展現了勞工社會主義的內涵,也體現出該黨能夠適應巴西國情的變化適時調整。
第一,在不打破新自由主義經濟秩序的前提下推行新發展主義。20世紀90年代,勞工社會主義對新自由主義進行了深刻批判,提出要制訂新自由主義的“替代方案”,加強國家在經濟生活中的宏觀調控作用。在1989年、1994年和1998年選舉中,盧拉曾打出國有化、廢除外債等競選口號,甚至在2001年發起成立了世界社會論壇,旗幟鮮明地反對新自由主義全球化。但是在2002年大選中,盧拉明顯弱化了激進的經濟主張,并對私有化持開放態度。針對國內外投資者對其經濟政策的疑慮,盧拉在此次選舉投票前發表了《告巴西人民書》,承諾將實行負責任的財政政策,延續當時巴西經濟政策的合理成分,接受國際債務合同,等等。自2003年盧拉執政到2016年羅塞芙被彈劾,勞工黨政府基本延續了卡多佐時期的私有化、貿易和金融自由化的新自由主義政策,將初級財政盈余、浮動匯率制和通貨膨脹目標值作為宏觀經濟政策的三大支柱。在此基礎上,勞工黨還強化了政府在經濟發展中的引導作用:一是強化國家發展的自主權。2005年12月,盧拉政府提前向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償還貸款,解除與該組織的貸款協議,并且不再向其續簽借款,展現了勞工社會主義強調的經濟發展自主權。二是加大公共投資力度。自20世紀70年代中期以來,巴西公共投資率(公共投資占GDP的比重)持續下滑,但在勞工黨執政期間,這一趨勢有所扭轉:在盧拉的第二任期(2006—2010年),巴西公共投資率從2.9%提高至4.6%。2007年,盧拉政府推出的“加速增長計劃”是勞工黨政府擴大公共投資的典型體現,其核心宗旨是通過擴大基礎設施建設投資推動經濟加速增長,這一政策在羅塞芙執政期間也得到了延續。三是制訂“再工業化”政策規劃。工業化是新發展主義的核心目標。勞工黨執政期間,巴西為實現“再工業化”作出了一些政策安排。2011年,羅塞芙政府推出“強大巴西”計劃,通過減稅、支持科技創新、擴大投資等手段提高工業競爭力,進而實現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
第二,加大對民生工程的投入,落實勞工社會主義的核心要義。“人民群眾的政黨”是勞工黨的基本定位,民主則是勞工社會主義的核心內容。在勞工黨執政期間,民生工程一直是國家治理的優先領域??傮w來看,勞工黨的社會政策主要著眼于兩點:一是把以提高最低工資、現金轉移支付等作為主要減貧政策手段。在勞工黨執政期間,巴西的最低工資標準從200雷亞爾提高到880雷亞爾,最低工資的購買力也從2003年的1.38個“基本食品籃子”提高到2014年的2.21個“基本食品籃子”。同時,勞工黨政府執行了當時全世界規模最大的現金轉移支付政策——家庭救助金計劃,即針對不同級別的低收入家庭提供有差異的現金補貼,附加條件是受救助家庭必須保證學齡兒童入學且按規定接種疫苗。此外,巴西的貧困率從34%降至14%,赤貧率從15%降至5%,基尼系數也從2002年的0.59降至2014年的0.49,其減貧政策取得了良好效果。到2012年,巴西中產階級占比首次超過了50%。二是讓中下階層享受更多的公共服務。在勞工黨執政期間,巴西加大了對教育、醫療、公共住房、網絡等公共服務領域的投資,保障低收入、有色人種等群體享受公共服務的權利。如在高等教育領域,勞工黨不僅新建了18所聯邦大學,而且通過2004年設立的“全民大學計劃”,要求私立大學向貧困學生提供全額或半額獎學金。在農村居民用電方面,2003年勞工黨政府推出“全民照明計劃”,惠及村民數量接近1600萬,其中90%的家庭都處在貧困線以下。勞工黨政府還通過向家庭農業、中小微企業、普通消費者提供優惠信貸的做法,既帶動了勞動力就業,也有效培育了國內消費市場,國內消費的增長在一定程度上減緩了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對巴西經濟的沖擊。因此,巴西學界普遍認為勞工黨的公共政策也具有新發展主義特征,即國家通過大規模的公共投入,培育并激發國內消費能力,最終為經濟增長提供新動能。

2021年8月19日,露宿巴西里約熱內盧城市街道的無家可歸者排隊領取非政府組織發放的食物。(IC Photo圖片)
第三,推進拉美左翼“聯盟”建設,強化“南南合作”。勞工社會主義包含明顯的反對帝國主義和霸權主義的內容,主張構建多極秩序與推進多邊合作,這些理念在勞工黨政府的對外政策中得到充分體現。在地區層面,勞工黨重視拉美左翼力量的聯合自強,并以此為基礎,深化拉美一體化和塑造“南美極”。早在1990年和2001年,勞工黨便分別發起成立了圣保羅論壇和世界社會論壇,有效推動了拉美左翼力量之間的對話與協調,促進了對新自由主義的批判以及對替代模式的探索。執政期間,勞工黨政府較好地利用拉美“粉紅浪潮”,引領拉美一體化進程,推動完善南方共同市場制度安排,倡導成立南美洲國家聯盟、拉美和加勒比國家共同體等區域組織,使拉美(尤其是南美)整合程度達到歷史最佳狀態,這些舉措都是該黨“將南美洲整合為未來多極中的一極”國際戰略思路的成功實踐。在全球層面,勞工黨政府一直將“南南合作”置于外交的核心位置。執政期間,勞工黨政府通過聯合國、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二十國集團、金磚國家、基礎四國、印度—巴西—南非三邊對話論壇等多邊組織與機制,強化了與新興大國的合作,同時積極推動與非洲、中東、東南亞等地區的對話與合作,不僅大大拓展了巴西的“外交邊疆”,而且改變了巴西依賴歐美市場的貿易格局,有效地推進了巴西海外利益布局。在推動“南南合作”過程中,勞工黨政府敢于對發達國家霸權行徑說“不”,反對美國的單邊軍事行動,并在巴以沖突、伊朗核危機中積極斡旋,這些實踐也與勞工社會主義所強調的國際主義精神具有較高的吻合度。
從理論層面分析,勞工社會主義具備社會主義理論的基本內容,比如階級斗爭理論、消滅剝削和壓迫的斗爭目標、基于群眾的政治路線、人民民主理念、反帝反霸的國際主義等。自建黨以來,勞工黨一直強調社會主義是該黨的政治旗幟。但是,針對社會主義理論最核心的生產資料所有制問題,在勞工黨的重要文件中甚少涉及,勞工黨對此缺乏鮮明的立場。雖然勞工黨表明“社會主義應當以生產資料社會所有制為基礎”,但主張以民主的方式決定所有制形式。另外,勞工社會主義過于強調群眾基礎、意識形態的多樣性,缺乏根據民主集中原則形成的更具凝聚力的理論共識。由于黨內意識形態異質化程度較高,勞工社會主義是維系黨內凝聚力的“紐帶”,這就決定了勞工社會主義既有別于傳統的社會主義理論,也有別于民主社會主義,而是基于巴西國情和勞工黨黨情,以實現社會主義為目標、組織較松散、政策理念集中性不足的理論架構。

2016年10月19日,巴西前眾議長愛德華多·庫尼亞(左二)因涉嫌巴西石油公司腐敗案被警方逮捕。(新華社圖片)
從執政實踐來看,“去意識形態化”的政治聯盟策略是勞工黨在巴西多黨制環境中為實現獲取政權以及連續執政目標的務實選擇。這一策略雖嚴重偏離勞工黨初期所持的階級斗爭立場,但也符合勞工社會主義所強調的“適應巴西國情”“獲取政權是優先目標”等政策思路。在經濟政策層面,勞工黨也表現出對新自由主義的妥協,并未與資本主義秩序做切割,這些與勞工社會主義的政策主張存在明顯反差。勞工黨也對此進行過反思,認為根本原因在于“拉美的新自由主義勢力很強大”以及“確保巴西經濟穩定有序”的現實需求。盡管如此,勞工社會主義在宏觀經濟政策中還是得到了一定體現,主要是國家對經濟的調控和規劃得到明顯強化。此外,勞工社會主義在社會治理和外交層面體現得更為充分,從某種意義上重塑了巴西的社會結構和國際形象,這也是勞工黨最主要的政績。
2016年,因羅塞芙被彈劾,勞工黨執政黯然收場。導致這種局面的原因很多,但從勞工黨自身建設及執政過程來看,兩個因素至關重要:一是腐敗問題、意識形態多樣化、向資產階級和新自由主義的妥協削弱了勞工黨的政治號召力。二是社會政策轉型不及時大大削弱了勞工黨的群眾基礎。在勞工黨主政的14年間,社會政策導向沒有實現從扶貧向公共產品供給的有效轉型,使得因受益于扶貧政策而出現的新興中產階級逐漸“倒戈”。
最近5年,巴西政治局勢仍處在動蕩區間,政黨博弈尚未回歸穩定。在此期間,為實現重新執政的目標,勞工黨在總結執政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主要著眼于三個層面的政策安排。
第一,加強黨內建設,促進與民眾的政治對話。在2017年舉行的勞工黨六大上,該黨設立了道德委員會和紀律事務委員會,強化了黨內組織和紀律建設。此外,勞工黨還利用各種渠道(包括社交媒體)強化了與民眾的對話,努力爭取群眾對勞工黨的信任與認同。
第二,構建廣泛的左翼聯合陣線。巴西左翼政黨眾多,勞工黨在政治影響力方面優勢明顯。為迎接2022年總統大選,勞工黨在努力爭取更多左翼政黨、社會組織支持的同時,強調勞工黨在“羅塞芙彈劾案”中屬于“被迫害者”身份,以此凝聚左翼力量在反對新自由主義、資產階級和帝國主義等議題上的共識。
第三,在博索納羅執政期間,勞工黨努力將自身塑造為最大反對黨。自博索納羅執政以來,勞工黨對執政當局的內政外交一直進行針鋒相對的批判,在一些核心議題上旗幟鮮明地表達本黨立場并提出替代方案。從目前來看,勞工黨在巴西政黨博弈中處于相對主動且有利的局面,盧拉在各項民調中均具有明顯優勢。但是,面對2022年總統大選,勞工黨面臨的挑戰不僅是要爭取選票優勢,而且要針對巴西國情的新變化制定全新且有效的治理方案。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員,國際關系研究室副主任、巴西研究中心執行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