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世界的莫斯科保衛戰

□ 王曉平

1941年6月22日，納粹德國撕毀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向蘇聯發動突然襲擊。戰爭初期，在德軍“閃電戰”的打擊下，蘇軍遭受巨大損失，到9月底，在蘇德戰場上，德軍北方集團軍群封鎖了列寧格勒，南方集團軍群攻占了基輔，中央集團軍群占領了距莫斯科僅三四百公里的斯摩棱斯克，打開了通向莫斯科的大門。

莫斯科是蘇聯首都，全國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中心，也是鐵路交通樞紐，具有極其重要的戰略意義。按照“巴巴羅莎”計劃，德軍最終目標是于1941年年底前攻占莫斯科，結束對蘇戰爭。為此，德軍統帥部發動了代號為“臺風”的進攻戰役，決定以裝甲集群分別從杜霍夫希納、羅斯拉夫爾、紹斯特卡地域向東和東北方向實施突擊，割裂蘇軍防御，圍殲蘇軍主力于維亞濟馬和布良斯克地區，爾后以快速集團從南北兩面包圍莫斯科，同時以步兵兵團從正面進攻，在冬季到來前攻占莫斯科。為此，德軍統帥部投入了78個師，共180萬人，各種火炮1.4萬門，坦克1700輛，飛機1390架。希特勒狂妄地給德軍前線部隊下達命令：拒絕來自莫斯科的投降，并揚言要于11月7日在莫斯科紅場上檢閱他的法西斯軍隊。蘇軍最高統帥部大本營判定莫斯科方向為德軍主攻方向，決心保衛莫斯科。在戰爭初期，由于希特勒堅持中央集團軍群在占領斯摩棱斯克后向北圍攻列寧格勒，向南進攻烏克蘭，導致了德軍在中線停止了進攻，直到9月30日才將目標瞄準莫斯科，這實際上為蘇聯鞏固莫斯科附近的防線贏得了寶貴時間。為此，蘇軍統帥部集中了全部作戰兵力的30%以上，總兵力125萬人，各種火炮7600門，坦克990輛，飛機677架。并先后在莫斯科以西建立了縱深300公里的3道防線。戰役之前雙方兵力對比，德軍占有較大優勢，其兵力為蘇軍的1.44倍，火炮為蘇軍的1.84倍，坦克為蘇軍的1.71倍，飛機為蘇軍的2倍多。

1941年9月30日，德軍對莫斯科發動了大規模攻勢。德軍第2裝甲集群在布良斯克方向，第3、第4裝甲集群在維亞濟馬方向，相繼開始了進攻。盡管蘇聯紅軍進行了頑強抵抗，德軍主力還是從中部突破了蘇軍防線，到10中旬的兩周之內，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將蘇軍的西方面軍和預備隊方面軍共4個集團軍合圍在維亞濟馬地區，將布良斯克方面軍共3個集團軍合圍在布良斯克地區。蘇軍抵抗一直持續到10月下旬，德軍在維亞濟馬—布良斯克戰役中俘虜蘇聯紅軍66萬多人。蘇軍只有8.5萬人突出德軍防線。在這萬分危急關頭，10月10日，斯大林任命朱可夫大將為西方和預備隊方面軍司令員。朱可夫迅速重建了4個集團軍，同時，蘇軍統帥部從西北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抽調部分兵力，在莫斯科以西約80公里的莫日艾斯克組織了防線，阻止德軍推進。10月中旬，在北、西、南通往莫斯科的所有重要地段上都展開了激烈的戰斗。14日，德軍攻占加里寧市。蘇軍依托縱深梯次配置的防御地區，拼死抵抗，阻止德軍向莫斯科推進，大量殺傷德軍，贏得時間，為反攻創造了條件。

10月15日，蘇聯政府的部分機構和外國使節遷往古比雪夫。斯大林留在莫斯科親自指揮保衛戰。10月19日，國防委員會宣布莫斯科戒嚴，號召首都人民誓死保衛莫斯科。莫斯科市民也被動員起來。三天之內，全市組織了25個工人營，12萬人的民兵師，169個巷戰小組。共發動60萬人圍繞莫斯科城修筑起三道防御工事，其中婦女的數量占了四分之三。到10月末，僅婦女兒童就構筑了700公里反坦克塹壕，挖掘了300多萬立方米的泥土，修筑了3800余個臨時和固定火力點。處于防御狀態的莫斯科城，被街壘、路壘、工事嚴密地封鎖起來。前線軍民英勇抗敵，浴血奮戰，其間涌現出很多衛國英雄。在眾多的英雄人物中，就有廣為人知的女青年——卓婭·科斯莫杰揚斯卡婭。1941年6月，德國入侵蘇聯后，卓婭和一批熱血青年加入了游擊隊，投入到反法西斯的斗爭中。11月底，在莫斯科以西86公里的彼得里謝沃村焚燒德軍馬廄時不幸被捕，雖受盡折磨也不肯吐露半點秘密。11月29日被德軍絞死。臨刑前，18歲的卓婭對德國軍人高喊：“你們可以把我絞死，我不是一個人，我們有兩萬萬人，他們會為我報仇的！德軍士兵們，趁現在還不晚，趕快投降。勝利是屬于我們的！”她對村民們說：“永別了，同志們！為自己的人民而死，是幸福！”卓婭犧牲的消息傳到了克里姆林宮，斯大林震怒，親自下達一道命令：“蘇聯紅軍絕對不接受殺害卓婭的德軍第197步兵師第332團任何官兵的投降，一旦抓到該團士兵，就地槍斃！”

1941年11月7日是十月革命勝利24周年。當時德軍已經抵達莫斯科城下。為了鼓舞蘇聯軍民戰勝法西斯的勇氣和決心，向全世界展現蘇聯人民堅強不屈的國家意志，斯大林下令11月7日在莫斯科紅場舉行閱兵典禮。斯大林在典禮上發表了著名的演說。他說道：“我們的國家正在遭到入侵，全體蘇維埃公民和軍隊都要不惜用盡每一滴鮮血來保衛蘇維埃土地和村莊。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勝利一定屬于我們！”當天，蘇聯所有廣播站都播放了這次演講。這次閱兵有力振奮了蘇聯軍民的戰斗意志，受閱部隊在紅場接受檢閱后直接開赴前線，向全世界表明了戰斗到底的決心。

11月15日，經過調整和補充后，德軍集中了51個師，對莫斯科發動了第二次進攻，企圖從南北兩翼迂回莫斯科，在莫斯科以東匯合。11月23日，德軍占領克林，27日，又占領了離莫斯科僅24公里的伊斯特臘和亞赫羅馬。莫斯科處于德軍大炮射程之內，德軍用望遠鏡幾乎可以看到克里姆林宮的尖頂。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莫斯科軍民誓死保衛首都。蘇軍第316步兵師（后改名為潘菲洛夫第8近衛師）的28名勇士，表現了蘇軍大無畏的革命英雄氣概，在阻擊德軍坦克通向莫斯科的杜波塞科沃要道上，持續戰斗4個小時，擊毀敵人18輛坦克，最后全部壯烈犧牲。12月3日，德軍合圍了圖拉。在中央，德軍于12月1日從納羅福明斯克發動進攻。蘇軍奮勇抵抗，并以戰略預備隊實施有力的反突擊，同時集中使用統帥部預備隊航空兵直接支援步兵和坦克作戰，終于粉碎了德軍的進攻，殲滅了其大量有生力量，迫使德軍轉入防御。到12月初，德軍已成強弩之末，在各個方向上的進攻都已被遏制，希特勒攻占莫斯科的最后企圖徹底破產。僅11月16日到12月5日這段時間內，德軍在莫斯科附近就死傷15.5萬余人，損失坦克約800輛、火炮300門、飛機近1500架。

此時，蘇聯紅軍轉入反攻并粉碎莫斯科城下德軍的條件已經具備。12月初，莫斯科的氣溫已下降到零下20至30度，德軍身著單衣，凍死凍傷10萬余人，飛機和坦克的馬達無法發動，坦克上的光學窺鏡失去作用，進攻失利導致整個部隊士氣低落。而蘇軍卻身著棉衣、皮靴和冬帽等冬裝，戰斗力不斷增強，士氣高昂。蘇軍最高統帥部利用德軍驚慌失措和防寒準備差的有利時機，決定在西部、西北和西南三個戰略方向立即舉行大反攻，以西部正面為主攻方向，消滅德軍“中央”集團軍群；同時在蘇德戰場南北兩翼實施進攻，在南翼解放頓巴斯和克里木半島，在北翼解除列寧格勒的封鎖。雙方力量對比：蘇軍總兵力110萬人，7652門火炮，774輛坦克，1000余架飛機；德軍共有170萬人，13500門火炮，1170輛坦克，615架飛機。雖然德軍兵力要多于蘇軍，但由于其戰線過長，兵力分散，戰線并不穩固。早在11月29日晚，斯大林就下達了反突擊的命令。但這沒有引起德國的注意。12月4日，德國中央集團軍群根據所獲情報得出結論：蘇聯沒有能力發起一場大規模的反擊行動。

12月5日拂曉，加里寧方面軍率先開始進攻，揭開了蘇聯紅軍戰略反攻的序幕。6日，西方面軍和西南方面軍發起反攻。蘇德戰場南北兩翼蘇軍在羅斯托夫和季赫溫也配合反攻，展開積極行動。12月9日，蘇聯紅軍解放了羅加切沃；11日解放了伊斯特拉；12日解放了索爾涅奇諾戈爾斯克；15日解放了克林；16日解放了加里寧；20日解放了沃洛科拉姆斯克。面對蘇軍的強大反攻，希特勒氣急敗壞，于12月28日給德軍下達不準撤退的命令，并急忙從西歐調來12個師的兵力加強東線。同時以作戰不力為由，撤了陸軍總司令布勞希奇、中央集團軍群司令博克、古德里安上將等30多名高級將領的職務，并自任陸軍總司令。到1942年1月初，蘇軍殲滅了大量德軍，解除了圖拉之圍和德軍對莫斯科的直接威脅，隨后繼續向西追擊敵人。蘇軍的戰略大反攻一直持續到4月20日，將德軍向西擊退了100至350公里，收復了莫斯科州、加里寧州、圖拉州和梁贊州等地，取得了莫斯科保衛戰的勝利。但由于缺乏實施大規模進攻行動的經驗以及缺少快速兵團，蘇軍殲滅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企圖未能實現。在莫斯科會戰中，德軍損失50萬人，其中損失坦克1300輛，火炮2500門，各種車輛1.5萬輛。蘇軍付出了傷亡和被俘70多萬人的重大代價，卻取得了莫斯科保衛戰的最后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