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靜蔚 ,王晨晨 ,房 琳,周小婷
(1.商洛學院經濟管理學院,陜西 商洛 726000;2.商洛市公眾科學素質與秦嶺生態環境保護研究中心,陜西 商洛 726000;3.蘭州財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學院,蘭州 730030)
改革開放40 多年以來,中國經濟發展已經從過去的粗獷式階段進入到當前的細分化階段,經濟發展水平在逐年提升,實現了發展速度跨越式的增長。然而,面對新常態背景下的“三重沖擊”,中國經濟發展的協調性亟需從過去的要素驅動、投資驅動這些較為粗獷的激增模式中轉換出來,持續深化改革,優化產業布局,明確經濟發展的方向。如此一來,三產融合就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主線。而以現代農業與旅游業互動融合的休閑經濟便成為中國加速產業融合的重要表征之一。農村的發展既是影響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要素,也是中國現代化建設當中的一大重要支柱。然而,長久以來,中國農村整體的發展水平相對滯后,已然成為現代化建設中的突出短板。因此,積極探索新型農村產業發展格局就成為當前中國鄉村振興背景下的首要任務,同時也是優化農村產業布局、加快現代農業與其他產業融合的重要舉措。
已有研究表明[1],產業融合既是建設現代化農業產業未來發展的共同趨勢,又是加快農業與其他關聯產業相融合的重要途徑。推動農旅互動融合的新征程正是提高農村發展質量的制勝點。其中,關于如何優化市場要素的重新配置,調整農業產業布局,推進農村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及提高旅游業的轉型升級都是突出問題。而眾多學者研究表明旅游業是改善農村基本民生、縮小城鄉發展差距以及促進農民就業的關鍵途徑之一。梁偉軍[2]認為農業要想實現功能性生產、生態化發展等其他方面,必須走產業融合的發展道路,該模式有助于農業效益的提升,而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是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途徑;丁雨蓮等[3]認為農旅融合是經濟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的衍生品,它以打破產業壁壘實現共同發展,激發新的效益增長點。與此同時,學者們還提出產業互動融合應該針對地區自然稟賦的不同而選擇合適的發展模式。王翠婷[4]提出了針對不同地域的農旅發展方案;荊懷芳[5]從盈利角度對農旅融合進行闡述,得出農業旅游的類型不同,其盈利模式不同的結論。周蕾等[6]對農業和旅游業的產業融合發展進行了耦合機制研究,從時序上證明了二者之間必然存在著融合發展的變化趨勢和規律。在此背景下,對農業與旅游業的互動融合展開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通過深入研究和分析農業與旅游業在互動融合過程中的主要影響因素,有助于制定出合理的產業融合發展的科學規劃,也有助于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目標的需求。
隨著第四次工業革命的到來,中國逐漸實現了互聯網技術在經濟社會各個行業、產業層面的滲透和融合。其中互聯網作為信息流通的主導力量,成功實現數字經濟向農業和旅游業靠攏。一方面,農業企業可以利用數字化的知識與信息作為發揮功效的關鍵要素和載體,在利用互聯網的成熟度和現代技術主導力量的同時,借高效率的通信手段來實現農村產業鏈、生活方式等向城市人群的滲透;另一方面,旅游業企業基于互聯網有效整合線上、線下資源的功能,成功定制出個性化的休閑娛樂模式。不難發現,正是互聯網本身的強虛擬性和高滲透性為現代農業和旅游業的互動融合創造了條件。加之近些年,中國旅游業處于急速發展的階段,城市人口或為了體驗農村生活,或為了回憶鄉土情結,越來越多的群體選擇農村旅游,因此,休閑娛樂逐漸被提上社會發展的議程,農業和旅游業互動融合的鄉村旅游成為一種新潮流。而這一切得益于數字經濟銜接了農業和旅游業的關系,使得農業和旅游業的界限變得模糊。它能有效突破當前鄉村旅游業發展的瓶頸,解決農旅產品的同質化、形態原始化等主要矛盾,同時也能提高農旅產品售前售后的服務和營銷水平。由此可見,數字經濟已經成為農業和旅游業互動融合的催化劑。因此,認真考察數字媒介與產業融合的發展關系很有必要。
基于以上的研究背景,本研究首先對中國現代農業和旅游業互動融合程度進行測算,選用2010—2018 年各省農業和旅游業的相關數據構建耦合協調模型,以此測算全國各地農旅互動融合的程度。其次利用中介效應模型進行相關檢驗,檢驗其通過何種途徑影響現代農業和旅游業的互動融合。最后提出基于數字經濟的研究背景促進現代農業與旅游業互動融合的對策。這對發展數字經濟推動中國產業結構優化,既有現實基礎,又有重要的實踐指導意義,以期為促進中國農旅深度融合、產業轉型升級提供參考。
目前,對于農旅融合測算沒有制定出統一的參考標準。本研究采用耦合協調模型進行農業與旅游業耦合協調度的測算[7]。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Xij為數據進行無綱化處理的結果,D為各省第t年的耦合協調度,C為各省第t年的耦合度,U1為農業的耦合度,U2為旅游業的耦合度,Pij為計算序參量的比重,ej為熵值,ωj為序參量的權重。
1)數字經濟通過增加資本積累促進農旅融合。一般來說,資本積累能夠優化資源配置,進而影響農業與旅游業的產業結構調整,加快農旅互動融合。數字經濟可以通過以下幾個途徑增加資本積累:①通過投放互聯網應用技術增加農業與旅游業的經濟效益,以增加社會流動的收益,進而增加居民的人均儲蓄;②通過發展數字經濟引進外來投入資本,增加本地市場的原始資本積累,要知道一旦改變了資金供給的豐裕度,資金就會由第一產業向第二、三產業轉移,促使資金產出的效益比發生對應的改變,加快農旅的互動融合;③發展數字經濟可以擴寬旅游部門的收入渠道,使其可以重新配備資源分配比例,擁有更多的資本用于擴大行業發展的規模,增加其與農業產業的對接容納量,以此來增加農村產業的附加值,改變原有農村農業產業的發展結構,加快農業與其他行業的互動融合。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提出2 個假設:即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直接促進農業與旅游業的互動融合(H1);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通過增加資金積累推動農業與旅游業的互動融合(H2)。
2)數字經濟通過擴大市場需求促進農旅融合。①通過數字經濟這一信息集約化技術將不同產業的生產集聚在相對統一的虛擬空間中,直接弱化了空間距離對市場交易的限制,規整了已有的物質產出模式,杜絕了資源在不同時空的浪費,極大地促進了本地市場需求的供需平衡點,幫助不同區域的生產者把握消費者差異化的產品需求,形成一個動態的彈性市場,無形間擴大了人們的消費需求。②在互聯網時代,消費者不僅可以借助實體經濟進行購物,也可以借助新興的網絡門戶網站、社交媒體等其他方式進行消費,使得產品流通的渠道發生改變,產品的市場訂單量也會隨之增加,很好地解決了生產與消費不對稱的問題,使得傳統的消費方式呈現多元化的發展趨勢,擴大了市場供需容量。③從供給側發力,在領導城市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同時,也會由于城鄉消費結構的不同而影響到農村居民消費需求結構,以此借力來擴大農村二、三產業的市場占有規模,加快農業與旅游業的互動融合。因此提出假設H3: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通過擴大市場需求加快農業與旅游業的互動融合。
根據本文的研究目的以及上述提出的研究假設,為驗證數字經濟對農旅互動融合的促進作用,同時保證最終結果的穩健性,本研究構建如下固定效應模型:

式中,農旅融合水平(AT)為被解釋變量,數字經濟(IDE)為核心解釋變量;本研究加入了其他控制變量:政府調控(GOV)、人力資本(HR)、要素流動(YSF)以及基礎設施建設(INF)。政府調控(GOV)變量由地方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占GDP 比重表示;人力資本(HR)變量由各地區的平均受教育年限表示;要素流動(YSF)由市場一體化指數構建計算表示;基礎設施建設(INF)由各省的公路里程/各省土地面積表示。加入控制變量以保證實證結果最終的準確性。本研究原始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各省的統計年鑒。
基于以上機理分析,數字經濟對農旅互動融合存在著顯著影響,數字經濟是通過何種內在作用機制影響農旅互動融合,本研究借鑒溫忠麟等[8]的做法,選擇中介效應模型分析數字經濟影響農旅互動融合的內在作用機制。具體公式如下:

式中,中介變量包含資本積累(FA)、消費需求(DE)2 個維度。資本積累(FA)選取農村實際固定資產投資存量衡量,借助張軍等[9]永續盤存法進行計算。消費需求(DE)選取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衡量。根據溫忠麟等[8]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第一步,先驗證系數β1是否顯著;第二步,如果β1顯著,再檢驗π1和η5系數是否顯著;第三步,如果π1和η5都顯著且η1顯著,表明存在部分中介效應;如果π1和η6都顯著,但η1不顯著,表明存在完全中介效應;如果π1和η6至少有一個不顯著,則需要進一步做Sobel檢驗以判斷是否存在中介效應。
表1 呈現了基于基準模型的回歸結果。其中,模型(1)是沒有加入控制變量的基準模型分析結果,模型(2)是加入了控制變量以后的基準實證分析結果。回歸結果顯示,數字經濟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其對農旅互動融合發揮著正效應;在加入了其他控制變量以后,模型(2)依舊顯著,從而初步驗證了假設H1。這可能是因為數字經濟加強了城鄉的橫向信息等基本要素的流通,調整了原本的城鄉資源壁壘,促進了農旅融合。

表1 基于基準模型的回歸結果
此外,在研究數字經濟推進農旅互動融合時,考率到農旅互動融合也可能會反過來加速數字經濟的發展進程,二者可能互為因果,因此需進一步做內生性檢驗。經異方差穩健的DWH 檢驗發現,檢驗結果并不顯著,故認為數字經濟變量對農旅互動融合是外生的;同時也進行了穩健性檢驗,都相繼驗證了理論假設H1。
1)資本積累的中介效應檢驗。由表1 可知,當資本積累(FA)作因變量時,數字經濟顯著且系數為正,說明數字經濟的應用可以增加農村資本存量;農旅融合水平(AT)作因變量時,數字經濟(IDE)顯著且系數為正,進一步驗證了資本積累(FA)在數字經濟影響農旅互動融合的過程中發揮著部分中介效應。這可能與發展數字經濟的溢出效應有關,通過空間整合資源的能力,額外增加農民的基礎性收入,導致資本積累額增加,改變原有農村產業發展的結構,加快第一產業與二、三產業的對接,這正好驗證了假設H2。
2)消費需求的中介效應檢驗。由表1 可知,當消費需求(DE)作因變量時,數字經濟顯著且系數為正,說明數字經濟對農村的消費需求有正效應;農旅融合水平(AT)作因變量時,消費需求(DE)和數字經濟(IDE)都顯著且系數為正,表明消費需求發揮著部分中介效應,這正好驗證了假設H3。
本研究在分析數字經濟對農旅互動融合影響的理論基礎上,實證驗證了數字經濟對農旅互動融合存在正向的促進作用;同時,最后也實證檢驗了數字經濟對農旅互動融合影響存在的內在傳導機制。結果表明,①數字經濟對農旅互動融合發揮著正向的促進作用;②數字經濟在加快農旅互動融合的過程中,資本積累、消費需求發揮著部分中介效應,即數字經濟可以通過增加資本積累和消費需求2 條路徑來加快推進農業與旅游業的互動融合。根據上述結論,本研究得出如下啟示。
1)提高數字經濟建設的水平,合理統籌互聯網平臺的資源分配。在數字經濟時代,農業與旅游業的發展始終與互聯網等媒介平臺相互滲透,要求各地區加大對信息化數字媒介承載基礎設施建設的投放。除此之外,基于不同經濟背景發展數字經濟會引致加快農旅互動融合進程中存在的差異,各地區應因地制宜地制定和調整相關產業發展的政策措施,更好地利用數字經濟這一手段優化資源配置,促進農業與旅游業的深度融合。如要善于利用優勢地區與落后地區間經濟發展的“馬太效應”,正確制定數字經濟的發展戰略,統籌數字經濟合理分配資源的手段。在經濟發展快的地區,應該更加注重農業與旅游業互動融合過程中各自產業的提質增效,以更優的數字媒介技術去配置資源,達到深化產業融合和集聚的目的;在經濟不發達的地區應加快本地農村的基礎性產業,以優勢產業鏈帶動新的經濟增長點,為主要產業與相關產業的融合奠定基礎。只有這樣才能彌補優勢地區與落后地區間發展的短板,縮小各地區由于數字經濟發展差距而產生的其他不良后果,數字經濟才能發揮好促進農業與旅游業互動融合的關鍵作用。
2)利用數字經濟手段提高農業與旅游業的行業滲透率。首先,各地政府應自覺加強農旅互動融合的政策引導,實現橫向產業鏈式發展,提高農業與旅游業的行業滲透率。其次,努力擴展資本積累、消費市場的中介傳導機制,為農業與旅游業的行業滲透創造條件。如借助電商等互聯網平臺,通過強化技術創新提升農業生產和服務的信息化水平,通過數字經濟的技術革新對傳統農業的物流和配送進行大改造,實現第三方物流發展中心,拓寬產品輸送渠道,促進農業產業鏈的信息化管理。而對于旅游行業,也要加快產業內發展的轉型與升級。旅游部門要學會利用先進的信息技術,對消費者實現定制化的現實需求和售后服務;同時,旅游企業可以將高效化的信息管理運用于前期旅游市場開發的調研和企業管理、決策的各個環節,不斷實現信息化的管理運營模式,為產業融合尋找新的互聯網商機。最后,為優化不同產業的良性發展,應借助數字經濟整頓產業發展的環境,為農業與旅游業的行業滲透提高效率。盡可能實現生產要素在不同行業的自由流動,實現不同資源在同一空間的合理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