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
西風吹,把墻吹到父親的背上
把父親吹到麥子里
挺拔和重量過招,若輸,就是一生
麥子收斂起一切表情
他徒手擲出云朵,裝進口袋
耳朵被鎖在風中
帶走聽到的一切和中年的磁場
風又近了。這一次來自身后
前面麥子越來越低,
直到他眼中慢慢出現微駝的背
如一座山的行程委蛇而來
與父親
這一次,我和父親坐到天黑
說收成,說山羊,
瘦小的雷聲落在他的額頭
想起他在地里,把自己從泥土中拔出
結果滿身傷口。
他說活的人在山上,死去的人站在河邊
一代就這樣盼著一代
面對大風。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消失的事物,正重新回到我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