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顯民族精神與民族靈魂的生動寫照
——《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書評

林 穆 靜

習近平總書記曾在《求是》2019年第8期發表文章指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能沒有靈魂。”民族的靈魂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生動具體的實踐表現。在抗日戰爭中，中華民族的愛國熱情像火山一樣迸發出來，向世界展示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愛國情懷；視死如歸，寧死不屈的民族氣節；不畏強暴，血戰到底的英雄氣概；百折不撓，堅韌不拔的必勝信念”。這就是中華民族的魂。為了讓民族的魂“活”在當代，激勵后人，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之際，國家組建了編寫組，編寫了《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并于2015年5月由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問世。

一、以集體的智慧書寫民族抗戰精神的時代價值

《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是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的重要成果，是集體智慧的結晶。據該書“后記”所載：得到了國家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咨詢委員會的指導，近四十位專家學者參與撰寫。《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是對中華民族14年抗日斗爭的真實寫照，彰顯了中華民族歷史上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戰斗的精神和以身殉國的不朽靈魂。書中堅持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表述了人民的抗戰精神是不可戰勝的。書中運用邏輯的歸謬法，凸顯中國的抗戰對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不可磨滅的偉大貢獻，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國際坐標”。書中以“以史帶論”的方法書寫了中華民族的精神與靈魂，對啟發人民“以史為鑒，珍愛和平”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法國學者克羅奇有句名言：“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中國抗日戰爭史是中國現代反對外來侵略的全民族波瀾壯闊的斗爭史。正如書中所闡明的，中國人民以自己的頑強奮戰和巨大犧牲，“徹底粉碎了日本軍國主義殖民奴役中國的圖謀，贏得了近代以來中國反抗外敵入侵的第一次完全勝利，徹底洗刷了近代以來抗擊外來侵略屢戰屢敗的民族恥辱”。在血與火的洗禮中，“中國人民進一步認識到：只有實現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建立人民當家做主的新中國，才能真正實現民族振興、人民幸福。在抗日戰爭勝利的基礎上，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全國人民繼續奮斗，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并進而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開啟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的歷史征程”。

書中所展現的中國人民的抗戰精神就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靈魂，而國家和民族的靈魂絕不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是生動具體的革命與戰斗的精神。當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挑起對華侵略戰爭時，中國共產黨發出抗日救國的號召，全國抗日救亡運動蓬勃興起。可以說在祖國的萬里河山都能聽到人民戰斗的怒吼。這就是中華民族浴血奮戰、與強敵決戰到底而鑄就的偉大靈魂。而中華民族靈魂的基因正如毛澤東同志所說的“我們中華民族有同自己的敵人血戰到底的氣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礎上光復舊物的決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1)《毛澤東選集》(合訂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年，第147頁。中華民族的DNA是“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的密碼。中華民族之所以有浴血奮戰的精神，是因為中國人的生死觀，正如孔子所言“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論語·先進》)，中國人不信天，不信鬼，敢與惡魔爭高下，不向邪惡讓寸分。抗日戰爭是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的殊死搏斗。無數革命英烈以身殉國，他們為的是抗日救亡。他們以自己的犧牲換取國家、民族的生存與發展，這是個人的死為“大我”的生的最終表白，充分體現了中華民族靈魂的偉大。這才是真正的永生，也是“未知生，焉知死”的深層的時代意義。

二、在唯物史觀視域下書寫民族抗日戰爭的正義性和國際意義

《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之所以能深刻反映中華民族的抗戰精神和民族的思想靈魂，除了能集中眾多專家學者的智慧之外，還具有方法論的意義。所謂方法論，指的就是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與方法，這也是中華民族靈魂思想的組成部分。書中堅持歷史唯物主義，人民是歷史的創造者，反對日本侵略是正義之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全民族奮起支援抗日前線的斗爭，全國各個少數民族團結抗日在書中均有重點體現。對逼迫蔣介石抗戰的“西安事變”，聲討汪精衛叛國集團，反對國民黨的對日妥協，打退國民黨頑固派的第一、第二次反共高潮等章節，都充分體現出中國共產黨代表人民意愿抗日的正義力量是不可戰勝的，人民是歷史發展的動力，人民是抗日戰爭的根本力量源泉。

《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的抗日文化的教育章節中充分體現了中國人民堅持反黑暗、反邪惡的思想理念。在抗戰期間，新聞出版界做了充分的抗戰思想的理論宣傳,如上海的《救亡日報》《烽火》、中央創辦的《新華日報》、文協的《抗戰文藝》等報刊。隨著抗戰文化運動的興起，一大批優秀的文化藝術作品涌現出來，如《保衛盧溝橋》《臺兒莊》等劇目、《到敵人后方去》《游擊隊歌》等歌曲、《盧溝橋演義》等小說、《八百壯士》《盧溝橋事變》等影片，都凝聚著民族精神和抗戰思想，為全國抗戰提供了重要的精神食糧，增強了中國人民抗戰的精神力量。

《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中的全國抗戰前后的中國外交章節中，基本體現了中國人民抗戰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抗戰斗爭。毛澤東在《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一文中指出：“自從帝國主義這個怪物出世之后，世界的事情就聯成一氣了，要想割開也不可能了。”(2)《毛澤東選集》(合訂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年，第147頁。日本帝國主義的出現及由這個怪物所發動的侵華戰爭是對人類光明與正義的挑戰。當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后，中國成為國際關注的焦點。盡管美、英、法等西方大國在一個較長的時期內，對日本侵華和對中國抗戰采取兩面政策，并對日本采取綏靖政策，但是道義上的同情與支持中國抗戰還是人類共同的良知。“九一八”事變之后，蘇聯出于對被壓迫民族的同情和自身安全的考慮，采取了積極的對華方針，英國政府在中國外交的斡旋下，中英兩國也在遠東共同對日作戰。總之，中國首先揭開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序幕，開辟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東方主戰場，中國始終抗擊和牽制著日本陸軍主力，制約著日本的“北進”和“南進”，保障了同盟國“先歐后亞”大戰略的實施。中國積極倡導和推動了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建立，并為創建聯合國做出了歷史性的貢獻,體現出中華民族在民族救亡斗爭中兼濟天下的偉大胸懷。

《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在撰寫結構上，既有“簡明讀本”的特點，又有抗戰精神的生動描述性；既是時間順序的“史性表述”，也有橫向世界意義的闡述。在寫法上堅持“史與論的結合”，凸顯了中國人的抗日精神和偉大的民族之魂。本書是歷史書，不是史論，但本書也不是史料書。它要給中國人民驚心動魄的抗日斗爭的14年歷程做一個歷史性的總結，所以史中必有論，史料與論點有機結合，避免了“以論代史”；同時，也避免了“以論帶史”問題，書中各種抗日活動都是按照時間、地點、事件、活動人物進行實地記述，“以史帶論”也叫“論從史出”的方法。“論從史出”實際上是歸納法，其中還加入了辯證法，在寫法上還切入了歸謬法。書的緒論中還引用了美國總統羅斯福在1942年說的話做一歸謬式表述：“假如沒有中國，假如中國被打塌了，你想一想有多少師團的日本兵可以因此調到其他方面來作戰？他們可以馬上打下澳洲，打下印度——他們可以毫不費力的把這些地方打下來。他們并且可以一直沖向中東”。“他們可以和德國配合起來，舉行一個大規模的夾攻，在近東會師，把俄國完全隔離起來，割吞埃及，斬斷通過地中海的一切交通線。”英國首相丘吉爾也說過，如果“中國一崩潰，至少會使(日軍)十五個師團，也許有二十個師團騰出手來。其后大舉進犯印度，就確實可能了”。通過這種歸謬法的表述方式，更加彰顯了抗戰中的中國作用的重要性，中國人民沒有被“打塌”，中國沒有“崩潰”，正說明中國人民浴血奮戰贏得勝利和不被強敵所壓倒的精神，是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取得勝利所做出的偉大貢獻，這也是中國人民在構筑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踐行中的一次歷史性的貢獻。

三、揭示日本軍國主義罪惡，書寫珍愛和平與面向未來的歷史

中國人民的抗日斗爭史之所以是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的斗爭，是因為日本軍國主義是人類邪惡與黑暗的勢力。在長達14年的侵華戰爭中，日軍制造了難以計數的屠城屠村慘案，如南京大屠殺、白家堡慘案、豐滿萬人坑、五頂山萬人坑、鶴崗東山萬人坑、“無人區”、“集團部落”等，還有那“731”部隊和“100”部隊的慘無人道的細菌戰實驗室等。日軍在侵華中所犯下的滔天罪行，違背了人類最基本的良知，引起了世界人民的公憤，就連日本的盟友德國駐華代表在給其政府的報告中也說：“這不是個人的而是整個日本陸軍的殘暴和犯罪行為，是‘獸類的集團’”。這是讓中國人民永遠銘記在心的歷史。如今中國人民寫這段斗爭史，不是為了積累仇恨，而是為了永遠的和平和未來的發展。在我們中華民族五千年燦爛文化的基因中就蘊含著和平、民主、獨立、自由，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理念，沒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也沒有所謂“修昔底德陷阱”的理念。說到中華民族的靈魂深處，就是表現在抗日斗爭整個過程中，中華民族為了人類共同體的命運，拋頭顱，灑熱血，與強敵決戰到底、誓死不屈的民族精神。這種精神就是民族的血脈，民族的靈魂。錢穆所撰寫的《中國思想史》中，對“魂”就有其本源的解釋。他引用子產的話說：“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魂與魄是不同的。“魄”為人體即體魄；“魂”是指人體的神氣而言，即人的精氣神。(3)錢穆：《中國思想史》，北京：九州出版社，2017年，第4頁。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國體為魄，一個國家的民族精神為陽氣，正直向上的精神為“魂”。本書中的所有章節都與表述中華民族之魂有著密切聯系，所以魯迅說：“歷史上都寫著中國的靈魂，指示著將來的命運”。(4)黃喬生：《魯迅箴言》，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20年，第5頁。這句話具有深刻的思想內涵。

如今，日本的右翼勢力千方百計淡化日本軍國主義的侵華史，并以切香腸的方式一片一片地去抹掉那段罪惡史。清代龔自珍指出：“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5)《龔自珍全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5年，第22頁。任何歷史都不是真空的，都不是虛無主義的。日本右翼勢力企圖抹掉中國人民抗戰史，就是企圖抹掉中國人民的偉大靈魂，企圖讓中國人重新回到近代史上任人宰割的屈辱的過去。因此書寫抗日斗爭史，這是歷史的使命，今天奉讀《中國抗日戰爭史簡明讀本》格外親切。這是對歷史的尊重，是對中華民族斗爭精神的尊重，也是對民族精神的賡續與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