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繼紅
(廣東財經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廣州 510320)
安全是中國式現代化不可或缺的面向,黨的二十大報告把國家安全提到了“民族復興的根基”這一全新高度,并把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作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部分,開辟專章闡述,指出“必須堅定不移貫徹總體國家安全觀,把維護國家安全貫穿黨和國家工作各方面全過程”[1]52,彰顯了國家安全在新時代新征程黨和國家工作大局中的極端重要性,體現了我們黨對中國式現代化規律的深刻認識,標志著中國特色國家安全理論達到了新的高度、中國式現代化的國家安全道路邁上了新的階段。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必須深刻把握國家安全在中國式現代化中的重要性,科學把握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豐富內涵和本質要求,大力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
中國式現代化是黨的二十大最重要的理論貢獻,黨的二十大報告清晰闡述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基本特征、本質要求、方法原則、內在規律和實踐部署,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提供了行動指南和根本遵循。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論框架中,國家安全作為高質量發展的有力保障,在民族復興、國家強盛的意義上強調和拓展。這是由發展和安全的統籌治理邏輯、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實踐經驗、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所面臨的形勢任務決定的。
發展和安全歷來是國家進步發展的兩大核心任務,二者共同構成國家治理的坐標系。從歷史溯源上看,國家的產生、存續和發展均伴隨著國家安全問題。國家的產生源于“社會陷入不可解決的自我矛盾,分裂為不可調和的對立面而又無力擺脫這些對立面”[2]187,致力于“緩和沖突,把沖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圍以內”[2]187,本身就是“從社會中產生但又自居于社會之上并且日益同社會相異化的力量”[2]187。換言之,國家是從控制階級對立的需要中產生的[2]186,保障國家不因“無畏的斗爭”而把自我消滅是最基本的安全。每一個國家都是一個獨特的生命體系,成長發展的過程不可避免地遭遇種種生命威脅,亦即國家安全問題。具體到一個國家,沒有安全就沒有發展;對應地,由于所處的歷史方位、地緣環境和發展階段等的不同,發展中主要矛盾不同,國家安全的內涵也就不同。從《史記》“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不難看出,古代國家發展最直接的安全威脅來自戰爭。近代伴隨著全球化發展,借由科技變革和資本侵略,傳統國家的地域限制被打破,領土主權、經濟命脈的維系面臨嚴峻的安全威脅,近代中國正是如此。進入現代社會,經歷兩次世界大戰,和平與發展成為時代主題,世界各國尤其是落后的民族國家均邁向現代化進程,但發展都伴隨著各種不穩定和不確定性因素,充滿著經濟崩潰、社會失序和政治腐敗等現代化風險,亨廷頓將之描述為“現代性孕育著穩定,而現代化過程卻滋生著動亂”[3]。國際沖突也以冷戰、經濟制裁、軍事摩擦等方式成為發展中國家現代化進程的外部不穩定因素,如俾斯麥所指的“安全困境”(1)安全困境指這種隱喻:同一個車廂里的陌生人,每一個人都不斷地注視著其他人,當一個人把手放入口袋的時候,旁邊的人也準備好自己的左輪槍,以便能夠首先開火。依然無法破解。如何在發展的同時維持社會穩定與國家安全是全世界現代化進程必須解決的共性問題。
建設強大的現代化國家,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始終不渝的奮斗目標。中國共產黨探索現代化建設的實踐經驗表明,國家安全是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現實前提。一方面,安全是發展的前提,只有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現代化發展才能不斷推進;另一方面,發展是安全的保障,沒有發展,安全就無法實現。新中國成立之初,外部環境以“戰爭與革命”為重要特征,新中國選擇走社會主義道路,面臨經濟封鎖、政治孤立、戰爭威脅等嚴峻壓力,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把維護“政治安全”作為黨和國家的基礎性工作,但同時也深諳列寧講的“如果我們不能恢復我國的經濟,那么我們就落在而且將來還要落在資本主義列強的后面,我們就會挨打”[4]。1954年的第一屆全國人大,提出了工業、農業、交通運輸、國防現代化發展目標。整個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我國成功抵御外敵,捍衛政治安全,為初步建立起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提供了堅強有力的保障。改革開放后,國內外形勢相對緩和,“和平與發展”成為新的時代主題,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全面展開,國家安全工作出現新局面。在和平外交手段之外,開始注重利用經濟手段解決國家安全難題。1980年,鄧小平指出現代化建設是解決國際問題、國內問題的最主要條件。在此基礎上,鄧小平提出“發展就是硬道理”,號召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大力發展生產力。江澤民進一步確立了以發展求安全的綜合安全觀,把經濟安全擺到了與軍事、政治安全并重的地位,國家安全的重心由強調生存向關注發展問題轉變。[5]胡錦濤堅持和發展了以發展求安全的思路,形成了科學發展觀,強調要“一心一意謀發展”[6]。正是因為黨中央善于創造和利用安全的環境推動更好的發展,我國才實現了經濟的快速增長,社會各項事業全面發展,營造了局勢基本穩定的繁榮進步良好局面。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進入新時代,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從“第一個百年”征程轉向“第二個百年”,我們處于從富起來走向強起來、從高速度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從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走向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發展階段,毫無疑問,發展依然是中國的中心任務。但是,我國發展環境發生深刻復雜變化:一方面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7]8,發展中的矛盾和問題集中體現在高質量發展上,而推進高質量發展依賴高水平安全,許多卡點瓶頸問題需要解決,如科技創新能力還不強;確保糧食、能源、產業鏈供應可靠安全和防范金融風險還需解決許多重大問題;意識形態領域存在不少挑戰;生態環境保護任務依然艱巨等。另一方面,中國與世界愈發緊密交融,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帶來的新陳代謝和激烈競爭前所未有,國際力量對比發生的革命性變化前所未有,全球治理體系的不適應、不對稱前所未有。[8]中美博弈加劇、香港“修例風波”、新冠肺炎疫情肆虐、金融風險升高、網絡安全隱憂,幾乎同時從不同領域不同方面向我們發出了警告:缺乏安全的發展有可能使我們遭遇“半渡而擊”的不測。在《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說明》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是我國各類矛盾和風險易發期,各種可以預見和難以預見的風險因素明顯增多。我們必須堅持統籌發展和安全,增強機遇意識和風險意識,樹立底線思維,把困難估計得更充分一些,把風險思考得更深入一些,注重堵漏洞、強弱項,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動仗,有效防范化解各類風險挑戰,確保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順利推進。”[9]117
中國式現代化的國家安全意蘊,本質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創新在國家安全上的具體體現。如果說中國式現代化“何以需要”國家安全,重在研究中國特色國家安全理論假設的元問題,那么中國式現代化的安全面向“是什么”則旨在探索將國家安全要素轉化為潛變量和顯變量的結構設計、指標體系和方法原則的模式構建,為“何以需要”國家安全提供可驗證的理論命題,為“如何實現”高質量發展與高水平安全的良性互動提供中國理念、中國原則和中國方案。由此可見,中國式現代化的安全意蘊不是靜態認知范疇,而是一個基于中國具體實踐的認識論和理論建構問題,是堅持和運用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在內涵上隨著戰略形勢的變化而變化、拓展和創新。
概念的意義關鍵在使用中的把握。國家安全在中國式現代化探索的不同時期,內涵隨環境變化發展,經歷從傳統安全向總體安全的拓展和躍遷。比較黨的八大到黨的二十大報告(如下圖),“安全”在黨的十四大以前出現次數較少,且不具有連續性,僅在黨的八大和十二大報告中出現5次,且內涵單一,主要指涉“政治和軍事安全”。黨的十四大和十五大報告中的“安全”詞頻仍然較低,分別為4次和6次。黨的十四大報告中“安全”的4次均出現在“軍隊建設”[10]章節中,意在表明通過軍隊建設保障國家安全與經濟發展;黨的十五大報告也強調要提高軍隊戰斗力、搞好社會治安,以維護“國家安全、經濟安全、人民生命財產安全”[11],對國家安全的強調從傳統的政治安全和軍事安全擴展到經濟安全、社會安全。黨的十六大報告中,“安全”詞頻有了較大提升(14次),標準化占比明顯高于十五大報告,“安全”的內涵進一步擴大,再次強調“維護國家經濟安全”[12]552,還涉及更為具體的描述,如“健全農產品質量安全體系”“關系國民經濟命脈和國家安全的大型國有企業”[12]546、548,并且關注到“傳統安全威脅與非傳統安全威脅”[12]566已成為我國所面臨的安全形勢。更為重要的是,江澤民提出的“互信、互利、平等和協作”的“新安全觀”在本次報告得以呈現。這說明中國融入全球化帶來發展機遇,國際合作更為頻繁的同時,也隱藏著金融危機、沖擊國內產業等經濟風險,黨的國家安全理論得到了新的拓展。黨的十七大“安全”詞頻增加至24次,開始強調“堅持安全發展”[13],國家安全的闡述主要放在“社會建設”部分,這說明國家安全重點問題是國內的各種矛盾和問題。黨的十八大報告“安全”詞頻增加至36次,明確強調“生存安全問題和發展安全問題”[14],安全領域涉及糧食安全、食品安全、醫療安全、信息安全、網絡空間安全、經濟安全、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公共安全、生態安全、能源安全、資源安全、國際安全等,從安全內涵和戰略安排來看,“安全”與“發展”并列出現5次,說明黨中央已經開始認識到兩者的同等重要地位并將兩者一體化處理,該理念也可通過《2006年中國的國防》白皮書中關于“發展和安全相統一的安全戰略思想”得到印證。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安全”出現55次,并且把“總體國家安全觀”作為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的十四個堅持之一,把“統籌發展和安全”作為“黨治國理政的一個重大原則”[7]17;國家安全作為“頭等大事”,在國家發展大局中,首次放到了和發展統籌推進的地位,而此時,發展的內涵也不再限于生產發展,是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于一體的系統性全局性發展,國家安全的“總體”與之相呼應,涵蓋政治、軍事、國土、經濟、金融、文化、社會、科技、網絡、糧食、生態、資源、核、海外利益、太空、深海、極地、生物、人工智能等諸多領域。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明確地把“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堅決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作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規律,體現了以戰略眼光和宏大使命建構“總體安全”的成熟體系。

總體國家安全觀是我們黨歷史上第一個被確立為國家安全工作指導思想的重大戰略思想,對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央領導集體的國家安全戰略思想進行了科學總結,在我們黨的思想譜系上第一次提出統籌發展和安全兩件大事,第一次明確將安全列為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內容,深刻揭示了中國特色國家安全的本質特征,深入闡發了一系列具有原創性、時代性的重要觀點,不僅為國家安全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而且貫穿到黨和國家工作各方面全過程,為推動我國實現由大向強的歷史性飛躍提供了重要理論指引,[9]10是中國式現代化國家安全工作的指導思想。
“總體國家安全觀”由習近平總書記創立。2014年首次在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全體會議上提出時,習近平總書記就從“以人民安全為宗旨”“以政治安全為根本”“以經濟安全為基礎”“以軍事、文化、社會安全為保障”“以促進國際安全為依托”五個方面定義了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基本框架。2015年7月頒布的《國家安全法》,以法律的形式確立了總體國家安全觀對國家安全工作的指導地位。黨的十九大將“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納入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并寫入黨章。2020年10月,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將堅持總體國家安全觀寫入“十四五”規劃,“統籌發展和安全”作為國家發展戰略,平安中國明確成為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目標。同年12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切實做好國家安全工作舉行第二十六次集體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系統思維,把國家安全貫穿到黨和國家工作各方面全過程,構建大安全格局,并就貫徹總體國家安全觀提出“十個堅持”[15],凸顯了總體國家安全觀作為黨的國家安全思想的政治屬性,闡明了新時代中國國家安全由誰來領導、走什么樣的道路、堅持什么樣的原則、解決哪些問題、誰來解決,通常認為“十個堅持”標志著總體國家安全觀理論體系的形成。進一步地,總體國家安全觀的理論在習近平總書記的講話中繼續深入,其指導地位寫入黨的歷史決議和黨代會報告。2021年11月,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將貫徹總體國家安全觀納入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基本經驗概括的“九個必須”之中,成為“第二個百年”堅持和發展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根本遵循之一,這是國家安全工作首次以專章形式寫進黨的全會決議。黨的二十大報告首次將國家安全方面的內容單獨成章,對“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作出明確戰略部署,實現了國家安全理論的重大創新。
習近平總書記常常強調運用系統思維,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把堅持系統觀念作為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創新需要遵循的方法論原則。總體國家安觀是發展著的理論,并隨著中國式現代化國家安全實踐的深入推進而豐富發展,其最關鍵的方法論原則是“總體”。“總體”是系統觀念的集中反映,預設國家安全是一個多種因素構成的大系統,強調多樣性、協同性、復雜性、有序性和開放性。多樣性是系統的基本特征。總體國家安全觀強調國家安全不是隱蔽戰線工作的代名詞,而是涵蓋著政治、經濟、生態等廣泛領域,并且內涵不斷擴張的范疇,是對系統多樣性的強調。協同性強調認識和解決問題必須考慮系統的要素、結構、功能,以及系統與外部環境所進行的物資、能量、信息交換情況,從復雜的眾多因素中求解出整體優化方案,也就是“五個統籌”:統籌外部安全和內部安全、國土安全和國民安全、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統籌維護和塑造國家安全。[1]52當然,系統的構成元素越豐富,關系就越復雜,就越需要警惕和預判可能的風險挑戰,總體國家安全觀對增強憂患意識、堅持底線思維,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的突出強調正是復雜性原則的體現。系統論強調序參量的支配作用。“系統存在大量的相互差異的組成元素、部分或子系統之間的非線性協同和競爭性合作,從而形成一個結構有序的整體……這些系統在一定環境的影響下系統的有序結構才會穩定下來,一旦改變環境的影響,亦即控制參量發生變化,系統的狀態就會發生變化,一旦控制參量超過一定點,系統就得失穩。這時,只有一個或少數幾個構型能夠增長,其他構型很快消失了。這些增長的構型由一個或幾個序參量支配,這些序參量之間或者共同合作共存來支配著系統的元素的行為。”[16]序參量決定一個系統能否行穩致遠,正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成為“風雨來襲時全體人民最可靠的主心骨”,確保我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正確方向、確保擁有團結奮斗的強大政治凝聚力、發展自信心,集聚萬眾一心、共克時艱的磅礴力量。[1]26最后,系統的活力在于開放,如果沒有能量、信息的交換,熵增定律告訴我們,系統會走向熱寂。在開放的世界,國家安全也只有在開放中贏得穩定。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安全面向的具體呈現,要求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的一體化推進。在戰略部署上,既要從宏觀領域上為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先搭建主體框架(大安全格局),又要從微觀領域上將其落實到與人民利益密切相關的公共安全與社會治理問題(小安全領域)。[17]
完善國家安全體系是提高國家安全能力的重要支撐,一是“要完善高效權威的國家安全領導體制”[1]53。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用系統思維構建大安全格局,新形勢下加強黨對國家安全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黨要把國家安全工作牢牢掌握在手上,把維護國家安全貫穿到黨和國家工作各方面全過程。充分發揮黨在國家安全工作中的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二是“要完善國家安全法治體系、戰略體系、政策體系、風險監測預警體系、國家應急管理體系,以及要完善重點領域安全保障體系和重要轉向協調指揮體系”[1]53。國家安全體系現代化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要堅持制度體系與治理機制兩個義項。就法治體系而言,要加強國家安全法治保障,積極推進重要領域的立法,加快涉外法治工作戰略布局,形成中國特色國家安全法治體系,如《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法》《網絡安全法》《核安全法》《生物安全法》《數據安全法》等。就戰略體系和政策體系而言,國家安全領域的戰略文件日益專業化、層次化、系統化。比如《國家安全戰略綱要》《黨委(黨組)國家安全責任制規定》《中國共產黨領導國家安全工作條例》等。就完善預警和應急機制而言,要完善風險預案標準,強化風險監測研判,做好風險預防預警,建強應急專業隊伍,推動社會共建共治。三是“要完善國家安全力量布局”[1]53。構建國家安全防護體系的核心特征在于“全域聯動、立體高效”:“全域”凸顯安全覆蓋的整體性、“聯動”彰顯安全協同的全局性、“立體”強化安全布局的系統性、“高效”強化安全能力的實戰性。這就意味著構建國家安全防護體系要堅持統籌推進各領域安全,用好國家安全政策工具,如軍事上的現代化人民軍隊、經濟上的“一帶一路”建設、外交上的全球伙伴關系、金融上的人民幣國際化、政治上的黨的領導與全過程人民民主、意識形態上的馬克思主義等,不斷地增強塑造國家安全態勢的能力。
首先,政治安全是根本。維護國家政權安全,必須毫不動搖堅持和鞏固黨的領導地位和執政地位;維護國家制度安全,必須毫不動搖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堅決打贏意識形態斗爭,必須保持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性地位。其次,經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礎。糧食、能源資源、重要產業鏈供應鏈等重點領域安全關系著經濟發展命脈,必須突出能力建設,推動能源消費革命、能源供給革命、能源體制革命;受疫情期間各國貨幣超發政策、俄烏沖突膠著等因素影響,2022年以來全球通脹形勢不斷惡化,美國、歐盟等經濟體的通脹率相繼達到歷史高位,這也成了當前各國政府宏觀調控的首要難題。而在全球經濟高度一體化的當下,國際通脹壓力極易經由貿易網絡或產業鏈條向國內傳輸,引發物價的不穩定。因而,優化和穩定產業鏈、供應鏈,以科技創新突破國內傳統制造業發展困境是當務之急。再次,要始終不渝地走和平發展道路,在注重維護本土國家安全利益的同時,注重維護共同安全。例如:共建“一帶一路”要全面強化風險防控,要加強海外利益保護、國際反恐、安全保障機制建設,為中國和沿線國家積極塑造良好的安全環境。最后,“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國家安全的維護還需要人民群眾的力量。要深入開展國家安全教育,必須要結合國家安全面臨的新形勢新挑戰,以切實增強全體成員的國家安全意識,提高全社會全體人民防范和應對風險的意識和能力。
安全生產事關人民福祉,事關經濟社會發展大局。公共安全治理水平在防范和化解重大突發公共事件中起著關鍵作用。煤礦、非煤礦山、危險化學品、消防、道路運輸、民航鐵路等交通運輸、工業園區、城市建設、危險廢物等重點行業,以及食品、藥物、生物等重點領域是最易觸發公共安全風險的領域,必須做到預防為主、標本兼治,相應的需提高風險防控、研判、評估、協同能力。對于防災減災救災和急難險重突發公共事件,要以預防為主、防抗救相結合,應急救援隊伍必須在機制、力量、預案、能力、裝備等各方面提高防災減災救災能力,加強國家區域應急力量建設。除此之外,隨著科技發展,出現新的危害公共安全的因素,如數據隱私泄露、超越倫理的生物基因編輯等,對公共安全治理提出了重大挑戰。中國的一些科學技術走在世界前沿,也有責任在探索提高治理水平中提供中國方案。
社會治理體系有利于把社會治理制度優勢更好地轉化為社會治理效能。數字社會帶來新的治理效能,提供了重塑政府、社會組織和個人之間共建共治共享可能性,“楓橋經驗”先行探索出通過黨政部門引導和人民群眾積極參與,形成政府管理與社會自治的良性互動模式,為積極構建黨建引領、政府主導共同參與、協同發力、暢通民意的社會治理制度提供了經驗。截至2022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為10.51億,互聯網普及率達74.4%,互聯網、社交媒體平臺成為民生安全工作的新陣地,如何“在社會基層堅持和發展新時代‘楓橋經驗’,完善正確處理新形勢下人民內部矛盾機制,及時化解矛盾糾紛,傾聽民聲、順應民意、尊重民聲,是檢驗堅持人民至上的試金石。還有健全城鄉社區治理體系,健全軍警民聯防聯控工作機制,有效防范化解管控各種風險;健全社會組織協同體制;健全社會組織培育扶持機制;強化社會治安整體防控,推進掃黑除惡常態化,依法嚴懲群眾反映強烈的各類違法犯罪活動;發展壯大群防群治力量,營造見義勇為社會氛圍”等方面均是實踐探索中的重點。
“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亂。”在世界經濟復蘇乏力,局部沖突和動蕩頻發,全球性問題加劇的世界動蕩變革期背景下,我們唯有筑牢國家安全的根基,堅守國家安全的底線原則,推進國家安全的創新實踐,才能在更高水平上統籌發展和安全,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