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下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的思考

王大偉

（滄州海事局，河北黃驊 061100）

2022年6月27日，國務院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聯防聯控機制綜合組制定了《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九版）》，相對于《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八版）》發生了七大變化，尤其是在風險區域劃定及管控方案方面發生較大調整，這對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也產生了較大影響。在防控政策調整后，如何更好地保障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切實保障船員權益，值得深入研究和思考。

1 當前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現狀

隨著我國航運行業的發展，我國水路貨運量不斷上升。2021年中國水路貨物運輸量為82.4億噸，同比增長8.2%。由于航運具有覆蓋范圍廣、航道投資小、運輸能力強、占地少、成本低的優勢，在我國現代貨物運輸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水路運輸每次航程能運送大量貨物，而空運和陸運每次的負載數量則相對較少。因此在國際貿易上，水路運輸是較為普遍的運送方式。據交通運輸部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水路完成貨物周轉量為115 577.5億噸公里，同比增長9.2%。

同樣，從事船舶航運事業的船員數量也是與日俱增，截止到2021年底，我國共有在冊船員180余萬人，同比增長5.2%。其中，國際航行船舶的船員62萬余人、國內航行海船的船員23萬余人、內河船舶的人員95萬余人。受疫情影響，船員換班工作受到一定的影響，但在交通運輸部統籌協調下，先后出臺了一系列關于國際航行船舶中國籍船員換班的指導意見和相關通知，并聯合海關、衛健等部門成立了船員換班的專班，印發了《交通運輸部關于進一步做好國際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的通知》，切實壓實船員換班的地方政府主體責任，協調解決局部地區船員換班的不通不暢問題，極大推動了國際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

然而，因社會關注度相對較低，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卻缺少有相應的指導意見和工作要求，雖然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海事局2022年7月6日發布的《船舶船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操作指南》（第十版）第二條第十款中，對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進行了具體要求。但是，因各地疫情防控形勢不斷變換和政策執行標準不一，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在各個港口呈現出多樣性、混亂性和復雜性。通過與部分國內航行船舶船員的交流，對部分港口船員換班工作和船員在船工作現狀進行了深入了解。船員換班工作主要呈現以下幾種狀況：

一是國內航行船舶在港停留時間短，因上船船員要執行港口屬地政策，換班工作難以得到有效銜接，影響船期；二是手續繁瑣，下船船員落地后執行的防控政策與方案要求的不一致，存在層層加碼的情況；三是部分港口嚴禁任何船舶在碼頭進行換班工作，甚至不允許船員上岸進行其他正常活動；四是即使做好了下一港換班計劃，但下一港又突發疫情，防疫政策發生調整，換班計劃隨之擱淺，船員還要再次尋找合適的港口進行換班。

多種情況迸發，多種因素疊加，對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部分船員在船工作時間已超出法律規定的最長時間，個別船員甚至在船連續工作時間達到13個月。因長期未得到休息調整，船舶的環境又相對封閉，部分船員心理狀態發生變化，情緒波動較大，甚至對整個船舶的工作生活環境產生了一定負面影響。因為部分港口不允許換班，部分船員得病后難以得到科學診斷和救治，身體狀況埋下較大隱患。受形勢所迫，在船員因特殊情況又不得不換班時，甚至出現雇傭非法小艇在錨地私自進行換班的情況，這對水上交通安全形勢和水上疫情防控造成了較為惡劣的影響。

2 現狀產生的原因分析

任何情況的出現原因不是孤立的，通過與眾多到港國內航行船舶換班船員的溝通及相關代理的描述，導致出現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在各個港口呈現出多樣性、混亂性和復雜性的原因主要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

（1）責任主體不明確，地方政府各部門的防疫工作千頭萬緒，壓力山大，到底由哪一個部門主管呢？方案中沒有明確的指導意見。地方政府及相關部門多對海事和航運工作缺乏了解，更不能對船員職業的特點、困境和壓力感同身受。

（2）缺少具體的船員換班實施細則。到底如何安全地把船員接下船？安排到哪里隔離？誰來安排？如何堵住船員可能攜帶的病毒？這些問題，都需要一個具體的實施細則。而目前各地相關部門防控政策不統一，沒有疫情方面的統一有效措施，這就給落實船員換班和疫情防控帶來了不可控的因素。

（3）國內航行船舶船員社會關注度低。相較于貨車司機和出租車司機，船員在國內行業中屬于存在感比較低的一個群體，新聞報道和網絡輿情關注程度遠遠低于上面兩個群體，即使有所關注，更多的目光還是聚焦在國際航行船舶的船員身上，而國內航行船舶船員的相關新聞更是少之又少，關于國內船員休假難、看病難等問題鮮有報道。

（4）病毒產生變異、傳播力更強。地方政府的防控壓力突然比以前增大，在壓力下，可能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從而對船員換班采取“一刀切”的政策，以拒絕船員換班來解決防疫問題。

（5）企業責任擔當意識不強。部分港口企業、代理公司為了穩定疫情形勢，避免因疫情防控帶來停產、減產，私自禁止船舶在本港口進行換班工作，把矛盾積壓轉移到地方政府防控部門和海事部門，導致地方政府和海事部門工作極為被動。

3 解決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難的建議

問題的產生因素是多方面的，僅靠海事部門一家也難以得到有效解決，《船舶船員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操作指南》（第十版）也對相關工作進行了明確，關鍵還是在于具體落實，這就需要地方政府防控部門、海事、港航、航運企業、港口經營企業和代理公司多家單位共同協商，共同確定落實的方案細則。結合個人近兩年的港口疫情防控工作經歷，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的建議：

（1）海事部門主動擔當作為。由海事對船舶船員換班政策進行整理匯總，以地方政府防控部門為主導，牽頭海事、港航、港口經營企業和代理公司成立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專班，研究制定具體落實方案細則，理順國內船員換班工作思路，暢通國內船員換班通道，共同推動換班工作順利開展。

（2）強化地方防控部門責任落實。加大對上級政策的研究力度和執行力度，對于懶政、惰政、怠政、庸政的行為要及時制止并糾正，堅決避免出現“一刀切”和層層加碼的情況出現，切實提高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的重視程度，提高船員換班工作的社會關注度。

（3）壓實航運公司、港口企業和代理公司疫情防控主體責任。進一步明確港口企業和代理公司在船員換班工作中的職責，負責對到港船舶和換班船員的排查管控，提前制定船員換班計劃，在防止疫情輸入的同時，航運公司配合防控專班做好國內船員換班工作。同時，港航部門應加強對相關企業的監管，避免在換班工作中出現不作為、亂作為的情況。

（4）加強督導檢查和后期評估。組織專班人員定期對港口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進行督導，力求在督導過程中發現突出問題，查補短板漏洞，壓實各部門防控責任，并對船員換班工作進行階段性評估，總結典型經驗和創新做法，探索建立更加便捷、高效的船員換班方案細則。

（5）暢通監督舉報渠道。及時向社會公布船員換班監督舉報途徑和方式，及時向航運企業、代理公司、港口企業宣貫最新疫情防控政策，加大對阻礙船員換班行為的懲戒力度，不得借故拒絕船舶合理、規范的船員換班申請。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船員換班工作始終是困擾航運公司的一個難題，同樣也是對港口當地政府一個嚴峻地考驗，既要防止“用力過度”，又要避免“懶得用力”，希望這篇文章能為國內航行船舶船員換班工作提供一些有益參考，齊心協力，共同發聲，為保障船員合法權益提供幫助，為推動我國航運事業健康、高效發展貢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