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宣紙制作技藝的傳承與保護問題研究

郭延龍 龐建波

（安徽大學，合肥230601）

一、安徽宣紙制作技藝傳承與保護的現狀

（一）宣紙制作技藝發展歷程

宣紙作為中國傳統文化重要載體，是繪畫和書寫者創作的重要工具，承載著歷史文化和技藝積淀。因地理位置氣候等因素的影響，安徽宣城涇縣周邊盛產作為宣紙制作主料的沙田稻草與青檀和作為輔料的楊桃藤汁，合適的材料和地域環境，促進了宣紙制作技藝的成長。宋代時期，歙縣、池州、宣城等地的造紙工匠逐漸轉移，聚集在涇縣附近。元代期間，在南北統一的大環境下，隨著經濟貿易的日益發達，文化藝術也有了更加廣闊的發展土壤，加上山水寫意畫風與潑墨豪放畫風在當時流行。宣紙也為繪畫打開了創作的空間。同時，藝術家們對宣紙技術的要求也日益提高，極大地促進了宣紙產業的發展。

隨著宣紙制作工藝的日益完善，宣紙產品質量也有了長足的提高。到了明代期間，涇縣的宣紙制作業進入正規發展,工藝技術也不斷成熟。清代涇縣的宣紙生產技術發展得很快，有一定的生產規模。然而好景不長，在清朝咸豐年間，清軍、法軍和太平軍在安徽涇縣縣城一帶輾轉征戰了十多年，造紙槽大多遭到戰火摧毀，原料生產基地逐漸遭到荒廢。直到清同治年間涇縣宣紙業才得以復興。另外，在公元十九世紀后期,由于涇縣生產的加工紙曾在省內國際展覽中多次獲獎，引起了人們的廣泛注意，曾一度將其作為與西方各國及全國各少數民族之間友好交流的重要紐帶，涇縣宣紙生產彩色宣紙的最鼎盛期是每年產量近千斤。

宣紙可以書寫出楷書和隸書的端莊感、并可以營造出繪畫的水墨等效果，成為了文化書寫和繪畫載體的佼佼者，人們對日益增長的文化載體需求的提升，極大地促進了宣紙制造業的蓬勃發展。但到咸豐年間，連年戰亂導致宣紙的產量有所下降，在征戰階段結束后宣紙行業逐漸恢復往日生機。在之后的發展中，宣紙的生產受到各方面的沖擊，但消費渠道需求沒有改變，發展趨勢沒有較大的波動。

（二）宣紙生產性保護演變

根據曹天生2013年的調查，以涇縣小嶺為例，包含了西山、皮灘、小嶺、周坑等村大三宣紙廠、小嶺宣紙廠、涇宣堂宣紙廠等86家宣紙相關生產廠家，宣紙原料曬灘的場所多達290處[1]。至2015年后涇縣制作宣紙、書畫紙以及工藝紙的公司多達四百余家，在國內遙遙領先（其中獲得原產地域認證的宣紙生產企業16家，2015年調查時實際開槽生產宣紙企業7家）。年產宣紙九百五十余噸，年銷售收入約三億元人民幣。年產書畫紙一萬多噸，年銷售收入四億多元人民幣。截止到2018年，由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手工紙研究所湯書昆教授團隊調查顯示，以造紙單元為單位安徽省涇縣有約380家手工紙坊/廠[2]。宣紙生產及書畫紙的加工業務，年均銷售收入七八億余元，生產銷售日益回升。

伴隨著農業種植技術發展，現代社會環境下水稻雜交高產品種的覆蓋性替代，傳統本地沙田長稈水稻的種植基本消失，獲得長稈沙田稻草的機會已相當不易，宣紙制作成本不斷提升。青檀樹皮原料基地雖然逐步建成，如圖1為中國宣紙集團周邊的宣紙原材料曬灘場景。但由于加工方式沒有發生根本改變，加工能力仍然低下，導致原材料成本上漲；宣紙需手工制作，工序繁瑣，制作周期長，年輕一輩少有人肯學，導致后繼乏人，鄉村勞動力的稀缺，導致宣紙制作勞動力成本增加；在制作宣紙的過程中會產生一些廢棄物，造成環境污染，根據我國現行保護政策與法規，制作宣紙的企業機構需要支出一筆不菲的資金用于處理污染排放。制作成本居高不下，直接抬高了成品宣紙的成本。宣紙生產企業應該朝著綠色環保的方向發展，提高原材料和資源的重復利用率，并盡可能減少對自然環境的影響。

圖1 曬灘場景

（三）宣紙制作技藝傳承現狀

宣紙制作從原材料的選取到一張紙的形成，整個制作流程需一百多道工序，從原材料到加工成紙整個制作周期要求最少一年。宣紙一般選用青檀(榆科,落葉喬木)皮和沙田稻草為原料，楊桃藤(彌猴桃藤)作輔料，采用涇縣本地的山泉水作為原料，再將原材料分別制皮料與草料漿，而后按配比混勻，再通過抄、曬、剪等制作技術,最后制成宣紙。皮材和草料的制作過程需要進行反復的浸漬、洗滌、蒸煮、腌漚、發酵等工藝，并且必須在室外日曬雨淋下自然漂白，才能生產紙漿。

宣紙復雜的制作過程需要多人團隊合作才能完成。根據宣紙傳統的工藝分工,宣紙皮草制造的主要工種，一般可以再細分成使用馬鞭紙選草(草等皮)工、洗草(草等皮)工、蒸煮工、袋草布料工、皮草臺(包含選草等皮工)、做草袋料工、調皮制紙工、碓水制草工、撈草制紙工、曬草制紙工、剪紙等手工、雜工(不包含燒焙、踩碓等)等（圖2-5）。制作工序技藝復雜，雖然現代制作環境條件相對比傳統制作選址廠房已大為改善，但制作程序對勞動者要求非?？量?，每一道工序都需要相當經驗的師傅來把關，工序制作周期長，制作程序復雜苛刻，對技藝者有著極大的考驗。不管在寒冬還是酷暑，都要在嚴峻的環境下工作，即使分工合作仍舊是撈紙嚴寒、烤紙酷熱，在車間中工作仍是“水深火熱”的感受。

圖2 蒸煮

圖3 選皮

圖4 撈紙

圖5 曬紙

二、安徽宣紙制作技藝傳承與保護的問題

（一）宣紙制作技藝傳承環境發生改變

非物質文化主要來源于社會群眾在日常生活中的民俗創作，傳播的活態民俗文化是人類代代相傳的，在與自然以及歷史文化的交往中為適應環境變化，不斷進行變革再創新后形成的。不可否認新事物不斷地取代著舊事物的發展，但宣紙制作的傳承是一種有著厚重歷史，積淀著一代代人文化和汗水的精髓文化傳承，仍有大力加以保護的意義。

2017年以前，為傳承宣紙制作技藝，政府文化部門的工作重心在宣紙制作名錄體系的傳承人身上，而對宣紙制作新人沒有實際的政府支持，宣紙傳承也沒有較為全面的創新。2017年以后，政府政策支持的重心轉移到宣紙制作技藝的新傳承人培養上，每年培養傳承人讓“非遺”文化得到更好傳承，讓“非遺”文化更接地氣。呼吁更多有文化情懷的人傳承宣紙制作技藝，在傳承模式上有所轉型，從根本上達到了質的提升。傳承人作為傳承中關鍵的組成部分，制作宣紙的主體是制作宣紙工序的傳承人，從根本意義上說，是由熟悉一系列宣紙生產技術關鍵環境的個人組成的團體。有些研究人員認為，“傳承人的概念不僅僅是指個人，除了個人傳承外，還有單位（團體）傳承。從國外經驗看，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宣傳弘揚而言，單位或團體傳承往往比個人傳承更具有影響力和可持續性，因此應將其作為傳承人制度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來加以確認并推廣?！盵3]

伴隨工業時代環境的變遷，宣紙制作技藝的模式發展有所調整。宣紙技藝傳承方式也有所改變，從以往的家族傳承模式和作坊內的師徒傳承模式逐漸演變為現代職業教育傳承模式和工廠車間內的師徒傳承模式，在產品化上宣紙制作技術也不斷提升，產品生產規模也不斷擴大，在宣紙制作技藝方面也有所創新。

（二）宣紙制作技藝傳承人后繼匱乏

涇縣地方政府十分重視宣紙生產技術的傳承和發展。通過制定相關法律法規形成一個統一管理體制，規范行業運作，及時監管，積極引導宣紙制作行業有一個良好的發展，激發非物質文化遺產“手工藝人”的積極性[4]。但在第二代傳承人培養上仍然存在諸多問題。一方面，部分傳承人缺乏系統性的傳承計劃，無法將技藝精髓傳授下去。另一方面，由于宣紙制作生產工序復雜、體力勞動偏重、工作條件也相對簡陋，年輕一代傳承人或迫于生計，或因更注重追求經濟利益、缺乏文化傳承的責任感等問題而無法長時間、系統性地學習技藝，導致不僅招工難，而且技術人員也不穩定，技術人才經常流失。培養技術人才基本需要一年以上學習才能算出師。因宣紙制作技藝從根本上屬于手工技藝，生產過程復雜，技術要求嚴格，需要大量的人力資源。然而，隨著社會的發展，年輕人對宣紙的生產興趣較低，從事宣紙生產的人員呈現老齡化趨勢，繼承人越來越少，導致傳承受阻。

宣紙制作技藝傳承方式至今仍為師傅帶徒弟，“口傳心授”“心領神會”，不僅要求徒弟要有悟性，而且學習時間長、學習效率較低，例如像一名熟練的撈紙工要不間斷學習2年以上才能出師[5]。過去學徒大多“從一而終”自然不成問題，而現在職業選擇余地大、人員流動快，學徒大多半途而廢，導致傳承人培養的“成品率”過低。為解決宣紙傳承后繼乏人問題，地方政府還牽線讓生產企業與職業高中聯手，在職業高中開設“宣紙班”，招收學生學習宣紙制作技藝，但收效甚微，在首屆數十名學生中，現只有2名學生在做宣紙。留不住技術人才是宣紙制作技藝傳承中最大的難題。

（三）宣紙文化的影響力傳播渠道有待完善

宣紙制作技藝傳承人是傳承宣紙文化的主導因素，同樣宣紙的銷售渠道傳播也影響著宣紙文化傳承。根據涇縣宣紙企業的主營業務來看，銷售額雖逐步上升，年銷售量卻逐年減少，這說明宣紙的銷售量減少的危機依舊存在。宣紙行業缺乏足夠強大的市場需求，主要原因在成本（原材料、人工費）上漲導致價格偏高且現代紙行業的迅速發展，銷售模式日益復雜化，依靠傳統方式進行銷售的宣紙難以適應，“非遺”宣紙傳承人往往潛心于新技術的研發，對于當代市場需求動向、產品開發方法等較為陌生，就要求有實力、有能力的學校，甚至科研機構與他們保持長期合作關系，非遺傳承人僅負責出手藝，拓展市場、產品推廣這些工作則由團隊合作完成。因人才的流失、相比之下宣紙文化的傳承缺乏競爭性，民眾也對宣紙缺乏認知，不了解宣紙的魅力以及優勢所在。

“非遺”宣紙文化不僅需要貼近日常審美和需求，也需要能夠嫁接新興的商業模式。如今宣紙作為生產文創產品的重要，制約其產業化的瓶頸主要在于規?；碾y度，宣紙制作中大量工序仍要求手工制造，而單一的生產方式則往往費時費力、生產成本高，因此很難大批量生產。傳統技藝與現代生活之間存在一定的隔閡，關鍵在于如何尋找適合的商業模式。困難顯而易見，手工作坊時期，一位師傅帶了幾位學徒，對產品質量很好把控。手工生產企業化后，宣紙產量增加，引入機器化設備，半機械半人工宣紙生產工藝開始代替純手工宣紙制作技藝，引發很多傳承問題。創新的快速發展也有一定風險，“非遺”本身就有其蘊含著的優秀傳統文化元素，只有高度重視并充分繼承這種地道的優秀傳統文化元素,重新開發設計,才能使“非遺”更具有傳承價值。

三、宣紙制作技藝傳承與保護的對策

（一）傳承人群層面活態傳承，激活傳承機制

宣紙制作技藝在傳承時需要與時俱進，與當代生活發生關系，根植現階段人們的日常生活中。宣紙制作技藝歷史悠久，有著極其豐富的發展歷史。不同時期積累的宣紙文化的本質反映了不同時期勞動人民的生活狀況。宣紙的媒介特征體現在具體性、承載能力和象征性內容上。它在不同的文化領域中發揮著獨特的文化形態，表現出中華民族的民族文化情結。在中華民族的文化媒介體系中，宣紙文化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重要內容。我們應繼續加強對宣紙作為文化媒介特性的研究，促進宣紙更好地傳承和發展。[6]

第一,在宣紙制作技藝傳承方面，招聘行業專家、帶徒培訓，打破傳統培訓套路，精心設計課程，突出以實踐、交流、體驗為主，輔以參觀、考察和工作室、實驗室創意設計等，讓技藝傳承融入當代生活中。從一師帶一徒走向大學式教學，具有全方位特性和針對性。

第二，在宣紙生產方面要把關質量，建立產品質量管理體系，統一制訂生產工藝操作規程和工藝產品質量規范及技術規范，統一標準設計、指導產品，各車間承擔各道工序的質檢，而質檢員則承擔對成品的質量檢驗。在供應、制造、銷售等各環節也全部采用科學的管理方法。嘗試革新設計與工藝，開發更加適合當代審美需求的新包裝新產品。建立專門的開發與設計隊伍，在每個新產品完成之后進行討論，并且針對樣品進行了全方位的測試。

第三，在宣紙制作技藝發展延續方面，結合時代新技術和新市場，開拓發展新空間?；ヂ摼W技術的發展，使得電子商務有了更廣闊的發展空間，網絡營銷受到了各大企業的喜愛，成為當下最受歡迎的營銷方式。宣紙企業可以利用網絡營銷的便捷性、高效性和互動性強等特點來拓寬銷售渠道。[7]而“非遺”的銷售渠道能否適宜，主要根據以下三個要素：市場需求、產品設計以及綜合名氣。市場空間與成長性是企業吸納資金與流入的前提條件，新設計的產品也必須適應人們當下的生活方式與審美情趣。

（二）構建良好的市場環境，與時俱進式調整產品類型

宣紙文化本身具有巨大的文創資源潛力，人力、資本、技術平臺卻始終制約著其產業化發展。但現階段存在有技術沒傳人、有意識沒能力、有技藝沒新意、有產品沒市場的現象。部分傳承人還不得不守著政府補貼，眼見傳承了幾百幾千年的老技藝卻難以承續。目前市場上宣紙產品種類可以劃分三類：第一類由于種種原因并不適合現代社會，可當作歷史記錄而進入博物館；第二類是如今仍具備較強活力、文化傳承有序，書畫愛好者也相對喜愛，但銷售渠道單一，生產價值無法提升；第三類是能夠經過開發，重新走入不斷瞬速發展的現代生活，融入現代生活需求。顯然，第三類宣紙產品擁有巨大的經濟發展潛力與空間。

宣紙產品的銷售路徑有待優化。通過“非遺”宣紙互聯網平臺銷售，一方面實現線上線下的互動運營，另一方面也把各類手工紙資源帶到了其研究的各個領域中，與一批非遺項目代表性的傳承人形成長期合作伙伴關系?；蛘呱a市場上高精端的宣紙產品，提升宣紙本身的高端產品體系，例如紅星宣紙生產的三丈三大幅紙張（圖6），滿足了書畫家對于大尺度繪畫的需求。“非遺”宣紙的制作技藝傳承與再開發必須分離，新產品也應該找到市場需求、滿足當下審美趣味，在非遺宣紙上的嘗試與探索也非常有意義。具體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圖6 紅星牌三丈三宣紙抄紙現場

第一，在宣紙產業數字化方面，應重新梳理手工制紙產業的關鍵資源、商業模式，通過課堂演示自我評價等渠道，使宣紙產品銷售人員能夠深入了解網店與相關軟件技術及應用融合電子商務，建立非遺文化產業的經營策略。從微商的營銷路徑出發，深入剖析微商案例，并傳達紙文化產品微商的經營策略。另外，商戶可以使用電子郵件營銷和IM營銷工具，對于電子郵件營銷，通過購買第三方郵件數據庫，共享電子郵件地址數據。對這些地址進行篩選和分類，在細化用戶信息和定位的同時，有針對性地將信息推送到用戶面前，提高紙張營銷的精準度。IM營銷具有用戶數量多、傳播范圍廣、成本低、營銷效率高等特點。宣紙企業利用IM營銷的特點，通過QQ、阿里旺旺等IM營銷工具開發新客戶，進行宣傳推廣，提高宣紙銷售。[8]

第二，在可視化方面從宣紙制作技藝相關衍生設計入手。通過宣紙產品的紙肌理、紙漿、紙造型、紙服裝與配飾、紙板、紙建筑、紙藝術等維度展開探索。結合虛擬現實數字化特效合成技術延伸宣紙文化體系，例如安徽省博物館文房四寶展廳中，設有宣紙虛擬互動設備，通過手勢識別與互動了解宣紙文化知識。另外，可以在宣紙包裝層面展開視覺化設計，通過提高宣紙包裝設計水平，融合宣紙文化特色，打造能突出安徽文化內涵，提升文化經濟價值的產品。[9]

第三，在體驗模式建設方面采用“宣紙文化+旅游”的模式。隨著旅游業的快速發展，加快宣紙文化與旅游的緊密結合，例如中國宣紙集團建立了宣紙文化園，將宣紙文化、宣紙制作技藝、銷售、體驗與旅游有機地結合在一起，不僅可以擴大宣紙文化的傳播，還可以通過旅游業獲得額外的收入。通過文創園區的方式，集中展示宣紙制作技藝的全過程，打造以宣紙為主題的文化旅游體系，將宣紙制作技藝的文化價值轉化為經濟價值。一方面可以更有效地吸引目標群體的文化體驗，增加額外的創收，另一方面也可以為宣紙帶來更大的發展空間，向公眾傳播宣紙文化，營造良好的社會氛圍。

（三）政府層面助推傳承人群培養工作

第一，從政策方面來看，政府相關文化部門積極做了大量的工作。2017年3月，原文化部（現文化和旅游部）、工信部、科學技術部、財政部共同正式出臺了《中國傳統手工藝振興規劃》，提出的目標是“立足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深入學習人類文明進步成就，積極研究和運用傳統技術的文化元素和技術理念，進一步充實傳統工藝品的主體題材和產品品種，提升其設計與制造的水準，提升質量，培養中國工藝師人才”。于此同時，習近平總書記也明確強調“著力促進當代中華文明的文化創造性創新轉化和技術創新性融合發展，活躍中華文明的生命力”。將全國“非遺”人群系統教育培養作為專項任務展開調研，仔細摸清家底，組織政府相關文化部門、高校、業內專家等制訂好計劃方案，甚至可以考慮設若干機構，對傳承人群展開集中培訓。

第二，從社會層面來看，傳統手工業有些因實用性和美觀性不足而被時代淘汰，有些因其具備一定的實用價值而得以被傳承，有些因其良好的變通性適應時代的發展而轉型升級。宣紙制作技藝具備在當今社會中生存的適應力，但是缺乏強大的市場需求，宣傳銷售的落后使它在繼承和發揚的過程中存在一些問題，需要從深層次探求宣紙行業存在的問題，并且加以修正，改善宣紙行業瀕危的現狀。要解決宣紙行業存在的問題，要在宣紙的宣傳推廣中進行“新模式”的探索。

四、結語

宣紙作為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中國人的重要文化載體，現如今面臨宣紙制作技藝傳承與保護的諸多問題。首先，在經濟快速發展和消費不斷升級的時代，宣紙非遺傳承人群面臨生存壓力的挑戰，對傳統宣紙銷售模式和生產模式造成一定的沖擊，不得不重新考量其制作技藝的傳承路徑和發展方向。其次，宣紙制作技藝的傳承環境發生變遷?！皫熗街啤钡膫鞒心Ｊ桨l生斷裂，延續起來比較困難，社會勞動關系逐漸替代了傳承關系，非遺傳承的語境和環境發生了根本性的變遷。再次，傳承人群從社會身份認同到手工技藝創收均受到限制，對宣紙制作技藝的傳承與保護產生不良影響。同時受經濟市場規律的影響，宣紙文化消費產品的受眾面和消費群體比較局限，需要脫胎于手工技藝的滋養，煥發新的生機，與新媒介、新技術發生關系、產生延展，使“非遺”生產融入日常生活世界，“非遺”技藝走進當代生活。因此，我們要繼承傳統的美好的東西，要進一步發掘傳統的內在，使它融入當代生活，適應當代的社會，將中國傳統文化進行繼承和推廣。將宣紙制作技藝和宣紙文化繼承和發揚出去，發掘它們新的時代特征，這不僅僅是宣紙制作技藝傳承人的責任，也是全社會的歷史使命。

（感謝中國宣紙集團宣紙研究所所長黃飛松先生、桃記宣紙廠總經理胡凱先生和金宣堂宣紙廠經理程洋先生在調研期間提供支持和幫助，特別感謝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手工紙研究所湯書昆教授，在作者讀博期間提供的調研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