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莫莊非

柯林斯任院長期間經歷了三任總統更迭,其十二載的掌舵生涯比所有美國總統的任期都更長
這真的很難選出一個。最可貴之處可能就在于我們將多個學科領域的科學家聚集到一起,組織了一個真正大膽、雄心勃勃的項目。大家指望一個跨學科團隊能自發地形成,壓根是不可能的。回顧腦計劃,回顧我們在精準醫學和All of Us項目上所做的工作,回顧我們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有組織地研發COVID-19疫苗,以及同樣以驚人速度開發完成的COVID-19診斷平臺,這些都是令我自豪的事。
我們在促進多元化方面進行了努力。我認為取得了一些實質的進展。我們希望科研從業者的背景更多元化并為之努力。例如:我任命了負責相關工作的主管,在招聘方面進行更多嘗試;我們也試圖提高臨床試驗的多樣性。但如果你看看當前的從業者情況,你會發現有色人種數量仍嚴重不足。這不是NIH該有的樣子。在我擔任NIH院長期間,我們一直在努力推動這一點,我們取得了一些進展,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ARPA-H需要一位富有遠見、敢想敢做的帶頭人。他能吸引50~100個項目經理,這些經理人須知道哪些項目符合ARPA-H的要求,進而可以在ARPA-H資助體系下加速推進,否則項目無法完成。我既想看到一些好的成果,也想目睹一些失敗,因為如果沒有失敗——他們需要盡早遭遇挫折——那就說明項目本身缺乏足夠的風險。

2013年,柯林斯與美國前總統奧巴馬的合影。后者宣布了腦計劃—旨在繪制關于人腦神經活動的全面且詳細的譜圖,對神經退行性疾病有更深入了解
首先,我不是任何政黨的成員,并盡最大努力來避免任何形式的政治爭論。同時,我的確很努力地去政界結交朋友,比如有重大消息時,我會第一時間激動地與國會議員分享。在過去12年里,我參加了大量會議,常給參會人員提供有關醫學研究方面的信息,其中很多研究都是關于某些可怕疾病的預防或治療的,而這顯然不僅他們自己關心,也是各方人物都會關心的內容。再加上我會盡一切努力使科學信息通俗易懂(而非讓傾聽者糾結于大量復雜艱澀的專業詞語),這些會議大部分都很成功。
建議下一任NIH院長每周花一天時間與政府領導,尤其是國會領導人互動——因為由他們決定最終的預算——來建立信任關系。當你和參議員坐下來聊天,就意味著你有了與其更深入對話的機會。當然,這并不容易,因為有時參議員想要的東西我們無法提供,但你也要認識到,你們之間必須坦誠相待。在這種互動氛圍中,每個人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認為大家都清楚NIH是支持繼續使用人類胎兒組織的。但最終白宮方面做出不同的決定,我們只能妥協。不過現在我們有了不一樣的政府,情況發生了變化。
人們通過對胎兒組織的研究,最終有望獲得足以挽救生命的成果。事實上,在美國,終止妊娠是合法的,因此每天都有大量胎兒組織被丟棄。作為一個基督徒和一個發自內心認為人類生命神圣的人,我希望以一種可能對某類人有益的方式偶爾使用這些胎兒組織中的一小部分,這比把它們放入焚化爐更合乎倫理道德。不過這并沒有幫助我在某些選區贏得支持者,也未能在特朗普執政期間取得成功。

柯林斯在擔任NIH院長期間經常進行音樂表演。2017年,他在舉辦的第13屆前列腺癌基金會年度晚會上的彈唱畫面
我認為他們有義務做些什么。我們不僅僅是技術人員,也應該發揮道德指南針的作用。一般來說,如果生物學研究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有違倫理的事情,那么科學家就要指出錯誤。由于我們沒有一個從根本上制定此類道德規范的國際機構,事情就變得復雜了。這是讓我覺得煩惱的事情之一。鑒于各國似乎無法就很多事項達成一致,我認為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很快改變。
美國處于一個非常糟糕的境地。如果科學碰巧產生了政治不喜歡的觀點,那么前者就必然受到攻擊。這不利于美國人了解事實,卻也正是美國人正在經歷的事實。
事實證明,科學錯誤信息的傳播情況比我一年前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我希望我們能從行為社會科學研究中獲得更多關于它如何發生,以及為什么它會變得如此普遍的原因。從NIH卸任時,我將其定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之一。美國政治極端化開始產生許多非常危險的后果。在很多情況下,美國人似乎已經失去了區分事實和觀點的感知力。這真的很危險,就像另一種流行病,即便我們戰勝了COVID-19,它也不會消失。我們需要弄清楚問題根源,找到合適方法,這個國家才能擁有一個更穩定的未來。
資料來源 N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