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停下車,沖著老媽嚷嚷著:"快下車,不知道你每天瞎折騰什么?我上班那么忙,還要把你送回來,這口袋裝的是什么垃圾呀?"
"這不是垃圾,這蛇皮口袋里裝的是我的衣服。"
"老大對你不好嗎?你非要往我這兒跑。自己把東西拿著,幫我把車門關上,走吧?。?/p>
就這樣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地來到了老大家。
"老大,你給我出來?。⒗隙鈶嵉厝氯轮?。
"哎!老二你怎么來了?"老大連忙從房里出來應聲道。
老二朝沙發上一坐,大腿翹在二腿上,很生氣地說:"我怎么來了?難道你心里沒點數嗎?你們是不是不打算給她養老了?"正說著,只見老媽提著蛇皮口袋也跟著進來了。
"媽,你什么時候到老二家去的?惹得老二這么生氣,我們要是哪兒做的不好,你就直接跟我們說,我們改。"轉臉又對老二說:"你也別生氣了,先喝杯水吧?。⒄f著老大就倒了一杯水,遞給坐在沙發上的老二。
老媽說:"老大,我知道你孝順……"
老二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生氣道:"媽,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搞得好像我不孝順一樣。"
老媽彎著腰,手提著蛇皮口袋,似有隱情的樣子,慢慢地說道:"其實呀!我今天去你家,是想把我種的花生給你帶點過去,順便跟你再說點事,也沒想在你那兒長期住下去。"說著把手伸向口袋里,又摸了摸。
老二道:"這還差不多,誰要你的花生呀?我幾十塊錢能買你這一蛇皮袋呢,還有什么事,趕緊說。"
老媽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爸走的時
候,給你們留了點東西,我想拿出來給你們分一分。"
老媽又上前走了兩步,只見老二熱情地一邊迎上前去一邊說:"老媽,你快些來坐,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說?你可不能偏心呀!我可是你小兒子,從小到大,你跟爸最疼我了,所以呀,你得多分一點給我,這不算過分吧!"
老大接過話茬道:"媽,爸留下的東西,我們不能要,您留在身邊做個念想吧!我們還年輕,掙錢養得起你。"
"老大,你不要最好!"老二道,"媽,你要是不放心呀,就住我家里去,到時候呀,我給您養老好不好?"
老大道:"老媽現在可以住你那兒了嗎?你不是很忙嗎?你不是沒時間照顧老媽嗎?"
老媽坐在沙發上,手始終不離蛇皮口袋,老二蹲在老媽面前道:"再忙,再忙,有照顧老媽重要嗎?別看你平時光說的好聽,關鍵時候根本靠不住。"
老大站在一旁道:"媽,爸到底留了些什么東西呀?"
老媽似乎有點傷感的樣子,慢慢地說:"其實呀,你爸留下來的是借條啊?。?/p>
老二立即站了起來,"什么?借條!"
"你們也知道,你爸臨走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我瞞著你們借了很多錢,這都好幾年了,到現在還沒還清呢,俗話說,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老二兩手叉在胸前,憤怒道:"你耍我是不是?你不是說父債子還嗎?那就對了,這個債務全由老大還吧!我是到人家做上門女婿的,就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個帳?。∥沂且环忠膊粫J的。"
母親從沙發上站起來,道:"老二,你……你……"
"你……你什么你……我現在是別人家的兒子了,你有什么事呀?找你家的人去,我忙得很。"
老大憤怒地指責道:"老二,你說的是人話嗎?父母生你養你,供你上大學,后來你又主動要求入贅到人家去,你結婚時,父母又替了你不少錢,后來媽媽又幫你把孩子帶大了,這些你都忘了嗎?給狗吃塊骨頭,還知道搖搖尾巴,你簡直是白眼狼,父母白養你了。"
"父母的財產全都給你了,你憑什么罵我?"老二說著,紅著臉要沖著老大過去,被老媽攔住。
"父母是用來報恩的,不是用來榨取的,自古天道有輪回,你也是生兒育女的人了,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以后這樣待你嗎?"
"算了,老大,別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老媽道。
"什么一家人?我是入贅到人家去的,別想讓我給你們還帳。"老二憤怒地說。
"那好吧!其實呀!你爸留給我的,這里面不是借條,是留給我的四十萬養老錢,他怕以后呀,沒人養我,說誰孝順我,這個就給誰,老大,這個給你。"
老二站在一旁,眼睛直盯著母親的手,一聲不吭,似乎顯得很尷尬。
"媽,這個你自己留著,有我在,你還怕沒人給你養老嗎?我們也有孩子,孝道需要傳承,如果金錢和孝順非要捆綁在一起的話,那這個孝順不就變味了嗎?"
老大說著,上前緊緊地握住了老媽的手。
作者簡介:
陳少艾,男,1962年出生,江蘇省淮安市洪澤區人。中文本科畢業,中學語文高級教師,為洪澤區作協會員。業余時間喜歡創作詩歌、小說和散文,曾于《當代作家》和巜中國教育科學》雜志發表詩歌巜大湖頌》、散文《我的二叔龍先生》和小說巜便衣警花》等作品。于"洪澤湖文壇"發表詩歌、小說和散文數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