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良
大V許靖,因開公號“月旦評”,火得一塌糊涂。連曹操、袁紹這樣的大咖,都成了許靖的粉絲。
當時,憑著四世三公的家庭背景,二十多歲就走上縣級領導崗位的袁紹,習慣了俯視別人,卻不敢在許靖跟前張狂。每次從外地回來,都會在臨近郡界,就讓送行的人馬撤退,坐著單車回家。目的就是以簡樸示人,唯恐被許靖的“月旦評”公號盯上。
與袁紹相反,宦官家庭出身的曹操,始終無法掙脫這一桎梏的束縛。太尉喬玄給曹操出主意,要想出人頭地,就找許靖兄弟,讓他們在“月旦評”公號上,為自己量身定做策劃和包裝。
平心而論,許靖兄弟并不看好曹操。一半出于搪塞,一半出于禮節。本著雖不得罪,絕不屈就的原則,許靖堂弟許劭,給曹操貼上一個“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標簽。
沒承想,曹操對“月旦評”這個標簽,不但不反感,竟“操大悅而去”。可見,當時的“月旦評”,在社會上的影響力有多大。而“月旦評”的影響,源于東漢末年政局動蕩。
西漢以來,政權始終在外戚專權與宦官干政之間拉鋸。讀書人品評時政、臧否人物,逐漸成為一股有別于宦官和外戚兩種力量的清流。這期間,朝堂上講起來頭頭是道,一遇實際就一籌莫展的清談領袖,跟許靖一樣,都是喜歡玩公號的大V。
素有“好立虛譽,能清談”,時任青州刺史的焦和,就是一位與許靖一樣的公號大V。中平六年(189),漢靈帝劉宏逝世,董卓亂政,曹操逃離京師后,呼吁各方勢力,聯合討伐董卓。
此時,擁兵自重的各路諸侯,需要面對的形勢,一是董卓亂國,一是黃巾民亂。這種情況下,最考驗一方諸侯的政治水準。不是公號玩得如何,也不是你嘴上說什么,關鍵要看你,能不能保你治下的百姓一方平安。
關鍵是,青州兵精糧足,有抵御黃巾侵擾,保百姓平安的實力。然而,青州刺史焦和,既不部署御敵舉措,也不安排百姓生計,而是“不暇為民保障,引軍逾河而西”,帶上金銀細軟攜一家老小,逃之夭夭。
《資治通鑒》說,焦和這類人,很易被其夸夸其談所蒙蔽,“入見其人,清談干云”;如果再看其實際工作能力,馬上就會破綻百出,“出觀其政,賞罰淆亂,州遂蕭條,悉為丘墟”。
同為公號大V的北海太守孔融,跟焦和一樣,習慣了拿理想當現實。雖然自己的才能,常常跟不上理想的節奏。但其激情澎湃的豪情,也經常令一些人血脈僨張,以至于自己都誤以為彩虹即橋。
面對黃巾軍的刀槍,孔融的“高談清教,盈溢官曹,辭氣清雅,可玩而誦”,終以“論事考實,難可悉行”宣告失敗!《后漢書》說,“黃巾來寇,融戰敗,走保都昌”。
當了逃兵的孔融,也不忘“清談”,裝著臨陣不慌樣子,“融隱幾讀書,談笑自若”。待敵人真打進了城,孔融比誰逃得都快,把妻子兒女,一股腦兒留給了敵人。
同為大V的焦和與孔融,嘴上功夫都行,一遇困難就跑。唯對妻子兒女,存五十步笑百步之異。一度引領社會道德走向,公號“月旦評”大V許靖,做了蜀郡太守,面對劉備大軍入川,同樣選擇“將逾城降”!
法正說評大V許靖,說“靖之浮稱,播流四海”,作用在“以眩遠近”,焦和、孔融及許靖,純屬“天下有獲虛譽而無其實者”。法正以一“眩”字,將獲虛譽而無其實者,圈定于“遠近”。古之大V許靖、孔融、焦和多空談,今之個別大V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