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旅游消費的影響因素
——基于CFPS數據的分析

胡 影，李國柱

(吉林師范大學 旅游與地理科學學院，吉林 四平 136000)

1 引言

隨著社會經濟結構的發展，我國人口結構也不斷發生轉變，老年人口比例逐漸上升，老齡化問題日益凸顯。截至2019年年末，60歲及以上人口為25388萬人，占總人口的18.1%，同比2018年增長了439萬人。2016年，我國老年旅游市場規模為10250億元，比2015年同期增長13.71%，2017年，我國老年旅游市場規模為11857億元，比2016年同期增長15.68%。2018年老年旅游市場增速有所放緩，當年我國老年旅游市場規模約為12520億元，同比增長5.6%，相比2017年的增速回落10%。65歲及以上人口增加945萬人，比重上升0.64%,隨著老年人口比重的不斷上升，老年人消費市場存在巨大發展前景。退休后的老年人更加追求心情的愉悅和生活的舒適，旅游需求潛力巨大。

近年來，對老年人消費市場進行研究的學者逐漸增多。在旅游消費研究方面，國外起步較早，同時研究較為深入，而我國的旅游市場發展相對較慢，因此學者對此領域的研究起步也較晚。主要研究方向是對老年人旅游市場現狀、行為、個人情感、發展策略以及影響因素等。

在旅游市場分析及開發方面，胡愛娟對老年旅游市場現狀進行了分析，通過地區問卷抽樣調查，分析了老年人旅游消費行為，進而提出了老年人旅游市場開發策略[1]；鄧軍華對老年人旅游市場現狀進行研究，以河南省為例，分析了老年人口的構成及發展旅游的可行性和存在的問題，進而為老年人旅游市場的開發提出建議[2]；畢偉華通過問卷調查等方法對山東省老年旅游市場進行分析，為進一步開發提出了理論支撐[3]。同樣陳乃哲也指出老年人旅游市場具有巨大潛力，應該重視開發老年人旅游消費，對目前老年人旅游市場的現狀及特點進行分析，提出了更好的開發旅游市場的途徑[4]。此外，老年人的個人思想、情感及整體游玩感受也是影響老年人出游的重要因素。高夏麗從老年人的個人情感及旅游體驗度來分析老年旅游的發生機制[5]；胡平、馬宏利、周榮華等學者對老年人旅游消費行為及消費心理進行研究，分析了老年人旅游的消費情況，關心的問題以及存在的問題，為老年旅游產品的開發提供了寶貴建議[6]，文章主要以理論闡述為主，缺少一定的數據支撐。此外，學者們還著重對旅游市場的營銷策略進行了深入探討，鄧曉華通過闡述老年旅游市場的現狀及問題，提出了如何更好地促進市場可持續發展的營銷策略[7]；鞏象忠通過對老年人消費心理和行為特征的分析，提出了如何促進老年旅游市場進一步開發及旅游產品和服務的不斷更新進步[8]。

關于老年人的旅游出行消費的研究，影響因素的分析具有重要的探究意義。在旅游消費影響因素分析方面，王艷婷根據京津冀的面板數據對影響老年人的主要出游因素進行分析，利用灰色關聯度模型進行輔助研究，并提出了老年旅游市場的完善建議[9]；金曉彤對中國臺灣地區老年人旅游現狀及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從政治、經濟、科技、法律及社會因素進行研究并對未來發展趨勢進行分析，提出了相關對策[10]；汪群龍通過對城鎮家庭旅游特征的分析，發現旅游者年齡、文化程度以及家庭經濟水平對旅游消費均有重要影響，并根據分析結果提出了家庭旅游業進一步發展的建議[11]；鄧濤濤等從多個方面對農村旅游消費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分析了收入、心理、受教育程度等影響因素的影響度，進而提出了農村旅游消費市場進一步發展的建議[12]。同時有一些學者針對單因素影響進行深入研究，楊雪通過對老年人的社交活動來分析消費因素的影響，可以看到老年旅游市場消費潛力巨大，社交活動也極大促進了老年人的消費能力，同時保障體系的完善十分重要[13]。任明麗利用斷點回歸的方法從退休對家庭旅游消費的影響角度分析了經濟狀況和閑暇時間對旅游出行的重要影響[14]。

旅游出行活動的發生有多種原因共同導致，其中影響出行的因素不容忽視。在老年人旅游影響因素的研究方面，主要基于宏觀數據或小范圍的問卷調查，缺乏代表性及微觀的分析。本文基于CFPS(2018)發布的相關數據，對老年人旅游消費的影響因素進行深入分析，并為促進老年人旅游消費的可持續發展提供相關建議。

2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本文基于CFPS2018所提供數據對老年人旅游狀況進行分析并對老年旅游市場給出相關建議。CFPS對家庭關系與家庭成員的信息進行了全方位，更具深度的調查，其調查對象覆蓋率所有家庭成員，通過CFPS個人編碼體系，可以對家庭成員進行準確定位，進而得到一個精確的家庭關系網絡。

2.2 研究方法

本文首先進行相關性分析，對不同性別、是否有退休金/養老金、地區分布、受教育水平、婚姻狀況、居住區域因素對旅游消費需求在顯著性水平0.01下是否具有顯著性相關關系，檢驗各因素與旅游消費的相關性。最后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分析。影響因素的選擇是基于閱讀大量文獻，通過學者對旅游消費的研究分析總結發現，收入、性別、受教育水平、婚姻狀況，城鎮鄉村的分布狀況及東中西及東北地區的地區差異對旅游消費的影響較大，因此本文從以上方面進行介入研究。

3 研究結果分析

3.1 研究樣本特征統計描述

本文的研究對象為60歲以上的老年人，通過對符合條件的樣本進行篩選，最后得到的樣本量為10588份。表1為被抽樣的研究樣本特征情況。從性別分布比例來看，男性占比為47.9%，女性占比為52.1%，性別比例較為均衡。從居住區域來看，東部地區相對較高，占比為35.3%，東北部相對較少，占比為14%，中部和西部占比分別為23.5%和27.2%。從婚姻狀況來看，大部分被訪者處于婚姻狀態，占比76.2%。從受教育水平的比例來看，文盲半文盲所占比例極高，為研究樣本的50.8%，小學初中分布相對均勻，大專及以上學歷僅占2.2%。在地區分布上，城鎮和農村占比比較均勻，分別為48.3%和51.7%，比例較為平衡。從退休金和養老金的領取狀況看，領取養老金或退休金的71.6%，沒有養老金或退休金的占比為28.4%，養老金或退休金領取狀況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老年人出游的愿望和實際行動。

表1 老年人旅游研究樣本特征

3.2 相關性分析

本文采取的是皮爾遜雙尾分析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分析，可以看到旅游消費需求在顯著性水平0.01下具有的顯著性相關關系。通過表2可以看出，旅游消費需求和是否有養老金、受教育水平、地區分布、婚姻狀況和居住區域在顯著性水平0.01下具有顯著性相關關系。從相關系數的正負可以看到，當受訪者的受教育水平越高，旅游消費需求越大，同時城鎮地區旅游需求明顯高于鄉村地區；位于東部中部區域的人群旅游需求明顯偏高，受地理位置交通等因素影響明顯，同時西部地區相對閉塞，信息通達度不夠完善；婚姻狀況偏向未婚和其在婚(有配偶)出行意愿相對較高，體現了老年人獨立人群出行的興趣明顯下降。性別在表中的顯示相關性相對較低，但通過總結大量相關文獻發現，性別對旅游者出游的意愿仍存在一定影響，因此選取是否有養老金、受教育水平、地區分布、性別、婚姻狀況和居住區域等影響因素對老年人旅游消費的狀況進行分析具有一定的研究意義。

表2 相關性分析結果

3.3 回歸分析

通過以上分析結果，本文選取具體影響因素，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及Logit回歸分析對影響老年人旅游的各項因素進行深入分析，進一步看到各項影響因素對老年人旅游消費的影響度。其中被解釋變量為旅游消費travel，性別為自變量gender，退休金為自變量pension，受教育水平為自變量edu，鄉村城鎮的分布狀況為自變量region，婚姻狀況為marriage，居住的區域，東部、西部、中部及東北地區為自變量living，通過表6中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的結果可以建立建立如下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teavel=β0+β1gender+β2pension+β3edu+β4region+β5marriage+β6living

(1)

式(1)中β0是常數，β1、β2、β3、β4、β5、β6是回歸系數，分析結果如下表所示，可以看到模型的F值為131.044對應的P值為0.000說明模型的擬合效果非常好。將數據帶入到模型中，可以得到旅游消費與各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方程：

travel=0.055gender+0.089pension+0.088edu+0.153region-0.012marriage+0.236living-0.226

(2)

運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各因素進行分析，從回歸分析的結果可以看到，老年人中女性的旅游消費需求大于男性，女性的出行欲望更加強烈；有退休金/養老金的老年人旅游消費需求更大，說明有一定的經濟基礎為旅游出行提供了物質保障；受教育水平越高的老年人旅游消費需求更大，受教育水平較高的老年人群體，他們更想讓自己放松一下，向往走出去體驗不同的環境；同時通過分析可以看到城鎮居民相對于鄉村居民旅游消費需求更大，城鎮地區交通便捷，同時經濟基礎較高，相關旅游信息的獲取更加快捷，為老年人旅游出行提供了諸多便利條件；從婚姻狀況可以看到未婚以及在婚(有配偶)的老年人旅游消費需求更大，老年人出行希望伴侶陪伴，相比喪偶的老年群體，在婚群體出游需求更大；從居住區域來看東部地區的老年人旅游消費需求更高，東部地區對外聯系更加頻繁，經濟水平相對較高為出行提供了經濟基礎；同時東部地區交通網絡更加發達，為老年人的出行提供了更加便利的條件。

為進一步驗證論文陳述論點的的成立性，運用logit回歸分析來確認以上影響因素是否對老年旅游消費有切實的影響，參考張軍濤研究住房消費意愿的影響因素中所用logit模型為：

logit(p)=αβ1x1+β2x2+β3x3+β4x4+β5x5+β6x6

(3)

式(3)中，p為老年人老年人是否進行旅游消費，α為常數項，β1、β2、β3、β4、β5、β6是回歸系數，x1、x2、x3、x4、x5、x6為解釋變量。

通過模型2Logit分析結果可以看到，性別、受教育程度、地區分布、是否領取養老金以及老年人的城鄉分布狀況對老年人旅游活動的發生都存在重要影響，是導致老年人旅游出行的必要因素。同時發現，老年人的婚姻狀況p值的系數為0.389，系數的顯著性不夠顯著，說明婚姻狀況對老年人旅游不明顯，進一步證實了本文的分析結果。

表3 顯著性檢驗

表4 旅游消費影響因子回歸分析

4 結論與建議

本文運用皮爾遜雙尾分析、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及logit回歸模型，從研究樣本特征，老年人旅游影響因素、老年人領取退休金或養老金狀況等方面，分析了老年人旅游消費的主要影響因素及地區城鄉分布差異，進而得到以下結論并提出老年旅游市場發展的相關建議。

4.1 結論

通過研究發現，老年人旅游消費受地區、教育程度、城鄉分布及退休金或養老金的領取狀況等多種因素影響。研究結果顯示：受教育程度越高的人群旅游需求更加強烈，旅游認知觀念更加完善；城鎮鄉村地區老年人消費存在明顯差異，城鎮地區由于信息獲取更加及時，出行更加便利，極大地推動了老年人的出行，鄉村地區受收入及思想觀念、交通及信息獲取的及時度等多因素的影響，老年人旅游消費城鎮明顯高于農村地區；同時老年人旅游消費空間分布不均，東部沿海地區及中部地區老年人出游頻率相對較高，相對而言，西部地區老年人消費相對落后，主要受地理位置及交通通達度等因素的影響。

4.2 建議

(1)政府加強調控，旅游相關企業提高服務意識。政府發揮其主導作用，不斷完善我國養老保障體系。同時提高面向老年人旅游企業的專項服務措施，開發更多迎合老年人市場的旅游產品，設置更多提高老年人旅游參與感的針對性項目，不斷提高旅游業服務意識，盡可能根據不同老年人特點，制定適合此類消費者的旅游產品，使老年人在旅游中獲得最佳體驗感。

(2)加強地區聯動，充分利用網絡的通達性。促進東西旅游線路的聯動發展，讓老年人可以體驗到家鄉以外的美麗景觀，同時加強互聯網的宣傳作用，制定優惠活動，加強針對老年群體的宣傳。對于實時新聞的獲取老年人相對緩慢，應拓寬旅游宣傳途徑，通過報紙、電視等易于接觸老年人的途徑滲透旅游信息，提高針對老年人旅游產品的知名度，增加老年人出行頻率。

(3)引導新型觀念。對于大多數中國式家庭，老年人退休后更多地為子女考慮，一定程度上失去了自己享受生活的機會。應引導老年人建立新型養老觀念，應更好地享受晚年生活，提高生活質量，找到自己的興趣點，增添老年生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