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喆
編輯:蘇喬
黃元甫和李佳迅是一對快樂的小情侶。他們用400天繞了地球一圈,開啟了嶄新的環(huán)球旅居生活。
像大多數(shù)90后一樣,學新聞傳播的黃元甫和學編導的李佳迅,畢業(yè)后一起落腳在北京工作生活。因為兩人都喜歡旅行,2016年他們決定一起辭職去旅行。“那時沒想太多,只是想去哪就去哪。”黃元甫和李佳迅開始一邊旅行一邊做自媒體,慢慢也接到一些合作。
辭職后兩年的旅行中,雖然出行的頻次很高,但基本都是幾天或者十多天的自由行,“每天行程排得非常緊,因為要抓緊時間去體驗。”那些帶著商業(yè)性質的旅行甚至讓他們疲憊不堪,兩個人開始懷念讀書時的旅行,“在一個地方留足夠的時間,想跟這個人聊天就跟他聊天,想在這個地方曬一下午太陽就發(fā)呆曬太陽。而不是到了每個地方,滿滿的計劃表,蜻蜓點水般拍完照就趕著要走。”
后來,飯局上朋友的一句無心之語讓他們果斷下定決心,“你倆又能拍又能剪視頻,就自己動手去做唄!”回家后一晚上倆人就聊出一個“旅居試用版”計劃:徹底慢下來,換一種生活方式,用一年時間,選12個國家,過12種生活。
他們退了北京租住的公寓,清理了所有家當。出發(fā)前黃元甫做了充分的規(guī)劃,依據倆人的愛好,他選擇了具有獨特文化歷史的國家,還從氣候、環(huán)境上做了區(qū)分。巴塞羅那地中海風情的沙灘、蘇格蘭冷僻的島上生活、秘魯?shù)母咴⒅抢谋ǖ貐^(qū)、埃及的沙漠地帶、清邁的山谷寺廟、日本的平原悠居,甚至包括零下40℃的蒙古。

他們有自己的旅居原則:不去看它制造給游客商業(yè)化的那一面,盡量去看當?shù)厝说纳睿M可能多地接觸當?shù)氐木幼…h(huán)境、生活狀態(tài)。
為了逐步適應,循序漸進,從中國出發(fā)后,他們首選的旅居地是泰國清邁。那里從飲食到生活上都跟中國相近,玩起來也簡單,不需要做太多的攻略,并且生活悠閑,可以在那里做一段適應和調整。
第二個月,他們去了印尼的巴厘島。他們發(fā)現(xiàn),即便是旅游勝地,實際上也有很多深層的東西可以挖掘。在巴厘島他們選擇住在山谷里的村莊,跟當?shù)厝松钤谝黄稹=Y束巴厘島的旅居后,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他們拜訪了一個陌生的“鄰居”——蒙古,然后再轉道印度、日本。
經過幾個不同國家不同環(huán)境的歷練,信心大增之下,他們希望走得更遠:從土耳其再到埃及,接著往歐洲走;飛躍地中海到達西班牙,再跨過英吉利海峽去到蘇格蘭;結束歐洲,前往美洲,最后一口氣穿過哥倫比亞、秘魯,到達智利,12國旅程畫上完美的句號。之前積累的旅行經驗派上了用場,管財務的李佳迅把旅居生活打理得有條有理:既不同于酒店的奢華游,也不同于窮游,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都會按照本地人的生活水準生活一個月,住本地人開的民宿,吃本地人吃的餐廳,逛本地人逛的市場。“畢竟不是為了省錢去做旅居,還是希望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節(jié)省來自李佳迅巧妙的精打細算。比如相同的航班盡量搶到折扣更低的、避開物價奇高的旅游區(qū)去到未經商業(yè)化的地方。
一路上,黃元甫負責拍攝、文案以及科普知識,李佳迅則是鏡頭里的主角。“我們盡可能多地取到豐富的樣本,既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體驗,又帶給大家更震撼的東西。比如,不去到傳說中的部落,你不會知道世界上原來還生活著這樣的人。”
尋找原始人部落的經過讓黃元甫頗費心思。先是“轉好幾趟飛機”,深入澳洲北部的新幾內亞島,再轉飛機到一個小鎮(zhèn),然后聯(lián)系到本地最有經驗的向導,背上充足的食物補給,徒步進入到原始部落。
雖然艱辛周折,但走進這個目前被視為世界上最不開化的原始部落,卻也是一段震撼又興奮的經歷。黃元甫尤為感念,那里的土著生活在自己的原生土地上,世世代代把自己的大海、森林保護得很好。他們跟當?shù)赝林酝诿┎菸堇铮瑸榱俗鹬夭柯涞纳罘绞剑且患m然他們沒發(fā)太多精彩的照片,但那些奇妙的場景都留在了記憶深處。
可遇不可求的驚喜是旅居時最令人難忘的。在蒙古國的森林深處,大雪中他們幸運地遇到“跟鹿生活在一起”的馴鹿游牧部落。接下來的四天,他們和牧民一起睡在蒙古包里。在“狗身上都結冰”的冬夜,天一黑牧民就睡了。帳篷里的空間狹小,不過兩三平方米。六個人的睡袋圍著中間取暖的火爐擺成了兩圈,靠近火爐的人夜里還要起來不斷地給火爐添柴。
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黃元甫和李佳迅還齊聲直呼那簡直是“最漫長的一夜,怎么都熬不到天亮”。他們穿著羽絨服套上帽子再擠進羽絨睡袋里,緊挨著的帳篷外面,就是零下40℃的世界。開始他們熱得難受,汗黏黏的。一旦夜里爐火小了,冷氣就順著地面躥進來,冷風似乎能鉆進骨頭縫里。那夜,他們睡了醒,醒了睡。李佳迅更慘,因為躺的土地不平,坡度所致,“頭上的人就一直往下滑,一直在踢我腦袋。”
看起來自由自在的旅居,實際上會遭遇很多問題,蚊蟲、疾病是最大的麻煩。即便背了足夠多的常備藥,也會有令人煎熬的小突發(fā)。印象最深的一次,黃元甫在秘魯?shù)拇迩f被當?shù)匾环N毒蚊子叮了,“叮完手會流血的,第二天早上,整個手背就腫起來了”,帶的藥根本不管用,必須買當?shù)氐乃幉庞行А?/p>
李佳迅笑言被這些經歷改變很多,“以前也很怕蟲子,現(xiàn)在都不會太怕了,變得很皮實。”她記得在亞馬孫熱帶雨林的晚上錄視頻那次,巨大的昆蟲、爬行動物全都出來了,“也沒覺得特恐怖。”黃元甫笑著補充,“我們不會為了效果而特意去做一些‘作死’的動作,我們傳遞的是一個真實的生活,遇到了就遇到了,沒遇到就沒遇到。恰恰是那次錄視頻的時候,她的嘴就被蜇了,那集嘴是腫著說的話。幸虧沒什么毒性,第二天慢慢好了。”經歷越多,他們對待困難、挫折的接受度也變高了,“一些以前覺得是大問題的,現(xiàn)在看也覺得是小事。”
起初兩個人抱著“看看能不能適應常年在外的旅居生活”開始嘗試,結果以前曾經憧憬過的、想做的、想看的,在這一年都大膽實現(xiàn)了。很多粉絲涌向微博留言,訴說這一年跟著他們體驗到了不同的生活,日子似乎變得沒有那么難熬了。
這是黃元甫和李佳迅用116個視頻、1200多分鐘的素材踏出來的另一條路。在微博微信等各個平臺,黃元甫和李佳迅直言所傳遞出來的信息、觀點以及對當?shù)氐拿枋觥耙欢ㄊ窃谖覀兡茏龅降那闆r下盡量求證、經過自己的驗證的”。
越來越多的人順著他們的腳步,同步經歷著旅居。經常有成百上千條的留言,訴說人生中各種各樣的“難”,可在看到他們的旅居分享后又會釋然,會覺得世界上有很多的選擇。留言者中,有產后抑郁一直在家的年輕媽媽;有面臨高考、考研的學生;甚至有的人正在經歷著病痛,這一年都在住院……這些壓力特別大的人,一集復一集,期待著他們的更新,從中尋找到精神的慰藉和支撐。
在黃元甫和李佳迅看來,更有意義的在于,留言中很多人重拾了希望,“我要好好地把這一段時間度過去,然后像你們一樣去追尋那些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類似這樣的留言也觸動著黃元甫和李佳迅,“我們想告訴大家,世界上有很多的可能性,不要被某一種可能局限住了。”
他們還把400天環(huán)游12國的奇遇,濃縮在一本書里,希望帶給每一個熱愛生活的人,繼續(xù)前行的勇氣。2020年12月10日,黃元甫和李佳迅的新書《千百種生活》正式開售。
現(xiàn)在,黃元甫和李佳迅計劃著國內旅居新系列,他們的深度旅居生活仍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