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雪

谷雷

雪飄的時候

能看到地上都是眼睛

太多闖天下的故事說給雪聽

雪花都沒來得及聽

它洞穿一切，帶著刺

尖到碰不得

不理會那些目光

不在乎有沒有輸贏

雪蓮上的雪只管花蕊

它們相互探望身后的來路

羞怯地走著或者開著

陽光流出的聲音比以前更多

以前只聽到過山羊和牦牛的腳步

現在更多的是人聲

這里是伊甸園

這里可以自由謀生

雪久了也會丟失新鮮

前年和前年以前的雪

沒有疼痛，只有麻木

它們在陽光明媚時千瘡百孔

它們在陽光明媚時氣喘吁吁

它們走的街巷是山谷

帶著抖落不掉的習俗

一手裹堅冰，一手裹柔水

知道心事的位置在納木措湖

還有雅魯藏布江和大海

別說沒來，來了路也不熟

無數次走入歧途

蟲草不陌生，青稞也不陌生

連夜趕路的結果

就是前面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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