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外一首）
2022-03-15 21:57:29高堂東溶
詩歌月刊 2022年2期
高堂東溶
童年結籽似的夢幻隨著大批舊墻的推倒
早已變調。城外
一個曾是蛙鳴的地方你蝸居十幾年
隨著器官一起發育的愛情
如今也隨著器官
衰老了
當一個人走在巨大建筑物的隙縫里
渺小的像一條魚
懷念那條單純的河流
河流還在
但蛙鳴
早已被一片雜質的聲音所掩蓋
那時，愛情很簡單
沒有一點奢侈的擺設
那時，神不存在
但敬畏是善的本質
那時，沒人會對你這么說：
“欲望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你想逮也逮不住……”
魚
不是用嘴。而是用刀
在胃袋上
劃了像月亮在黑暗中的一個傷口
魚，隨水聲而入
不寂寞的是我們的一個皮囊
像剛孵出的幼魚
游入后
膨脹的當然不是它們所擁有的一個海
而是不斷外溢的欲望
使我們的身體傾斜得有桅桿的一個角度
在海上航行
它們柔順
像水底陰涼一樣的舒服
當看到一個人
如同一個詞性的表面
不夠引起注意。當看到一批人群
或廣場里擠滿人時
那拼接的大海是想象所不能想象的巨大
在小的秩序中
不會貿然游向外面
而被虛空。它們所形成獨立的一個群體
嗜性，欲能
是相同的
——這深不可測的
不是世界，而是人性
在隱藏中就像身體里游動的一片發暗的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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