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期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融合與再進化

陳柔君　陳佳佳　辛文靜

摘 要：從地攤經濟的發展歷史來看，疫情后為恢復經濟發展，國家放寬對地攤經濟的政策無疑是一次發展契機。面對新時代互聯網發展的大背景，充分結合互聯網技術和互聯網經濟，實現雙方共贏，對雙方都提出了要求。本文從疫情好轉國內恢復發展經濟出發，對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融合與再進化進行了探討，并結合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要求和特征，分析地攤經濟存在和發展意義，陳述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效應，并對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形式未來發展趨勢預判。

關鍵詞：地攤經濟;互聯網經濟;融合;進化

中圖分類號：F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2.08.008

1 疫情下經濟政策背景和現狀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全球，數百個國家的人口感染病毒，使得全球的經濟受到巨大的影響。突如其來的疫情，給許多企業帶來了經濟危機，企業生存發展面臨巨大挑戰。在未受疫情影響的2019年，小微企業的存活率為93.35%，疫情之后，小微企業的存活率降到81.54%。企業的經濟危機勢必會導致失業率的上升，在疫情之前的2019年，全年城鎮失業率在5%—5.3%左右。新冠肺炎疫情以來，截至2020年3月，失業率已經超過6%，也就是超過2795萬城鎮勞動力處于失業狀態。失業率的上升不利于社會穩定和民生福祉，加劇社會矛盾。

由于地攤經濟規模小、門檻較低、經營風險相對較小的特點，對于失業者和需要增加收入的基層人民來說地攤經濟是提高收入、維持生活的良好選擇。也為受疫情影響而導致產品銷售無門的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提供了銷售渠道。宏觀層面，地攤經濟可以有效拉動內需，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增加新的就業形式，有利于維護社會穩定、完善社會治理體系;為城市生活與群體文化建設賦能。地攤經濟在飛速發展的同時也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擺攤的攤位沒有固定，哪里人流量大就擺在哪里、客源也沒有保障。對于地攤經濟來說，互聯網可以使地攤經濟擺脫地緣上的限制得到更好的發展。

2 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效應分析

2.1 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相融合的PEST模型分析

（1）政治環境分析（Political）。

國家政策是一種經濟形式存在和發展的決定性因素。任何一個經濟發展如果沒有國家政策給予大量的鼓勵支持和政策優惠，都難以得到發展。2020年全國兩會期間，李克強總理對地攤經濟的高度贊揚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一時間全國各地掀起了地攤經濟熱潮。各地紛紛積極響應中央號召，出臺政策鼓勵發展地攤經濟。中央文明辦也明確表示，不再將占道經營、流動商販等列為全國文明城市的考核內容。為營造鼓勵就業模式創新的政策氛圍，支持大眾基于互聯網平臺開展微創新，探索對創造性勞動給予合理分成，降低創業風險，激活全社會創新創業創富積極性，國家發改委等十三部門聯合出臺政策支持電商、網絡直播等形式的就業，為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的融合提供了政策保障。

（2）經濟環境分析（Economic）。

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發使得各行各業的發展受到沖擊，停工、失業等問題成為全社會關注的焦點。對于許多城鎮人口來說，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需要同時面對家庭日常開支、車貸、房貸等高成本支出，大眾需求是我國的現狀。而和疫情在短時間內快速蔓延全球一樣，互聯網行業的發展讓地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地球村”。快遞物流橫空出世，一件包裹從義烏小商品市場出發橫跨幾乎整塊中國大陸到達新疆通常也只要五天。經濟的發展為地攤經濟向線上融合轉型提供了條件。

（3）社會環境分析（Social）。

互聯網產業的發展讓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臺深入家家戶戶。淘寶、京東等電商產業的發展讓大眾對線上購物的接受度不斷提高。不論你深處何地在哪個崗位，只要在短視頻平臺得到一定的關注，這些流量最終都能轉變為收益。不論直播賣貨還是擺地攤，實質上都是賣貨，目的是實現盈利，根據快手平臺發布的有關數據，2020年5月快手上地攤經濟的相關直播間同比2月漲幅高達302%。線上直播結合線下擺攤這種方式不僅使得地攤經濟原本的地緣局限被打破更提升了交易效率，直播間一旦爭取到了流量，還能更進一步提升銷量。

（4）技術環境分析（Technological）。

地攤經濟號召響應以來眾多互聯網公司也加入了地攤隊伍，為攤主提供了攤位選擇、貨源等方面的支持。以騰訊為例，騰訊宣布微信將向平臺超過5000萬小微商家發布“全國小店煙火計劃”實現線上線下一體化、福利補貼、經營保障支持、福利補貼、商家教育指南四大全新數字化政策，助力小微商家。從二維碼、補貼到提供貨源互聯網巨頭為地攤從業者提供了一條龍技術服務。

2.2 “社群+”與“+社群”的進化

2.2.1 流量與社群

流量，可分類為私域流量和公域流量。公域流量是被集體所共有的流量，比如拼多多、美團、餓了么、淘寶、京東等，以及內容付費行業的知乎、喜馬拉雅等公域流量平臺。它們共同的特性是：平臺自帶流量，雖然不用擔心流量問題，但是大部分用戶是沖著平臺而去的，對產品忠誠度不高，且隨時會轉向平臺同類型競品，沉淀忠實用戶的難度較大。而私域流量是屬于單一個體的流量，那么地攤經濟中的主體，即攤販，每一個攤販所吸引的客戶都歸自己所有，是單一個體的流量，因此地攤經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私域流量。

2020年3月14日成都印發了《成都市城市管理五允許一堅持統籌疫情防控助力經濟發展措施》通知，允許設置臨時攤位、店鋪越門經營、大型商場開展占道促銷及流動商販販賣經營等舉措，開啟了“地攤經濟”首例。時至今日，在新冠肺炎疫情大背景下逐漸放開的地攤經濟政策下，地攤經濟的從業人員迅速擴張。根據成都、巴中、遂寧、廣州等城市公開的攤位數量及拉動就業情況，保守估計“新增就業/攤位”系數約為1.5倍;同時，以城市常住人口數量為“錨”按照5擋攤位假設，全國339個地級市或新增攤位設立共計180萬個，帶來就業增量約270萬人。這份巨大的私域流量蛋糕該何去何從，成為時下熱點。

縱觀后疫情時代下的經濟政策扶持以及互聯網經濟的發展，人們從面對面的一個個實體的社會群體更多地轉變為了網絡上的虛擬的社交群體。社群的其核心概念有兩個：人和利用價值。那么運用社群的概念和社群的發展可以很好地解釋在這個特定時代環境下流量的變化。在“社群+”形式中，社群是主渠道，其它是輔助工具，私域流量形成的是封閉的系統。比如攤販通過地攤吸引周邊客戶，形成小社群，又可以通過該社群中的客戶介紹新客戶。而“+社群”，更像是互聯網經濟中的平臺，平臺需要社群引流吸引顧客，社群是連接的橋梁，是路由器和放大器。因此，在后疫情時代，互聯網經濟大爆發的機遇之下，互聯網平臺背后的老板盯上了地攤經濟這個新鮮的尚未被搶占的大蛋糕。

2.2.2 私域流量的上升和公域流量的下沉

廣告是互聯網經濟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廣告收入的基礎則是流量，隨著互聯網經濟發展至今，人口紅利正在逐漸消失，企業要想找尋增長點也越來越難，而疫情的到來更是讓各大互聯網公司雪上加霜。疫情使得整體經濟萎縮，削減成本變成當務之急，廣告主的支出變得越發謹慎，因為廣告的影響主要體現在長期，一時的削減短期來看對銷售影響不大，所以廣告需求在疫情中的下降幅度巨大。根據艾瑞的數據，疫情暴發以來中國互聯網廣告整體規模環比減少了35.8%。因此，此次放開的地攤經濟已然成為一個新的流量入口，一個地攤長時間的經營在其周邊范圍內建立起大量的私域流量，而各個互聯網企業通過制定對地攤的扶持政策實現與攤販的鏈接，則可以實現從私域流量到公域流量的引流。

2020年，阿里1688、京東、微信支付、美團、蘇寧等企業先后啟動地攤經濟計劃，同時各個互聯網公司紛紛開啟了擺攤模式，不僅熱搜出現了“騰訊總監擺地攤招聘”的熱搜。滴滴也不甘示弱，擺地攤宣傳滴滴優惠活動。同時唱吧創始人陳華也在北京朝陽區太陽宮地鐵口開起擺起地攤，叫賣自家的麥克風并且親自獻唱。這是一場盛大的流量爭奪戰，地攤經濟的火熱成為這場戰爭的一個導火索。當然流量的戰爭需要圍繞人進行，當人被地攤吸引時，地攤成為自帶流量的社群，互聯網公司在此尋求連接也成必然，這是互聯網巨頭的下沉之舉。

當今的互聯網經濟時代，下沉不再是線下實體商業形態中存在的概念，也不再局限于地理位置或行政區域的劃分，而是指觸達之前在實現手段上難以觸達的市場群體。地攤本質上是對下沉市場的細分領域，其受眾更多的是下沉市場中的基層消費者。面對廣大的下沉市場，雖然互聯網公司下沉的成本高昂，但與地攤商販成為“中國合伙人”卻是個不錯的下沉選擇，和下沉市場中這群土生土長的人聯合，將會帶來事半功倍的效果。由此，“社群+”與“+社群”的獨立形式趨于融合，互聯網經濟下沉將地攤經濟流量上引，利用“終端+社群+網絡”的新形式，實現私域流量與公域流量的相互利用相互補給。

2.2.3 基于流量導向的社會調查

我們走訪調查了所在城市的居民區附近傳統流動攤販、商場定點直播攤販、路口街道攤販的互聯網使用和銷售情況，共收集了162份數據資料，通過實地詢問記錄的方式了解當地攤販與互聯網的聯系，如表1所示。

由以上數據可知，雖然目前互聯網經濟與地攤經濟還未達到緊密結合的關系，但鑒于地攤政策放開時間不長，地攤經濟中44.44%的網店占比已然是個不小的數字。其中，由于商場廣場的人流密集度高，且靠近大量實體商鋪和商務樓，商場廣場成為互聯網企業下沉的主要導向場所，大量的電商為了吸納新的社群擺攤直播于此，使得該地區地攤中擁有網店的占比達到了83.33%，是居民區和路口街道的二至三倍。而居民區由于靠近住宅，多為食品類攤販，由于該類攤販主的年齡較大對互聯網的使用情況不如年輕人，且多為便利性的傳統夜宵攤，受眾群體僅針對附件居民，在互聯網上吸引顧客的難度較大，因此擁有網店的占比較低。

從收入角度看，將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結合的72個攤販中，基本上都通過“終端+社群+網絡”的新形式實現了一定程度的引流增收，大部分創造了5%-15%的增收，少部分有50%以上增收。且從圖1可以看出，大部分人表示自己是先有網店后擺攤，因此互聯網企業相比于地攤攤販，將私域流量上引的行動更為迅速，愿望也更為強烈。總體來看，“社群+”與“+社群”的進化融合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私域流量與公域流量的相互交流。

2.2.4 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正向引流性及意義

地攤經濟通過互聯網經濟將公域流量引入私域，而互聯網經濟也通過地攤經濟的新嘗試成功地將私域流量引入公域為自己所用。二者之間的正向引流性對我國經濟和社會產生了重大影響。

在這個流量至上的時代環境下，打通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界限所創造的流量轉移變現所產生的經濟影響是巨大的。通過本次社調查可以保守估算出，72份數據產生的收入增長的平均比率是13%，這其中不乏互聯網巨頭，由于其收入基數大，增收的比率將對我國經濟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且這種新的經濟形式的產生是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一種再進化，拉動二者經濟的同時，這種新的經濟形式在越來越廣泛的應用中將拉動全國各行各業的經濟情況。

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融合再進化將流量聚集，由于人們的關注點隨流量而轉移，越來越多的企業和個人走向地攤、走進互聯網，微信朋友圈曬擺攤稱為日常，這不僅為疫情后失業人口打開了新的就業渠道，減少失業人口增強社會穩定性，同時將越來越多的人引向地攤經濟和互聯網經濟體系內，從而激發個人的主觀能動性，將全民創業熱情推向高峰，這符合了我國近年來的政策導向，有利于將地攤經濟和互聯網經濟發展成為全民經濟，通過流量的相互流通實現經濟與社會的良性循環。

3 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未來的發展趨勢

疫情時代為國家經濟復蘇，政府對地攤經濟采取了較為積極的政策。而新時代的互聯網從不放過任何風口機會，緊跟商業熱點，這也促使了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的融合與再進化。地攤經濟因其“煙火氣息”豐富了城市文化，為經濟發展打通了不同的市場渠道。它的生存發展一直以來被人爭議，我們必須承認它的已有價值，也要看到它所面臨的困窘境況。面對互聯網經濟發展大趨勢，地攤經濟存在拉動市場活力與形式固化的兩難選擇問題，縱觀歷史展望未來，筆者認為在后疫情時代，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發展面臨以下趨勢。

（1）與互聯網經濟共同發展。疫情局勢好轉以來，地攤經濟話題熱度持續提升，作為一種重新活躍在城市內的經濟形式，它不僅得到了居民的好評也被互聯網企業關注。阿里1688平臺發布“地攤經濟”幫扶計劃，蘇寧推出“夜逛合伙人”地攤夜市扶持計劃……既是為攤主提供有保障又廉價的貨源，又為自身發展開辟了前景。同樣，本身支付寶、微信等二維碼的普遍使用的背景下，地攤經濟爆發使得使用收款碼的商戶不斷增多，支付比數增加也給支付平臺帶來了許多經濟效益。

（2）向規范化數字化發展，打造新零售模式。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意味著地攤經濟將可以借助互聯網平臺創造新的經營方式，地攤經濟以其低風險、高便捷度等吸引眾多企業平臺為其提供支持方案，利用互聯網數字化為其賦能。拋開交易支付方式普遍數字化現象，地攤經濟將借助互聯網在供應鏈、消費方式、消費場景上迎來大改變，創造出線上線下聯動市場;市場攤販也有機會利用數字經營工具和互聯網方式，降低不必要成本增加市場活性，長期來看發展數字化經營零售模式將成為行業趨勢。

（3）聯網經濟為地攤經濟打造新營銷模式。回顧地攤經濟發展歷史，我們不難發現地攤經濟因其不確定性等種種因素，無法長久依靠老顧客光顧進行盈利，大部分流動地攤想要吸引顧客眼球就要依靠叫賣方式。隨著互聯網越來越大眾化普遍化，走進千家萬戶生活而與現實接軌，現在已經存在部分攤主利用互聯網資源鏈接短視頻直播平臺同時進行線上線下的營銷模式。近年來，直播平臺帶貨已經成為成熟營銷方式，地攤經濟也可以借助相關方式引起關注帶動消費，真正借助互聯網開辟出屬于地攤經濟自己的新營銷模式。

（4）地攤經濟結合互聯網經濟走向智能化。“互聯網+”已經是時代趨勢，地攤經濟與“互聯網+”也是值得期待的必然趨勢。不僅僅是地攤經濟行業的發展，對地攤經濟的規范和監管也可以依靠互聯網，這推動了互聯網技術的創造和發展，也可以使對地攤行業的監管更加充分。利用行業大數據，智能化管理地攤，是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發展進程中的新產物新趨勢。

4 結語

后疫情時代，互聯網經濟發展是必然趨勢，將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進行融合從而借助雙方各有優勢進行相互轉化，能夠發揮最大益處，有利于地攤經濟的創新性發展，也有利于互聯網經濟發展的全面性。

我們要充分認識到地攤經濟因其長期存在而遺留的問題，結合現實政策和條件進行積極引導;又要正視地攤經濟對群眾生活的便捷和其存在的必然性，推動互聯網經濟和地攤經濟創造性創新性融合。當地攤經濟與互聯網經濟相互促進，共同迸發出新的活力拉動市場發展，雙方才算真正得到了融合與再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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