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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軍民融合創新:路徑、特征、挑戰及啟示

2022-03-17 22:57:17
閱江學刊 2022年5期
關鍵詞:國家融合

丁 琪

“創新”一詞古已有之。20世紀初,隨著經濟學家熊彼特將“創新”引入經濟領域,其范疇有了巨大的拓展,超越了傳統意義上的“發明”,演變為與商業相連的技術性轉變。(1)金吾倫:《創新的哲學探索》,東方出版中心,2010年,第3頁。以色列是一個崇尚創新的國家,2016—2017年《全球競爭力報告》認為以色列是全球第二大創新國家,(2)German Castro Bernal, The Global Competitiveness Report 2016-2017, Geneva: World Economic Forum, p.24.2021年《彭博創新指數排行榜》中,以色列在最具創新力的經濟體中排名第7位,在研發強度、研究人員比率上位居全球榜首。(3)Michelle Jamrisko, Wei Lu, Alexandre Tanzi, “South Korea Leads World in Innovation as U.S.Exits Top Ten”, https://www.bloombergquint.com/global-economics/south-korea-leads-world-in-innovati on-u-s-drops-out-of-top-10.創新將以色列從一個飽受戰爭蹂躪的農業國家轉變為領先的發達經濟體,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2020年,以色列的人均GDP為4.37萬美元,全球排名第19位,(4)Itay Zehorai, “Israel is among the top 20 global economies in GDP per capita for the first time”, https://forbes.co.il/e/israel-is-among-the-top-20-global-economies-in-gdp-per-capita-for-the-first-time/.超過英國、法國、韓國,躍居世界最富有國家之列。這其中,軍民融合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軍民融合(Military-Civil Fusion)一詞由我國在21世紀初提出,指的是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建設有機融入經濟社會發展體系,促進國家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的協調發展,(5)游光榮:《中國軍民融合發展40年》,《科學學研究》,2018年第12期。從某種意義上看,這屬于狹義的軍民融合。而以色列戰火不斷的特殊國情使得大部分國民都有服兵役的經歷,退役后的軍官融入社會各個領域,帶動了軍用領域的知識、技術、組織等要素在全社會的流動,具有范圍廣、程度深、層次高的特點,實為廣義上的軍民融合。(6)以色列始終處于高度緊張的戒備狀態,尤其是“六日戰爭”后,出現了一個十分強大的高度非正式“安全網絡”,該網絡由現役和退役的“安全官員”組成,包括在國家安全機構中擔任要職的現役軍官以及退役后進入政治、經濟、文化領域的政治家、企業家和記者等。他們對國家各領域的公共決策產生巨大影響,有效地控制著龐大的公共資源。詳見Oren Barak,Gabriel Sheffer, “Israel’s ‘security network’ and its’ impact: An exploration of a new approach”,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iddle East Studies, vol.38, no.2(2006).以色列卓越的軍事研發能力借由軍民深度融合輻射到經濟領域,引領國家創新型產業的發展,與國家創新體系融為一體,發揮國防建設對經濟建設的拉動作用,不斷提升民族創新能力。以色列小國寡民、周邊環境惡劣,但國力不容小覷,科技創新居世界前列。究其原因,就在于以色列很好地協調了安全與發展之間的關系,獨具特色的軍民融合創新功不可沒。國內學界對以色列軍民融合已有一定的關注,集中在對國防工業結構、國防成果轉化、軍民融合戰略等具體描述,(7)宇巖、王春明、張麗佳等:《以色列軍民融合發展經驗及其對我國的啟示》,《世界科技研究與發展》,2020年第6期。杜人淮:《以色列國防工業發展的軍民融合戰略》,《海外投資與出口信貸》,2017年第6期。李其飛:《以色列推進國防工業軍民融合的主要做法》,《國防》,2014年第5期。國外研究則從國防產業創新與經濟、國防產業對工業技術發展的作用、軍隊協同公共空間(Collaborative Public Space)等方面探究以色列國防產業與創新的關系。(8)國防工業創新與經濟的有Nissim Hania, “Transformation in the Israeli defense development and production system, and the contemporary relevance”, The Dado Center Journal, vol.6(2016).Mark Broude, Saadet Deger, Somnath Sen, “Defence, innovation and development: The case of Israel”, Journal of Innovation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vol.12(2013).Uzi De Haan, Boaz Golany,“The land of milk, honey and ideas:What makes Israel a hotbed for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in John Sibley Butler, David V.Gibson ed.,Global Perspectives on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Commercialization, Edward Elgar Pub, 2011, pp.130-149.國防在以色列工業技術發展中所起的作用有Ori Swed, John Sibley Butler, “Military capital in the Israeli hi-tech industry”, Armed Forces & Society, vol.41, no.1(2015).Dan Breznitz,“The development of the IT industry in Israel: Maximization of R&D as an industrial policy”,Innovation and the State, Political Choice and Strategies for Growth in Israel, Taiwan and Ireland,Yale University Press,2007,pp.41-96.Benson Honig, Miri Lerner, Yoel Raban, “Social capital and the linkages of high-tech companies to the military defense systems: Is there a signaling mechanism?” Small Business Economics, vol.27, no.4/5(2006).協同公共空間(Collaborative Public Space)由多倫多大學蒙克創新研究主席丹·布雷茲尼茨(Dan Breznitz)提出,指的是不同參與者和群體定期學習、協作、分享信息,并參加集體操練的社會空間。詳見Dan Breznitz,“Collaborative public space in a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a case study of the israeli military's impact on the software industry”, Journal of Industry and Innovation,vol.12,no.1(2005).但不論國外還是國內,迄今鮮有學者從歷史維度探討以色列軍民融合與國家創新之間的關系。本文擬以創新為切入點梳理以色列軍民融合的歷史演變特征,揭示其背后的指導思想和運行機制,以期為我國軍民融合創新提供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一、以色列軍民融合創新的演進路徑

現實主義國際關系理論認為,在無政府狀態的國際政治中,“安全是國家的最高目標,只有在生存得到保證的情況下,國家才能安全地追求諸如安寧、福利和權力這些目標”。國家內部的明確分工將各個部分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不僅可以通過勞動分工,“而且還可以通過分擔其他功能,例如政治管理和軍事防御,來實現共同富裕。”(9)[美]肯尼思·華爾茲:《國際政治理論》,信強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34、111頁。以色列軍民兩大領域隨著國際安全態勢和國內政治經濟形勢不斷調整,以實現國家整體利益最大化。綜觀其演變路徑,以色列軍民融合主要經歷了雛形初現、帶動創新和全面創新三個階段。

(一)軍民融合雛形初現階段

從建國到“六日戰爭”前,以色列面臨嚴峻的安全環境。國家安全既無可靠的大國庇護,又不斷遭受周邊阿拉伯國家的圍攻、封鎖和抵制,嚴重影響以色列經濟社會發展。為了維系民族生存、打破政治經濟封鎖,以色列迅速建立國防產業。此時的國防產業承擔保衛國家安全、支援經濟建設和向世界尖端科技領域邁進的重要責任。軍民之間人才、技術、知識等要素交互的現象已露端倪,軍民融合初現雛形。

面對周邊阿拉伯國家發動的大規模戰爭和巴勒斯坦難民頻繁的越界襲擊,以色列通過整合建國前的地下軍工廠、與外國公司合作和吸引外國企業家創業等途徑迅速建立起自己的國防產業。(10)以色列國防產業此時處于萌芽階段,有的是從建國前的地下軍工廠整合而成,如國防軍前身哈加納1933年建立的兵工廠Taas在建國后被合并為第一個軍工產業公司,1950年代更名為以色列軍事工業(Israel Military Industry, 簡稱IMI,亦稱Taas),曾是以色列最大的國有國防企業之一,2018年被埃爾比特系統公司收購;有的通過與外國公司合作成立新的軍工實體,如以色列總工會企業科爾工業集團(Koor)與芬蘭財團于1950年開辦的合資企業索爾塔姆(Soltam)火炮制造廠;還有的是外國企業家在以色列創辦的軍工企業,其中最著名的是由美國航空專家阿爾·施維默(Al Schwimmer)1953年創建的貝德克航空公司(Bedek Aviation Company)。貝德克航空公司初期是一家飛機維護、修理和大修的私營企業,1965年重組為一家國有公司,并被重新命名為以色列飛機工業有限公司(Israel Aviation Industries,簡稱IAI),成為以色列航空巨頭。尚處于萌芽階段的國防產業為以色列國防軍提供了必備的武器彈藥,捍衛了國家安全,但此時大型軍事裝備仍依賴國外進口。此外,在滿足軍事需求的同時,國防產業的快速發展也直接帶動了就業,促進了經濟發展。建國初期,大批猶太移民從世界各地涌入以色列,(11)移民問題是以色列建國初的一大棘手問題,僅從1948年到1949年底,就有近70萬猶太人從世界各地涌入以色列,相當于建國初猶太人口的總和。詳見[以]丹尼爾·戈迪斯:《以色列:一個民族的重生》,王戎譯,浙江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184頁。安置移民成為當時社會的首要任務。在互幫互助的社會主流價值觀感召下,許多國防企業視安置移民為己任,為移民提供各種職業培訓。一些公司為了安置移民,直接將工廠設在新建的移民城附近,解決了大批移民的就業問題,其中尤以以色列軍事工業(Israel Military Industry, 簡稱IMI,亦稱Taas)最為突出。該公司在以色列境內16個地點分別開辦32個工廠,直接帶動了周邊地區的移民就業。(12)Nissim Hania, “Transformations in the Israeli defense development and production system, and the contemporary relevance”, The Dado Center Journal,vol.6(2016).即便在建國之初的最艱難時期,以色列國防產業依舊不斷增強自主研發能力,從未停止攀登科技高峰的步伐。這一艱巨任務主要落在了由國防軍旗下“科學兵團”(Science Corp)發展而來的拉斐爾(RAFAEL,希伯來語縮寫的“武器發展局”)肩上。1950年代,拉斐爾便自主研發出國內首臺模擬計算機和各類導彈。在法國團隊的幫助下,拉斐爾的工程師們對各種武器平臺進行了改裝,研發了特定系統,并建立了核反應堆。(13)王震:《一個超級大國的核外交:冷戰轉型時期美國核不擴散政策(1969—1976)》,新華出版社,2013年,第127頁。值得一提的是,這一階段軍民共同研發新技術、搭建研發平臺的現象已經顯現。1960年代初,時任以色列國防部長摩西·卡什提(Moshe Kashti)鑒于以色列國防軍未來對電子產品的巨大需求,遂說服國防部控股的瑞恩電池工業公司(RAN Battery Industries)與科爾工業集團(Koor)下屬的塔迪(Tadir)電子公司聯合成立了塔迪蘭(Tadiran)公司,專門為國防軍研發生產通信設備。(14)[以]伊斯雷爾·德羅里、塞繆爾·埃利斯、祖爾·夏皮拉:《創新的族譜:以色列新興產業的演進》,龔雅靜譯,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7年,第56-57頁。這是國防工業與民用工業的內部合作,以提升國家安全保障能力為目的,融合了軍民雙方的最優資源。

盡管該階段以色列國防工業發展迅速,對國家經濟建設有巨大貢獻,但主要軍備設施完全依賴外國供應商。“六日戰爭”爆發前夕,法國突然停止向以色列輸送軍用物資,迫使以色列政府加大國防投入,而1970年代經濟形勢的急劇惡化也加快了政府發展民用產業的步伐,軍民融合由此拉開了新的一幕。

(二)軍民融合帶動創新階段

該階段從1967年的“六日戰爭”到1980年代末,是以色列軍民融合帶動創新階段,國內國外兩大因素共同推動了該階段的發展。從國內因素看,“六日戰爭”和“贖罪日戰爭”的爆發堅定了以色列武器系統自給自足的決心,將國防產業的發展推向了高峰。強大的國防為以色列筑起了堅固的安全屏障,到1980年代初,國家安全和外部環境基本穩固,周邊國家已無法構成實質性的安全威脅。(15)范鴻達:《以色列的社會分裂和國家安全觀分析》,《當代世界》,2019年第8期。但這一時期,以色列經濟形勢不斷惡化,政府加大對高科技產業的支持力度,積聚在國防領域的優勢資源逐漸擴散到民用領域,軍民融合創新型企業初露鋒芒。從國外因素看,以色列軍民融合創新離不開美國的援助,而美國對其國防戰略的影響引發了軍事技術創新的高潮,為下一個階段的全面創新奠定了基礎。

作為缺乏戰略縱深和人口優勢的小國,以色列必須牢牢掌握戰爭主動權,力爭速戰速決,避免陷入消耗戰。為了在戰場上先發制人、出奇制勝,以色列不僅要保證軍備獨立,還要研發不為人知的先進武器,確保國家的絕對安全。該時期國防工業成為國家核心產業,政府不斷加大對國防的投入,國防支出占國民生產總值的比重從1966年的10.4%上升到1980年的25.2%。(16)Uzi De Haan, Boaz Golany,“The land of milk, honey and ideas:What makes Israel a hotbed for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in John Sibley Butler, David V.Gibson ed.,Global Perspectives on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Commercialization, Edward Elgar Pub, 2011, p.132.據估計,1980年代,工業部門中約有一半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從事國防工業,(17)Dan Peleg, “Defense R&D and economic growth in Israel: A research agenda”, “Science, Technology and the Economy” Program paper, Israe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2011, p.5.“獅”式戰斗機項目的研制標志著以色列國防研發投入達到頂峰。(18)“獅”式戰斗機又稱“Lavi”戰斗機,是由美以聯合出資、以色列飛機工業公司研制的戰斗機。該項目始于1980年,1987年8月30日被迫停止。截至1980年代末,以色列已基本形成門類齊全、人員齊整、設備先進的軍工產業體系。與發展態勢良好的國防工業相比,該時期以色列經濟陷入困境。(19)這一時期以色列經濟持續惡化,通貨膨脹率從1972年的12%飆升至1984年的400%。詳見張倩紅:《以色列經濟振興之路》,河南大學出版社,2000年,第12頁。處于經濟崩潰邊緣的以色列政府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方案,改變過度干預經濟的一貫做法,為市場機制發揮作用掃清障礙,國防領域的知識、技術、戰略隨著退役軍官涌入社會各個領域。(20)每當大規模部隊遣散,尤其是戰后時期,退役軍官進入政壇和商界的現象尤其普遍。“六日戰爭”后離開國防軍的以色列軍官,大批成了以色列總工會下屬公司的高層。截至1977年,約有700名中將、少將、準將和上校,以及中級軍官從以色列國防軍退役進入政壇和商界高層,從而使得軍隊與政府、企業人事關聯緊密,協調溝通順暢,為軍用領域先進生產要素在全社會的有效流動打通了渠道。詳見Yoram Peri, Between Battles and Ballots: Israeli Military in Politics, the Press Syndicate of th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1983, p.108.為了促進民用高科技產業的發展,將集中在國防和科研院所的研發能力擴散到其他領域,1984年以色列頒布《產業研發促進法》(The Encouragement of Industri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Law),進一步從法律層面規范了產業研發,完善了科研管理體系。一些國防企業在首席科學家辦公室的資助下,開始將高水平的國防科技轉變為盈利的高技術產業,主要集中在電子、航空、光電和計算機領域。如通信領域的國防承包商ECI在為以色列國防軍研發新產品的過程中,意外發現具有巨大商業價值的新技術,轉而挺進民用市場,一舉成為該行業的領導者。(21)[以]伊斯雷爾·德羅里、塞繆爾·埃利斯、祖爾·夏皮拉:《創新的族譜:以色列新興產業的演進》,龔雅靜譯,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7年,第68-69頁。

美國的鼎力扶持為以色列高新技術企業的成功提供了堅實的保障。“六日戰爭”后,美國加大了對以援助,填補了法國武器禁運后留下的真空,成為以色列主要戰略伙伴和武器供應商。在整個1970年代,美對以的援助(包括經濟援助在內)達到年均20多億美元。(22)沈鵬、周琪:《美國對以色列和埃及的援助:動因、現狀與比較》,《美國研究》,2015年第2期。1977年設立的美以兩國工業研發基金(Binational Industri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Foundation,簡稱BIRD基金)專門資助以色列研發、美國銷售的項目,為以色列新技術公司了解美國市場打開了一扇窗戶。尤其是1987年以色列成為美國“重要非北約盟國”后,不僅每年獲得30億美元的經濟和軍事援助,(23)Daniel Vekstein, Abraham Mehrez,“Technology policy and defense conversion in Israel, 1967-1995”,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vol.22,no.47-56(1997).還能以便宜的價格從美國購買多種武器,優先獲得美國的過剩國防產品,并參加軍事技術的聯合研發。(24)沈鵬、周琪:《美國對以色列和埃及的援助:動因、現狀與比較》,《美國研究》,2015年第2期。在得到美國大量資金和先進技術支持的同時,以色列國防產業亦時時被美國在全球軍事的領先地位和商業競爭力所左右,越來越依賴并局限于美國的勢力范圍,對以色列經濟發展產生了巨大不利影響。僅以以色列研發的“獅”式戰斗機為例,因其出色的性能對美國飛機外銷市場構成了嚴重威脅,加之不斷上漲的研制費用,最終被迫中止,以色列飛機工業有限公司4000多名員工(包括分配到“獅式”戰斗機項目的1500多名工程師)因此失業。(25)John W.Golan, “Killing the Lavi”, https://www.tabletmag.com/sections/israel-middle-east/articles/killing-the-lavi.該項目的擱淺使以色列認清自己難以支撐大規模武器系統研發,遂及時調整國防戰略,將“六日戰爭”以來不斷強化的“獨立自主”政策調整為“重點獨立自主”(Focused Self-Reliance)政策,(26)Uzi Rubin, “Israel’s defense industries-an overview”, Defense Studies, vol.17(2017).國防產業只負責研發為國防軍量身定做、無法從其他途徑獲取的“力量倍增器”系統。(27)力量倍增器(Force Multiplier):指一個或多個因素的組合,可顯著提高某個項目或群體的效能,使給定數量的部隊(或人員)、武器(或硬件)能夠完成更大的任務。軍事科學中,力量倍增器包括士氣、軍事機動、科技、訓練或經驗、戰略戰術、地形、天氣等。參見“Force multiplication”,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orce_multiplication。自1980年代后期起,高科技在以色列軍隊建設中的作用愈發凸顯,對獨特方案孜孜不倦的追求引發了廣泛的軍事技術創新,這股創新力量在1990年代逐漸蔓延到民用領域。

(三)軍民融合全面創新階段

自1990年代以來,以色列軍民融合逐漸邁入全面創新階段。這一時期的以色列周邊形勢趨于緩和,但仍然面臨非常規的軍事威脅,無法擺脫大國在中東地區利益爭奪的影響,軍事安全依舊處于優先地位。以色列合理調整安全與發展之間的關系,采取以下三種措施將國防實力持續轉化為經濟實力:重組國防產業以提高經濟效益,并引導失業的國防技術人員創新創業;建立獨特的國防軍招募制度和培養模式,為國家創新源源不斷地輸送人才;聯合各部門和企業共同努力,將軍民融合與國家創新融為一體。

經過結構調整后的以色列國防產業成功復蘇,向社會釋放了大批軍事技術和人才。這批高技術人才在政府創新計劃的支持下,推動創新創業在以色列全社會蔚然成風。1990年代初冷戰結束,全球國防市場萎縮,《奧斯陸協議》的簽訂為以色列贏得了相對和平的周邊環境,國際國內需求的急劇下降使以色列國防產業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1990年代開始,以色列政府通過推進私有化改革、提高經濟效益,進一步兼并重組、形成核心實體,開拓海外市場、積極增匯創利等一系列措施對國防產業進行結構調整。重組后的以色列國防產業迅速在國際市場上站穩腳跟,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公布的2020年國際武器轉讓數據中,以色列在2016—2020年成為全球第8大武器出口國,(28)Pieter D.Wezeman, Alexandra Kuimova, Siemon T.Wezeman, “Trends in international arms transfers, 2020”, SIPRI Fact Sheet, 2021, p.2.2017年國防出口高達92億美元,(29)Anna Ahronheim, “Israeli defense exports down $1.7 billion but still above decade’s average”, https://www.jpost.com/israel-news/israeli-defense-exports-down-by-17-billion-587153.成為全球武器貿易市場的主要參與者。但國防產業的改革導致大批經驗豐富的工程師和技術人員失去了工作,與當時涌入以色列的蘇聯移民一道,(30)1990年代初大量蘇聯移民的到來使得以色列工程師和科學家的數量翻了一番。詳見“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Israel”,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cience_and_technology_in_Israel。成為以色列政府著手安置的首要對象。1991年以色列經濟迎來“機會之窗”,首席科學家辦公室推出了旨在促進風險融資、培養商業管理能力和提升產業研發實力的四個項目:英博(Inbal)計劃、(31)其中英博計劃是以色列政府推出的首個風險投資計劃,因經驗不足以失敗告終,其余三個項目進展順利。技術孵化器計劃(the Technological incubator)、亞澤馬(YOZMA)風險投資計劃和“磁鐵”(MAGNET)計劃。技術孵化器計劃通過提供研發場地、資金援助及商業指導,為技術人才解決了首次創業時資源匱乏和業務不熟的問題。亞澤馬風險投資計劃孕育了以色列風險投資業,助推了以色列高新產業的蓬勃發展。旨在開發通用技術的“磁鐵”計劃不僅解決了國內研究成果轉化不足,以及同一技術領域的中小企業無法在尖端科技的基礎研究上與大型跨國公司抗衡的問題,而且為國防技術轉移開辟了特殊通道,保障了國防科技安全有效地向民用產業擴散。

1990年代后以色列本土高科技產業“全面開花”的良好態勢得益于國防軍獨特的招募制度和培養模式。以色列國防軍每年從全國招收天賦異稟的青年,將其安排在各重要部門,接受科學、工程、技術等方面的系統培養。其精英部門聲譽之高,可與哈佛、耶魯等世界頂級名校相媲美。據《福布斯》雜志估計,有超過1000家以色列高科技企業的創業者出自負責信號情報和代碼破譯的8200部門。(32)Richard Behar, “Inside Israel’s secret startup machine”, https://www.forbes.com/sites/richardbehar/2016/05/11/inside-israels-secret-startup-machine/?sh=5b7a6101a519.馬姆拉姆部門及其后來拆分的計算機專業學校巴什馬赫(Basmach)和退役軍人創辦的計算機相關專業學校(the School for Computer Related Professions)直接促成了以色列信息產業的創建。被國防軍精英培養計劃塔皮奧特(Talpiot)項目選中的學員大多成為以色列頂級的學術專家和成功的企業創始人。加拿大人力資源專家本森·霍尼格(Benson Honig)等人對以色列企業家精神和軍事背景的研究表明,85.4%的企業家是退伍軍人,近三分之一公司的企業家在服兵役期間從事研發,其中有17%的企業家參加了國防軍開設的精英課程。(33)Benson Honig, Miri Lerner and Yoel Raban, “Social Capital, the Linkages of High-Tech companies to the military defense systems: is there a signaling mechanism?” Small Business Economics, vol.27, no.4/5(2006).

正如以色列前總理本杰明·內塔尼亞胡所述,“將軍事技術應用于民用產業已成為以色列最大的財富來源”(34)Richard Rapaport, “Beating swords into IPO shares”, https://www.forbes.com/asap/1998/0601/092_5.html.,以色列軍民產業的共生關系是以色列高科技產業成功的基礎。鑒于軍事技術的溢出效應,以色列政府目標明確、適時引導,各部委密切配合、通力協作,軍民融合呈現出全面創新、縱深推進的良好態勢。以色列國防部研發局(DDR&D,亦稱國防部武器和技術基礎設施發展管理局,希伯來語名稱縮寫為MAF’AT,簡稱瑪法特)是全球公認的軍事技術中心,旗下設有專門負責國防部創新和軍民兩用技術研發的部門。研發局的官員與民用領域的同行頻繁互動,鼓勵年輕研發人員時常參觀科技初創企業。(35)George M.Dougherty, “Accelerating military innovation: Lessons from China and Israel”,https://www.dasadec.army.mil/News/Article-Display/Article/2342531/accelerating-military-innovation-lessons-from-china-and-israel/.作為國家創新體系的中堅力量,自1997年起,國防部受邀加入由以色列國家科學院發起,聯合教育部、經濟部、科技部等多部委共同舉辦的國家基礎設施研發論壇(The National Infrastructure Forum fo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縮寫為TELEM,簡稱特萊姆論壇),就國家科技基礎設施建設進行協商與監督,以不斷提升國家自主創新能力。近年來,以色列政府加大了需求側改革力度,2010年發起的梅瑪德(MEIMAD)項目就是為既滿足軍事需求又具有商業應用價值的新技術而設立的,對年銷售額1億美元以上的中小型企業在技術轉讓、新產品開發方面予以資助。2019年,幫助創業公司開發軍民兩用技術的創新中心INNOFENSE成立,該中心由國防部、瑪法特、國防軍聯手私營企業以色列國土安全公司iHLS共同打造,發揮國防部門在軍事技術和私營企業在市場營銷上的優勢,融入創新性的商業模式,為入駐公司提供全方位支持,在軍民兩大市場中發力。

二、以色列軍民融合創新的特征

以色列軍事部門與民用工業之間的積極互動帶動了國家安全與經濟發展的良性循環,并在實踐過程中形成了一套高效靈活的軍民轉化機制。作為科創企業家的“孵化器”,以色列國防軍在塑造企業家精神、培養企業家能力和為企業家匯聚優勢資源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整合國內資源要素的同時,以色列還與其他國家開展了不同層次的跨國軍事合作,為軍民融合創新的發展注入新動力。

(一)保持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的動態平衡

依據國家政治經濟形勢不斷調整的國防產業帶動了民用高科技產業的發展,逐步形成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協調發展的動態平衡。自以色列建國以來,國家政策的目標就是調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以增強重要領域的競爭力。為了與周邊國家不斷升級的軍備競賽相抗衡,本-古里安注重軍事科技研發,認為發展先進的武器系統對國家防御至關重要,在國防研發方面制定決策時,不太考慮經濟和市場因素。列維·艾希科爾任總理后,將經濟考量納入國防產業的相關決策中,經濟與安全平衡發展的務實做法遏制了國防研發支出的快速增長。軍工企業紛紛順應國家政策,通過為移民提供就業機會、在新興城市開辦工廠的方式獲取政府補貼,與國家發展戰略對接,服務國家發展大局。

1967年法國武器禁運、“六日戰爭”以及“贖罪日戰爭”開啟了以色列國防產業發展的鼎盛時期。1960年代末到1980年代中期國防建設成為以色列首要國家任務,經濟考量退居次席,但艾希科爾時期設定的提高國防產業經濟效益的發展方向依舊未變。國防產業通過調整軍工企業的所有制形式和擴大軍工出口,實現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綜合效益最大化。與此同時,以色列政府大力支持私營企業自主研發,鼓勵學術機構和國防部門將研發的技術向民用產業擴散,嶄露頭角的民用高科技產業與實力雄厚的國防科技產業并行發展。1980年代中期的經濟危機致使國防開支大幅縮減,軍工行業先進技術資源進一步流向民用高科技產業。到了1980年代末,成百上千家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進行產品研發。從搜索優秀研發項目和相關市場信息、到整合研發與營銷界面,實現了研發生產銷售一體化。

1990年代以來,陷于困境的國防產業采取“以商業為導向”的戰略思想,經濟因素上升到首要地位。“獨立自主”的國防政策為“力量倍增器”的理念所取代,研發鮮為人知的局部武裝設備不僅保證了軍隊在戰場上迅速擊敗敵人,還帶動了軍工產業的創新,為其在國際市場競爭中贏得了一席之地。面對國防下崗人員和蘇聯移民,以色列政府順勢而為,陸續推出一系列措施,在為新創公司提供資源的同時,還給予管理、研發、戰略指導和投資渠道等全方位幫助,加速了集群式創新過程。民用高科技產業呈現蒸蒸日上的發展態勢。

(二)形成高效靈活的軍民雙向轉化機制

以色列沒有軍民融合推進創新的全面規劃,卻在實踐中形成了一套高效靈活的轉化機制。迫在眉睫的安全威脅和執政聯盟的頻繁更迭使得以色列政府忙于應對各種不確定性,難以制定和執行漸進式政策。然而,這并未阻礙以色列成為全球最具創新活力的國家之一。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兩點:

首先,跨層級、跨行業、跨領域的高效溝通渠道。作為一個軍事色彩濃重的國家,許多退役官兵在政府、企業、研究機構擔任要職。共同的服役經歷讓他們在國防安全和經濟建設方面更易達成共識,而國家規模小、行政結構緊湊的特點便于找到有能力解決問題的負責人,及時做出應對決策。1960年代初,加入以色列貼現銀行投資公司(Discount Bank Investment Corporation)的前空軍司令達恩·托科斯基(Dan Tolkowsky)與埃隆集團(Elron Group)創始人烏齊·亞格利爾(Uzia Glil)發現國家支持對科技行業的發展必不可少,遂向貿工部提議資助工業研發,時任貿工部長的正是建國后曾任國防部總干事的非尼哈·薩丕爾(Pinchas Sapir)。在薩丕爾的幫助下,以色列首席科學家辦公室的雛形由此誕生。(36)Dan Breznitz,“The development of the IT industry in Israel: Maximization of R&D as an industrial policy”,Innovation and the State, Political Choice and Strategies for Growth in Israel, Taiwan and Ireland,Yale University Press,2007,pp.49-50.以色列軍民高度一體化,軍隊與社會之間靈活的“旋轉門”打破了體制界限,高素質人才在軍隊、政府、企業、智庫間順暢流動,促成了權力、資金、信息等優質資源的有效融合。

其次,將危機轉變為機遇的靈活應變能力。對于以色列來說,每一次挑戰都意味著新的契機,國家總能在各類風險挑戰中扭轉乾坤,在變局中乘勢而上、聚勢而強。面對日益嚴峻的網絡安全問題,2012年經內閣批準,以色列國家網絡局(Israeli National Cyber Bureau,簡稱INCB)正式成立,直屬總理辦公室。(37)艾仁貴:《以色列的網絡安全問題及其治理》,《國際安全研究》,2017年第2期。僅在2012—2014年,該局就籌集1.8億新謝克爾,用于鼓勵軍民兩用領域內的網絡安全研發與人才培養。(38)[以]達芙妮·蓋茨、澤希夫·塔德摩爾:《以色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編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科學報告:邁向2030年》,北京理工大學MTI教育中心譯,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2020年,第420頁。在不到10年的時間內,以色列不僅有效治理了網絡安全問題,成為世界網絡安全強國,而且在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2020年,網絡安全產品出口額高達68.5億美元,占全球網絡安全投資的31%,僅次于美國。(39)Shoshanna Solomon, “Israeli cybersecurity firms raised record $2.9 billion in 2020 amid pandemic”, https://www.timesofisrael.com/israeli-cybersecurity-firms-raised-record-2-9-billion-in-2020-amid-pandemic/.昔日險象環生的網絡安全如今變成拉動經濟增長的新引擎,成為后疫情時代以色列經濟復蘇和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依托軍民兩用人才集聚優化創新要素

以色列國防軍堪稱企業家“孵化器”,不僅為國家創新培育了大批軍民兩用人才,還依托共同的軍事背景集聚優化創新要素。作為一個全民服兵役的國家,《以色列國防兵役法》(Israeli Defense Service Law)規定,除少數享有豁免權的人外,所有年滿18歲的以色列公民必須服役,義務兵役結束后轉為預備役的以色列男性公民每年仍需按時“歸隊”一個月左右,參加集體訓練、熟悉新式裝備、適應部隊生活。國防軍作為融合移民和少數民族的最佳工具,肩負整合多元文化的重任,由負責軍人社會化的教育青年團(the Education and Youth Corps, 簡稱EYC)向年輕士兵灌輸軍人核心價值觀。這些價值觀不以“保衛國家”“熱愛祖國”等增強歸屬感的抽象概念為導向,而是高樹“執行任務時堅韌不拔的精神”和“使命感”等旗幟,(40)Ori Swed, John Sibley Butler, “Military capital in the israeli hi-tech industry”, Armed Forces & Society, vol.41, no.1(2015).與企業家的理想品質完美契合。猶太民族反對個人崇拜的傳統和以色列社會資源匱乏的現狀還孕育了國防軍士兵們不懼權威、即興發揮的行為特質。猶太人自古以來崇尚精神自由,從不盲從權威,這種無等級的社會意識從國防軍扁平化的結構設置中可窺一斑。以色列軍官隊伍人數少、年輕化的特征,既是迫于以色列人力資源的困境,也是國防軍借此調動下層官兵的主動性而刻意為之。剛入伍不久的年輕士兵會被安排負責上百萬美元的裝備,國防情報局中的普通士兵甚至可以掌握事關國家命運的機密。為了成功完成任務,士兵們把隨機應變看得比紀律更重要,挑戰權威比尊重等級更重要,不經意間形成了積極主動、勇于冒險、敢于創新的企業家精神。

一直以來,軍事高精尖技術處于科學技術前沿,在以色列國防軍技術部門服役的士兵們獲得了寶貴的職業技能和管理能力,并從現役軍人與退伍軍人的密切交流中優化了資源要素配置。為了節約成本、減少開支,國防軍技術部門的新兵在接受高強度培訓后,便被委以重任,負責各類研發項目。這種以項目為導向的培養模式既鍛煉了新兵理論與實踐相結合、不斷提高技術水平、開發新產品的能力,還操練了他們在一定條件內、利用有限資源達成目標的項目管理本領,無形之中培養了大批科創型企業家。許多退役軍人重返社會后迫不及待地將服役期間掌握的軍事技術和管理能力應用到民用領域,成為以色列創新的主力軍。更為寶貴的是,每年的預備役訓練與圍繞參軍經歷而開展的各種社交活動織就了一張嚴密的知識、人才和資金網。創業的退伍軍人同來自軍隊、學術界和政府部門的技術專家們定期會晤與合作,構建了信息共享的協同公共空間,不僅大大降低了交易成本,提升了研發能力,還打通了資源要素優化配置的渠道,幫助企業家們匯聚各方智慧、實現優勢資源對接。

(四)開展多層次的國際軍事技術合作

迫于復雜的周邊環境和有限的研發能力,開展對外軍事技術合作、共享先進技術是以色列維護國家安全、增強本國國防產業和擴大政治影響力的必由之路。縱觀以色列的國際軍事技術合作史,主要采取了三種不同的方式與不同國家開展層次各異的軍事合作。

一是與美國建立全面戰略合作關系。20世紀60年代開始,以色列和美國的軍事合作逐漸加強,兩國通過簽訂協議或法案的形式建立了穩固的戰略合作關系。1981年簽訂的《美以諒解備忘錄》開啟了兩國共同遏制蘇聯在中東地區威脅的安全合作;(41)“MOU between US and Israel on strategic cooperation”, https://israeled.org/resources/documents/mou-us-israel-strategic-cooperation/.2014年美國國會通過的《美國與以色列戰略合作伙伴關系法案》,以法律的形式將兩國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固定下來,在國防、國土安全、網絡安全、農業、能源等領域啟動全方位合作。(42)“S.2673-United States-Israel strategic partnership act of 2014”, https://www.congress.gov/bill/113th-congress/senate-bill/2673/text.隨著20世紀90年代以來以色列高科技部門的興起和經濟的騰飛,美國逐步取消了對以色列的經濟援助,但依舊為以色列提供軍事援助,以保持其在中東的“軍事質量優勢”(Qualitative Military Edge)。美國為以色列導彈防御系統計劃提供長期的資金和技術支持。截至2021年,美國已在該領域撥款近61.169億美元,參與以色列的“箭”系列導彈、“大衛投石器”和“鐵穹”導彈防御系統的研發與生產。(43)Jeremy M.Sharp, “U.S.foreign aid to Israel”, 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February 18, 2022, pp.20, 28.在美國的軍事援助下,以色列建立起強大的國防產業,成為全球最大的武器出口國之一,由其制造的導彈防御系統、無人機、網絡安全產品、雷達和電子通信系統在全球市場享有盛譽。

二是與歐洲國家建立強有力的伙伴關系。為追求特定技術和經濟利益,以色列與歐洲各國開展務實的軍事合作。從軍事技術出發,以色列于1994年與法國簽署空間合作協議,聯合研發阿莫斯衛星項目和金星項目。2008年,歐盟決定在歐洲共同外交與安全政策框架內升級與以色列的關系,允許以色列加入歐盟的研發項目。(44)Tsilla Hershco, “Israel-EU security and defense relations in the context of the ‘Arab Spring’”, https://journals.openedition.org/bcrfj/7302.從經濟利益出發,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以色列向法國、德國和其他歐盟國家出售了大量無人機。西班牙、意大利為防范恐怖分子、走私犯和非法移民的攻擊,從以色列購買了具有世界領先水平的邊境保護系統。這些互利互惠的跨國軍事合作不僅讓以色列賺得盆滿缽滿,也使以色列在軍事科技研發上不斷獲得助力。

三是與亞太國家建立廣泛的軍事貿易關系。除了與美國、歐盟開展深層次的軍事科技合作外,以色列還通過軍事貿易與多個亞太地區國家建立了穩固的商業往來。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在2020年的報告中指出,印度和越南成為以色列武器出口的兩大客戶,分別占其武器出口總量的45%和8.5%。(45)Anna Ahronheim, “Israel, India to build 10-year defense cooperation plan”, https://www.jpost.com/israel-news/israel-india-to-build-10-year-defense-cooperation-plan-683591.以色列通過防務合作,拉近了與亞洲國家的關系,有利于鞏固其在該地區的長遠戰略利益。

通過與不同國家開展不同層次的國際軍事合作,以色列發展壯大了軍事領域內的高精尖科技,有效地保障了國家安全,并通過軍事貿易獲得了可觀的經濟回報,還以高效的軍民雙向轉化機制為依托,反哺民用領域,極大地促進了國家的創新發展。

三、新時期軍民融合創新面臨的挑戰

新時期,以色列軍民融合創新面臨著義務兵役制改革困難和國家創新創業活力下降的挑戰。兵役豁免權引發的不公和國防軍的效率低下引起了以色列民眾的不滿,獨角獸企業的涌現亦使得國家創新創業活力持續下降。

(一)義務兵役制改革步履維艱

近年來,隨著享有服役豁免權的極端正統派猶太人和阿拉伯裔以色列人的人數激增,越來越多的世俗自由派中產階級加入拒服兵役的行列,以色列未服兵役的適齡青年人數逐年增加,僅有大約一半的高中畢業生入伍。(46)Judah Ari Gross, “Gantz to form committee to consider universal conscription reform”,https://www.timesofisrael.com/gantz-to-form-committee-to-consider-universal-conscription-reform/.義務兵役年限的頻繁調整,(47)鑒于適齡參軍人數將超過國防軍在給定預算內招募新兵的數量,而縮短兵役期限不僅節約國防開支,還能讓大批退役軍人提前開啟學業或步入職場,投身國家經濟建設,男性義務兵役年限自2015年7月起從原先的36個月縮短至32個月,2020年7月進一步縮短至30個月,但因縮短期限引發關鍵崗位人員短缺和作戰能力下降,于2021年7月再次恢復為32個月。詳見Anna Ahronheim, “IDF: Mandatory service shortened from 32 months to 30”,https://www.jpost.com/israel-news/idf-mandatory-service-shortened-from-32-months-to-30-633397。也暴露出現有兵役制存在效率低下問題。盡管以色列國內將義務兵役制改為志愿兵役制的呼聲不絕于耳,但全民皆兵的義務兵役制有助于促進社會團結、推動國家創新、合法化所占領土。在當下以色列社會裂痕不斷加深的情況下,堅持國防軍作為增進社會和諧的“大熔爐”角色,取消極端正統派猶太人和阿拉伯裔以色列人的豁免權,使其通過服兵役與國家建立密切聯系,有助于彌合宗教與世俗之間的巨大鴻溝,消解社會主要矛盾。極端正統派猶太人和阿拉伯裔以色列人還可在服役過程中獲得自食其力的能力,減輕國家經濟負擔。以色列創新局2019年創新報告顯示,極端正統派猶太人和阿拉伯裔以色列人被列入海法技術創業者群體,(48)Israel Innovation Authority’s 2019 Innovation Report, Israel Innovation Authority, p.90.成為國家創新創業的新生力量。義務兵役制對邊緣群體回歸社會主流、促進國家經濟發展、完善以色列創新生態系統意義重大。“六日戰爭”后,以色列腹背受敵、岌岌可危的安全形勢大有改觀,國防軍除進行防御性戰爭,還要保衛“六日戰爭”中占領的領土,通過在占領地上設立軍事“前哨”的方式,將軍事邊界轉變為與以色列息息相關的領土,(49)Dov Tamari, “‘The People’s Army,’ put to the test”, in Meir Elran, Gabi Sheffer ed., Military Service in Israel, Challenges and Ramifications, Memorandum No. 159, Institute for National Security Studies, 2016, p.39.在政治上將所占領土合法化。若將義務兵役制改為由市場邏輯支配的志愿兵役制,守衛約旦河西岸和戈蘭高地定居點的任務極有可能交由高性價比的軍事承包商完成,領土合法化的政治使命將難以為繼,這是以色列政府最不愿看到的。

(二)國家創新創業活力持續下降

隨著創新生態系統的完善,估值10億美元以上的獨角獸企業在以色列如雨后春筍般涌現,攫取了以色列有限的科技創新資源,致使國家創新創業活力不斷下降。這些獨角獸企業沒有秉承以色列初創企業的一貫作風,在發展到一定規模之后通過被跨國公司收購或并購,成功退出或成為跨國公司在以色列的研發中心。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以色列初創企業為了保持獨立性選擇繼續發展壯大。截至2021年9月,以色列已有71家估值10億美元以上的獨角獸企業。(50)Glenn Solomon, “Israel is pumping out billion-dollar software companies: how it transformed from startup nation into scale-up nation”,https://www.forbes.com/sites/glennsolomon/2021/09/30/israel-is-pumpipumping-out-billion-dollar-software-companies-how-it-transformed-from-startup-nation-into-scale-up-nation/?sh=6dc2a41b73b8.大批獨角獸企業的出現吸納了以色列有限的人才、資金和技術,國家創新創業活力呈下降趨勢。由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和歐洲工商管理學院合作發布的全球創新指數報告顯示,以色列的全球創新指數不斷下滑,從2018年的第10位下降到2020年的第13位,(51)[印]蘇米特拉·杜塔、[法]布呂諾·朗萬、[德]薩沙·溫施·樊尚:《2020年全球創新指數:誰為創新出資?》(中文摘要版),https://tind.wipo.int/record/42328。以色列近5年來新成立的初創公司數量從2014年的1400家銳減到2019年的850家左右,2020年僅有520家。創新局的預算占國家預算的比例也大幅下降,從21世紀初的1%下降到不足0.5%,僅相當于GDP的0.15%,而歐盟、韓國、美國等對創新的財政預算范圍為GDP的0.6%~1%。(52)Israel Innovation Authority’s 2021 Innovation Report, Israel Innovation Authority, pp.11-18.

四、借鑒與啟示

以色列建國以來的軍民融合創新之路既創造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也面臨不斷的挑戰。這些成功的經驗和走過的彎路對我國當下的軍民融合創新亦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一是要協調好安全與發展的關系。安全與發展歷來是一個國家進步的兩大核心任務。(53)于洪君:《統籌發展與安全:中華民族復興與崛起的根本大計》,《俄羅斯研究》,2021年第4期。安全為發展提供了堅實的保障,發展乃是安全的最終目的,二者相輔相成,共同構筑了國家的最高利益。以色列國土面積狹小、缺乏回旋余地,與周邊鄰國始終處于敵對狀態,地緣政治環境極度脆弱。面對瞬息萬變的世界格局、極端惡劣的地緣政治環境、大國在中東的利益沖突與角逐,以色列根據情勢適時調整安全與發展的關系。當國家面臨生存危機時,舉國上下以安全為本,甚至不惜犧牲部分發展利益以維系國家生存;當國家安全形勢緩和時,堅持安全與發展并舉,統籌國防建設與經濟建設協調發展,并摸索出一條軍民融合共同推動國家創新的發展之路,與國家創新體系有效地融為一體。當前,我國的國家安全形勢總體上是好的,但潛在的風險和沖突不可小視。因此,在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也要注重軍事科技的研發,用強有力的軍事硬實力保護經濟建設的成果。

二是要順暢軍民科技雙向轉化。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第四次工業革命將引發生產方式、產業組織的深刻變革,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擴散、俄烏沖突的爆發將加劇世界政治經濟格局的調整。在國際局勢大變革背景下,突破關鍵核心技術、加速科技成果轉化和大規模商用成為世界各國的競爭焦點。美國國防經濟學家埃米爾·貝努瓦(Emile Benoit)早在1950—1965年對44個不發達國家的調查中發現,國防負擔重的國家通常有最快的經濟增長率,(54)Emile Benoit, “Growth and defense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 vol.26, no.2(1978).具體而言,軍事技術的發展能夠保障國家安全和提升國民經濟。(55)Joshua Aizenman, Reuven Glick, “Military expenditure, threats, and growth”,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vol.15, no.2(2006).Aynur Alptekin, Paul Levine, “Military expenditure and economic growth:a meta-analysis”, European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28, no.4(2012).我國提出的軍民融合創新統一了軍民融合和創新驅動兩大國家戰略,有利于實現資源最優配置和多方效益最大化,為在新一輪的產業變革中實現彎道超車提供了強勁的動力。

三是要進一步拓展國家軍事科技合作空間。與以色列不同,我國國土幅員遼闊,加之長期堅持自力更生的指導思想,成就了我國門類齊全的軍事國防產業。但這并不能成為阻礙我國與其他友好國家開展國際軍事科技合作的理由,相反,基于現實的需求,我國應通過靈活多樣的合作,進一步優化資源要素、推進軍民深度融合。我國與巴基斯坦合作的梟龍戰機項目就是成功的例子,因此擴大與友好國家的軍事科技國家合作,對我國軍民融合創新發展依然具有很大的現實意義。

目前,我國軍民融合處于深度發展階段,在體制機制、政策法規方面存在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以色列小而緊湊的政府結構、高度私營化的國防產業基本國情與我國迥然不同,但其指導思想和轉化機制為我國提供了可以借鑒的他山之石。我國可在特定歷史和現實條件下有選擇地借取其成功經驗,以早日邁入創新型國家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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