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時代高校拔尖人才培養模式探要

段曉麗,文武

(1.安陽市高級技工學校 信息工程系,河南 安陽 455000；2.常熟理工學院 高等教育研究協同創新中心 江蘇 常熟 215500)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才是第一資源,拔尖人才則是最寶貴的人才資源。智能時代圍繞拔尖人才展開的激烈爭奪,正成為制勝智能時代最核心的主題。然而,拔尖人才既不是哪一領域所特有,也不是哪一所院校所獨培,只要“個體+環境”搭配發展得好,行行有狀元、處處出人才。由此,著眼充實智能時代科技發展急需的人才方陣,各類院校和科研院所都要高瞻遠矚、長遠謀劃,立足現有成熟的人才培養體系基礎,深刻把準智能時代發展規律和全新特征,切實瞄準拔尖人才模式創新,為智能社會的全面發展挖掘、培養和輸送優秀人才,服務保障智能化時代社會生產需要。

一、智能時代高校拔尖人才培養的目標定位

智能時代拔尖人才是指扎實掌握、運用人工智能及相關技術或技能的各行業優秀人才。當前世界各國均強調人才對于人工智能技術進步的重要性,并紛紛試圖通過對人才的占有來搶占智能社會發展的戰略制高點。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拔尖人才就是智能時代搶占絕對制勝優勢的角力點,擁有充足、多元、均衡、精干的智能型拔尖人才,就具備了主導智能時代的基本條件。因此,智能時代拔尖人才培養的目標定位,是通過重點準備、系統培養后使拔尖人才能夠充分發揮所能,最終實現人力與智能力和諧并進,減少人工智能帶來的負面沖擊。

(一)培育拔尖人才具備良好的智能素養

智能素養是一種集AI知識、整合AI的附加能力以及構建AI倫理與信念為一體的綜合素養,也是數字信息素養在智能時代的新表征,它是對數字信息技術素養的內涵更新與結構拓展[1]。隨著智能時代的到來,全社會科技生產活動對人的智能素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智能安全、人機交互與協作、智能創新、智能思維以及智能自主學習等高階素養進入了人們的視野。換言之,智能素養正在成為評價拔尖人才是否適應智能社會發展需要的關鍵指標。因此,在各種智能技術以“智能+”的方式與相關產業或領域深度融合的背景下,高校智能型拔尖人才的培養目標之一就是要全面具備智能素養。具體來說,應具備的智能素養有:能利用人工智能技術解決生活、學習問題；具有計算思維以及創新創造能力,而不僅僅局限于智能知識和技能的簡單掌握；培養健康正確的智能時代道德觀念等。

(二)促進拔尖人才掌握前沿的智能技術

隨著“智能化+5G”時代的到來,人工智能、大數據、虛擬仿真、網絡云等技術的產業化應用推動著各領域生產生活方式發生深刻變革,在智能全域賦能下各類高精拔尖的專業素養需要在智能時代被重新審視和界定。換言之,在工業4.0的智能科技生產時代,科技生產英才的工作任務和工作角色發生改變,自身所具備的能力素養也隨之變化,參與具體工作所需的能力結構亦開始日益向“智能、創新和多元”的方向發展,從業者需要在智能技術的加持下更具創造力地完成工作任務。從這一點來看,智能型拔尖人才的另一重要培養目標就是努力使處于科技生產領域的拔尖人才盡快掌握必要的智能技術[2]。具體而言,高校在培養智能型拔尖人才過程中,應圍繞以人工智能研發技術、應用技術、維護技術、融合技術等為基本構成的技術集為重點,培養出既有工程技術基礎又有創新應用能力的拔尖人才,以滿足智能時代的人才需求。

(三)推動拔尖人才服務關聯的智能產業

人才對一個產業或一個領域創新發展的巨大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擁有結構合理、多元互補、數量充足的人才資源一直都是最大的財富,其中拔尖人才的引領作用更是不可比擬、不可替代[3]。智能時代,基于“智能+”模式下的智能賦能型產業將是一種基本形態,沒有智能的加持作用,產業發展就上不了快車道、效益提升就實現不了。目前,全世界對智能型拔尖人才爭奪的戰火已經在全球蔓延,具體到細分領域,對人工智能基礎應用人才的需求最為旺盛,尤其是在算法、機器學習、GPU、智能芯片等拓展應用方面,相對于技術研發層面呈現出更為顯著的人才缺口。因此,培養智能型拔尖人才的基本定位,必須是能夠通過高校拔尖人才的培養來帶動相關產業的智能化發展。具體來說,必須在構建智慧型社會、智能型產業鏈、智能經濟服務體這些大項目的戰略引領下,在細分領域悉心培養智能應用型拔尖人才,使其在學以致用的實踐中快速融入相關產業鏈條,從而為關聯的智能產業發揮龍頭帶動作用,從而釋放“智能+”新技術、新應用、新模式、新業態模式下的智能紅利、數據紅利和產能紅利。

二、智能時代高校拔尖人才培養的保障條件

習近平總書記十分重視人才培養工作,曾指出要從創新政策、完善體制、良好環境、優質服務等方面強化人才培養的體系建設,以此促進人才培養事業?？陀^來講,拔尖人才培養的任務主要還是落在一流大學,因為地方高校、應用型本科高校、職業本科院校、高職院校在內的多類型、多層次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體系尚未構建,相關要素條件也呈分散、分立態勢,總體不利于組織高效的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現實發展環境對智能型拔尖人才的需求已迫在眉睫,必須舉全力構建能夠支撐培養智能時代拔尖人才的體系條件。

(一)整個社會良好的智能科學教育環境

在智能時代大潮蜂擁而至的當下,必須要順應時代發展趨勢,集中整個社會的良好資源優勢來構建智能科學教育環境,為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提供社會孵化溫床。所謂智能科學教育環境,是一個由人、物理世界、智能機器、虛擬信息世界組成的四元世界,以互聯網、云服務、智能教學系統和各種交互式設備集成打造的具有“智能性”的教學環境[4]。在整個社會中構建這種教育環境的價值,在于可以通過相對較為低耗、廣傳、重復、高效的推廣優勢,理論上使所有人皆可獲得智能科學教育的機會,并在學習過程中盡量獲取切實可觸的感知和體驗,從而無差別實現智能科學的基礎普及,增強整個社會智能科學教育的環境氛圍。

(二)高等院校完備的智能學科教育資源

智能學科是指人工智能與傳統學科緊密聯系下形成的新工科、新農科、新醫科等新興交叉學科,即所謂的“人工智能+”學科。智能時代各類綜合性、專科性高等院校是開設智能學科的主陣地,是培養智能型拔尖人才的搖籃。其中,高職院校作為基礎技術性人才與應用技術性人才融合培養的主要媒介,直接為社會智能領域輸出一線拔尖人才,其所擔執的人才培養任務堪重。在現實需求的急迫召喚下,《國務院關于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的通知》加快出臺,對高等學校瞄準世界科技前沿不斷提高人工智能領域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和國際合作交流等能力做出了明確要求,為我國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提供戰略支撐。政策上的紅利轉化為實際效益還需要高等院校扎實有力的銜接落實,為此必須完善相關教育資源的供給,為開展智能教學提供物力支撐。不可否認,人工智能是一門專業性強、知識內容迭代快、教學平臺要求高的學科,對相關教學保障資源的需求和依賴度極高,而目前國內地方高校和高職院校有關于人工智能的課程尚處于起步階段,師資力量、平臺建設以及教學設備等相關資源并不完善。為解決這一突出矛盾,除進一步借助國家扶持外,高校也應注重通過創新方法和手段自我拓展路徑。如采取“引企入教”的方式,把企業資源引入教學環節作為保障,從而結合自身的特點、優勢,開展以人工智能為依托的交叉學科人才培養,為培養以智能學科知識體系為基礎的復合型人才提供支持[5]。

(三)科研單位緊密聯動教用共育平臺

科研單位是解決前沿技術攻關創新的龍頭。高校應積極與以人工智能技術及相關科研任務為重點的科研單位保持密切聯絡,充分借助其科研、試驗、實驗等領先優勢,共同搭建起聯動教用共育平臺,牽起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工作的產學研用鏈條,使“智能+”的作用效能盡快深入全社會生產生活各領域之中。未來在“大平臺+”戰略的指引下,應著眼以服務就業和經濟社會發展為宗旨,積極在政策、資源、平臺上為“高校+科研單位”創造便利條件,以此實現有益于拔尖人才培養的多方資源深度整合,深化研教互學、產教融合、研產合作模式,為地區及全國智能型拔尖人才的培養、使用,隨時提供體系化的全新供應鏈服務平臺。此外,普通高校也應在智能應用學科上加強自身創新建設,以此消除科研單位固有偏見,為雙方積極尋求合作掃除障礙,從而切實為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提供更多的機會,推動聯動教用共育走實走深。

三、智能時代高校拔尖人才培養的基本途徑

(一)構建體系化的智能型拔尖人才精專選培機制

教育部曾明確推出拔尖學生培養計劃,通過深化書院制、導師制、學分制等方式,吸引優秀學生投身基礎學科建設。在培養智能型拔尖人才時不能墨守成規,必須大幅改革、大膽創新,而根本上要改革創新的就是人才選拔機制。具體來說,就是要樹立“以人的智能力發展為中心”的理念,遵循“帳篷效應”等客觀性規律,以國家科技總體戰略需求為靶標,以人才培養的頂層設計為牽引,重構人才培養目標規格,前瞻規劃人才隊伍建設發展藍圖,明確清晰化、可操作的崗位標準和能力清單,聚力勾畫人才培養新的路線圖。高校應進一步解放思想、創新方法,拓寬人才引進渠道,豐富人才引進方式,盡快形成全方位多層次的拔尖人才選培機制。具體來說,在“選”的層面,重點依托院?？蒲袟l件,建立“準定向”選培機制,充分用好科研人才工作站、流動站等有力平臺,從每一批次生源群體中多源挑選可供選拔的人才基數,形成穩定、持續、充量的待選人才儲備池；在“培”的層面,重點建立定向集中培養輸出機制,通過以各學科為主導、以名師名家為龍頭、以需求端為牽引的模式,對確定的培養對象進行集中教培,期間通過強化“淘補”并行機制,嚴格執行培養質量標準,落實過程淘汰指標,保證人才培養優質性和選培工作正向性。

(二)完善譜系化的智能型拔尖人才課程體系設計

懷特海指出:“學校必須作為一個獨立的單位,必須有自己的經過批準的課程,這些課程應根據學校自身的需要,由其自己的老師開發出來?！盵6]高校是拔尖人才培養的基礎池和主渠道,而課程體系設計建設則是衡量辦學水平和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標志,因此,形成一套適合自身定位的譜系化課程體系至關重要。目前,現行學科專業建設整體上還遠遠不能支撐智能型人才的培養需求,亟待加快轉型升級步伐。為此,應對接教育部在2018年頒布的《高等學校人工智能創新行動計劃》,進一步創新和完善課程體系,增加智能化相關的通識課程,加大師資力量培養力度和教學訓練條件建設力度。具體來說,可加強智能型拔尖人才課程體系譜系化建設,即將培養智能型拔尖人才的課程定為標準化的載體,按智能型拔尖人才各成長階段需要的知識結構,統一設計一系列定型的、實用性的課程體系,使每個課程體系成為相對完整的課程“模塊”。而智能型拔尖人才需要學習的全部課程,則隨時可以根據需要由多個模塊按階段組合而成,以此形成高效便捷的標準化培養模態。負責實施的教學人員或教研組,則可以根據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方向,從現有的課程“數據庫”中選擇合適的課程模塊進行教學設計,或者也可直接借鑒較為成熟的模塊組合模態進行教學準備,從而使教學活動更趨精品化。需要強調的是,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是一項系統性工程,必須堅持譜系化前瞻設計、工程化淬煉打磨,著眼長遠目標又兼顧階段任務,構建多樣化的課程設計模型,使之細化為看得見、可操作的具體規范,實化為照著做、能衡量的精確尺度,實現人才培養供給側與需求側間精準對接。

(三)組織系統化的智能型拔尖人才“教、學、產、研”實踐

未來拔尖人才不僅要通過“教學相長”充量獲取以知識占有為目的的基礎理論學習,更應該重視“產研結合”以實現知識探索與發現為目標的實踐轉化。當前,在培養智能時代拔尖人才的事業中,對這一問題的思想認識有偏差、資源建設有縫隙、條件建設有短板,僅單一地強調教與學的強行交互,沒有打開“教、學、產、研”的多維貫通,致使培養效益不高。為此,應注重盤活各類教育資源,走出一條融合辦教施育、產學研一體推進的新路子,有效解決拔尖人才培養中接觸智能化技術渠道窄和時效性差的問題,幫助學生拓展智能化視野,提高智能化素質。具體來說,要立足本校教、自主學、崗位帶、多極研的需求,針對拔尖人才培養各個階段的實際情況,系統構建互補銜接的培養實施路徑,力爭使教、學、產、研之間能夠自成系統,互促互進。例如,一方面可依托現有科技含量高的優質企事業單位,通過建立相關機制,積極獲得智能型拔尖人才培養的實踐平臺,提高人才培養的質量和效益。另一方面,廣泛運用智聯網、云網絡、AI交互等新型條件,為各類院校單位構建虛擬交流交互平臺,在相關交流機制的保障下,使重點培養的智能型拔尖人才能夠在線獲得域內外業界專家的知識培訓,必要時還可展開經驗交流、問題研討,從而提高對前沿核心問題的了解和學習。

四、智能時代高校拔尖人才培養需把握的重點

(一)把準時代發展脈搏,適度超前培養

人才培養根植于時代發展,每個時代都有其獨特發展主線,只有緊緊圍繞主線謀發展,才能緊跟甚至引領時代發展。智能時代,科學技術發展突飛猛進,推動社會跳躍式發展,這就要求人才培養也要緊跟科技發展形勢,超前設計培養路線圖。和其他國家相比,我國基礎教育階段對拔尖人才的選拔培養起步較晚,在選拔機制和培養體系上存在對解決非結構化問題的能力關注不足、未實現大中小學拔尖人才選拔方式的銜接等瓶頸問題[7]。因此,在探索智能時代拔尖人才培養模式時,應當把準時代發展脈搏,適度超前培養,從而引領時代的發展。所謂適度超前培養就是在考慮智能時代的基礎現狀下,在部分領域拔尖人才培養要領先于行業需求,這樣才能為行業迭代發展提供堅強人才支撐。現在可行的方法主要有以下三點。一是通過制訂相關政策,適度超前布局拔尖人才培養規模,例如,以國家重大戰略、關鍵領域和社會重大需求為重點,增設一批碩士、博士專業學位類別,拓展碩士、博士的培養規模。二是加強科技前沿領域學科的前瞻布局,通過科技突破牽引人才培養,例如,我國提出聚焦關鍵領域核心技術,以超常規方式加快培養一批緊缺人才,為國家解決“卡脖子”問題和推進科技創新做出貢獻[8]。三是人才培養體系的設計應適度超前,尤其是人才評價體系的設計應適度超前,以發揮引導作用。

(二)把準行業發展需求,精準聚焦培養

社會的發展不是某一個行業能夠獨立推動的,而是各行各業合力以規模效應整體推動。因此,在進行拔尖人才培養時,一方面要注重前瞻性人才的培養,另一方面又要著眼于社會行業發展需求,精準把脈,聚焦各行各業拔尖人才培養,使其能夠牽引和推動社會各行業發展。拔尖人才培養單位,要建立行業動態需求調研體系,對本行業數據實時動態更新,定期分析行業發展需求,及時調整培養方案。要創新校企合作模式,實現人才培養方案對接行業發展方向,課程設置符合行業崗位需要,培養模式切合行業個性化、特色化需求,從而推動拔尖人才培養的精準性。例如,對于職業教育來說,要把準行業需求,精準培養專項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國工匠三個層次人才。

(三)把準人才發展規律,放眼長遠培養

茨格勒認為拔尖人才教育的核心并不是簡單尋找擁有特殊才能的個體,亦非確定一系列能夠支持卓越發展的變量。相反,學生的能力、興趣和特長,以及學生身處的不斷變化的外部環境應該被給予綜合、系統的考量。茨格勒理論充分認識到拔尖人才成長的復雜性、動態性和系統性,為我國拔尖人才培養實踐提供諸多有益的啟示[9]。因此,充分認清人才培養是一項系統工程,必須著眼人才發展規律,在時間維度上需要一個以持續互動為特征的長期支持系統,把握拔尖人才培養的穩定性、連貫性和預見性。拔尖人才培養要提供足夠的時長和連貫穩定的路徑,可以從本科開始,實施本碩博一貫制培養,給學生足夠的學習時間,同時要關注培養過程中的關鍵節點,尤其是在各個學習時段結束,比如本科階段結束,學生學習興趣或研究方向發生變化,要及時調整專業方向,博士階段遲遲出不來成果,就要調整研究難度,每進入一個新的研究時期,都要及時評估,提供不同的外界環境支撐,確保人才培養的穩定性。另外,要堅持德才兼備、以德為先的人才培養模式。人才培養是育人和育才辯證統一的過程,育人是本,人無德不立,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智能時代拔尖人才的培養事關國家的安危和長遠發展,更應當構建德才兼備、以德為先的培養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