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佛山
作為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在國統區、香港地區公開出版發行的機關刊物,《群眾》周刊歷經武漢創刊、轉移重慶、遷移上海和轉戰香港四個階段。1947年1月30日,《群眾》周刊在香港正式出版。作為解放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在香港公開發行的機關刊物,《群眾》周刊的發行工作充滿了曲折和艱辛。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下,《群眾》周刊克服了國民黨和港英政府的雙重干擾與破壞,通過拓展發行范圍,調整發行策略,實現了發行目標,為廣泛宣傳黨的方針政策,推動解放戰爭的勝利進程作出了重要貢獻。
積極拓展發行范圍
不同于武漢、重慶和上海時期,香港時期的《群眾》周刊開始擁有自己獨立的發行機構,并且擁有使用其他黨報刊物發行渠道的便利,這就為發行工作帶來了便利。
香港時期的《群眾》周刊主要面向海外發行,目的是將黨的聲音傳播到港澳同胞和海外僑胞中去,并通過地下運輸線,把黨的刊物由海外轉到內地來。正如周刊公告所說,本刊為中國共產黨之機關刊物,為適應華南及海外讀者之需要和便利起見,特另在香港發刊港版。為實現海外發行目標,《群眾》周刊充分利用其他報刊的發行渠道,使自身的發行范圍得到了拓展。以新民主出版社為例,該社在海外的發行業務主要由紐約、舊金山、倫敦等城市的代銷處經銷,包括曼谷的《全民報》社、新加坡《南僑報》的南僑出版社、馬尼拉的現代圖書公司、吉隆坡的聯合書報社、越南堤岸的亞新書店、蘇門答臘的光華書店、舊金山的《華僑日報》社、巴黎的巴黎書店等。通過這些代銷處,新民主出版社的刊物順利流通到世界各地,其中就包括《群眾》周刊。此外,新民主出版社還通過在內地的發行點向華南游擊區和南方國統區發行進步刊物。這些發行點主要分布在南方的一些大城市,比如廣州、上海、桂林、昆明等地。1946年5月至6月間,廣州反動當局將香港《華商報》《正報》的廣州營業處查封。此后,新民主出版社的進步報刊不能進入內地銷售。為沖破國民黨的阻撓,《群眾》周刊靈活調整發行策略,后經新民主出版社的發行渠道再次流通到內地國統區。
靈活調整發行策略
遷移到香港后,《群眾》周刊面臨國民黨的百般阻撓,以及港英當局的突擊審查。作為中共輿論宣傳的主要陣地,《群眾》周刊已然被國民黨和港英當局視為審查的重點單位。對于《群眾》周刊而言,采取事前不送審或不顧檢查機關的禁令等抗檢的老辦法,已無法滿足發行需要。為解決這一難題,《群眾》周刊轉而探索新的發行策略。
首先,通過其他報刊紙型夾帶《群眾》紙型以蒙蔽敵人。1948年秋,上海進步學生陳壁城找到香港黨組織,提出在上海翻印、秘密發行《群眾》周刊的倡議。對此,香港黨組織進行了充分協商,最終決定由新民主出版社和有利印刷公司共同負責,用香港《經濟導報》的紙型來夾帶《群眾》周刊的紙型,然后航寄上海翻印。這種做法抓住了敵人疲于審查的弱點,使《群眾》周刊得以流通到國統區廣大民主人士的手上。
其次,利用偽裝封面規避國民黨與港英當局的報刊審查。用于偽裝的封面,大多被冠以文藝性的名字,如“茶亭雜話”“紫金山上看暮秋”“歐游漫記”“野火燒不盡”“走向光明”“騎馬者和拉韁者”“詩人與詩片段”等。不同于其他偽裝封面,這些封面上,沒有刊載原刊物的名稱、目次、出版機關以及編者,僅在期刊的右上角部分印有較小的“群眾”兩字,接著便是一篇篇的文章。
除此之外,《群眾》周刊還制作發行無封面的“特制本”。發行過程中,“特制本”工作組會廣泛搜集內陸國統區的工廠以及大中學校的名單,之后再安排不同的工作人員進行投遞。如果說擁有偽裝封面的《群眾》周刊面向的是國統區的人民大眾,那么無封面的“特制本”則有了更加具體的指向,主要包括工廠廠部、學生自治會、系會、班會。同時,工作組還通過上海的新民主出版社、香港的新民出版社發行《群眾》周刊。其中,新民出版社的發行重點是南洋和海外的華僑報社及愛國華僑經營的書店。經過努力,《群眾》周刊不僅暢銷于港澳和海外地區,在內陸國統區也得到廣泛流通,并對國民政府所在地南京也產生了較大影響。時任南京中央大學教授的梁希曾經感慨:“在蔣介石的白色恐怖下,我們之所以能了解全國形勢和黨的政策,都是從香港的《群眾》周刊得來的啊!”
影響力持續擴大
面對港英政府和國民黨當局的阻撓,《群眾》周刊通過靈活調整發行策略,積極拓展發行范圍,成功實現了發行數量的增加。據統計,《群眾》周刊發行數最高可達7000份,這在當時香港所有的報刊中是少見的,甚至比當地報紙的發行量還多。
就發行情況而言,《群眾》周刊主要通過新民主出版社的代銷點,就近發行到港澳地區,以及東南亞、歐美諸國。由于距離不同,二者的發行量略有差異。例如,港澳地區的發行量基本穩定在3000份,海外的發行量在1000份左右。內地國統區,《群眾》周刊的發行量則超過了3000份。其中有一部分是《群眾》周刊通過各種秘密渠道郵寄到內地,還有一部分是通過郵寄紙型的方式,經由上海相關機構印刷再發行的。除工廠和學校外,各地黨組織也經常訂閱《群眾》周刊,并將其作為黨員教育的重要材料。以欽州和貴州兩地為例,欽州中共地下黨組織在獲得《群眾》周刊后,秘密安排學生進行學習,借以提高學生的思想水平。貴州思南地區的中國共產黨組織在農村合作室訂閱《群眾》周刊,并組織黨員和進步學生學習中國共產黨的理論。這種從個體到集體的訂閱行為,充分說明了人們對《群眾》周刊的喜愛,也在很大程度上擴大了《群眾》周刊的影響力。
在發行過程中,《群眾》周刊的發行量與讀者的需求量并非呈正相關,實際發行量遠遠不能滿足讀者的閱讀需要,廣大讀者往往會將《群眾》周刊競相傳閱,以至于出現新舊并行、部分字跡模糊的現象。對此,時任《群眾》周刊編輯的顧家熙回憶說:“在香港,我曾在《華商報》樓上把偽裝封面的《群眾》周刊成批寄發內地。據了解,這些刊物在當時曾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有的被用作編印油印報的材料;有的作為寫社論的依據;有的用來印成傳單散發張貼;有的一份刊物被拆開傳閱,直到字跡模糊,還舍不得丟。”《群眾》周刊還存在海外與內地間互相流通的現象。已在海外發行的《群眾》周刊可能會再次流通到內地,或者已在內地發行的《群眾》周刊流通到海外,通常情況下《群眾》周刊都要經過多次流通與使用。不僅擴大了《群眾》周刊的受眾度,而且將中國共產黨的政策主張傳播到更廣泛的地區,為實現中國共產黨的宣傳目標作出了重大貢獻。
香港時期的《群眾》周刊在發行工作上的成功,體現出中國共產黨運用黨報黨刊,敢于宣傳、善于宣傳的政治氣魄和宣傳策略,對于豐富我們黨的宣傳工作理論具有啟示意義。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責任編輯:張李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