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康君 謝俊燕
(江西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江西 贛州 341000)
當前全球經濟高速發展,人口數量急劇增加,我國城鎮化率也逐年提升。而城市地面擁擠、環境污染、城市內澇、居住品質不佳等問題日趨突出,開發地下空間已經是城市建設的大趨勢[1]。如今,我國對地下空間的開發由淺至深,單一功能的地下基礎設施建設已經不能與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匹配。地下空間的開發向多樣化、復雜化轉變,地下綜合體就是人類文明不斷進步以及歷史發展的必然產物,它是將交通、市政公用設施、商業、辦公、娛樂等兩項以上功能聚集在一起位于城市地下的建筑綜合體。從城市視角看,發展地下綜合體對未來城市可持續發展、統籌規劃城市布局具有戰略性的意義,但目前,地下綜合體的發展還有很多不足,還需要重視前期規劃,進一步完善開發管理機制,加強綜合管理。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后,一些發達國家開始意識到地下建筑可以提供隱蔽的掩藏場所,便于存放物資;加之人口迅速擴張導致土地資源緊張,地下空間開始被廣泛利用?,F代意義上的地下綜合體是在早期功能單一的地下建筑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是伴隨著地下空間開發利用規模不斷提高而出現的。國外城市地下綜合體的開發距今已有100余年的歷史,多年的經驗積累使各國形成了一套先進的設計理念以及成熟的建造技術,且不失當地特色。以下針對三個具有代表性國家的地下綜合體發展歷程及研究現狀進行闡述。
(1)日本。在日本,地下綜合體最開始是以“地下街”的形式出現,最早的地下街源于1927年在東京地下通道兩側開設商店。1963年,東京著名的八重洲地下通道開始建設,建筑面積達73 000m2,建設時間長達六年,地下分三層,分別設置商業區、停車庫、地下管廊等集交通購物娛樂為一體。據統計,日人流量高達45萬人次。時至今日,日本的地下街發展到了較高的水平,從內容到規模都得到了提升,在滿足快速、舒適、便利的前提下,創建了一個更加綠色、智慧的環境空間。
(2)法國。近現代城市地下空間的開發利用源于法國。早在12世紀,法國人民在建設巴黎時就開始開發利用礦穴空間。二戰后,法國很多城市開始發展鐵路交通,隨著地鐵的普及以及交通樞紐的開發,地下綜合體開始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從阿爾勒古羅馬地下市場到拉德芳斯新區,法國地下綜合體建設已經從傳統的開發利用到注重區域內的傳統文化保護。其中最經典的要屬盧浮宮的擴建工程,建筑大師貝聿銘增建了一個大型地下綜合體,將擴建的交通、娛樂、商業、劇院等功能轉入地下,既保留了原本建筑的風貌,又不缺乏博物館現代使用需求,同時擴大了空間容量。盧浮宮的擴建使該地區成為巴黎最重要的交通、娛樂、商業核心。
(3)加拿大。由于氣候嚴寒,加拿大很多城市常年都處于積雪狀態,造成地面交通擁堵,出行不便。因此城市地下空間開發一直是加拿大人民關注重點。加拿大地下綜合體發展初階段最主要的形式之一就是利用地下步行通道和地下鐵道將建筑物串聯成龐大的地下系統,到現在已形成地上地下一體化設計。如蒙特利爾地下城,全長32km,是當時世界上最長的地下步行街系統,開發總面積超過400萬m2,地鐵車站、商店、電影院、銀行、大學、飯店等一應俱全,據不完全統計,日人流量高達59萬人次。
除上述國家之外,還有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也隨著地區開發建設了大型地下綜合體。目前,發達國家的地下地下綜合體已經發展成熟 ,它們的共同之處在于注重功能和內部環境的人性化設計,通過整體化的基礎設施建設與城市商業、交通等共同引導城市的發展。
在我國,政府部門和建筑企業對地下空間的建設起步較晚,規劃開發還有所不足。國內的城市地下空間開發較晚且發展緩慢,前期主要是對規模單一的人防工程建設[2]。直到改革開放后,大規模、多樣化的地下空間開發開始在一些大城市興起,地下綜合體逐步出現。到21世紀以后,在城市大范圍擴容和再開發的推動下,地下綜合體進入高速發展期。近年來,國內不少城市地下綜合體建設規模和發展速度已經超過許多世界同類城市,像北京、上海、天津等城市都建有不同數量、規模的地下綜合體,如表1所示。

表1 我國部分城市地下綜合體建設規模
以北京為例,北京地下綜合體與地面建筑協調發展,以商業為主,交通為輔。中關村西區地理位置優越,位于北京海淀區核心地帶,東臨中關村大街,西臨蘇州街,北起北四環路,地下共三層,總面積超過50萬m2[3]。該綜合體地下一層主要是停車空間,地下二層主要發展文娛、餐飲、商購等,地下三層主要是地下綜合管廊。北京CBD核心區開挖深度深、功能復雜,地下共五層,長約400m,寬約500m,總建筑面積達50.75萬m2,是北京目前面積最大的地下工程。地下一層和二層主要為軌道和商業配套設施,強調低污染、低能耗、高質量發展模式;地下三、四、五層規劃為停車空間,緩解周邊建筑停車位供應緊張。四通八達的地下街道使人們可以方便地穿梭于CBD核心區域的各個大樓、不管是中關村地下綜合體還是CBD核心區地下城都將不同功能連接在一起,合理布局,不僅降低了開發成本,也更利于地下建筑空間一體化。
雖然隨著我國城市不斷發展,城市地下綜合體開發數量成倍增加,在城市治理探索中相應制度越來越完善,但是在如此快速的發展中必然會存在一些弊端,制約著我國地下綜合體有效開發,浪費地下空間資源。
地下綜合體往往涉及多個專業,設計復雜、建造難度大?,F階段,地下綜合體正朝著網絡化、功能多樣化發展。在緩解地面壓力的同時也使建造難度增大,建設周期變長。另外地下工程在建設過程中投資巨大,在不包含土地費的情況下地下綜合體的造價要比同規模類型的地面工程高出三到四倍,所消耗的能源也要比地面建設高的多。但目前我國地下工程投融資體制還比較單一,主要以政府或市場為主導進行投資建設等全過程管理,不符合地下綜合體商業加非商業共同開發的特性。
我國地下綜合體的建設速度已經超過規劃制度制定的速度,導致一些地下綜合體在建成后使用效果達不到預期,出現資源浪費、質量缺陷等問題。地下空間環境要素豐富,資源情況往往比較復雜,而建筑單位在制定開發城市地下空間規劃時,不夠注重科學性,與地面規劃的協調也不夠,最后在進行地下工程建設時進程緩慢,遠遠落后預計時間。按照我國現有法律制度,并沒有具體文件規定地上與地下工程的關系,在實際規劃中總是以地上空間規劃為主,法律也沒有對地下空間規劃做出強制性的規定,導致在推行建設地下綜合體的過程中,力度大打折扣,達不到預期效果[4]。
目前,我國城市地下綜合體發展態勢迅猛,但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廣州、天津等發達城市[5]。北京、上海作為國內地下空間開發利用最前沿的城市,開發水平和建造工藝等遠超于其他城市,中西部省會城市雖然進入了地下空間開發初始網絡化階段,多功能結合的地下綜合體建設逐步成型,但總體建設水平與北京、上海相比仍有差距。而大部分中小城市對地下綜合體開發經驗不足,尚未形成規模,開發深度淺,空間利用率低,功能也較為單一。
城市地下綜合體建設周期長,投資巨大,開發效率不高。而由于其商業加非商業的特性使得短期內難以有利潤。為改變現狀,應當在地方政府統一管理的同時積極引進多方社會資本進入,從而優化收益模式、投資風險和開發效率。第一,在發展此模式時要強化政府監管的主體地位,確保地下綜合體建設期間由地方政府監管;第二,要明確地下綜合體各個組成部分的投資主體和融資模式。對于純經營性的區域如商場、停車場等,投融資主體可以是民間各類資本;對于有收費而無利潤的項目,可以是政府適當補貼吸引民間資本;對于非經營性的地下公共項目,則主要為政府投資。通過構建這種以政府投資為主導的多元化投融資模式,實現綜合規劃,多方合作共贏的局面。
經過人類社會不斷發展,地面工程已經形成了一套獨特的規劃制度,但目前我國地下工程開發利用規劃制度還不夠成熟。地下空間相對封閉、環境復雜、建設不可逆,這就要求在編制地下工程規劃制度前進行科學的調查,保障規劃的合理性、科學性。在編制地下工程規劃制度時,要統籌安排好地下空間與地面建筑的關系,拒絕“就地下論地下”的規劃模式,時刻保持地上地下信息共享[6]。對于一些建成區和老城區要求再獨立編制控制性的詳細規劃。與此同時,規劃更改程序要嚴格把控,要經過法定程序,才可以進行修改。
我國國土廣闊,大部分城市都在積極展開地下綜合體的建設,但目前還是呈現東強西弱的局面,城市地下空間開發呈碎片式。未來地下綜合體建設應該將重心放在中小城市上,面向全國各地擴散開來。首先應該積極引導當地政府開發地下空間,以點帶面,加大開發強度與深度,提高空間利用率;其次,建設過程中要結合中小城市的特點如建設用地充裕、改造難度小,制定總體規劃,不盲目開發,探索適合中小城市的建設體系;最后,對于一些經濟欠發達地區應該預留好地下地塊開口,為后期地下開發保留空間。
總之,城市地下綜合體作為地下空間開發利用的產物,正在走向網絡化、綜合化、智能化、規?;?、綠色、可持續發展道路,越來越受到政府相關部門的認可。但我國城市的地下綜合體的建設在規模、建造技術、規劃制度等方面依然與國外發達國家存在差距,需要在未來結合國外成功經驗及自身工程實踐經驗繼續深入研究,為祖國城市化建設帶來更具價值的長期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