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繪畫的嚴整與蕭散

石峰

在花鳥畫的創作上，李瑞既擅長工筆又兼寫意，在秩序的嚴整中有著蕭散之氣。這在當代畫家中是不多見的。

工筆畫對畫家的造型能力、色彩能力都有極高的要求，強調以形寫神，在準確的形體與豐富的色彩中表達自己的感情。李瑞的繪畫是從工筆入手的，得益于大學設計專業出身，所以在構圖和造型上，他顯得游刃有余;又緣于他細膩的感情，這使得他對色彩的運用，既層次豐富飽滿而又不顯得甜膩。與傳統工筆畫的勾勒填彩不同，李瑞的工筆畫中充滿了寫意的精神。在嚴整細致的秩序中，有著輕松自由的筆觸，又融入了主觀的形式知覺與個性的審美體驗。這與李瑞的心性相吻合，在嚴謹中有爛漫的情調，在開放的格局中卻也極為認真。

好的畫家從來不偏安于一隅，李瑞繪畫從工筆走向了寫意。寫意花鳥在湖南有著深厚的傳統，尤其是白石老人的余緒，深深影響著幾代人的審美趨向。李瑞的寫意花鳥無疑也受到了白石老人的影響，在線條與色彩的交融中，表達著湘人的天真爛漫和對生活真摯的熱愛。近幾年，為了開闊自己的視野和提升自己的筆墨修養，他又赴京追隨著名大寫意花鳥畫家吳悅石先生，力求使自己在寫意花鳥畫的創作上有所突破。板橋老人曾經說過：“必極工而后能寫意，非不工而后能寫意。”筆墨寫意化的發展過頭，必然會導致草率。當代寫意畫往往是放而不能收，李瑞的不同在于得益于工筆畫的底子，他的工筆畫“工”而不“緊”，他的寫意畫“放”而能“收”，以工筆的嚴整對待寫意的揮灑，以寫意的精神擴張工筆的拘緊，在秩序的嚴整中有著自由的蕭散氣息。

從工筆到寫意，從秩序嚴整到即興抒懷，李瑞在“工與寫”“收與放”之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平衡。有了這種功底和見識，李瑞的藝術無疑有著更為開放的空間。

2021年9月16日

（作者系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中國國家博物館研究員、中國國家畫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