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畫像石的背景與藝術功能分析

宋維建 王曉苓

摘 要：漢畫像石作為一種藝術表現形式，在發展過程中具有獨特的作用和價值。基于漢畫像石的發展背景來看，主要是為喪葬禮儀服務，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豐富、充實。通過深層次探究漢畫石像的發展背景和藝術功能，能夠為當前繪畫、雕刻藝術的發展提供一定的經驗。

關鍵詞：漢畫像石;背景;功能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2.02.048

漢畫像石產生的背景由于不同的人研究的側重點不同，出現不同的論述和分析，尤其是河南、山東地區等對漢畫像背景的討論較多。從全國范圍內漢畫像石遺存的情況看，河南、山東等地區產生漢畫像石都比較多，發展的時間比較長，遺留的內容豐富，對其他地區的發展也會產生一定的影響。從漢畫像石的產生到發展歷史來看，漢畫像石的內容主要涉及經濟、文化以及風俗等相關的內容。這些都為認識和研究漢畫像石的發展提供了一定的依據。但是當前對漢畫像石的討論各個地區都有類似點，主要集中體現在封建統治階級，尤其是統治階級階層的厚葬風俗，在具體的論述中體現出各個地區漢代的發展，經濟富裕、豪門扎堆。如河南帝城多近臣、山東地區也是王侯封國林立，通過對以往文獻的研究，舉證出一些地區最有權勢、富有的家族或者人物。漢代統治階級大多都盛行厚葬的禮儀，于是得出漢畫像石是漢代統治階級從厚葬禮儀中產生的結論。在一些地方發現的雖然是一些比較小型的漢畫像石墓，但是可以得出這些漢畫像石是從模仿貴族的墓葬而來，這種表述雖然感覺順理成章，但是卻立意不足，分析其主要原因在于漢畫像石并沒有緊密結合這些墓葬，甚至還有所偏離。

1 漢畫像石的背景

當前在全國范圍內發現的漢畫像石墓葬，沒有一處是被真正認定為是漢代諸侯的墓葬。從已經發現的漢畫像石的題銘來看，其中地位相對比較高的有二千石太守、傅一類官秩等。隨著對漢畫像石的不斷認識，一些早期的漢畫像石墓也逐漸被發現，例如河南南陽的趙寨磚瓦廠、沛縣棲山以及魯南的臨沂、棗莊、濟寧等這些地區的一些石墓或者石停墓，這些地區的畫像內容相對比較簡單，規模甚小。尤其是魯南地區、蘇皖北部這些漢畫像石，通過對這些漢畫像石的認識能夠反映出這個地區的發展情況。這些墓葬一般與官吏、地主沒有聯系，更不用說是豪門。基于以上事實，很難說漢畫像石是模仿漢代貴族或者豪門的葬禮而來，顯然這種說法脫離實際。從發現的一些早期的漢畫像石來看，漢畫像石有可能是來源于社會最基層的民間。隨著墓葬習俗的不斷發展，才逐漸擴展到上層的官吏以及富豪。事實上，漢畫像石的發展與一些社會習俗、新文學、藝術等的發展類似，往往都是開始于社會基層，并不是來源于社會上層。

漢畫像石是西漢武帝以后，在整個社會墓葬制度禮俗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尤其是從河南、山東等發現的漢畫像石資料來看，很多都是處于西漢中晚期。當前發現的漢畫像石在武帝時期對整個社會的發展具有極為重要的作用和價值，這種現象的出現并不是偶然，是對社會物質文化面貌的一種體現，對于墓葬制度的發展具有明顯的作用。秦統一六國之后，結束了春秋爭霸的局面，形成前所未有的中央集權的統一帝國。到了武帝時期，逐漸穩固的經濟以及政治政策，加強了中央集權，開始開拓自身的勢力，形成了多民族的中央集權的國家。社會生產以及物質文化的變化給生活發展帶來了明顯的變化，如鐵器、農具以及手工工具等的使用和推廣，各個地區的交流和統一也日益增強。在生活方面，墓葬制度、禮俗文化方面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根據挖掘到的考古資料顯示，在武帝之前的西漢墓葬的土擴豎穴、隨葬器等，都保留了很多戰國時期葬禮的一些風俗。在武帝時期，除了有各種用磚砌的洞室，開鑿的石擴墓、崖洞墓及以石代木的石停墓等之外，墓葬的結構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開始模仿現實生活中的居住住宅。在墓葬內的隨葬器也打破了傳統陶器、銅器等相對固定的組合，增加了很多現實生活中用到的用品，尤其是現實生活中的閣樓、各種家禽的模型器具等，衣食住行等都出現在墓葬中。從墓葬的外在結構以及隨葬器可以看出漢畫像石的發展更加接近人們的現實生活，是順應時代發展的一種趨勢和擴展。

早期所發現的一些漢畫像石的內容包括門、廳堂、人、車、馬等，主要的特點在于內容較簡單，主要是對生活中的場景進行模仿。這種早期的漢畫像石主要是其發展的初始狀態，墓葬中的物品也是隨著實際生活的變化而變化，這些變化事實上是對墓葬隨葬器的一種代替、拓展。尤其是在蘇、皖地區的一些早期的漢畫像石在結構上能夠體現出其發展和演變。石停墓上的畫像也能更好地體現出隨葬品的變化，從漢畫像石的發展規模能夠看出墓主的地位。早期的漢畫像石主要是利用民間繪畫、雕刻等表現出當時人們喪葬習俗的變化，能夠滿足人們在死后隨葬物品的欲望。根據漢畫像石的初始發展情況，產生和發展是對厚葬禮俗的模仿，或者是來源于宮殿壁畫等，與人們的實際生活相脫離。隨著漢畫像石的發展，這種藝術具有為喪葬禮俗進行服務的獨特作用，所產生的影響也不斷地擴大，也被更多的上層的人們所采納，進一步推動了漢畫像石的發展。對漢畫像石的發展因素在有形和無形之中都被融入其中，被賦予豐富的內容和形式，充分發揮為喪葬禮俗進行服務的功能。從早期漢畫像石產生的背景以及角色來看，能夠更好地反映出人們的思想觀念。

2 漢畫像石藝術功能

2.1 服務喪葬禮俗，慰藉靈魂

從漢畫像石產生的背景，以及作為墓葬、祠堂等修飾裝飾的一種形式看，漢畫像石具有服務喪葬禮俗的藝術功能，與“鬼神所在，祭祀之處”具有密切的聯系，并具有從屬關系。漢畫像石發揮的藝術功能不僅僅是裝飾華麗，更為重要的是能夠對墓葬建筑物的內涵進一步的豐富。漢畫像石的這種藝術功能會隨著墓葬習俗的發展而不斷地充實和完善。從早期漢畫像石中所描繪的一些生活場景來看，其中所表現的內容主要是體現死者生前的生活需要，但是在漢代社會發展推行“謂死如生，靈魂有知”的觀念，而在漢畫像石中所表現的內容以及所發揮的作用是遠遠不夠。隨著墓葬習俗的不斷發展，尤其是包括不同社會層次人的一些墓葬，畫像石中所包含的內容也是不斷地豐富。不僅反映現實生活的一些題材越來越豐富，而且涉及的一些神鬼迷信的內容也快速地被接受，進而表現統治階級意志的儒家思想以及倫理道德也被更多地表現出來，充分表現和發揮了漢畫像石所具有的藝術功能。

例如，以山東曲阜的“東安漢里畫像石”為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幫助認識漢畫像石所具有的功能。這處畫像很早就被人們所知，但是人們對它的記載都是零散無序的著錄，如傅惜華的《漢代畫像全集》初編，其中主要記載了漢畫像石的性質、配置、像石的基本形狀和數目。這些內容都是經過實地考察得來。“東安漢里畫像”事實上是由七塊石板共同組成相對完整的石撐墓。大約是在西漢或者是東漢起，這些石像大多是一些畫像，四壁會刻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畫像，在分隔二室的中間隔板會刻有宴飲、樂舞人物畫像，南端會刻有神荼、郁壘二神，北端會刻二侍仆人物。從畫像本身表達的特征來看，畫像藝術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豐富，布局規劃也越來越合理，具有較為明顯的方位意義。漢畫像石不僅有體現出生活享受的圖像內容，也增加了有關鬼神信仰的內容。在四壁的不同方位分別刻有不同的內容，與當時時代盛行的觀念是相吻合的。

此外，在門的不同端都刻有不同的神鬼，從漢畫像石中表現的內容來看具有明顯的藝術功能，是給死者布置順乎陰陽，可以有神明護佑，享受比較安樂的生活，也利用驅鬼辟邪的方式永葆無恙。相比于之前漢畫像石僅僅表達簡單的生活，這些表現的內容更加充實、豐富。

從這個例子中可以看出，晚期畫像石的發展不斷興盛，不僅在藝術形式上不斷豐富，在建筑的布置上也更加的飽滿，給人們以視覺的沖擊，涉及的題材內容也愈加豐富。描繪的內容不僅有現實生活題材，還有古代圣賢、烈士節女等相關倫理道德的題材，反映出神鬼信仰、神靈、仙人等相關的內容，包含了天地、古今等現實以及幻想的事物。以此，漢畫像石的服務功能也體現得淋漓盡致，為死者開辟了新奇的世界，人死了之后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有神靈庇佑，也可以辟邪消災，有理想，有道德。漢畫像石對喪葬的服務功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慰藉死者的靈魂。

根據對漢畫像石的認識和研究，也可以稱之為“墳墓藝術”，對這種畫像性質的稱謂以及概括是非常準確的，也是與喪葬禮儀的服務功能是一致的。漢畫像石為喪葬進行服務的功能在于追求實質根源，它的終極結果并不是為生人。這種漢畫像石主要是為安葬者實施的一種裝飾，封閉幽禁之門，這是為死者組成的一種形象天地，是人為形成的一種封閉的墓葬畫像石，從開始策劃、制作到運輸、安裝等的過程都是人為參與的，這些內容都是人共知的。

2.2 延續信仰，擺脫恐懼

“冥界的機能”是人們在頭腦中幻想出的一些形象，漢畫像石內容的制作不僅僅是為了讓死者的靈魂可以自由，也是為了告慰活著的孝子們，這些都可以在漢畫像石的題銘中看到。

此外，在漢代盛行自建墓室，人們希望死后靈魂得以安寢。尤其在一些祠堂中表現的畫面，不但是對死者的亡靈進行祭祀，更為對生者的垂范、教育。由此，可以看出漢畫像石最終目的是表達人們對死亡的理解和滿足人們對死后生活的追求，對生者心靈的撫慰。漢畫像石的這種藝術功能與當時的人本思想是一致的。

從漢畫像石表現的面貌特征來看，其刻畫社會生活的一些畫面，內容非常豐富，并不斷地擴展，包括樓堂庭院、禮拜宴飲、仕途經歷等，非常逼真地描繪出現實生活的場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們對生的依戀。其中也包含了很多神鬼信仰以及迷信的畫面，從側面反映出人們死后希望能夠得到神靈的庇佑，擺脫煩惱。

漢畫像石的制作并沒有脫離或者否定現實生活中人們的信仰、觀念，而是希望這種信仰在死后也能夠得到延續。漢畫像石上繪制的神靈、野獸等千奇百怪的形象實際上是人世間各種形象的組合，將現實和幻想互相結合，能夠體現出漢畫像石本身的藝術價值，也彰顯人本思想以及人們的主觀愿望。

漢畫像石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商周時期的發展，此時的作品不是那么神秘莫測、威嚴恐怖，而是與人們的現實生活相結合的能夠被人們領會、接受的一些藝術形象。表現的神也是人格化的神，這些神的形象更多的是人們的主觀愿望，可以理解為不是神對人的征服，是人對神的一種征服。漢畫像石中的神并沒有異己的力量，而是對人信仰的一種直接延伸。在漢代人的觀念中，這些神并不是人們頂禮膜拜的至圣，而是用來對鬼怪進行恐嚇的一種工具。

3 結語

總之，漢畫像石的發展是為了對喪葬禮俗進行服務，是為死者提供的天地，讓人們覺得死亡也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人死之后是走向了另一個美好的天地，驅除了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從早期漢畫像石中所描繪的一些生活場景的內容來看，主要是為死者提供生前的生活需求。從漢畫像石表現的內容來看，主要是展現現實生活中的一些畫面，內容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地豐富、拓展。漢畫像石所創作的作品形象不再神秘莫測、威嚴恐怖，而是與人們的現實生活相結合，能夠被人們所領會、接受的一些藝術形象。漢畫像石中一些關于神鬼信仰以及迷信的畫面，從側面反映出人們希望死后能夠得到神靈的庇佑，不再有煩惱。

隨著墓葬習俗的不斷發展，漢畫像石所包含的內容也是不斷地豐富，也更多地表現了統治階級意志下的儒家思想以及倫理道德，充分表現和發揮了漢畫像石所具有的藝術功能。通過認識和研究漢畫像石，發現漢畫像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當時人們不斷進取的精神，人們開始關注自身的實際生活。與其說漢畫像石是為喪葬禮俗進行服務，不如說是為人們自身進行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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