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張

傅澤米

北京的街市上，賣糖人的小商販們扯開嗓門大喊著：“賣糖人啰！賣糖人啰！吹貓像貓，捏虎像虎喲！”此時，他們手中晃動的撥浪鼓，時而像一團五彩斑斕的影子，時而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時而似展翅高飛的鳥雀。神奇的鼓聲召來了孩子們天真的童心，他們追著，叫著，笑著，安慰著心中蠢蠢欲動的小饞蟲，爭先恐后地將賣糖人的圍了起來。

那一年，我隨著父母來到了北京，令我印象最深的便是糖人張。他的臉黝黑發亮，圓圓的眼睛里滿是孩子般的天真可愛。肉鼻子，厚嘴唇，加上兩道粗粗的濃眉，看上去憨厚老實又十分友善。

糖人張看上去四十歲左右。他厚實的背上挑著一個擔子，擔子一端挑著雨衣雨傘，另一端挑著做糖用的淺淺的竹匾。竹匾下邊藏著個小火爐——專門用來化糖的。制作糖人前，糖人張會和孩子們玩“擊鼓傳花”的游戲。他拋給孩子們一個火紅的花球，而他則背過去拍手。掌聲一停，糖人張就會將一個制作好的晶瑩剔透的糖人笑瞇瞇地送給拿到繡花球的幸運兒。

在我們旁人看來，制作糖人是十分有趣的。柔軟的、五彩的糖泥，在他手中或捏，或拉，或拽，或揉，或吹，一個栩栩如生的糖人就出現在你的跟前。瞧！他手如飛舞的雙蝶，忽高忽低，做出了一只有模有樣的老虎。孩子們大聲唱道：“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頃刻間，他又做出了一只天真可愛的小白兔。孩子們再次用稚嫩的童音唱著：“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那歡呼聲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過吹糖人的挑子了，但是，每每想起糖人張吹糖人的模樣，心中依然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