閏土進城

張佩智

一聲尖利的呼嘯響徹云霄，一個光點拖著長長的火焰直撲夜空，那道光仿佛在掙扎著逃脫引力的束縛，在天空中迸發出耀眼的色彩。

“嘭——”一朵絢麗飽滿的煙花凌空綻放，無數光斑在猛烈地灼燒，仿佛要用自己的點點軀殼點燃這漫無邊際的蒼穹，緊接著是一串密集的破空聲，數不清的光斑在飛動……

人群中，一個人影漸漸走近：灰黃的臉龐，深深的皺紋，眼睛紅腫。哦，那是閏土。

馬路上人來人往，路邊小攤販們一個勁兒地吆喝。你瞧，這邊一個戴眼鏡的叔叔正在和賣菜的大媽討價還價;那邊的一個老太太在肉案前挑三挑四;旁邊店鋪里，一個阿姨穿著高跟鞋，正挑選著中意的毛衣……閏土走在大路上，畏畏縮縮的，與眼前的情景格格不入。

剛過了年，他不在家待著，來城里干啥來了？

他到城里來賺錢。總聽人說城里好，趁著過年，家里沒啥農活了，他也來湊湊熱鬧，賺點兒錢回去。一家子人可都指望著他呢！

在城里轉悠了幾天，他終于找到了一個賺錢的好方法：撿廢品。你看那滿街雍容華貴的人們，動作似乎也是“瀟灑無比”。粉面小生隨手把手中的廢紙往外一拋。那白色的紙張在空中飛舞，像樹葉在空中隨風擺動。孩子們也是“童心未泯”。有的孩子拿著香蕉皮，遠遠地看見了垃圾桶，就玩起了遠投香蕉皮進桶的游戲，他們的父母在一旁樂得呵呵笑。有的孩子把沒喝完的飲料瓶放在地上，用力一踩，飲料四處亂濺……這一切閏土看在眼里，對城里人崇拜的感覺漸漸消散，便也沒有那么拘謹了。

從此，他干上了撿廢品的營生，翻垃圾桶，盯著裝修的人家……哈哈！真像人們說的，城里遍地都是錢，關鍵看你撿不撿。這活兒干得久了，閏土也就摸出點門路來了，他不再把廢品賣給收廢品的，而是直接送到了廢品收購站，賺得也就比以前多了。一天下來，還真能賺個十塊錢左右，這對閏土來說可是個大數目了！

雖然閏土仍然穿得不算光鮮，也算不上有錢人，但他不在乎。他不再戰戰兢兢，也不再覺得低人一等了，因為他知道，城里人雖然打扮時髦，經濟富有，但骨子里也沒有那么高尚，他越發瞧不起城里人的臭講究、臭毛病……

又是一年新春到，閏土回家了。軒窗外，是家家戶戶的燈火輝煌;軒窗內，是幽幽彌漫的檀味清香。閏土扯了扯衣角，理了理頭發，靜立在香案前，手執一束檀香，屏息凝神，神情莊重。他雙手穩穩地握住檀香，嘴中不知在呢喃什么……

（指導老師：陳云芳）